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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县看着外面走进来的苗素问师徒,便朝着二人点了点头,“堂下站立何人?报上名来。”县衙大堂之上,只有公事,没有私情,即便是夏知县与苗素问师徒私交甚笃,此时也得按照规矩询问。
苗素问领着娇颜上前行礼,“回大人的话,民妇乃是青山村的医者,苗素问。”
“苗素问,现有青山村胡家婆子石氏,告你使用妖法害人。竟然将胡家媳妇肚腹剖开,取出孩子,害的胡家媳妇丧命,可有此事?”夏知县一脸严肃的问道。
苗素问上前两步,高声道,“回大人的话,民妇所用,乃是师门绝技,已经用此法救治过不下十人了。青山村附近的村子,有好几户人家的产妇,都是用这样的法子,救活了产妇母子的。”
“剖腹产子,听上去有些吓人,但却是救人的好办法。只是这妇人产后损伤很大,必须得严格按照民妇的要求调养身体,好好休息才行。满月之后一个月之内,不能有剧烈运动,三个月之内,不能干重活,必须小心将养。”
“那些按照民妇叮嘱去做的妇人,有的如今孩子都满周岁了,人也完全恢复。那胡家的媳妇,不按照民妇所言去做,刚刚满月不久,就下地秋收干活。她原本就产后亏虚,身子未能恢复,哪里能承受的住一个来月的重活?”
“胡家媳妇下地干活秋收,村子里的人都见过的,青山村的村民可以作证。等到胡家媳妇病重昏迷,民妇前去诊治,胡家这婆子污言秽语,直说民妇是跟胡家媳妇合起伙来骗人。就是想让胡家媳妇躲着不用干活,说民妇是骗子,就是去骗钱的。”
“前次胡家媳妇生产,民妇与徒弟守护三天三夜,珍贵药材不知道用了多少,好不容易才保住了那媳妇的命。之后民妇分文不取,又另外送来了好些补品,给胡家媳妇补养身体。民妇若是那招摇撞骗,贪图钱财之人,哪里会做这样赔钱又不讨好的事情?”
“胡家媳妇的死亡,那是她们自己不知道爱惜身体,不顾民妇的叮嘱,逞强干活劳累所致。与民妇无任何关系,与民妇所使医术,更是没有半点儿牵涉。”苗素问将事实陈述完毕,然后拿出来了行医手札,“大人,这里是民妇记录下来,当时救治胡家媳妇的整个过程。大人若是信不过民妇,可以请一位郎中前来仔细看过,就知道民妇所言真假了。”
有人接过来苗素问手里的册子,放到了夏知县的面前。夏知县翻看了一下,里面详详细细说的记载了当时的救治过程,还有必须注意的事项,与当初苗素问叮嘱自己的,一般无二。夏知县点点头,“苗郎中辛苦了,本官已然知晓,至于找什么郎中验看,就不必了。这是你师门的绝技,怎可让旁人看了去?”
“那婆子,你还有何话说?分明是你们家人不停郎中的劝告,一意孤行,不爱惜媳妇身体,才会酿成苦果,害了你家媳妇。如今却要来告人家苗郎中,你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实在是少见。”
外面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这时,也大概的把事情都听明白了。当下便有人议论,都说这胡家的婆子不是个东西,这是想要害人家苗娘子呢。
胡家那婆子一听这个,当时就有些词穷了。她搓着手,神情有些局促不安,一个劲儿的往身后看去。胡家婆子身后,站了一个男子,这男子瞧见胡家婆子瞅他,便咳嗽了一声,“大人,莫要听那姓苗的女人胡乱说,那些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她说的救人无数,为何不见有人来作证?”
☆、288。第288章 当堂证明
夏知县看向这个开口的男子,“你是何人?”
男子上前行礼,“回大人,小人是胡家的侄儿。只因大伯家两位堂哥,一个已然分家另过,一个怯懦怕事,大伯又瘫痪不能动弹,便由小人陪同伯母前来衙门告状。”
夏知县听了,点点头,“原来是胡家的侄子啊,好吧,那你继续说。”既然是胡家的人,夏知县当然不能不让人说话,只好让他继续说话。
“大人,刚刚那苗郎中所说,什么医治了好多产妇,人家都安然无恙。这个,小人心中存疑。倘若真是如此,还请苗郎中找了证人前来,当堂证明才行。至于什么医治了却并没有收诊金之类的事情,这个与案情无关,好像没必要说的。”胡家侄儿这样说道。
夏知县心里有些腻歪,张嘴就想让人去把自己的方氏请来,当中证明苗素问的话。还没等夏知县说话呢,就听见大堂外有人大声道,“大人,人证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到有好些人,从堂外走了过来。夏知县一抬头,正好瞧见了顾承勇,当下心中一松。顾承勇既然来了,又那么说的,肯定就是带来的证人。这样也好,就不用方氏上堂来作证了。“带证人上来。”
当下,有人将顾承勇一行人带了进来,众人上前行礼,之后顾承勇便道,“大人,现有柳树沟郭家的媳妇,赵家山李家的媳妇,前来证明,当日她们也都是被剖开肚腹,然后才生出孩子的。她们如今,身体恢复的非常好了,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苗郎中的医术高超,绝对不是妖法。”
郭家媳妇,跟李家的媳妇这时便上前来,当着众人的面,掀开了衣襟,露出肚子上的刀疤来。“大人,民妇二人,当时生孩子难产。若不是苗郎中神医妙手,救下了我们,只怕当时便是一尸两命,哪里还有民妇这样活蹦乱跳的人在了?大人,苗郎中所使,乃是医术,并非妖法。”
这二人当堂作证,又把当时的伤疤展示给众人看了。这下子,堂上堂下的众人,全都无话可说。活生生的人在这儿呢,人家都没事,怎么就胡家媳妇有事情了?那肯定是胡家媳妇自己的毛病。
胡家侄子很显然也没有料到真的有人前来作证,当下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大人,尽管这二人前来作证,也不能就此证明,我家堂嫂的死,跟苗郎中无关啊。这人和人不同,我家堂嫂,未必就适合这种医术,不然,为何我家堂嫂就死了呢?”
郭常海的媳妇这时开口道,“大人,当初苗郎中可是殷切叮嘱民妇,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千万要按照她说的去做。民妇与民妇的家人,全都听从苗郎中的叮嘱,一个月之内不做剧烈运动,三月之内不干重活。民妇的婆婆,精心伺候民妇直到满了百天,才允许民妇做些轻省的活计,民妇自然是恢复的很好。”
那边李家媳妇也是这么说,俩人所说的,苗素问的嘱咐都是一样,跟之前苗素问自己说的也是一般无二。可见,当初苗素问就是这么叮嘱的。
“大人,您不妨问问,这胡家的媳妇,在炕上休养了多久?产后多长时间就下地干活的?满月之后,吃食等方面如何,可有苛待?若是未能按照郎中叮嘱的去做,那就是她们的过错,并非郎中之责。”顾承勇伸手,推着胡老二还有招弟待弟上前,“这是胡家老二,以及两个闺女,大人不妨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胡老二上前来,扑通一下子就跪倒了地上,“大人,都是小人的错啊,都是小的害死了孩子她娘啊。当初苗郎中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孩子娘干重活。可是正好赶上了秋收,家里家外的活太多,孩子娘实在是看不过去,就跟着我一起下地干活了。”
“那时候我们看着孩子娘肚子上的伤口没有异常,并没有开裂什么的症状,就觉得没啥事儿。再者孩子娘一个月子里养的很好,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啊。”胡老二一边说着,一边就鼻涕眼泪的哭道。
“不是,不怨我爹,我爹不想让我娘下地干活的。那时候我们都说了,哪怕累点儿慢一点儿,也要让母亲养好的身体才行。是奶奶,是她觉得我娘在偷懒,一天八遍的骂我娘。我们但凡帮我娘说一句话,奶奶就打我们。我娘听不了那样的骂,也见不得我们姐妹成天被打,所以才会下地干活的。”
“是奶奶害死了我娘的,就是她,是她害了人啊。”招弟指着胡家婆子,放声痛哭。
胡家婆子万万想不到,自家的儿子孙女竟然上堂给苗素问作证,尤其是招弟那个死丫头,竟然反过来指责自己。胡家婆子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你个死丫头,你胆子大了啊,竟然敢这么胡说八道的编派你奶奶。你这个不孝顺的畜生,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招弟伸手抹了抹眼泪,然后挺起胸膛,狠狠的盯着奶奶,“我不怕,天老爷要是有眼,也该打雷先劈死你才对。这些年,你成天的不是打就是骂,你欺负我娘欺负我们。你嫌弃我们是女娃,嫌弃我娘只会生女孩,你成天的咒骂我娘,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如今我娘死了,你这回顺心了?你这回如愿了?”
招弟这一回真的是什么都不怕了,最疼爱她们的娘已经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以往忍着,就是怕母亲受气,如今母亲没了,她也豁出去跟着恶婆子对着干。大不了就是个死而已,娘没了,她们姐妹以后没有娘护着,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为啥不跟这婆子拼命?
“你才是凶手,就是你,害了我娘的。大人,恳请大人,治这婆子的罪,为我母亲报仇。”招弟跪在地上,磕头哭道。
胡家那侄儿一见这样,也是脸色难看不已,“招弟,你胡说什么?你是孙女,胆敢这样诬告你的祖母,这可是忤逆不孝,是天大的罪状。我警告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不然的话,你先要去受刑滚钉板。你娘没了,你也想死么?”他想吓唬招弟。
招弟看向那人,“你是谁啊?我们老胡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边儿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滚钉板受刑又如何,只要能给我娘报仇,我就是拼了这条命去,也没啥大不了的。”
夏知县虽然觉得有人作证,证明苗素问的清白,这样很好。但是眼看招弟如此说话,夏知县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那小姑娘,你小小年纪,说话怎可如此目无亲长?那边是你的祖母,还有你的堂叔,面对长辈,这样无礼,就该重重责罚。本官念你年幼,便宽恕你一次,你若再这样说话,当心本官不客气。”
不管什么时候,孝敬老人,都是必须遵守的规矩。夏知县作为一县父母,见到这种情形,若是不出言纠正,那可是会被人诟病的。“小姑娘,我再警告你一回,那是你的祖母。孙女出言不逊,不敬长辈,可是要受罚的。更不用说,你要告状了。状告父母祖父母,乃是大不孝,那是要受刑罚的,严重者直接砍头。丫头,小心说话。”
夏知县也是为了招弟好,这样一个小姑娘,敢在此时这样说话,肯定是平常受了那婆子无数的欺压。但是长幼尊卑在这,招弟这么说话,本身就不占理。倘若任由招弟继续说,只怕招弟就真的要受到惩处了。
招弟是个聪明的姑娘,听到这话,便很是不甘愿的不再针对胡家婆子了,她只是指着那个胡家的侄子,“大人,这个人不是我们胡家的人,为何他会在这里啊?”
夏知县当即便皱眉,“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他可是说,是你父亲的堂弟啊,怎么你会说,不是你们胡家的人呢?胡老二,你说,这个可是你的堂弟?”夏知县冷声问道。
胡老二摇头,“大人,小人根本就不认识这人。小人的父亲原本倒是有个弟弟,可是小人那叔叔,当年才十二岁,就已经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