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了纤云,淳贵妃那事就成了无稽之谈。
他要护着那个女人?
那些话,他也都听到了,若是不信,大可以直接进来呵斥,可现在这算什么,还要堵她们的口,岂不是自欺欺人?
钮祜禄氏终于想明白了关节,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愤怒和委屈,还有说不清的羞辱感。
凭什么,你明知道那个女人这样对你,你还要护着她?
那样的一个心思不纯额女人,到底比我,比我姐姐,强在哪里,她有什么资格获得帝王这样的偏心和宠爱?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怒吼和质问几欲脱口而出,她愤怒,她不甘,她委屈,她想要问个清楚,可康熙也只是冰冷的扫了她一眼。
男人的目光很冷,长久以来身居高位所沉淀出来的威势和气场,只这一眼,便压得钮祜禄氏犹如被人扼住咽喉,那些沸腾的情绪和想要出口的质问,瞬间冷却下来。
康熙没有再理她,而是冷声道:“将这胆大包天的奴才带出去,直接送到慎刑司,杖毙!”
梁九功虽然早在康熙进来的时候就吃惊不解,可看到现在也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当即便上前一步,遣了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将纤云压住。
看纤云还在挣扎的想说什么,连忙抽了自己身上的汗巾子将这女人的嘴堵了。
“呜呜——”
纤云拼命的挣扎着,她看向钮祜禄氏,眼中带着祈求和不甘,钮祜禄氏却脸色煞白的闭口不言,眼睁睁的看着纤云被几个小太监像拖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夜晚更是寒意沁人。
坤宁宫长久无人居住,只做祭祀之用,此时殿内连个炭盆也没有,殿门一关,阴寒之气更重了。
钮祜禄氏只觉得寒气从足下一直侵袭到自己的心窝,凄冷冰寒。
康熙看着对面那个脸色青白的女子,心中又是想嘲讽她的愚蠢,又是感慨她与其姐的截然不同。
一个家族出的亲生姐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这个局做的简陋至极,一眼就能让人瞧出来的阴谋,哪里算得上是阴谋呢。
“贵妃钮祜禄氏,因被奴才蒙骗险些闯下大祸,实不堪担任这协理六宫之事,日后这后宫便交由太后掌管,宜妃,荣妃二人协理吧。”
这话一出,钮祜禄氏的脸色更是白了三分,宫权是她最大的依仗,也是她自认能为儿子谋划的基础,一旦被削了宫权,她又没病,外人谁能不知她是被康熙所厌弃了。
她强压这心头的惶恐,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见康熙理也不理,接着道:“梁九功!”
“奴才在。”
“贵妃忧思成疾,重病在身,恐不堪外人打扰,从明日起,严禁任何人随意进出咸福宫,以免扰了贵妃养病。且贵妃如今体弱,十阿哥也到了年纪了,也该迁到阿哥所了。”
“奴才遵旨。”
梁九功心中一凛,皇上这次怕还是动了真火的,不仅夺了贵妃娘娘的协理宫务的权力,还变相的将贵妃禁足,就连还差几个月才去上书房的十阿哥也要提前迁去阿哥所。
这罚的,不可谓不重啊。
而且将钮祜禄贵妃禁足,也算是封了她的口,这样的消息,不论是为了皇家的颜面,还是淳贵妃的安危,都不可能任由它传出去。
钮祜禄氏也是心神俱震,十阿哥,她的十阿哥要被迁出去!
她猛地跪下,膝盖与青石板地碰撞出一声闷响,连连祈求。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胤不能离开臣妾,他还不到六岁啊,皇上!”
康熙要向外宣布她是身染重病,变相将她禁足,而且是没有期限的禁足,怕是会到自己死的那天,十阿哥再被迁去阿哥所,自己日后想见儿子一面都难了。
康熙目光有些冷意,“有你这样心思不正的额娘在身边,才是真的耽误了他。”
不光心思不正,还蠢得要命,这样的额娘在身边,他儿子得被教成什么样?
钮祜禄氏却好像被康熙这句话刺到了一般,神色渐渐变得扭曲,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再次袭来。
“心思不正?”
她神色狰狞的冷笑一声,“我心思不正?那那个包衣贱人呢?皇上被她耍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还自欺欺人的认为那个女人对您是真心实意么?”
梁九功被她这话吓的一个激灵,这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怎么能真的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这贵妃怕不是疯魔了吧。
康熙却没有因为钮祜禄氏的话动怒,他只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只觉得她愚蠢又可怜。
也懒得再理她,转身就往殿外走。
钮祜禄氏看着他的背影,绝望嘶喊着:“皇上,您看看,姐姐的灵位就在那里,您看看啊,您这样做,姐姐的在天之灵也难安啊!”
女人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更加凄厉刺耳,仿若啼血。
康熙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淡淡道。
“你们钮祜禄氏出了一个你这样的女儿,你姐姐才真是在天之灵难以安息了。”
从坤宁宫出来,已经快亥时了。
夜凉如水,康熙静静的行在幽暗的宫道上,梁九功跟在他身边,脚步放的极轻,尽可能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连皇上接下来要去哪也没敢问。
他跟随康熙多年,对皇上的情绪变化,不说了如指掌,也大概能感知出一二。
别看皇上现在表面上跟没事儿人似的,可这心里指不定憋着多大的火儿呢!
刚刚在坤宁宫算是撒出去一拨,他可不想成了第二拨皇上泄火的对象。
走着走着,眼瞅着,就到了永寿宫外。
第116章 戏耍
亥时未至; 永寿宫已熄了灯火。
玥滢现在为了能让自己这破烂体格子多撑两年,现在作息规律的不行; 早睡早起; 锻炼身体; 按时吃药,简直是模范病号。
虽然这会儿还没到九点,不过淳贵妃娘娘已经早早躺在床上了。
康熙也是知道她的作息时间的; 这会儿看里面漆黑一片倒也没意外。
永寿宫守门的小太监也早就习惯了皇上大晚上的突然造访,熟门熟路的开了门,小声的请了安就退了下去。
康熙进了殿内; 梁九功等人都留在了殿门外守夜。
暖阁里面燃着炭盆; 很是温暖舒适; 角落里留了一盏小烛灯,方便主子起夜用的,室内光线昏暗。
浅藕色的纱帐里,隐约可见一个有些单薄纤弱的女子身影。
康熙刚想过去,想了想又停了下来; 也没唤人,自个儿将身上的外袍都脱下来; 又到边上的水盆里净了手。
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多少有些寒气; 这么折腾了一会儿; 倒是散的差不多了。
也许是听到了些响动; 塌上的人影动了动; 眯着眼睛坐起身来。
“水。”
这会还早,玥滢也是刚刚躺下不久,还在迷糊着的状态,睡的也不踏实。
屋子里因为燃了炭火有些干燥,她嗓子有些沙哑,下意识的就舔了舔唇。
康熙侧首望去,见她似是渴了,便用干帕子拭干净了手给她倒了碗水。
玥滢这会儿也没全醒过来,眼睛还半闭着,有些迷糊,也是真渴了,就着康熙的手就喝了起来。
月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垂下,神情还带着茫然,白嫩的脸上一道不知被什么东西膈出来的红印子,认真喝水的样子天真的令人怜惜。
可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不过是表象而已。
多年前,他曾真的一位眼前的女子纯稚可爱,有着水晶般剔透的心,同这后宫里所有追逐名位和家族利益的女子不同。
不过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就是将这个女子看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宠儿罢了,开心喜欢时便逗弄一番。
可到了现在,他一步步的看见了她另一面。
她聪慧,谨慎,隐忍,又坚韧。
胆子小的时候,恨不得在自己面前装孙子,半点骨气都没。
胆子大起来,却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了心中那点莫名其妙的坚持和想法,与自己争吵对峙,寸步不让。
其实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看不透,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
还真是应了那个蠢货的话,被眼前这姑娘耍了一遭又一遭。
到最后,连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真心都给骗了去,而且这小骗子还拿自己的真心不当回事,简直欺人太甚。
康熙越想越觉得憋气,只觉今天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明儿怕是真要被踩到头上去了。
他这么想着,手上一动,就把那青花瓷的盖碗往外拿了拿。
玥滢只觉清凉的水源离自己而去,还未清醒的大脑还分辨不出来为什么水碗会动,脑袋跟着就往那边移。
康熙瞧着有趣,不动声色的又把盖碗往边上移了移,玥滢的小那袋又跟着移动。
晃了半天也没喝着水,她迷糊着也意识到不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揉着眼睛看了过去。
“皇上?”
她眨了眨眼,清醒了些,他怎么过来了?
康熙见她这算是行了,敛下神情,淡淡“嗯”了声,随手将盖碗搁在床边小几上。
他神色有些冷淡,道:“今日是孝昭皇后的忌辰,朕去了趟坤宁宫。”
玥滢心里“咯噔”一下,今儿是孝昭皇后的忌辰这事她倒是记得的,白天的时候还特意抄了两本金刚经供在了佛堂。
当年钮祜禄皇后对她也算不薄,她能活到今日多少也还是要感激下这位皇后的辛苦筹划。
只是皇上去了就去了,怎么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看,也不像是怀念钮祜禄皇后的样子啊。
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事情不好多问,只能附和着道,
“孝昭皇后宽厚仁善,臣妾也时常怀念她,今日是她的忌日,皇上去坤宁宫看看也好。”
康熙瞥了她一眼,声音冷了下来。
“朕正巧见到钮祜禄氏为她姐姐祭拜,还带着一个叫纤云的宫女,朕想着你当年也是孝昭身边的人,应该是认得的。”
玥滢听到纤云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
之前她就知道了钮祜禄氏将纤云从内务府领走的消息,她当时就猜到了钮祜禄氏的目的。
只是这事儿防是没用的,也防不住,除非她派人将纤云灭口了,可那样的话钮祜禄氏怕是就更有话说。
这事情到了如今,所有的症结都只在康熙那,这要他不将这事当回事,那就屁事儿没有。
可是他要是当回事了,就算纤云死了,只要钮祜禄氏到康熙面前一说,这颗刺依旧能埋下。
是以她什么也没做,也许在她心里,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件事还真就没有那么令她担心了。
她想着,也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神色坦然。
康熙看着心里气得直咬牙,好啊,你这是临危不惧,有恃无恐,恃宠生娇了啊。
“你可知钮祜禄氏和那纤云与朕说了什么?”
康熙的声音越发冷厉。
玥滢脸色都没变,点了点头。
“臣妾大概能猜到,她们定是说我如何与孝昭皇后合谋,对皇上您欲擒故纵,说我心机深沉,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
她还没等说完,就见康熙脸色气的铁青,厉声质问。
“你还与孝昭合谋?”
“啊?她们没说是合谋?”
玥滢惊讶,那自己难道说漏嘴了?
也对,毕竟是她钮祜禄氏的亲姐姐,该摘干净的时候还是要往外摘一摘,不然这名声坏了,也是一家人一荣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