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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岚有点儿失望,勉强笑了笑道:“那什么东西对师父来说才是重要的呢?”
夜凝尘没有说话,只把目光停在了夏云岚脸上。
夏云岚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呼吸却几乎停了下来。
师父想要说什么?
如果师父告诉她,对于他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她应该怎么说?
不等夏云岚想出个所以然来,夜凝尘已移开了目光,淡淡道:“你明日……要离开繇山?”
夏云岚脑子里有点儿懵。显然,她又想多了……
只是,师父为什么不回答她的话,为什么要转移话题?自己又何曾想要离开繇山?
哦,是了……紫微殿上,诸长老要她离开,师父一言不发,她的确赌气说过离开繇山的话。
如今,既知华浅浅并非师父的意中人,她又对师父情愫初生,怎么能就此离开呢?
“师父,”夏云岚咬了咬嘴唇,委委屈屈地道:“弟子从未想过离开繇山,可是长老们能容许弟子留下吗?”
夜凝尘背对着夏云岚,眼望着繇山的千峰万壑道:“本座与玉师叔已同诸长老、执事商定,过几日本座会到天武城一趟,顺便为你取来祁王的信。”
“祁王的信?”夏云岚蹙紧了眉头,勉强压抑着心里的恨意,不解地问:“弟子与祁王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师父为什么要替弟子取祁王的信?”
夜凝尘道:“繇山不欲得罪祁王府,是以要么由祁王亲笔告知允许你留在繇山,要么写一封休,证明你与祁王府再无干系……”
“不,我不需要!”夏云岚心里腾地冒出一团火焰,握紧了拳头大声道:“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莫说他不会写什么信,便是会写,我也决不会要!证明我与他没有关系其实再容易不过,我到天武城杀了他便是!”
“夏云岚……”夜凝尘踌躇地道:“他是你的夫君……难道你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没有!”夏云岚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道:“什么夫君?我不是告诉过师父么?那只是命运强加的身份而已。他那般对我,何曾有半分夫妻情义?!”
“或许,他心里早已后悔……”
“他后不后悔与我何干?难道他后悔我就得原谅吗?”夏云岚昂起头冷漠地道:“一年之前,我曾将十八支浸了剧毒的千羽飞针刺进他的身体,原以为大仇得报,他早已受尽折磨而死。哪里料到,他居然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给他多活一天的机会!”
“夏云岚……”夜凝尘沉默了许久,低沉的声音中似乎浮起难以言说的痛楚,道:“你说过今世不想再做一个杀手,为什么还要手染血腥?”
“我不想的!”夏云岚咬着牙齿道:“然而他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能活得安心……我为自己报仇,这和杀手无关。”
☆、第295章 如何才能使你幸福
“夏云岚……”夜凝尘转过身来,低低地、近乎艰难地道:“我要如何做,才能叫你放下心里的仇恨?”
夜凝尘这句话里用的自称是“我”,而非“本座”,夏云岚不由奇怪地看了夜凝尘一眼,道:“师父,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你不需要做什么的。”
“告诉我,你要如何才能放下心里的仇恨?”夜凝尘仿佛没有听到夏云岚的话,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夏云岚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师父迥异往日的样子,虽则疑惑万分,还是认真地低头想了想,抬头道:“如果有一天,我过得足够幸福,也许便能够宽恕曾经的伤害,放下心里的仇恨。”
“那要如何才能使你幸福?”夜凝尘问。
夏云岚深深看着夜凝尘,很想告诉他,除了杀死萧玄胤,心无挂碍、自由自在地活在这世上之外,如果他长得不算太丑,又能够忘记从前,对她情有独钟,她也有幸福的希望。
然而,看了半晌,她却只是轻轻抬了抬嘴角,道:“师父,幸福是一件太过遥远的事。与幸福比起来,其实报仇要简单得多。”
“如果本座叫你放弃报仇,你会答应吗?”夜凝尘再问。
“为什么?”夏云岚不晓得师父何以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虽则满怀诧异,口气却无比坚决地道:“这件事对弟子至为重要,弟子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说到这里,见夜凝尘目光黯淡地转过了头,望着玉虚台下的身影似乎无限忧伤,夏云岚不由心肠一软,道:“……师父要弟子放弃,难道不该给个理由吗?”
夜凝尘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方用比往日更加低沉的声音道:“因为……祁王萧玄胤……是本座的朋友……”
“什么……”夏云岚退了一步,头顶像乍然滚过一阵惊雷。
她的身边便是万丈悬崖,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崖边的一棵树。
眼前仿佛有无数金星闪过,脑子里浑浑噩噩,半晌不能思考一字。
“夏云岚……”夜凝尘担心地想要来扶夏云岚,手伸到一半儿却又缩了回去,语声沙哑不安地道:“忘记从前、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好吗?你想要的幸福,不管是什么,本座都会给你。只请你……放下对他的仇恨……”
“师父……”夏云岚僵硬的手指几乎穿透干枯的树皮,努力抑制着声音中的颤抖道:“萧玄胤其人阴险毒辣、冷血无情,他不配做你的朋友,更不值得你为他求情!他和你交朋友,无非只是想利用你而已,你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你竟如此看待他吗?”夜凝尘沙哑的声音里带出几分凄楚,道:“在朝庭那样的环境里,他若不逼着自己阴险毒辣、冷血无情,怕早已死于非命。然而对待朋友,他并不是那样的……”
“师父,他不做出情深义重、义薄云天的样子,又怎能骗得过你?若是骗你不过,又怎能利用繇山的力量助他登上皇位?”夏云岚激动地道:“他一直有窃国之心,你手中繇山的力量,才是他拉拢你的真正目的。你也知道在朝庭那样的环境里,一个人必须把自己锻造得阴险毒辣、冷血无情,那你又怎能相信他对你的朋友之情是真的?”
“本座自小便与他相识,”夜凝尘道:“本座相信他的人……也请你相信本座。”
“可你有没有听说过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夏云岚心中又急又痛,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抓住了夜凝尘的手道:“在权利斗争面前,莫说朋友之义,便是亲人之情又算得了什么?自古以来帮皇帝打天下的功臣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大凡一个人坐上了皇位,最先收拾的便是功臣。师父你这样聪明的人,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云岚……”夜凝尘看着夏云岚的手,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些祈求,却不失坚定地道:“你向来多疑,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可是这回,请你相信本座一次好么?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做了件糊涂透顶的事而已。人人都会犯错,你也曾失手差点儿要了血幽的命,本座与血幽都不曾怪你。本座也请你,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夏云岚松开了手。
她向来知道,一个人只会去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所谓的说服,只不过因为那人本来就处在犹豫之中罢了。师父对待萧玄胤的态度,显然没有丝毫犹豫的成份。所以,她无论如何说服不了他。
“师父,”夏云岚垂下了眼睛,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对错本无定,咱们何必为他那样一个人争执?你要和他做朋友,那也由得你。弟子要寻他报仇,你也不要干涉……这样可以吗?”
夜凝尘轻轻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道:“也好。”
夏云岚心里像压了块千钧巨石般难受,对该死不死的萧玄胤越发愤恨,同时她也恨自己。
倘若在牧马城外,归雁山下,她能够直接结果了他,又何来今日这些烦恼?
而且,以她对人性的认知,师父跟萧玄胤那样的人做朋友,是决然没有好下场的。
此次师父到天武城办事,自己不如随他一同前去,只要能够想个办法杀死萧玄胤,则不但自己大仇得报,也免除了师父将来的危险。
虽然,这样做有一个极大的风险,那就是师父可能会与她反目成仇。但她认为,师父一定是被萧玄胤的虚伪蒙蔽,一旦让师父看透萧玄胤的真实面目,则师父即便不会手刃萧玄胤,也决不至于怪自己去向他报仇。
再者,随师父去天武城的路上,她正可借机向师父讲讲自古以来历代帝王得到江山后的血腥手段。
尽管她的历史不太好,除了知道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放了功臣们一条生路外,对于其他帝王如何屠戮功臣的事迹并不十分了解。但是不要紧,有光能微机在手,这些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到这里,夏云岚扭头向夜凝尘恳求道:“师父,你何时去天武城?弟子随你一道去好吗?”
夜凝尘没有说话,仿佛在考虑要不要带自己的徒弟向自己的朋友寻仇。
为了说服夜凝尘,夏云岚放软了声音道:“弟子在紫微峰后山山洞中见到的那人,武功远在弟子之上,倘若师父走后,他乘机向弟子报复,弟子一个人只怕无力应付。”
“你不必担心。”夜凝尘道:“青鸾峰上有数处机关,本座会把这些机关的开启方法告诉你。另外,本座离开之前,也会将劫持你的那对师徒关入地牢。”
“师父知道劫持弟子的那对师徒是谁?”听夜凝尘成竹在胸的语气,夏云岚大感意外。
“嗯。”夜凝尘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显然并不打算多说。
“可是——”夏云岚不死心地道:“弟子的功夫还需师父多加指点……师父这一走,万一弟子练功时不小心出了偏差,岂不叫师父后悔莫及?”
夜凝尘看了夏云岚一眼,淡淡道:“以你的聪明颖悟,尚不至于出什么偏差。”
“师父太高看弟子了……”夏云岚黔驴技穷,咬着嘴唇讪讪道:“然而弟子忽然有些想念血幽,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在天武城怎么样了……”
“想念血幽?”夜凝尘眯起了眼睛,看着夏云岚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冷如寒冰。
夏云岚赶忙住了嘴,星眸一转,迅速改口道:“其实……其实弟子只是舍不得和师父分开……想到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师父,弟子心里便难过得很……”
夜凝尘沉吟良久,竟接受了夏云岚这个最不像理由的理由,道:“本座可以带你去天武城,但你须答应,到了天武城,不可任性行事。”
什么叫不可任性行事?
夏云岚眨了眨眼睛,她到天武城是要找萧玄胤报仇的,如果不任性行事,还如何报仇?
犹豫之间,夜凝尘又道:“本座可以不阻止你报仇,但你在正月十五上元夜之前不可轻举妄动。过了上元夜,你若要动手,亦不可连累繇山,更不可伤及无辜。”
“弟子遵命。”这次,夏云岚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夜凝尘的条件。
她虽心心念念要报仇,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对萧玉叶恨之入骨,尚不愿为了私仇置两国和平于不顾,又怎会因为自己,叫繇山与承夏国朝庭对立?
而且,现在已是十二月上旬,师父说离开之前要将劫持自己的师徒关入繇山地牢,显然还要再耽误几天。如此,待赶到天武城时,离正月十五应该没有几天。这点儿耐心,她夏云岚还是有的。
至于伤及无辜之事,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