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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
“公主喜欢烟儿什么?”
梁喜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蹙眉,仔细思考了半天,一本正经地回答说:
“这世上,除了父皇和哥哥们,对其他男人我其实是不太喜欢的,说不喜欢其实是因为……嗯……很戒备?很警惕?应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不喜欢。可是对苏烟我没有那种感觉,排斥的、讨厌的感觉,我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很自在,很开心。”
单从后面的话来看,“喜欢呆在一起”、“在一起很自在、很开心”之类的,确实有点像恋爱中的心情,可是前半段话“对男人戒备警惕”什么的,苏妙听在耳朵里总觉得有些古怪,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就是这种古怪让她怀疑起梁喜对苏烟的感情。对其他男人都不太喜欢,只有和苏烟在一起时没那种感觉……莫非是因为苏烟长得像女孩?
苏妙为这种可能性头疼不已。
梁喜自顾自说完那些话,也不觉得羞涩,抬头看了看日头,笑眯眯地说:
“苏姐姐,你继续做早膳吧,我去看看太子哥。”
说罢,也不用苏妙回答,转身,先走了。
苏妙望着她蹦蹦跳跳跑走了的背影,苏妙的头都要大了。
……
早春的鲁南已经变成了战争中的废墟。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难民,以及数不尽的鲜血和尸体。
血阴教打着“清君侧”的幌子在鲁南乃至周边竖立起来的“为国为民”的崇高形象在短短两个月内轰然崩塌,起因是当初血阴教煽动起义时从河里挖出来的那块刻着据说是神谕,据神谕说血阴教能够拯救天下苍生的人形石头被质疑造假。本来这种质疑不能成大气候,尤其是血阴教教规严格,旗下的教众犹如被洗脑一般会固执地认为血阴教是圣教,血阴教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
可惜这一次的质疑就像是晒在阳光下还加了大碱的馒头,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随着酵越来越膨胀,越来越膨胀,就好像有幕后推手似的。到最后流言传遍了整个鲁南,甚至在战争中封锁如此森严的情况下,流言竟然穿过封锁线扩散到了周边省份,令血阴教想向周边省份展教徒的计划搁浅。
当然流言只是流言,就算传的再猛再凶,也总会有淡下去的时候。
可惜神谕造假的流言还没完全淡下去,又一波更凶猛的流言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袭来,救国救民的血阴教居然跟最擅进行邪恶祭祀的清衣族是一脉同枝,并且血阴教直到现在依旧保留着清衣族最最古老的邪恶祭祀和传统,包括使用活婴和纯真的豆蔻少女做祭品。
清衣族本属于外族,在没被岳梁国占领前,岳梁国人对野蛮的清衣族一直心存反感。后来岳梁国接管清衣族,允许清衣族自制,保留清衣族的信仰和教规,岳梁国人认为,自己的国家已经做了如此多的让步,清衣族应该心怀感恩,就算不放弃自身的信仰,至少也应该修改那些让岳梁国人觉得不适的教规。可是清衣族不仅没有,反而变本加厉,一直到那一年清衣族人对误闯清衣族领地的几个年轻男女私刑处置,并将他们制作成人祭,此事让整个岳梁国愤怒,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清衣族被废除自制废除教规,彻底并入岳梁国。
虽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但岳梁国人对清衣族人的厌恶并没有消散,乍听闻打着“救苦救难”旗号四处煽动战争的血阴教是清衣族的分支,即使当时没有相信,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岳梁国是一个保守的民族,他们对异族会有本能的排斥,每当想起血阴教很有可能是清衣族那个邪教的余孽时,人们的心里多少会犯一点嘀咕:在心里怀疑血阴教到底是什么目的,动战争真的是为了铲除岳梁国的奸佞,让所有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么?
在越来越多的怀疑里,真正让血阴教的威信崩塌,是在第二则流言传出后不久,鲁南的青岩县现了一堆用于祭祀的婴儿骸骨。与此同时,在青岩县附近的山阳县,被当地人救下的十几个瑟瑟抖的少女,在当地百姓的催促下,含着眼泪,战战兢兢地说起了血阴教的罪行。
自此,血阴教的声望和号召力跌至谷底。
深夜。
涪城。
骂阵声响亮,就算隔了很远,依旧觉得刺耳难听。
回味身穿银色的铠甲,坐在大帐里,揉着痛的耳朵,用漫不经心的表情在一封书信。
秋华走了进来,来到回味身旁,轻声道:
“公子,已经一天了,涪城的血阴教余孽还是没有动静。”
回味不说话,慢吞吞地将手里的书信读完,然后放在火光跳跃的灯烛上,看着信纸一点一点地燃烧殆尽。他忽然站起来,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让林东继续骂着,拨五千人,跟着我走。”
秋华自然不会问跟着他走去哪,秋华肃声应了句,下去点兵了。
☆、第六百四二章 胜负。兄弟
元平十年三月十七。
鲁南境内。
岳梁国的白羽军和占领鲁南数月的血阴教于黄岩爆发了自开战以来规模最大的交战,这一次血阴教麾下的军队尽数出动,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只在鲁南境内血阴教的军队就有四万余人,这已经不是可以用“区区邪教余孽”来描述的,这些军队分明是接受过长期训养的正规军队,无论是作战能力、武器装备还是统帅的领战能力都是百里挑一的,这绝对不是因为受到不公待遇被迫起义的普通百姓,这一次的反朝廷清君侧是预谋已久的,而那些被不公平冲昏了头妄图用起义来改变命运的杂牌起义军毋庸置疑就是被这些正规军用来做盾牌的。
在战事如火如荼进行的同时,关于这场战事的内幕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鲁南境内及周边,并迅速向周围的城镇蔓延,大概用不了几个月就会传遍整个岳梁国。
血阴教打着救国救民的幌子,暗地里在进行的居然是造反的勾当。
从小就被教化“忠君爱国”的岳梁国人对造反的乱党向来是唾弃的,认为他们是乱臣贼子。而因为同情或者自怜从心里更倾向于血阴教造反派这边的人本来对血阴教是有好感的,认为他们是真的为了救国救民才煽动起义,及至发现原来他们只是在利用鲁南的灾难发动起义谋取私利,这些骨子里本身就激进的人们顿时勃然大怒,认为自己的豪情被欺骗了,自己的理想被利用了。这样的人愤怒起来更加可怕,于是从血阴教的杂牌军中叛逃的人日益增多,或放弃起义或干脆投降朝廷的正规军,这些人间接搅乱了本来胶着的战场。同时也是这些人,将对血阴教更加不利的流言散布到了村镇乡间,所用的言辞甚至有可能比真实情况恶毒数倍。
血阴教如今的处境很不利。
而造成这一切、可以被称为是罪魁祸首的,大概就是早春时节血阴教意图前去偷袭的一万名精英部队在罗夏山被回三公子带领的五千人给伏击了。两个时辰的交战,一万人全军覆没,尸首全部被罗夏山的碎石给掩埋了。因为精英部队全军覆没的时间差和情报上的延时,导致本来密不透风的血阴教布防被撕开了一条口子,白羽军从缝隙里大举侵入,打破了血阴教对鲁南的霸制。白羽军在围攻了许久之后,此时,终于破开了鲁南的封锁。
朝廷的军队在出乎意料的时机攻打进来,血阴教上下一片哗然,尤其是对从来没有把回味这个瑞王府的私生二代放在眼里的血阴教长老们来说,这战况令他们非常诧异。
血阴教尚需要能够稳定宗教内部使血阴教能够更好地去执行命令的长老们,这些长老是血阴教的奠基者,但他们只会祭祀施法管理部族,对打仗的军法兵法却是不精通的,而且八个长老因为权力纠纷早就存在不和,以往的不和被现在的战事无限放大,再经过有心人的挑拨,长老们想要合力抗敌是不可能的,没当场打起来已经算是顾及自己的身份年岁了。
如此的乱斗,领兵的将领们却手足无措,毕竟他们不能干涉血阴教长老间的内斗,只能苦笑着继续苦逼地作战。
可是很快,将领内部亦产生了矛盾。
矛盾的原因还是那场伏击战,在某一时间,这场精英部队全军覆没的伏击战突然被传言说是军中有内鬼才致使己方损失惨重。
内鬼论一旦出现,本就算不上团结的军队内部立马出现了波澜,由波澜开始演变成互相怀疑,再然后就变成了由以前的一点对抗一点纷争而演化的现在的勾心斗角。在那之后,内斗中的血阴教长老们苦于找不到人背黑锅,于是干脆将黑锅扔给了圈外人,军队中的内鬼论出来的正是时机,血阴教的长老一致对外,将矛头齐齐对准了正在打防守战的正规军将领。
双方的矛盾在这一刻彻底激化。
血阴教和叛军开始从内部四分五裂。
元平十年六月初七,在酣战了整整十天后,黄昏时分,白羽军终于占领了整个鲁南,叛军还剩下不到一万人趁夜弃城潜逃。
回味也没有去追。
岳梁国的旗帜又一次挂上了鹤城的城门楼,回味穿着那身一尘不染闪闪发亮的白色铠甲,站在城楼上,盯着随风飘扬的旗帜看了一会儿,从嘴里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
“无趣。”
然后便收获了许多守城兵崇拜的目光。
回味翩然转身,向城门楼下走去,刚走到一半时,秋华从下面走上来,看见他,略激动地报告:
“公子,找到世子爷了!”
回味瞥了他一眼,眉一挑,慢吞吞地道:
“他娘还真把他丢下自己跑了。”
秋华哑然,虽然三公子说的是事实,可是在这个场合这种场景以这么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来,难免会让人觉得三公子嘴巴恶毒。要是三公子打算待会儿做了世子爷,现在却还在嘴上卖力的挖苦,那就显得更恶毒了。
“公子要不要过去看看,秋叶正看着呢。”秋华小心翼翼地问。
回味站在台阶上,望着天,想了半天,不悦地吐出一句:
“真麻烦。”
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
直到现在,梁敏依旧不敢相信母亲她居然想造反。
直到现在依然不敢相信。
母亲那一天说的话让他在那之后一直处在震惊中,他觉得他不明白,或者说其实是他不想明白。
一个女人,作为先皇时期遗留下来的唯一一位地位崇高的女官,凌水宫的掌司,纵使皇上常常想要废除凌水宫,可是母亲做凌水宫掌司数十年凌水宫依旧繁盛,只要母亲安分守己,他可以判断在母亲在世期间,皇上是不会撤裁凌水宫的。父王放弃了瑞王府,以至于母亲在瑞王府说一不二,府内上下无人敢不服从。尽管母亲是不被父亲喜爱的,可是他觉得,母亲作为一个女人,已经做到了极致,就算有那么点小缺憾,那也是人生常情。
可是那一天他才知道,在外人看来应该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足的母亲,实际上非常不满足,这份不满并非来自于父亲的背叛,而是更大的野心。梁敏一直知道母亲是个野心强烈的女人,但他不知道母亲的野心竟然到了足以毁天灭地的地步……原来她不满当年逼宫时父亲没有和皇上争夺君位,她想要的一直都是最高的权势,凌水宫最高长官的位置完全无法满足她,她要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