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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叫醒。
“凯琳,凯琳,别睡了,你再不起来,牧老师又该来逮人了。”
“小姑,你哄人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好不好,今天可是礼拜天。”
“礼拜天也不能老睡着,快起来。”
“小姑,你早点找个人嫁了吧,省得老是来烦我。”
“屁话,嫁了也是你小姑,照样管得着你,快起来。你咋又哭了,又做噩梦了?”
“是呀,我梦见小姑找不到婆家,急得直哭,我替小姑着急,也跟着哭。”
“啪,一个小妮子家,整天又是嫁人又是婆家的,你羞不羞。”
“嘿嘿,小姑早点嫁人,我耳根就能清净了,你说你一个礼拜才在家呆一天半,有时间不好好睡个懒觉,老是来烦我干啥。”
“你以为我想烦你,管管送来一群小鸡娃,看你睡着就没叫你,我也要去开会了,你快起来,鸡娃还没喂咧,别等你妈和你哥从地里回来,鸡娃再饿死几个。”
“哎哟,好咧好咧,我起来就是了,管管叔也真是,大早上的送啥鸡娃呀,就不能迟点。”
开始那几天被吵醒时,葛凯琳好一会儿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重复的次数多了,她渐渐适应,顺口就接上吵她的人的话茬。
这不,她和葛益芬开起了玩笑。
她已近一个月没有感受到熟悉的寒波,只是每晚做相同的梦,早上醒来,总觉浑身无力。
☆、第0066章 教训
经过在学校闹的那一出后,马校长无论如何也不让武秀花再给学生带课,村支书好说歹说都不行,找来公社的干部说情也不管用。
最后的解决办法是,武秀花跟梨树村的牧老师对调,牧老师接任教二年级的语文。
牧老师跟马校长年纪差不多,快要退休的人了,那精神头不是一般的好,对教学工作是非常负责任,认真得让葛凯琳头疼。
快到上课时间时,看谁还没有到校,牧老师就骑着自行车一家一家去叫,葛凯琳家离学校近,她几乎天天是第一个被叫的。
而且,牧老师还自愿免费给学校当门卫,只要当时不是牧老师在上课,只要葛凯琳准备溜出学校,葛凯琳必被牧老师逮住,闹得葛凯琳郁闷无比。
窗外葛跟丑问:“益芬,凯琳起来了吗?”
葛益芬拿起搁在炉台上的衣服往葛凯琳身上套,嘴里应着:“起来了,起来了,三哥,你再等我一下。”
葛凯琳躲闪:“我又不是小娃子了,自己会穿衣服,你赶紧跟三叔去公社吧,别迟到了,小心扣你工资。”
葛益芬一把揽住她肩膀,埋怨:“哎哟,别啰嗦,快穿。”
“好喽,我自己穿,大小子们都瞎了眼是咋地,我小姑多好看的妮子,咋就不赶紧娶走呀,再不娶,就变成唠唠叨叨的老婆子啦。”
葛凯琳嘴里嘀嘀咕咕,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服。
她体寒,每晚她睡下,爸妈和哥哥都会把她衣服搁在炉台上,早上起来穿衣服时,暖烘烘的不会冻着她。
在郝沈梅和葛益芬眼里,才好转快两年的葛凯琳,跟才会走路的小胎娃没啥两样,只要郝沈梅和葛益芬在跟前,都会帮葛凯琳穿衣服,反抗无效。
“益芬,好了没有?”葛跟丑在外面催。
“来了来了,凯琳,锅里有玉米糊嘟,笼上还给你热着菜馍馍,你别光记着喂鸡啊,自己也要记得吃饭啊。”葛益芬匆匆嘱咐一句,小跑着出去了。
葛凯琳想起个事来,朝着窗户喊:“小姑,管管叔有没有说我爸啥时候回来?”
“我问了,说是去省城了,得半个月回来。”葛益芬的声音已出了院子。
新房已盖好,葛跟丑结婚的日子也定下了。
葛辛丑把自行车留给葛跟丑用,这样葛跟丑办起事来也快些。
葛跟丑今天先把葛益芬送到公社中学,也就是柿珍中学,再拐弯去柏村接对象,两人一块到县上买东西。
这段时间葛跟丑脸色更加不好看,因为结婚用的钱都是女家出的。
女家出钱结婚,男家不止没面子,婚后,堂堂的汉子,在家里也难抬头。
葛凯琳穿好衣服出溜下炕,挖了半碗秕谷撒进装鸡娃的纸箱子,这才把自己收拾停当开始吃饭。
吃过饭,葛凯琳拿起篮子和小铁铲,准备去地里挖野菜,还忘不了顺手把常用家伙什搁在篮子里。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新鲜蔬菜还没有,野菜是最好的选择,等过了清明节,连野菜都老了不能吃,而新鲜蔬菜还没长成,就只有顿顿啃老咸菜了。
葛凯琳还没出院门,葛随丑叫唤她:“凯琳,你给我带一把灰条回来。”
灰条是一种一年生植物,繁殖很快,只要有一棵,你不去管它,它的种子落到地上,很快就会生成一大片,摘取植株顶尖的嫩枝条,用开水过一下,凉拌味道不错。
秋天灰条植株长老了,有成年人半人多高,把整个植株连根拔出,修剪一下株冠,捆好枝条,用来做扫帚最好。
葛凯琳没理葛随丑,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径自出了院子。
自从腿被葛跟丑硬生生打断,原本调皮的葛随丑,变得懦弱胆小。
一个大小伙子,宁愿留在家做饭喂鸡喂猪,也不愿出门,哪怕是葛跟丑把他扔出院子,发狠话他不去地里干活就去要饭,他也不肯出胡同。
一辈子没有下地干过活的孙颖梨,为了多挣点口粮,不得不扭着小脚去上工,从地里回来时,累得话都不想说,葛凯琳有一阵子没听到她的胡乱诅咒了。
“死憨憨,早晚让狼给吃了。”
才出院子没几步,葛随丑的嘟囔声就传进葛凯琳耳朵。
葛凯琳扭转身就回了院子。
葛泽中和孙颖梨从地里回到家,一进屋就闻到面发得太过的酸味,葛随丑站在案板边,呆呆地不知在想啥。
孙颖梨没说话,径自进了里间,上炕躺着。
葛泽中怒斥葛随丑:“你干啥?”
干了半天活,回到家饭都吃不上,葛泽中气不打一处来。
葛随丑没有反应,连神色都没有变一下。
要在往常,他早就给自己找开脱理由了。
葛泽中觉着不对劲,走到葛随丑跟前仔细看,就见葛随丑眼睛大睁,双眼无神,眼皮老半天连眨也不眨一下。
人仰马翻一阵折腾,王医生诊断,葛随丑怕是跟曾经的葛凯琳一样,成了偶人,建议去县上或地区医院进一步检查。
并说,这才发病,治愈或减轻症状是有可能的。
家里现在哪里还有钱呀,葛泽中放弃了给葛随丑治疗。
没两天,孙颖梨也病倒,葛泽中一下子苍老如枯木。
不管别人咋样,不愁吃喝的高争气生活地是无忧无虑,就是小娃子欺负他,只要不抢他的吃的,他随便你咋样,但只要给他看见谁手上有吃的,他就会见天跟着你。
这两天,高争气盯上了贾海军。
“臭——。”
“嫌臭你别来呀,干啥老死缠着我。”
“臭——。”
“哎呀,别念叨了,再念叨我不给你吃了,你个憨憨还知道啥叫臭?”
贾海军又递给高争气一块肉筋。
贾开心这次回来探亲,带了一大包他上班地方的特产,烤肉筋。
秉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一贯作风,贾海军拿肉筋跟伙伴分着吃,结果因烤肉筋难嚼,都只是尝了一两块,就没人愿意吃了,只有跟屁虫高争气锲而不舍。
贾海军兄弟俩和葛家四小兄妹这会儿都在葛凯琳家,葛凯琳在给葛凯森讲解数学题,葛凯拓检查葛凯健和贾海军的作业,贾陆军负责玩。
☆、第0067章 治疗
“臭——。”高争气再一次念叨。
贾海军还要拿乔争气开涮,郝沈梅拦着他:“海军,滚蛋没爸没妈的,你就别欺负他了。”
“大娘娘,我就是逗逗他,嘿嘿。”贾海军放过高争气,低头改作业。
郝沈梅心里难受,闺女病好了,随丑又得了这个病。
婆婆病倒,公公一个人伺候不了两个人,任由随丑屎尿拉在裤子里,跟丑和益芬各有各事,这才几天,冲天的臭味就充斥满院,葛家这是咋了。
看一眼认真给大小子讲解例题的女儿,郝沈梅长叹一声,万幸自己没有放弃闺女。
“你几个好好学习啊,别欺负滚蛋。”嘱咐一句,郝沈梅端起一小锅白面酸汤出了屋。
葛凯琳追出屋,伸手要从郝沈梅手里接小锅:“妈,我去给奶奶和四叔喂饭。”
郝沈梅没松手:“你去干啥,你奶奶和四叔都是大人,你弄不动。”
葛凯琳也没松手:“妈,四叔是汉子家,妈你弄起来更不方便。”
“那你小心点,弄不动别硬来,先顾着你自个儿。”郝沈梅不再坚持。
其实,由于本身感觉灵敏,这几天最受不了的是葛凯琳自己。
强忍着要呕的冲动,葛凯琳进了主屋,把小锅坐在东间炉子边上。
给孙颖梨把过脉,葛凯琳冷哼,这位空占奶奶之名,没有慈爱之心的人,看似虚弱,实际上比自家老妈还硬实,只不过她养尊处优惯了,一时受不了劳累而已。
起身进对间,看着葛随丑那一双定定睁着的死鱼眼,葛凯琳厌恶地皱眉。
哼,要不是心疼老妈,顾及在外奔波还不知这事的老爸,我会让你一直躺着。
随手拿起炕上一件衣服扔在葛随丑脸上,一个小巧的针包,从葛凯琳袖筒露出。
第二天开始,葛随丑身子能动了,只是还很僵硬。
第三天,要是有人扶他起来,他也能够靠着被子坐一会儿,还能说几个简单的字。
一天一天过去,葛随丑的情况好转,半个月后,他就能下地走路,不过得靠拐杖支撑。
等一个多月后葛辛丑从省城回来,葛随丑行动已基本恢复如初,只是咋看他咋觉着他的面相带点憨傻,脑子反应也比以往慢了一拍,胆子也越发小,身边一刻离不得人,只要留他一个人单独呆着,他就会急得不行。
给过葛随丑教训,葛凯琳又给自己找了个事干。
“滚蛋,来,虫我已经烤熟了,你过来吃。”
“嗯,真听话,你要是能坐着乖乖不动,下回我还烤给你吃。”
旱地山上一片空地,葛凯琳递给高争气一大串烤熟的蝗虫,哄着高争气乖乖坐好,拿出自己用钢丝磨制的细针,在火上烤了一下,在高争气脑袋上找准穴位,开始进行针灸。
葛凯琳现在对自己越来越迷惑,莫名其妙认识字,莫名其妙耳力与视力过人,莫名其妙会催眠,能看懂王医生给她开的方子,又莫名其妙会针灸,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甩甩头,葛凯琳集中精神给高争气针灸,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太较真了反而活得累。
只要肚子饿了,高争气就会满村子乱串,见吃的就抢,见门就进,葛家他也不少光顾。
每次趁着给他吃东西的时候,葛凯琳都会对他进行一番望闻问切,逗他说话。
一段时间观察下来,葛凯琳觉得,高争气不是完全傻了,要是用针灸推拿办法,辅以中药治疗,说不定高争气还能有所好转。
权当是做试验吧,就是好转不了,也坏不到哪里去。
一针扎下去,高争气就像入定了一样,静静地坐着不动。
葛凯琳对过去的高争气没有好感,可现在不一样了,本就变傻了的娃子,又被爸妈抛弃,比起曾是偶人的自己,葛凯琳觉得,高争气太可怜。
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