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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是新鲜,日后有别的消息也送来,银子不会少你的。”苏绾说完仔细看了下他这次带来的香料,算好银子给他顺便多给了一些。
东宫竟然不准有宫女,徐贵妃岂不是没法再打自己的主意?
可不能有宫女还有侍妾啊,不能放松警惕,徐贵妃太烦人了。
倒是王庆德的下场让她有些唏嘘,当了总管又如何,只要在这宫里就身不由己,上边的一句话可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那我回去了,这边太远我不能耽搁太久。”小太监收好了银子,含笑摆手,“姑娘也快些回去。”
苏绾点点头,等他走远了才折回去。
回房洗完澡清点了下今晚的香料,苏绾拿笔记好数量,用油布封起来藏到床下的角落里,又拿了些东西盖上。
收拾妥当,苏绾倒进床里就睡了过去。
*
夜色渐深,皇城里各宫陆续熄灯,只有东宫灯火通明。
赵珩面沉似水,端坐在寿安殿的主位上,修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茶盏,缄默不语。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凉风从殿外徐徐灌入更添冷意。
礼部赵侍郎之女,工部萧郎中之女还有国子监萧助教之女,垂着脑袋站在殿中央,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也不敢抬头。
良久,赵珩垂下眼眸,松开几乎被自己捏碎的茶盏,怅然若失。
赵侍郎之女不是那女帝,无需看脸,只看那走路的姿态便知不是她。剩下的三十五个侍妾也不是,她不在东宫。
“殿下?”孙来福额上冷汗直冒,猜不透他为何如此动怒。
早前去叫人过来,他分明还好好的。
“即刻将所有侍妾送出去,东宫一个女人都不准有。”赵珩失望透顶。
“送到空置的月合宫还是送出皇宫?若出了皇宫,她们日后怕是无法嫁入好人家。”孙来福压低嗓音跟他耳语,“她们可都是皇上点头同意送进来的,一个不慎,这一个月的努力又要白费。”
“那就送去月合宫,稍后再送出皇宫。”赵珩不悦起身。
学堂最多再过半月便可开门招生。他已同礼部尚书说明,届时无论男女都可入学,这些侍妾的出身都不低且都饱读诗书,出宫去学堂教授学生识字读书,也算是安置了她们。
若此举可行,日后她们便是夫子,无人再敢置喙。
“老奴这就安排。”孙来福松了口气,叫来个小太监,将那三个吓得魂飞魄散的侍妾送回去,再监督她们收拾各自的包袱,住去月合宫。
月合宫原是大皇子二皇子生母所居,自她过世一直空置至今。
“今夜宿在东宫。”赵珩捏紧了手中的香囊,抬脚走出花厅。
孙来福应了声,紧紧跟上,“大皇子那边一直有御医盯着,这几日不曾再吐血。”
赵珩略略颔首。
孙来福知他不高兴,也没别的事的禀告,识趣闭紧嘴巴。
赵珩回到自己的寝宫梳洗干净,穿着中衣去小书房看书,心还是静不下来。
过了两刻钟,暗卫无声无息进来。
赵珩抬头看他。
暗卫恭敬行礼,“殿下,萧将军和神医都已到了汴京,住在柳尚书府。”
“跟他说,我明日出宫去见他们,去查一下太平坊所有些铺子背后的主人都是谁,最好有证据。”赵珩抬头看他,“可有那女子的消息?”
暗卫见他脸色不好,还是咬牙摇头,“这几日小的去了城外的别庄看过,还去了福安寺,皆无那女子的踪影。”
为了找出此女,他快变成采花大盗了,真没有他也没招。
赵珩抬起手,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鼻根用力按了按,“再找,东蜀使臣还有几日入京。”
都没有……她到底在哪儿?
“再有两日便到了。”暗卫觉察到他身上的气息更冷了些,暗暗绷紧神经。
“去吧。”赵珩摆手,垂下眼眸拿起放在桌上的书。
“是。”暗卫退下。
赵珩靠向椅背,阖上眼出神片刻,复又睁开眼看向滴漏。
已是三更天。
他叹息一声,起身去躺下。
跟东蜀停战的决定今日早朝已经谈妥,算是好事一件。开医馆之事也得尽快定下,说不如做,想要获得朝臣更多的支持,他便不能停下来。
赵珩闭上眼,闻着香囊的香气很快睡着过去。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长信宫!”女子熟悉的娇喝灌入耳内。
是那女帝?赵珩意识到自己竟然又入梦,旋即从地上起来,面无表情地朝女帝和已脱了中衣的梁文府走去。
苏绾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刚入梦就看到赵珩从地上起来,身后的窗户大开,凉风呼呼的往里灌。
梁文府也被赵珩给吓到,本能抱起双臂,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驸马这是何意?”苏绾反应过来,拿起梁文府的中衣给他披上,安抚的语气,“把衣服穿上,有朕在,驸马不敢逾矩。”
赵珩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断提醒自己不可露出马脚,面无表情走到她身边,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带出去。
“放肆!”苏绾甩开他的手,面上浮起薄怒,“来人,将驸马打入冷宫禁足三月。”
身为暗卫,他的职责是保护她的安全,而不是随意打扰她欣赏醉酒的美少年。
第35章
门外的侍卫和孙来福一起冲进来,霎时将赵珩团团围住。
孙来福一脸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模样,给了他一个眼刀子,讨好的看着苏绾,“陛下息怒,驸马一贯思想迂腐不必与他计较,老奴这就将他带下去。”
赵珩神色从容,看了眼那女帝染着薄怒的面容,伸手拨开围着自己的侍卫,朝窗户走去。
女帝不知道行人司却知道冷宫,莫非她在后宫之中?
两年前东宫走水前几日,父皇刚选了一批秀女入宫。他受伤后,父皇大概是看到母后的遗物被烧毁心中有愧,并未宠幸那三十六个秀女,而是将她们都安置到重华宫。
这两年,他未有从梁淑妃口中听说,父皇宠幸过谁。那些秀女也都出身良好,饱读诗书。
赵珩停在窗前回头看了眼那女帝,利落翻出去。
苏绾皱眉往回走,摆手示意孙来福和侍卫都不要动。赵珩不会跑,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须臾,赵珩扛着一个人从窗外翻进来,重重丢在地上。
此举震住了卧房内的所有人,气氛死寂。
赵珩神色自若,一副要女帝自己看的模样。这太监起夜,被他遇到顺手就打晕了,就等着她生气好拿出来挡火。
苏绾皱眉盯着地上的太监看了会,转头看向吓白了脸的梁文府,沉默板起脸。
徐太师的手伸得太长了,梁文府他们这些公子哥进来当天,长信宫的太监就跟梁文府搭上线了,还躲墙根偷听。
转念一想,徐太师的段数不会这么低,能坐稳太师位十几年,说动兵部尚书与自己联手,哪那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这事不是赵珩干的便是萧云敬。
不过在现实里,太子的一举一动被监视是肯定的。
换她是太子,得把东宫的太监和宫女都杀光了才能消火。
堂堂储君,一举一动都在太师的监视之下,如何能忍。想到她睡着之前,内务府的小太监说,东宫所有的宫女都撤走了,苏绾无意识回头。
在承明殿伺候的宫女还在。
这梦境当真和现实一点都不相干,现实里无论改变了什么,梦境都不会跟着变,只能提前知道朝中发生的大事。
再等等,说不定下次入梦,礼部侍郎就把学堂开起来了,她正好可以确认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掌控梦境。
苏绾收回视线,目光无意间从赵珩那张好看的侧脸扫过。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也空空的,跟梦里的其他人毫无二致。
回头得敲打他一番,暗卫就是暗卫,得摆正自己位置。
苏绾又看梁文府。他不出声,单薄的肩膀轻微抖动,披在肩上的中衣随着他的身体轻摆,一脸被吓懵了的表情,酒也醒了。
让美人受惊,真是太不应该了啊。
苏绾收了火气,神色缓和下来平静开口:“文府,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别怕,实话实说便好。”
“微臣不知。”梁文府瑟瑟发抖地跪下去,面色惨白,“微臣从无加害陛下之心,请陛下明鉴。”
苏绾垂眸,跪在地上的美少年披着中衣,白皙纤瘦的手臂撑在地上,浑身止不住颤抖。被美酒薰红的脸庞,此刻不见半点血色。
看出来了,他是真不知道有人在窗外偷听,若是怕东窗事发以他这个心态会死一百次。
这么可爱的美少年得好好疼惜,就不打入冷宫了,禁足抄写《夫纲》。
“朕相信你,平身吧。”苏绾弯腰扶他起来,转过头看着孙来福,“自明日起,文府禁足承明殿三日,抄写《夫纲》一百遍。”
“微臣一定好好抄写《夫纲》。”梁文府脸上的惶恐还未褪去,委屈又无措。
苏绾看着都觉得于心不忍,禁不住哄他,“文府禁足,朕可以来看你啊。”
赵珩闻言,不动声色地看向梁文府。少年郎的脖子很细,一剑就能把脑袋砍下来。
他轻轻吁出口气,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动怒,不能让女帝发现自己有意识。
入睡前,自己已将东宫的所有侍妾和宫女送出,梦境里这些人竟都还在,说明他只能改变现实,梦境还是原来的梦境不受影响。
“嗯。”梁文府低低应了声,没敢抬头。
苏绾失笑,转过头脸上的笑意霎时敛去,冷冷地看着孙来福,“长信宫的宫人好好清理一遍,再让朕发现有人有二心,拉出去斩了。”
孙来福瞪了一眼赵珩,视线落到地上的小太监身上,扑通跪下,“老奴疏忽,还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那小太监分到其他宫去以作惩戒,别背着朕杀人。”苏绾丢下话,袖袍一甩大步往外走。
“老奴遵旨。”孙来福颤巍巍站起来,用力擦了把汗。
赵珩瞟一眼地上的梁文府和小太监,又看看孙来福,若无其事跟上。
出了承明殿,外边明月高悬。
年轻的女帝站在花园里,月光照亮她身上的月白色织锦蟒袍,衣摆被风吹得不断翻飞。
分明是弱女子,此刻却依稀多了几分帝王的气势。
她不爱杀人。第一次入梦的那些舞男,她也是让孙来福送出去,而不是杀了。
莫非她真在后宫之内,一直想要出去?
今夜入睡前,他看过赵侍郎的千金,姓谢的和姓萧的侍妾,他也看过都不是她。
看她的年纪,应当是在二十岁的模样,不是两年前父皇选秀留下的那些秀女之一,也会是前几年选进来未被宠幸过的秀女,否则不会提到冷宫。
冷宫之内,只有两年前因东宫走水被诬陷的陈良妃。
赵珩敛去思绪走到女帝身边停下,眼观鼻鼻观心。
“下次不可如此栽赃。”苏绾说完,迈开脚步大步往外走。
就算不是他也得敲打一下,她都没能好好看美少年争宠的样子就被打断了,简直扫兴。
赵珩不疾不徐跟上,掩在月光下的俊美脸庞看似毫无波动,唇角却悄悄上扬。
这女帝不光大智如愚,心思也极为深沉。
只要能管住她便好,最多下次小心些,不让她看出任何破绽。
一前一后回到太初殿,孙来福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