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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被他摇得站不稳,跳到葛凯琳怀里。
贾陆军和绪涅商量:“我会让你几句的。”
扳手腕和摔跤时,绪涅让过他几招。
绪涅还是不愿意:“我认输。”
“你到底想要咋样。”贾陆军气得嚷嚷。
对方比都不比就认输,这让他情何以堪。
绪涅不吭声了。
葛凯拓提了半篮子红薯进来,劝贾陆军:“涅娃话少,就是说话,也是短得不能再省字。你让他和你比绕口令,还不如打他一顿呢。”
贾陆军也弄明白葛凯拓说的有道理,还是有点不甘心:“可要是不比,我胜之不武呀。”
“算了陆军,”葛凯琳也劝,“涅娃都已经说过几次认输了,咱不能得理不饶人。”
对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娃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哦,那就不比了,”贾陆军蔫蔫地答应。强调,“涅娃,你记得,我赢了啊。”
绪涅很认真地点头。其他人心里都笑翻了。
“这下高兴了,那就回家吧。”贾海军笑着喝斥。
贾陆军嗫嚅:“我想吃搓鱼儿。”
他看见葛凯拓拿了个新草帽出来。正在冲洗。
葛凯拓道:“算着你三个的份呢,没看涅娃拿了两瓶西红柿酱吗。”
葛辛丑腊月二十六单位放假后回的家,回来就和吉瑞丽商量,想给葛益鸾送些过年的东西。
“这事沈梅小年的时候和我说过。是该帮衬鸾妮一把。”吉瑞丽道。
葛益鸾家的日子不好过,一直以来,葛辛丑和郝沈梅暗里都有帮她。
平乐村的路不好走。地势低,很容易被水淹。嫁闺女容易娶媳妇难,娶媳妇的彩礼也比别的村要多出一倍多。
葛益鸾的两个儿媳,都是葛辛丑求着郝沈翠给做的媒,给女家的彩礼,葛辛丑也瞒着葛泽中花费工资帮衬了一部分,葛泽中问起工资为啥少了,葛辛丑就说是领导家办喜事随了礼。
葛益鸾比葛丁丑大三岁,一直到葛益鸾出嫁,堂姐弟俩感情都很好,吉瑞丽也拿葛益鸾当女儿待,这些年姐弟间也有来往。
“你和丁丑今儿个就去薯繁赶趟集,多买些年货,明儿个送过去。”吉瑞丽当即决定。
今天送去的话,赶不及回来,还得住在葛益鸾家里。
这几天都有太阳,趁着天气好,去平乐村的路也好走些。
两兄弟说干就干,拿了家伙什各自骑着车子就赶往薯繁。
薯繁每逢三六九有集,今儿个算是今年的最后一个集。
挨到腊月二十九那天,大家伙的年货基本已准备齐,买东西的和卖东西的人都很少,到那天再办年货,就是集上还有人,也难买到合意的了。
路上碰到葛跟丑,说起给葛益鸾办年货的事,葛跟丑犹豫了一下,道:“我明儿个和两个哥哥一块去。”
葛丁丑问他:“你不怕梁雨闹腾?”
梁雨当初看中葛跟丑,也有图葛跟丑家人口简单,没啥亲戚的原因,自从葛跟丑告诉梁雨,大哥大嫂打算和葛益鸾正式来往开,梁雨就和他闹,不让认这门亲戚。
“她闹腾就闹腾吧,我妈在大姐家呢,她总不能不让我认我妈吧。”葛跟丑有点烦躁。
这事没人能替他拿主意,三兄弟一路聊起了别的。
第二天葛辛丑和葛丁丑天一亮就出发,葛益芬也跟着去,她已几个月没有见着孙颖梨了。
原先孙颖梨跟着葛跟丑的时候,葛益芬每次回来还有个去处,即便要看梁雨的脸色,可是只要有自家妈在,她的心理还是有所依存。
自从孙颖梨去了平乐村,尽管哥嫂和二婶还是像以往一样待她,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无根浮萍一样。
去时下坡,回来上坡,带着年货,坡陡,根本没有骑车的机会,三人只用了一辆自行车,用于推年货。
到了去往平乐村的坡顶,三人意外看到了葛跟丑,空手一个人站在那里。
“我给妈送点钱。”葛跟丑先开口。
从葛辛丑手里接过自行车:“我来推吧。”
不等别人反应,他已经开始下坡,速度还不慢,吓得葛辛丑赶紧从后面拉着车后架,以免葛跟丑因坡陡货重驾控不了自行车,那可就危险了。
葛丁丑从另一边拉住车后架,问葛跟丑:“梁雨不同意你去?”
做事失去沉稳,是谁也看得出葛跟丑情绪不对。
葛跟丑摇头:“她看了我的账本。”
他现在已不干木工活了,自己组建了一个工程队,承包农村盖房子的活。
葛益鸾的两个儿子在他手下干活,昨晚梁雨看他的账本,发现他给两人结的工钱是别人的三倍,就大闹起来。
葛跟丑向梁雨解释,那两人干的是大工的活,工钱自然比小工要多,可梁雨就是不信,今天一早骑车带着两个娃回了娘家。
葛丁丑感叹:“你俩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闹腾,现在有了钱,富裕了倒弄不到一块了。”
“今儿个回去就把梁雨和娃接回来,还有三天就过年了。”葛辛丑劝葛跟丑。
出嫁的女儿在娘家过年三十,娘家嫂子会嫌弃,婆家人也闹心。
☆、第0137章 烦恼
虽说梁雨是哥嫂带大的,可她已经是有娃的人了,娘家侄儿也有几个已拖家带口,她在娘家未必好过。
葛跟丑叹气:“她口口声声说,要不是她娘家贴钱,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我一气之下,说了重话。”
葛丁丑的话实在:“没有梁雨出钱,你连婚都结不了,也挣不到现在的家底,这是事实,有啥可气的,两口子有事好好说,闹来闹去的伤了感情,为了娃还得过下去,图个啥。”
葛跟丑没有吭声,葛辛丑和葛丁丑轮番劝他。
老半天,葛跟丑才说:“年三十我再去接她,这几天把屋子收拾一下。”
问葛益芬:“你打算上啥学校?”
葛益芬还有一年半高考。
“我想上师范。”葛益芬道。
绪二武上的是省师范学院,她想和绪二武同校。
“那就上师范,人活着就要干自己喜欢的事。”葛跟丑鼓励妹子。
他心里还有一个账本,除了交给梁雨的钱,他还另外给孙颖梨和葛益芬攒了钱。
老妈年纪大了,不定啥时候就要用大笔钱,妹子现在跟着大哥上学,花销上不用他操心,可将来要是考上大学,就不能由大哥一个人出钱了,他得提前准备着。
葛益芬劝葛跟丑:“三哥,你别和三嫂闹了,你俩一闹,受委屈的是凯强和凯红。”
她是小的,刚才大哥和二哥劝三哥,她没有插嘴,这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葛跟丑答应:“好,我不和她闹了。这两天我把咱妈睡得小炕加宽,屋里的东西也清理出去,放一张书桌,往后你回来,就和咱妈住一块。”
“不行不行,”葛益芬急道:“三哥,你这样。我三嫂更要闹了。”
“你先别急。我有我自己的主意,”葛跟丑安慰葛益芬,“我就跟你三嫂说。以你的能力,早晚会成为城里人,与其到时候巴结你,不如现在就和你搞好关系。往后娃也有人帮衬。”
葛丁丑已大笑起来:“枉费我和大哥劝你半天,原来你早有妙计。”
葛跟丑苦笑:“梁雨本来不是短视的人。也不小气,是前几年苦日子过怕了,现在有了钱,她倒抠门起来。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娃身上,为了娃,她啥都愿意。”
葛益鸾收了年货。没有要葛跟丑的钱,给每人装了一大袋子花生带回来。是葛益鸾家自家产的。
平乐村沙地多,只要没有遭遇洪涝,花生高产。
而且,平乐村的花生籽多粒满,一个花生少则三粒籽,多则五粒籽,很少有一粒或是两粒籽的,花生算是平乐村的的特产。
其他村里有人结婚,都要买平乐村的花生撒床,或是用来待客,寓意多子多孙。
和三兄弟一起回来的,还有葛益鸾的两个孙子,范敏和范威,两人来的目的,和上回葛凯琳跟着去时范老太太说的一样,要葛家人能在两人的学习上帮忙。
葛益芬没有回来,她留在葛益鸾家陪孙颖梨,快要开学时再回益村。
自从范敏和范威进驻葛家,葛凯琳就一个头两个大。
范敏整天跟在她身后问:“小姑,这个题咋做?”
要不就是:“小姑,这个题啥意思?”
或是:“小姑,我还是没听懂,你再给我讲一遍。”
葛凯琳郁闷:“我三个哥哥,一个是中专生,两个是高中生,你咋不去问他们?”
范敏的语气很无辜:“三个小叔都说,他们的学习是你教的,我问你还实在些。”
葛凯琳那个气呀:“他三个都比我大,咋可能都是我教的。”
还是当哥哥呢,一点义气都没有。
不是她不愿意教范敏,实在是她不知该咋教。
范敏的脑袋正是传说中的榆木疙瘩,故事中所说的七窍只开六窍,一窍不通,还是葛凯琳见过的最爱钻牛角尖的人。
就两天时间,葛凯琳就被范敏弄得连连炸毛,就差崩溃了。
“小姑。”范威凑过来。
“你归他管。”范威的话还没说完,葛凯琳打断范他,指着葛凯拓。
好不容易通过威逼利诱,把范威塞给葛凯拓,她可不想再接手。
范威比之范敏,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她能将高争气这样的憨憨治好,却真没办法让榆木疙瘩开窍。
“不是小姑,”范威赶紧缩头手,“我想学打算盘。”
葛凯琳松了口气,放下戒备,问:“学校里不是教打算盘吗?”
范威委屈:“我们数学老师不教,她说她的老师没教过她。”
葛凯琳随口说了一句:“你们老师是谁呀,咋连算盘都没学过。”
范敏接了腔:“她叫武秀花,就是你们益村的。”
“咳咳咳。”葛凯琳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年她戏耍武秀花,今日武秀花的学生来捉弄她。
也难怪这俩人学习差成这样,武秀花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写错,她一个人教五个年级,能教得好才怪。
平乐村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没有老师愿意去平乐村教书,整个平乐村小学就一个老师。
就是不知武秀花啥时候去的平乐村,害人不浅呀。
“你俩去找涅娃和陆军玩吧。”葛凯琳发挥长辈的威力,把两个小子撵了出去。
俩人一走,葛凯琳就蔫了,静下心来编写图表。
这个年是要过得辛苦了,但愿到了开学的时候,这俩能够开窍。
年三十下午,天上开始飘雪花,晚上就已下的很大,可以听得到雪花扑簌簌飘落的声音。
正月初一,大家伙互相说着吉利话,天上下着雪,瑞雪兆丰年自然也成了人们的口头禅。
雪时大时小,连续下了三天,渐渐地,人们不再说瑞雪兆丰年的话,说的最多的是,这雪啥时候能停。
地上的雪已经半尺多厚,车子骑不动,走路一脚陷下去就是个坑,整个大地都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幸好马路边栽着窜天白杨,否则还真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田,弄不好就会迷失方向。
人们也不敢走亲戚了,大部分人都窝在家里。
只有那按捺不住玩心的小娃子,在村子里窜来跑去,玩着打雪仗和捉迷藏的游戏,过不了多会儿,就会被自家大人呵斥回家。
☆、第0138章 雪后
雪越积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