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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暑热渐重,皇城也安静下来,知了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长。
苏绾关上门,开了窗户透风,坐到桌前提笔列出开铺子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
身上的银子够生活好多年,分出来部分去开铺子也还有剩余的银子进货。
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汴京有两家香料铺子,馥香坊就是给皇宫供货的那家,另外一家是原主的大伯开的。
这两家铺子基本承包了京中贵女千金的生意,尤其是馥香坊。
她要出奇制胜,便只能靠配方,这样一来又很容易引起那两家铺子的不满。
这儿是封建社会,行业竞争看的不是什么质量,而是背景和资金的雄厚程度。
馥香坊背靠皇宫一家独大,不过他们只卖香料不调香,相对来说好一点。
比较麻烦的是原主的大伯,夺了原主家的铺子不说,还将他们姐弟赶走跟自己的生母断绝往来。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天天都要来砸场子。
还是男装比较方便行事。
苏绾搁笔,仔细看了一遍列出来的内容,折起纸张一点点撕碎揉成一团,留着拿去厨房引火。
还有十个月,她得慢慢计划要稳扎稳打,眼下先把内务府小太监送来的香料全部调制出来,赚足本钱。
想到这,苏绾也不午睡了,翻出香料和调香的工具,埋头忙碌。
陈良妃要抄佛经,除了一日三餐剩下的时间都在房里不出来,苏绾也不出门,闷在房里调制新买的香料。
安宁的日子转眼过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所有香料都调制完成,陈良妃也抄完了半卷佛经。
苏绾给她送了早饭往回走,外边忽然有人敲门。
陈良妃也听到了敲门声,饭都不吃了,从屋里追出来叫住苏绾,“我准备一下,你去看看来的谁,是徐贵妃的人我就装疯你到时候躲远一点。”
苏绾点点头,放了托盘去开门。
这个时间一般不会有人过来,找她买香料的宫女大多都是快中午时才来。自从王庆德被打发去倒夜香,徐贵妃也消停下来了,敬法殿就跟被隔绝了一样,无人问津。
忽然来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绾走到大门后停下,仔细听了听外边的动静,等着陈良妃换上戏服出了小院,这才出声,“来了。”
敲门声停下,苏绾打开大门,上次在清宁宫见过的嬷嬷跟着几个面生的太监,还有五六个宫女站在门外。
站在那嬷嬷身边的太监,看着像是个管事的。
这是要接陈良妃回毓秀宫的意思?苏绾往门边退,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公公。”
“杂家……”那太监话还没说完,一只绣花鞋飞了过来,直直砸到他面门上。
作者有话要说: 苏绾:你多看一眼啊。
赵珩:下次。
第40章
陈良妃穿着一身状若女鬼的白色戏服,只穿着一只鞋子,披散着头发,唱着咿咿呀呀的调子飘过来。
张嬷嬷心底升起一丝凉意,本能往后退了退。这陈良妃看着有些不正常,人真能装到这个份上?
管事太监兴许没见过这模样的陈良妃,也往后退了退,跟着来的小太监和宫女,一个个都吓得瑟瑟发抖还不敢叫出声。
“哪来的垃圾叨扰佛祖清净啊……”陈良妃唱了一句,忽然冲到张嬷嬷跟前,伸手抓起她的领子用力一推,尖着嗓子怒斥道:“你这狗奴才竟敢勾引皇上,拉出去杖责一百!”
又是徐贵妃那头猪在算计她,眼看着梁淑妃管了去福安寺祈福一事,她这是坐不住了吧。
想让自己去对付梁淑妃,做她的白日梦去吧。
“良妃娘娘!”张嬷嬷趔趄
倒退,差点摔了个仰面朝天,幸好身后的宫女及时扶了她一把。
她勉强站直,狠狠瞪着陈良妃,眼神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将她身上剜出几个洞来。王庆德来了两趟敬法殿,第二回就被太子罚去收夜香了,疯子可没这个心计。
“良妃娘娘,杂家奉陛下口谕,来接良妃娘娘回毓秀宫。”管事太监弯腰捡起地上的绣花鞋,压着火看她,“随杂家走吧。”
他这总管的位置屁股都没坐热,可不想再出岔子。
口谕是皇帝下的,来办事的人是徐贵妃宫里的,他也没招。
在这后宫里,谁都知道徐贵明面上是贵妃,实际上和皇后没两样。
“你又是哪个奴才,敢如此跟本宫说话。”陈良妃光着一只脚走到他跟前,瞪大眼珠子盯着他看。
张嬷嬷心知陈良妃不好糊弄,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看着苏绾,“愣着干嘛,去制住她。”
“你敢!”陈良妃抢走管事太监手里的绣花鞋,速度奇块地冲到张嬷嬷跟前,拿着绣花鞋扬手就朝她脸上扇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那张嬷嬷差点被掀出去。
这还不够,陈良妃转过头,踩着地上的砂砾去抄起放在门后的扫帚,挨个往他们身上招呼,“敬法殿太脏了,本宫要打扫干净,不然佛祖就要怪罪了。”
没有皇帝下的圣旨只是口谕,来的还是徐贵妃身边最得信任的张嬷嬷,真当她疯了吗。
待在这敬法殿她还能活,出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活不成,苏绾也会死。
徐贵妃不会让苏绾活着,对于用不上的人,她从来就没手软过。
尖利的扫帚横扫过去,一众太监宫女抱头鼠窜,四处躲避。
苏绾往后退,尽量避免自己被殃及。
陈良妃装疯时打人特别疼。
张嬷嬷咬了咬牙,捂着被打疼的脸先跑出大门,管事太监见状也跟着跑出去。
那些个小太监小宫女见领头的都跑了,一个个抱着脑袋往外冲,全都吓得不轻。
“扫干净了,佛祖这下不会怪本宫了。”陈良妃披头散发,拎着扫帚跟出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台阶下的众人,脸上浮起渗人的笑。
这几日宫里到处在传,说皇帝惦记她。这话定是永宁宫里传出来的,徐贵妃那头猪也不细想想,皇帝真惦记还会让她住在敬法殿?
梁淑妃这人阴的狠,明面上是为了保全她,实际却是想借徐贵妃的手杀人。
徐贵妃有太师撑腰又生了七个孩子,素来跋扈惯了,一挑拨就炸。只要自己死了,皇帝治徐贵妃一个残害忠臣家人的罪名,皇后的位置就剩下梁淑妃能坐。
这真是不争的一番好算计。陈良妃冷笑一声,扛着扫帚又往下走了一步。
“杂家这就回去复命。”管事太监见她又要打人,赶紧往后退了退,揉着被打疼的手臂,寒着脸甩了下拂尘,掉头走人。
张嬷嬷收起眼里的怨毒,看了眼陈良妃,扭头跟上管事太监。
陈良妃一直等着他们都看不到了,这才折回去,关上门丢了扫帚去把鞋子捡起来穿上,疼得不住呲牙。“累死本宫了。”
苏绾伸手扶她起来,慢慢往回走。
要不是自己在她身边待了一年,这个疯劲还挺难看出来是装的。
“我去佛堂,没事。”陈良妃勉强站稳,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早饭收了吧,吃不下了。”
苏绾点点头,没坚持要照顾她。
想在这后宫安稳的活着,真是不容易。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是刽子手,每个人却又都有可能会成为受害者,身不由己。
苏绾轻轻叹气,无比怀念现世,再辛苦也比这个时空安稳安逸。
回小院去东厢房将陈良妃没吃的早饭收去厨房,她想起要自己做青霉素的事,犹豫了下拿出咬了一口的馒头,放到水缸边上的盆里留着发霉。
之前在清宁宫不敢这么浪费,现在可以了。
弄完出去,后门有人轻轻敲了三下。苏绾眼神亮了亮,飞快跑去开门。
内务府的小太监站在门后,脸色十分难看,“永宁宫又拿走了新来的一批香料,我特意来告诉姑娘,两三个月内怕是没法卖了。”
“没事。”苏绾左右看了圈,给了他一点碎银,“回去吧,下回别自己跑过来,找人传口信就行。”
小太监应了声,飞快跑了。
苏绾关上后门,禁不住再次叹气。
这梁淑妃的心思比海还要深,她把香料要走自己便没了渠道买,想要就只能投靠她。
猎头不是这么当的啊。
她大概忘了,自己不跟内务府买,其他宫还有卖的,就是没有内务府出的多罢了。
苏绾越来越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
张嬷嬷回到昭阳宫,右边脸颊高高肿起,越想越恨。
那陈良妃分明是没疯。
进了徐贵妃的院子,张嬷嬷见徐贵妃在亭子里纳凉,赶紧收了火气过去恭敬回话,“陈贵人不愿意离开敬法殿,跟过去的人都挨了一顿打。”
徐贵妃抬眼看她,“永宁宫那边什么动静?”
陈良妃要是真跟着走了,那才是真疯。
“除了去内务府多领了香料,别的事倒是没有。”张嬷嬷见徐贵妃没有要关心自己的意思,难堪低下头,“听说头回就要了一倍的量,昨日已是第二次去要了。”
“她要香料做什么?”徐贵妃心思电转,“莫不是太子要定太子妃了?”
太子妃和侧妃的人选选出来已有一月,如今皇帝病好,怕是这事要定下了。
九月封禅取消,正好太子大婚。
“老奴稍后就去打听。”张嬷嬷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些,心底升起一丝恐惧。
徐贵妃眯了眯眼,扭头看向别处,“苏绾的脸恢复过来了?”
“恢复过来了,那陈贵人身上的疹子也消了。”张嬷嬷悄悄松了口气。
徐贵妃抿了下唇角,慵懒阖上眼。
陈良妃必须得除掉,自己近日去了三回太初殿,皇帝每回都要提一嘴陈良妃,说是多亏她的嫡兄打了胜仗,还念叨着要恢复她的位分。
绝对不能让她复宠,也不能让她活着。
不能死在宫里就死到宫外去,再有几日后宫所有的嫔妃都要去福安寺茹素,她发疯了乱跑,死在外边合情合理。
徐贵妃睁开眼,唇角勾起一丝阴毒的笑意,“下去吧,去福安寺之前不用去敬法殿试探她了。”
陈良妃愿意装疯,那就装到死去。
“是。”张嬷嬷正要退下,守在后院盯着永宁宫的宫女,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
“就不能稳当些,说吧什么事。”徐贵妃不悦拧眉,“可是太子又去永宁宫了。”
“是。”宫女收了脚步,紧张低头行礼,“太子将将进去。”
徐贵妃磨了磨牙,抓起桌上的茶盏就砸了出去。
这梁淑妃是真想当皇后,她做梦!
张嬷嬷和宫女都吓了一跳,浑身哆嗦地过去收拾一地残骸。
“去盯着。”徐贵妃气得站起来,掉头回屋。
小宫女应了声,又回后院去盯着永宁宫。
永宁宫内。
梁淑妃微笑放下手中的茶盏,温柔的嗓音透着藏不住的慈爱,“这些小事你差孙公公过来一趟便可,无需亲自来。”
“算不得是小事,这两款香是东蜀太子要找的,一款叫暗香浮动,另外一款叫余香缭绕。那太子说我身上的香囊味道甚是熟悉,我恰好得闲故而来问问母妃。”赵珩神色淡淡。
东蜀太子宋临川抵达汴京已有三日,他在宫外找了两日没找着想要的香料,这才向自己打听是否出自宫中,还说梁淑妃送自己的香囊味道甚是熟悉。
自己素来不在意这些,想到这事就顺路过来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