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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只是举个例子。”就算真的会做,她也绝对不会承认。
“你倒是讲了不少故事。”
“讲故事?”
“嗯,讲了许多故事,不过我一个没听懂。”
“讲故事啊。”苏妙歪过头,搔着脸颊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以前的确有人说过我喝醉酒之后喜欢讲故事,他们还说我喝醉之后讲出来的故事精彩到都可以与家比肩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他们一定是在骗你。”回味看着她得意地笑起来的脸,昨夜头疼的回忆又一次被勾起,他泛着翠绿说,顿了顿,猛然想起自己在意了一宿的问题。绷着脸趁机询问。“对了,一只白猫和一只黑猫,白猫掉进水里。黑猫将它救上来,白猫对黑猫到底说了什么?”
“咦?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苏妙惊诧地问。
“昨晚你说的。”
“哦。”苏妙恍然点点头。
“白猫对黑猫说了什么?”回味真的很在意,迫不及待问。
“喵。”
“我不是让你学猫叫,我是问你白猫对黑猫说了什么?”回味以为她的脑袋仍沉浸在宿醉中。追问。
“白猫对黑猫说‘喵’。”苏妙一本正经地回答。
一股小风打着旋儿从笔直地僵硬起来的回味身旁刮过,嗖——嗖——
“……”已经变成灰白色的回味忽然觉得今天好冷!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纯娘从外面进来,面部表情极不自然,垂着头,用眼角拘谨地瞥了苏妙一眼。低声道:
“我、我是替姑姑来拿水瓢的。”说着走到水缸前,拿了盖子上的水瓢,至始至终没有去看回味。只是进来和离开时对上了苏妙的眼,之后她低垂着头快步走了。
苏妙单手托腮。望着她逃似的离开厨房,笑嘻嘻道:
“她真不理你了。”
“我不喜欢被打扰。”他不携带任何感*彩,用陈述的口吻说。
“嗳?这么说你不是会因为受女孩子欢迎就感到骄傲的类型?”
“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他漫不经心地反问。
苏妙单手托腮,目不转睛地望了他一阵,唇角勾起,盈盈一笑。
回味觉得自己被她小瞧了,有些火大,上前端起汤碗就要倒掉,苏妙忙用双手抱住,说了声“小气”,继续大口吃起来。
初冬的风已经开始变得割脸。
定休日,苏妙难得早起,回味被迫跟着她去赶集,回来时满手的大包小裹,他看了一眼优哉游哉走在前面的苏妙,忍无可忍道:
“我说你至少也该拿一样吧。”
苏妙一愣,回过身,双手一摊,左手一串熏鱼干右手一串烤土豆,对着他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我现在很忙,腾不开空。”
回味眼角狠狠一抽,无语地看着她,这女人赖皮起来脸竟然比城墙还厚。
一辆宽大的骡车从两人身边经过,径直驶入吉祥巷。
吉祥巷住的都是没有车的普通人家,巷子对于车这类东西也略显狭窄,这么大的车哪怕是骡车出现在巷子里,立刻就引起了骚动。
苏妙和回味同样疑惑,跟在骡车后面往家走,正狐疑这巷子里究竟是谁这么阔气还有这么大的车子,骡车已经缓缓停下,竟然停在苏家小院前。
苏妙诧然顿住脚步,远远地看见从那辆骡车上下来一个身穿藏青色交领直裰头戴黑色方巾的年轻男子,竟然是孙大郎。
孙大郎下车之后整理了一下衣冠,紧接着摆出一脸春风和煦的表情,迈开步子向苏家小院走去,赶车的小厮从车上抱下来一摞礼品盒子忙忙地跟在他身后。
“啊,那不是大姐的前任相公吗?”回味也认出来了,惊诧地说。
“他来做什么?”苏妙狐疑地皱了皱眉,不仅突然登门还摆出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他不是刚被他老婆戴绿帽还被查出来儿子不是自己的还被传说他那方面能力差吗,这又不是好事,他怎么还那么高兴?
眼光沉了下来,她加快步子往家去。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苏娴已经起床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培养出的情调,艳妆匀抹,鬓如云,她正坐在院子里舒坦地啜饮一杯红花茶。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一天到晚都在想着针线还没做完猪是不是还要再喂一顿水缸里的水还够不够的农妇了。
小院门被推开,孙大郎走进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美艳的脸,以前怎么没现,这张脸比赵珍珠美一百倍,这身段比赵珍珠媚一万倍,连他自己都觉得当年的他简直是瞎了眼。
“阿娴。”他含笑唤了声。
苏娴听见门响正回头,冷不防耳闻这样一声,一丝恶寒爬上脊背,她差点吐出来。
“滚!”她对他的厌恶是看见了就想抄菜刀的那种,眼皮子都懒得夹他,冷冷地吐出一句。
孙大郎的脸皮是普通人所不能及,即使被这样明显的厌恶,因为怀着目的而来,虽然眼里掠过一抹薄怒,却也能将这抹薄怒宽宏地暂时放到一旁,这些帐等把她弄到手以后再算也来得及。
苏娴看他眼皮子的微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朝夕相处了十二年,她照顾他的时间比他娘照顾他的时间还要长,这白眼狼的个性她太了解,以前的她不计较不是因为她傻,以夫为天她没的选,现在的她可不会再那么愚蠢。
“阿娴,别这样,你看,我给你买了好东西,你不是喜欢吗,这些衣料这些胭脂水粉都是我特地去丰州带回来的,全是矜贵的,你看!”他从小厮手里拿起一盒又一盒礼品炫耀似的给她瞧,仿佛这样的炫耀一定会让她动心一般自信满满。
苏娴厌烦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有屁快放,要不就滚!”
很自信的一招却没有奏效,孙大郎脸色一僵,表情有些讪讪的,紧接着上前一步坐到苏娴对面的条凳上,望着她的脸,说:
“阿娴,回家来吧!”
苏娴多少觉察到他的这种意思,却没想到他还真有脸说出来,一腔怒火噌地从两肋窜上来,整个人就快爆开了,冷冷地看着他,讥笑:
“家?哪个家?我现在不就是在家里么。”
“阿娴,你就别再跟我怄气了,我知道你在娘家的日子不好过,一个外嫁女还要回来蹭娘家的饭吃,家里必定嫌这嫌那看不起你,所以你也别再为了那没用的脸面继续闹下去了,爹娘已经答应,只要你肯回来,既往不咎,你还是孙家的媳妇,现在放下脸面回去,不比你硬撑着死赖在娘家吃闲饭讨人嫌将来无儿无女孤独终老的好,就算你再不懂得,也该明白这个理!”(未完待续)
。。。
☆、第七十九章 无耻的孙家
“滚出去!”苏娴已经怒不可遏,用略显尖锐的声调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阿娴……”她的油盐不进让孙大郎忍不住皱眉,觉得她有点不识好歹,才要继续劝说,苏娴已经霍地站起来。
虽然她很想将手里的红花茶泼他一脸,可红花茶一两银子一包,浪费在他身上她会更恼火,抓起他特地放在她眼皮子底下仿佛在引诱她回头似的一摞子礼盒,噼里啪啦向他的脑袋上掷去,一边扔一边铁青着脸怒道:
“我跟你怄气?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娘家管不管我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这种良心让狗吃了的畜生操心!你爹娘已经答应?我就是条狗也不至于贱到被你们孙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我既往不咎?说的我好像在你们孙家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你也真有脸说这些话,你都不嫌臊得慌!你们家过去猪是谁喂的?菜是谁种的?连你们全家的衣服都是我洗我做的!你姐挨婆家的打是谁给她出头,你妹脸上生疮连那药都是你娘逼着我替她试的!你们孙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倒是来倒打一耙,合着我是童养媳就活该被你们全家挨个糟蹋?孩子是怎么没的?婊/子是找的?休妻是谁提的?孙大郎你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我也懒得提醒你,但你现在竟然敢跑到我面前来挑三拨四鬼话连篇,我看你是嫌命长!”
孙大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始火爆地扔东西,一边跳来跳去地躲闪,一边蹙眉,大声道:
“我知道,当初你在我们家跟我们家里的人不太合。可我爹我娘我姐我妹那都是我们家的人,你忍忍就完了,不过是说你几句,你又何必气成那样,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说到底都是因为你脾气太爆了,像个泼妇一点就着,当初和离的事也是。我不过是说几句你就大吵大闹。我也是一时气急了,本来只是想纳个妾,结果却变成了和离。事后我自己也很后悔!老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咱俩在一起都多少年了,何必为了那点小事闹成这样!现在姓赵的那个小蹄子已经被送回娘家去了。不会再有人妨碍我们俩,你就回来吧。虽然你也有不检点的时候。说实话我心里也觉得膈应,但以前我也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那些事我可以不再计较,只要你肯回来好好地过日子。以前的事就此翻过去,最重要的是以后!”
他怎么有这么厚的脸皮,能将这一番无耻的说词半点不结舌地说出来!
“阿娴。你别再乱扔了,这些东西很贵!”孙大郎看着她将自己咬牙跺脚买回来的昂贵礼物一样一样地摔在地上。只觉得肉疼,忍不住劝说。
怒不可遏的苏娴整个人都被熊熊火焰包裹起来,桌上的礼物已经扔完,她却还嫌不够,才想冲过去抓起墙根的扫帚将他打出去,另一个人比她更快一步,正房的门啪地被推开,胡氏披头散地从里面冲出来,手里抓着一把鸡毛掸子,表情凶恶地朝孙大郎奔过来。她明显才起床,衣服都穿得很匆忙,头没梳脸没洗,一张布满雀斑的圆脸平常时看着都很可怕,更别说在没经过梳洗且面部神态狰狞的时候,简直比恶鬼还要吓人。
“小畜生,你还敢过来,看老娘今儿不宰了你这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鸡毛掸子噼里啪啦地抽,胡氏暴跳如雷。
孙大郎吓得魂飞魄散,胡氏的泼辣可怕之处和离那会儿他就已经体验过了,那一次胡氏追着他绕着鹤山村跑了一圈,若不是幸运地躲藏起来逃过一劫,说不定那时候就已经没命了。
“岳母大人,岳母大人,有话好说!”他一面慌张躲闪,一面努力抑制慌乱,赔着笑脸说,“阿娴在娘家也住太久了,不能再让岳母大人操心下去,我这次是真心想接阿娴回去,阿娴总不能一直呆在娘家。岳母大人放心,这次回去我俩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绝不会再给岳母大人添麻烦了!”虽然不停地躲避抽来的鸡毛掸子模样显得十分狼狈,孙大郎还是努力斯文地说。尽管可能性不大,他还是想给胡氏一个好印象。
“呸!”胡氏却压根不吃他那套,狠狠地啐了一口,“你少放屁,谁是你的岳母大人,自从你们和离的那天起,和离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断绝夫妻关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自己闺女我愿意让她住多久就住多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不要廉耻的小畜生指手画脚!少在老娘面前装乖卖巧,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的混账东西,赶快给老娘滚,别以为她爹死了我们苏家就可以任你随便欺侮,再让老娘看见你,小心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生猛粗暴的胡氏硬生生地凭借着一根鸡毛掸子将孙大郎赶回院子外的骡车上,苏娴捧着一堆捡起来的礼盒丢垃圾似的丢回他的骡车。
“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