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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芳菲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她成了温流的炮灰。
温流在圈子里,跟个影子般无形。多数人提起,不过,哦,温海同父异母的弟弟。赶早不如赶巧,倒霉不问时间。
“吃吃躲过一劫。”陆荆舟的语气,已经不如在演唱会时护着祝芳菲那般温润了。
祝芳菲何许人也?跟在陆荆舟身边这么些年,自然听出来了,猝然跌回沙发:“荆舟……”
“事情并不完全怪你,可你无意识配合了别人的筹谋。我对你期望其实不高,我一直觉得你懂我的心思,能进能退能乖能巧,我有我的私心,我把你推上了和我订婚这样危险的地位。我良心发现也好心灰意冷也罢,芳菲,我们的婚约,取消吧。”
归根究底,这次祝芳菲让陆荆舟失望了,失望到连利用都不愿意。不能眼睁睁看争取多年的结果化为泡影,祝芳菲说话夹带楚楚可怜的哭腔:“荆舟,现在小屹受到了伤害,我知道你生气,你现在在气头上,不要做任何决定好吗?荆舟,给我一个机会,也给小屹更好的照顾,不是吗?除了我,还有谁?荆舟,你真的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吗?”
“芳菲,我突然之间,不想找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救你吗?因为我被你的眼神打动,你是那么执拗那么不甘于现状。你是我第二次动怜悯之心,可见曾经我也不愿意伤害你。这次的事,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芳菲,我们解除婚约,你不用替谁挡去风险,你去过自己的生活。”陆荆舟终归和祝芳菲有几年固定关系,因而说得婉转。
眼泪早就肆意,祝芳菲始终抓住了重点:“而你要我过的新生活,再也没有你,是嘛?”
“嗯。”陆荆舟应声,电光石火之间,他想起了楚念诗,不由得心中不适。他单手拿出烟,捏着烟蒂,转来转去,却没有点燃的念头。
祝芳菲仰躺在沙发上,哭了一天,早没有形象可言。此时此刻,祝芳菲披头散发,一张脸憔悴不已,眼圈鼻头全都通红,哭哭笑笑,眼泪不止。
“芳菲,不值得。”陆荆舟听她那边动静,于心不忍,出口阻止。
“陆荆舟,”祝芳菲凭空抽出纸巾,不再顾忌形象擤了鼻涕,“你做这样的决定,在意过我的感受吗?你觉得,离开你是好的,可是我根本不想离开。你觉得我犯错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可是我愿意去弥补这个错让你继续利用,利用一辈子都好。陆荆舟,你说不值得,可是我觉得值得。当年你拯救的祝芳菲,是孤苦无依的行尸走肉,现在的祝芳菲,只为陆荆舟而活。”
说着让人声泪俱下的话,祝芳菲也不清楚,她会不会寻死。
应该不会吧,因为陆荆舟,不希望。
陆荆舟听着,手指掐烟的动作越来越明显,这番话,和当年吼着的楚念诗如出一辙。或许,他救下祝芳菲,是因为她像楚念诗?
难道他还在念念不忘?
如果是,当年他不会设计她另嫁他人。
思维运转很快,陆荆舟决定让祝芳菲彻底死心:“芳菲,你这番话,不过让我重新考虑我对吃吃的行为。至于你,我心意已决。你的星途,依旧灿烂,工作充实自己,永远不过时。”
“荆舟,在结束今晚不理智的对话之前,我还想对你说一句。”
“嗯。”烟被他揉断 ,在手心,细细碾碎,他能猜到。
果然,她哭腔浓厚地说:“我爱你。”
沉默,衬得她呜咽的声音十分明显,许久,他开口:“对不起。”他早就忘了爱是什么,忘了很多很多年。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所有欠缺过的东西都弥补在吃吃身上,更是在他惊异之前,他早就对吃吃有了无法割舍的情愫。
恐怕,是爱。
从她成人礼开始,不,从她开始对他袒露诚挚的爱意开始,他已经被逼着去想了。不过他藏得好藏得深觉得不该想。
祝芳菲听到了,终于狠心掐断了电话,把手机随便一扔。她左手抚上右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价值不菲,如今,却已经成了废铁。
窝在沙发,她一直大哭,哪怕没有眼泪,依旧声嘶力竭,直到发不出声音。姗迪知道,一定会说她疯了——身为歌手,怎么可以不爱护自己的嗓子?
眼泪模糊了视线,祝芳菲想起了那年初见陆荆舟。
从她无背无景选择唱歌这条路起,她早就冷漠待世。自从遇到陆荆舟后,她每时每刻都希望,她在干干净净还是个纯纯粹粹的小女儿遇上陆荆舟。而不是再她被污染得比墨水都要黑的时候,再遇到。
哪怕陆荆舟从来没有介意,不会说她以前怎么样,只是不让她在和他在一起时再被别人怎么样。照样会关灯,和她上床,照样能给彼此快感。可柳屹长大,尤其是今年,他们连上床的频率都减得不能再少了……她装作不介意装作大度装作愿意付出一切为了留在他身边。
如今她连这个机会都失去了,她真的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陆荆舟才下楼,赵素梅送上的不是粥,还是有点不高兴的小睿。没有办法,他抱着小睿哄,赵素梅把熬好的粥端上去——考虑到陆荆舟没有吃晚饭,她借口说不知柳屹喜欢哪种口味端上了三碗粥。
小睿吓了一上午,睡了一下午,也折腾了,哼哼唧唧在陆荆舟怀里也没睡。反倒看到柳屹,还知道瘪着嘴委委屈屈喊:“妈咪。”
柳屹等陆荆舟等得太久,早就自力更生坐起,除了起身的刹那有点痛,坐稳了反倒没事了。
赵素梅退下后,陆荆舟喂她吃粥,她抱着小睿逗他哄他睡觉,其乐融融。
三碗粥一个品种,柳屹饱了,逼他喝。他拗不过她,示意性喝了点。
等收拾走粥碗和把小睿抱到特意准备的小床,已经很晚了。
他问她还有什么需要。
她可怜巴巴地说:“我和那个谁打了一架,浑身难受,要洗澡。”
“你现在,不合适。”
“避开后背就好了。”她还没恢复,依旧苍白俨然受惊美人。
他无奈:“你小心点,我在浴室外等你。”
“我的手脚都是淤青,很痛啊陆荆舟。你要真不愿意,我去喊柳伯母。”她像是不高兴了生气,眼睛里**裸流露的却全是委屈。
没有办法,为了避开伤口,他是把她扛起来走向浴室的。
她仗着脸躲在背后他看不清,露出了清淡却诡秘的笑容:“陆荆舟,你不要趁机乱摸。”
☆、第72章 大叔犯罪
“你要真担心,我去找赵婶。”陆荆舟让她坐在浴缸边沿上,整个人半蹲在她面前。说这话时他的手轻柔握住她的脚踝,同时微微抬眼和她对视,迷人得不是一点点。
她喜欢他一眼深沉之外的轻松之色。赶紧探手抓住他胳膊:“柳伯母每天早睡早起身体好,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她了。”
“好。”他为了方便,直接单膝跪地,手开始剥落她的袜子。
一点点,她的脚丫被他的手包裹,而他更是保持一个类似求婚的姿势……简直让她抑制不住心花怒放……
冷静冷静你现在是伤患,你要柔弱一点矜持一点……
反复安慰之后,她才在忍受浑身酥麻的同时憋着满脸滚烫没说过多花。
他的手,是放在她腰间吗,因为针织宽松内衣贴身,他的手直接触到她腰间的皮肤。激起一帧帧碧波式颤栗……简直要壁咚了!
快壁咚!
他不过按着程序给她宽衣解带,等他的手游离在她腰际,忽而觉得十分不妥。如果十八岁那晚他没有占有她,或许做这样的事他还能视之若女。
何况现在。他和祝芳菲都结束了情人关系……虽然说这可以说是祝芳菲犯错引起的,但这是不好的征兆,他再清楚不过。
哪怕在木屋里她脚伤着,他帮衬着替她洗澡,都不像现在,他单单手停留在她身上,就开始滞留。
是浴室的灯光太梦幻,还是心里某些东西破土而出,萌芽。
“手应该没事吧?”他把手缩了回去,退却之势明显。
她可怜兮兮看着他,眼底含着细细的水光,潋滟生情:“你敢不敢把我的袖子卷起来?陆荆舟,你照顾我怎么这么不情不愿?”
手覆在她手腕上,缓慢上卷,露出洁白的手臂和青肿一块的伤口。她皮肤细腻雪白,衬得淤肿愈发狰狞。
她和杨野算是肉搏了。背上不过是破皮,其他也有受灾区域明显的。比如手臂用力最多,用力过猛拉伤,总之,她没让他“失望”。
叹了口气,他把她想象成十来岁的小女孩。镇定自若地给她褪去庇护。
“陆荆舟,我感觉得到,你在紧张。”她低低地说,怕挑了他的逆鳞,又楚楚可怜地说,“可那个时候,杨野给我下了不知道什么药,我很晕。那个时候我不是紧张,是害怕。陆荆舟,你要了我好不好?要了我,好不好?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健康,站在你身边很难,你给我机会,让我学习、长大,好不好?”
她的话说得缓慢,因此她说完时,她已经未着寸缕。
他用虔诚的目光相待:“我始终不愿意承认,你已经和我污浊的血相溶。今天的事,是我疏忽。”
“不不不,”她故作无力的手,快速抚上他的脸颊,“你没有这么大的责任,只要你要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浴室内很温暖,他不怕她冻着,依旧快速利落地给她洗——他怕他犯罪。
“痛。”水抚过她淤青的地方,一场灾难,她不是装了,是真痛。
“乖,忍忍。”他避开了之前那个话题,哄她。
不洗不知道,一洗才知道她身上很多地方都受了伤,或轻或重的。他尽力把握尺度,可是一个澡洗下来,她浑身的皮肤都跟被撩拨似的,薄红满身,加上雾蒙蒙的眸子,即是无声的邀请。
身上带伤,他不敢洗得太重,但是很细致,哪里都没落下。
他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洗完站在她面前给她裹上浴巾时,她看见他的小兄弟了。脸上一直很红,猜不透有没有更害羞,可她开口挑逗:“陆荆舟,你想要我。”
多少次了
陆荆舟数不清了,他想要她,又何曾是这一次!
楚念诗被他逼走那天,他避开了所有人推掉了所有公事,一个人待在陆宅。
所有人不敢打搅他,除了吃吃。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啊,古代诗人眼里最美好最青葱的豆蔻年华。他看着绑着马尾小包子明显起来的吃吃,倏忽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他阴暗的一面,不愿意给她看见,因此他忽视摆了一地的酒瓶,大腿一跨,走到她身边。他把她按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他正对面的床上:“吃吃,怎么了?”
“我刚刚回家。之前陈嘉禾跟我说,他妈妈让他去学弹钢琴,他不愿意。我说,不愿意说啊,你妈妈会同意的。他说不行,他妈妈非逼着他。我是不是很坏啊,我让他以死相逼。结果啊,他妈妈被陈嘉禾吓坏了,再也不提什么钢琴了。陈嘉禾说,他现在是想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但他总觉得他妈妈看他的目光时时紧张、忧伤,似乎每分每秒都在担心他自杀。”
“所以呢?”他不喜欢她困扰,抬起她下巴,渐渐上移,揉了揉她弯弯的眉毛。
好像,这些天忙着楚念诗的事,很少关心他的吃吃了呢。
“我感觉我很坏啊,我感觉我做错事了。陈嘉禾说没关系,日子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