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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医术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范畴。
出乎沐灵纱的意料，叶允并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惊喜，神情依旧冷漠淡然，只颔首道：“苍武帝有心了，今晚朕会举办盛宴，好好款待苍武国的来使。”
沐灵纱纳闷，这个断袖皇帝的态度有些奇怪啊。
像是对治好这个怪病已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如果陛下不介意，我们可以现在先替陛下看病医治，您看如何？”沐灵纱继续试探着问道。
叶允依然是不置可否的态度，扬了扬手，站起身来，“那这位神医公子就随朕来吧。”
得，他只要沈夜过去，把沐灵纱拒之门外。
沐灵纱只好推了推沈夜，低声说道：“师糊，你趁看病的时候，就摸一下他这里，又摸一下他那里，把他摸得舒爽迷糊了，再跟他要水凰泉。”
“哪有像你这样赶着自己夫君去占别人便宜的。”
“大家都是男人，就算他是断袖，你给摸几把也没什么损失嘛。”
沈夜望天，“小灵纱觉得他是男人？那么拙劣的女扮男装，简直是侮辱了我的智商。”
沐灵纱愕然。
纳尼。
那她的智商岂不是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沐灵纱抬头望向那个皇帝的背影，瘦瘦小小，乍一看还真是雌雄莫辩。
可是，叶允有什么必要女扮男装。
东唐国的上一任皇帝，不就是个女皇吗。
沐灵纱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而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笑话，小灵纱以为男人比你们多出来的那个东西是白长的吗。不管她再怎么掩饰，我看她一眼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男人了。”
“……”
服。
沐灵纱伸手掐住沈夜的俊脸，“你该不会是那个东西对她起了反应吧。”
“小灵纱，你这就言重了，我只会对你有反应。”
沈夜深沉的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道：“只不过……那个皇帝身上的确有很多疑点，我去探探虚实，小灵纱就去看看这皇宫里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等我回来。”
“噢。”
沐灵纱看着沈夜随那皇帝而去，贼溜溜的转了转墨黑的眼瞳——
不管叶允究竟是男是女，区区一个人类国家的皇帝，在沈夜面前也作不了什么妖。
她就按着沈夜所说，在皇宫四处转转，等水凰泉拿到手了，立马撤离这个让人发毛的地方。
这里，从皇帝到百姓，都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
“神医请随朕来。”
叶允浅笑着冲沈夜招了招手，把他带入寝宫内。
沈夜微微蹙眉，他很熟悉隐藏在叶允眸底的光芒，那是在看一个猎物的眼神。
看来这个女扮男装的皇帝压根就不想让沈夜去给她治病，她更渴望的，是得到眼前这个举世难寻的妖孽美男。
沈夜装作什么都没发现，随着叶允进入了寝宫。
☆、1101。第1101章 她的前世
“奇怪的了，冬至早就已经过了，你们这儿怎么还跟夏天似的闷热啊。”
沐灵纱坐在御花园中，瞧着头上火辣辣的太阳，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站在一边的太监公公微笑道：“热一点，才更容易腐烂啊。”
说着，他掳起了自己的衣袖，把化脓的手臂给沐灵纱看。
沐灵纱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往旁边退了几步，“你……你也患上那怪病了？”
这公公看起来年迈，沐灵纱还以为那是他的实际年龄，原来竟是发病所导致的。
公公叹道：“大多数人都患上这种病了，只不过是发作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沐灵纱跟公公保持了一段距离，问道。
公公扯动嘴角，瞳孔中闪动幽光，“这是我们应有的报应，是天罚。”
——天罚。
沐灵纱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得眉心微动，“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事儿可就要从千年前说起了。”
公公自个儿在石凳上坐下，悠悠叹息。
“在千年前，东唐国只不过是一个位居边隅的小国，并且还处于跟邻国交战的状态，濒临被吞并，亡国灭种的危急时刻，却在最后一战的那一天，自天而降一位清丽绝伦的神女娘娘，她自称天罚者……”
沐灵纱微微一怔。
那是，她的前世？
前世的她，又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沐灵纱本来想让沈夜取了水凰泉之后火速撤离，可如今看来，这个国家的历史竟跟她的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能就这样轻易离开了。
沐灵纱追问道：“天罚者对你们做了什么？”
“她啊……她救了我们。”
公公面容和蔼，仰头望向灼灼烈日，全然不似身患怪病，即将迎来死亡的病人，言语间充满了追忆往事的黯然。
“那位神女降临到战场之上，说来也奇怪，她手持着一把长剑，竟是不分敌我，把战场上的两军都扫荡了一遍，但终究是使东唐国免于灭亡的命运。”
沐灵纱明白了过来——是净化。
觉醒后的天罚者眼里不会有敌我，有的只是罪人和无罪之人。
既然时间刚好在千年前，想必东唐国那一场战争发生的时候，前世的沐灵纱已扫荡完九重天界，而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人界。
“你所说的神女，接下来怎么样了？”
沐灵纱想知道她的前世是如何从觉醒状态中恢复过来的。
公公的嗓音沙哑飘浮，他凝望着沐灵纱，说道：“她站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中间，身边萦绕着比天空更清澈，比月色更柔和的光芒，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场幻梦的时候，那些萤火般的光芒突然消失了，她——变回了普通的姑娘。”
沐灵纱愕然，“变回了普通的姑娘？”
这么说，她是刚好在那个时候从觉醒状态中恢复了。
“是的，她的长剑回归了虚无，她的眼神变得迷茫，最后竟是倒了下来，还是我们东唐国的士兵保护着昏迷过去的神女，把她带了回来呢。”
☆、1102。第1102章 堕落成了这副模样
“在那之后……她便一直住在我们的皇宫里。”
公公说起此事时，脸上隐隐浮现出一股自豪，还抬起了长满脓包的手臂，冲沐灵纱招了招手，“她曾居住过的地方，您要去看一看吗？”
沐灵纱忙点头，“要！”
公公笑了，站起身领着沐灵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寝宫。
外人绝对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的寝宫里，会有一个这样幽暗的地下室。
里面堆满了森森白骨，还有腐烂到一半的尸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各式刑具齐备，仿若是天牢中的刑房。
但这里却是天子居住的地方。
叶允摘下头上的冕冠，看着坐在她眼前，低垂着头的男人，脸上露出兴奋之情。
她很清楚这所谓的怪病是不可能治好的，每个皇族中人都知道，这是东唐国的轮回宿命。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尽情放纵自己的浴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叶允现在最想干的，就是狠狠折磨虐待眼前的这个妖孽美男。
蓦地，沈夜张开双眸，轻叹一声，“迷晕了我，就是想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啊。”
亏他还特地装晕，看看这个皇帝会把他带去哪里。
叶允一愣，旋即大笑：“你清醒了么？很好，很好！抬起头来看看，这么多花样，你想先玩哪一个呢~”
沈夜有点无语，这似曾相识的话语……他是不是曾经也在类似的情境下跟小灵纱说过？
真是风水轮流转。
沈夜不急不缓，悠然说道：“你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女扮男装重登皇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么。”
叶允微微瞪大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易容和变音，都应该是完美的。
“一个猜想，不一定对。”
那些镣铐根本不能束缚住沈夜，他轻松的挣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淡淡说道：“你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之后却发现自己患上怪病，心生不甘，索性再谋杀了皇帝，重新登回帝位，打算在权力与奢靡中度过最后的时间，我猜的有错么。”
叶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娇笑起来，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哈哈哈，你倒是挺聪明的嘛！没错，朕就是东唐先帝，流光大陆唯一的女皇——叶允！”
沈夜冷冷的看着她，“我倒是曾听说过，女皇叶允乃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天之骄女，却不想如今堕落成了这副模样。”
“天之骄女？呸！你知道绝望的滋味吗？朕兢兢业业治理这个国家十数载，本以为把玉玺交给皇弟后就能安然度过余生，可‘天罚’偏偏却轮到了这一年，朕只能眼睁睁看着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毁于一旦……
在一夜白头之后，朕就明白了，励精图治也不过是一场空，倒不如最后再爽一把，尝一尝做昏君的滋味！”
叶允扯开了自己身上的龙袍，露出已经开始溃烂的身躯，她却毫不以为意，转身拿起淬了毒油的鞭子，‘啪啪’打在地上，“来吧，现在唯有痛苦扭曲的面容，才能让朕开心一点！”
☆、1103。第1103章 论起变态程度
在沈夜这种至高级别的鬼畜抖S看来，如今那个甩着鞭子的皇帝只不过是一个低等小怪罢了。
连鞭子的准确拿法都还没搞懂。
小灵纱还说他们会是两个超级大变态之间的巅峰对决。
真不懂事。
要论起变态程度，这世上……还会有人能比得过沈夜吗。
沈夜勾了勾唇，俊脸上并没有露出叶允所期盼的那种恐惧与扭曲，反而一步步极带压迫力的逼近了叶允，轻笑道：“我对你方才所说的‘天罚’有点感兴趣……不如，就让我们来详细讨论一下吧。”
***
皇宫中，一所简朴的别院内。
沐灵纱推开这里的房门后，一阵陈年的灰尘登时随风飘散出来，充满了古旧破败的气味，熏得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哎，真是对不住，自从那位神女离开以后，这里就再没人居住过了，所以也疏于打扫。”
公公满脸歉疚，用拂尘左右拍拍，领着沐灵纱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雅致温馨的居所，窗外热辣的阳光照射进来，亦变得明媚而柔和，仿佛任何事物只要来到此处，都会经过一轮净化，回归最纯真质朴的状态。
就连人的心灵，都能变得宁静。
或许，多亏了无人再来此处居住，这个房间得以保存了当初她曾住在这里时的气氛。
温柔，带着淡淡的哀伤。
窗户旁的那堵墙上，挂着一幅画卷。
画前的地板，积尘深浅不一，说明曾经有人久久的站在这里，凝视这幅画。
沐灵纱稍一扬手，房间内顿时卷起轻轻的风系战气，吹散漫天烟尘。
蒙着厚厚尘灰的画卷终于显露出真容，随着粉末飞散，卷轴上逐渐现出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巧笑嫣然，反手握着一把寒剑，一袭白衣如清香雪莲，娇俏灵动的双眸似是透过这幅画，望进了赏画人的内心深处。
是沈夜的手迹。
沐灵纱怔怔的站在这幅画前。
她的身影映入那老公公瞳孔中，竟是与千年前的那一袭雪衣重叠。
公公亦是愣了许久，才释然一笑，“您看，这书桌也是当年的神女经常使用的呢，她就在这个房间里，写下了一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