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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将他先抓起来细细审问?”
顾越沉默了一会儿:“不用了,随他去吧,他三朝老臣,于国于民也做了许多好事,现在他儿子被流放了,他自己已经没什么权势了,不必赶尽杀绝。现在朝中不少人对我仍有成见,如果揪着赵家不放,越发让人觉得我是小人得志、睚眦必报了。”
比起秋后算账,顾越觉得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操作,那就是他和展云端的亲事,虽然双方都觉得这婚事办得越快越好,可是该备的礼该走的流程却是还得按规矩来一样都不可少。
然而,两人还未来得及请期定下成亲的吉日,江西传来一个令朝野震动的消息:昭王反了!造反的理由也一点都不新鲜:邹恺无道,轻信小人,残害忠良,不尊礼法,天下人当共反之。
听说昭王造反的消息之后,展云端还是有些吃惊的,因为这一世昭王造反的时间比她前世里提前了不少。她猜度着兴许是议礼事件中邹恺的强势表现让昭王觉得现在是谋夺皇位的好时机,至少从舆论上占尽优势,所以决定铤而走险。
但是她依然并不看好昭王,以邹恺的精明强势,昭王胜出的机会实在不大。前世里昭王经营多年,尚且不能成事,如今不过是借了个机会仓促发难,赢面实在不大。
因此,当邹恺调动已经是兵部右侍郎的江有德率兵前往江西讨贼,又复任展谦为左佥都御史随军一同前往时,她并没有如其他的家人一样忧心仲仲,反而尽力安慰了展老太太和谢氏一番,“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而且是凯旋归来。”
展谦叹道:“只是这样一来,你的婚事又要被延后了。”局势不靖,他又要随军出征,自然是办不了女儿的婚事。
展云端笑道:“等爹爹大捷归来加官进爵,然后我们再办婚事,这样双喜临门才更好呢。”
第68章 条幅
果然如展云端所预料的那样,昭王的造反大业如前世一样,只维持了短短不到四个月就土崩瓦解了。展谦随大军得胜归来,升左副都御史。
而这一段时间以来,顾越不仅顺利帮助邹恺的爹娘也就是简惠帝和简国太后,把尊号更换成简惠皇帝和慈仁皇太后,而且对朝廷礼典中进行了重新修订,让邹恺在议礼事件中的行为显得更加有理有据。
年轻的皇帝龙心大悦,封顾越为通政使司左参议,通政使司掌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正是极要害部门,足见邹恺对顾越的看重。
此时朝堂局势已靖,天下太平,顾越和展云端办婚事的流程也接近了尾声,刚刚定下成亲的吉日,两人便收到了慈仁皇太后的请帖。
原来这次是皇太后特意专门为他们俩举行的私宴,主要是为了感谢顾越,但因上回在宫中见过展云端之后,皇太后和永宁公主都对展云端印象不错,知道她是顾越的未婚妻,所以就一并请了来。
既是宫中设宴,请的宾客又是顾越和他的未婚妻,邹恺自然也是要来凑热闹的。见到展云端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向旁边的顾越道:“顾爱卿,听说展老夫人当初邀你入展氏家族,却被你拒绝,你果然是个英明的。若真是和展姑娘做了兄妹,岂不抱憾终身?”
顾越微笑回道:“臣为皇上效命,能得皇上的夸奖和肯定,皇上比臣更加英明。”
酒过三巡,宴席还未完,永宁公主便拉着展云端去她的居处,她有许多关于香料的事要跟展云端讨论。
邹恺目送着两人的身影离去,转头向顾越笑道:“朕虽然有好几位嫔妃,却从没见过有谁像展姑娘这般跟永宁投缘的,朕想将她留在宫中,爱卿意下如何?”
顾越身子一震,还未说话,皇太后却已骤然变色,轻喝道:“皇上,你喝醉了——”顾越和展云端成亲在即,京城里几乎众人皆知,堂堂皇帝居然抢夺臣属的未婚妻,邹恺这是想被天下人的唾沫给淹死吗!
“太后稍安勿躁,”邹恺向自己老娘说了一句,然后依旧似笑非笑地瞧着顾越,催促道:“爱卿还未回答朕。”
顾越脸色发白,沉默了半晌,起身走到邹恺面前,跪倒在地,苦笑道:“皇上这么说,一定是另有极艰难的任务要交给臣,不想让臣推辞,所以才出了这么个难题考验臣。臣与展姑娘婚约早定,此生绝不更改,所以无论皇上要交给臣的任务是什么,臣都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到这番话,慈仁皇太后心中暗暗赞许,顾越既保全了皇帝的面子,又表明了他自己的心迹——只要能娶得展云端,他连死都不怕。潜台词就是,皇帝如果真的任性妄为一定要夺展云端的话,他宁死不屈。
邹恺抚掌大笑:“知朕者,顾爱卿也。不错,朕自登基这一年多以来,感觉朝廷有许多弊政陋策需要改革,不知顾爱卿是否有同感?”
顾越微一沉吟:“有。”
“有哪些?”邹恺兴致勃勃地问,“捡要紧的说几条来听听。”
顾越用十分郑重的语气缓缓说道:“第一、吏治不清,贪墨成风。第二,宦官专权,祸政乱民。第三、勋戚占田,赋无所出。”
所谓吏治不清,是指对官员监督不足,以至搜刮民财肆无忌惮,上上下下贪墨成风。
而宦官专权,则是源自前几朝尤其是建德帝手上,朝廷在全国各省和重要城镇派出镇守太监,掌握军政大权,形成了统治网络,他们依仗着皇帝的宠信,结党营私,大肆搜刮民财不说,还陷害大臣,草菅人命,早已为天下人痛恨多年。
第三条则是勋贵皇亲国戚们借着地位和不用纳税的特权,以各种方式侵吞大量土地,以至于国家损失大量税收,而失去土地的百姓们则被迫流亡,造成社会动荡。
听完顾越的话,邹恺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点了点头:“跟朕想得差不多。”
忽然眸光一转,他盯着顾越道:“这三条一是官吏,二是权宦,三是勋贵,每一条牵涉到的人来头可都不小,你可想好了,真的有那胆魄?”
自古以来,敢于推行改制革新的那些人没几个有好下场,顾越自然明白邹恺的意思,但还是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邹恺笑了,向内侍官道:“去,派人请展姑娘来,再把朕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听说邹恺有请,展云端忙辞了永宁公主,急急地赶了回来。旁边的内侍端上一个金盘,里面放着一卷大红条幅,邹恺笑道:“你们两位婚期将近,朕送上一份小小贺仪,聊表心意。”
听到这话顾越才确定皇帝并没有真的要让展云端入宫的意思,这才放了心。这时两个内侍已将条幅打开,展云端好奇地一瞧,不由得喜上眉梢,只见条幅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永结同心,下面又有一行小字:贺顾越并展氏新婚大喜。旁边盖着“信天主人”四字印章。
前世里,展云端在家中也见过邹恺所赐的墨宝,知道这字是他亲手所写,而信天主人也正是邹恺的字号之一,这条幅作为御赐贺仪当真是十分珍贵。当即和顾越一起跪了下去,双双谢恩。
走出宫门外,展云端忍不住又打开条幅看了看,心里乐开了花。顾越瞧着她从眉梢到眼角全是笑意,忍不住也笑了,说道:“妹妹这么开心,在乐什么呢?”
展云端晃了晃手里的条幅:“瞧见这个没有,皇上说了:永结同心,以后啊,你若敢生出异心来,便是违抗圣旨,记住了没?”
顾越既笑且叹:“你大概不知道,这个条幅来得可不容易。”
“怎么不容易了?”展云端笑道,“这条幅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好的,上面写着我和你的名字,皇上不送给我们难道还能送给别人不成?你别东拉西扯,我只问你,永结同心啊,记住了没?”
望着那双明媚清丽的笑脸,顾越只觉得以前所有的痛苦艰难都是值得的,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记住了,永结同心。”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应大家要求写个番外,不过从来没写过番外篇的我需要好好想想,下周内应该能写出来吧。
谢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小天使,感谢你们的陪伴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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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前世篇)
得知父亲因贪污受贿而被抓捕下狱的消息,展云端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这几年虽然她嫁了人,不在家里呆了,却也知道继母钟元容肯定依旧还是老样子,明里暗里地借着父亲的权势大肆收受贿赂,现在东窗事发了,钟元容才知道害怕,扯着展云端的衣角哀哀哭泣——
她虽是四十几的人了,保养得却如同三十出头,天生一张勾人的狐狸精脸,平日里精明过人心计深重,这会儿装哭卖惨却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俏丽模样。
父亲就是被这张脸给祸害了,才会有意无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顺着她由着她胡来!
展云端看见钟元容就心烦,真想甩手而去,再不管这里的一摊子烂事,但是架不住关到牢里去的那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大伯展诚奉命出使安南,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回来以他的性子也是指望不上的。现在能帮忙说得上话的只有赵家和自己家这边。
“赵家那边怎么说?”展云端问。钟元容的姐姐钟元宁是赵家的二房儿媳妇,钟元宁的公公赵东楼是内阁首辅,虽说这几年赵东楼跟皇帝邹恺的关系不和常有些摩擦发生,但是毕竟他是多年老臣身居高位,如果能有他帮忙事情应该会好办得多。
钟元容拭着眼泪道:“赵阁老只说:知道了,他会看情况尽力帮忙。并没个准话,其它的你姨妈没多说,我也不好多问,你知道的,当年你爹抢在赵家前头,给你和顾越订下亲事,慧丫头心里那口气只怕到现在都没散呢……”
赵慧还以为嫁给顾越是什么好事?!展云端在心里自嘲地冷笑,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她倒宁愿跟顾越订亲的是赵慧而不是自己。听起来,现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顾越了,然而,以自己和顾越紧张的夫妻关系,能不能指望得上他还真难说。
回到家里,天色已黑,展云端的院子里灯火辉煌,却静悄悄地毫无生气,她站在院子门口,望着廊下的灯笼一时有些恍惚,那年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季节这个时间,她和顾越吵架,激动之中不小心失足从台阶上摔下来,然后小产……自那以后,顾越就再也不愿来她这院子了。
而那次吵架的原因说来可笑。当时以赵东楼为首的大部分官员无视刚登基的皇帝邹恺的意愿,强迫他改认前朝建德帝的父母为父母,只有顾越大胆地站出来表示反对,他坚定地和邹恺站在一边,以一人之力替皇帝和那帮子官员引经据典地打嘴仗。
他这种蚍蜉撼大树的行为,自然遭到了展谦和展云端的反对,于是,展云端想要劝说他不要和赵东楼等人作对,结果,劝说不成变成了指责,说他“自不量力,愚蠢至极,连展家也会受他牵连”,夫妻二人为此大吵一架不说,最后还把肚子里的孩子折腾没了。
更可笑的是,后来的事实证明,顾越当时的所作所为是十分英明的,他在皇帝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站了出来给予帮助,所以深得皇帝信任和重用,这样的君臣关系在任何时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让他人羡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