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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卫愣了愣,似乎还没从她刚才那卓绝轻功里反应过来就听到她让自己上马的话语,他摸了摸后脑勺,一个翻身跃上马,坐在百里长歌身后。
“坐稳了,待会儿摔下来小命没了可怨不得我。”百里长歌大声朝后面甩下一句话,拉紧缰绳一挥马鞭,毛色油亮的黑马扬起四蹄,风一般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坐在百里长歌身后的兵卫自诩在沈千碧的训练下,马背上的功夫堪当一绝,但此刻在百里长歌闪电般的速度下,耳边冷风如刀子一般嗖嗖刮在脸上,他抖得七荤八素,胃里直翻腾,心中无奈地同时也对她产生了无限崇敬之意。
“潘杨是在哪里失踪的?”百里长歌不浪费任何一个时机,略微偏头,尽量让那兵卫听清自己的声音。
“我不太清楚。”被抖得爹娘不认的兵卫勉强稳住心神摇摇头,“卑职只是来报信的。呕……那个……尹医官,你能不能放慢些,我……我有些晕。”
兵卫说完一侧身,险些在马背上吐了起来。
“出息!”百里长歌低嗤一声,“你们北衙禁军不是自诩王朝精英兵卫吗?怎么连这小小的颠簸都受不了?”
兵卫泪流满面,心说您老这能是一般驭马技术能比得了的吗?
百里长歌从他的声音听得出来他确实难受至极,便稍稍放慢了些速度。
兵卫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二人到了刺史府时。
从前堂开始,一路灯火通明,兵卫和衙差笔直而立,人人脸上表情冷肃,气氛也凝重起来。
百里长歌再不顾身后那兵卫如何,直接跑进公堂。
潘杨的娘发髻凌乱,面有惶恐,此时正无措地跪在堂下。
沈千碧在公座坐定,面色有些冷凝,见到百里长歌前来,顿时绽开笑颜如花,从公座上蹦下来,欣喜道:“小医官,你总算来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疑惑道:“咦……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百里长歌嘴角抽了抽,淡淡道:“你们北衙禁军的骑术太好,所以我就来的快。”
“哦……”沈千碧恍然点头,又指着跪在地上的妇人,蹙眉道:“潘杨的娘连夜来击鼓,说潘杨在三个时辰前无故失踪了。”
百里长歌立即看着妇人,“大娘,你快跟我们说说情况,潘杨是在哪里失踪的,他失踪前可接触过什么人?”
像是极难开口,妇人蠕动了好几次嘴唇,才垂着头低声说道:“之前的事,你们也知道了,阳儿自回去以后就一直茶饭不思,形容憔悴,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实在看不过去,入夜时分在外面骂了他两句。三个时辰前,他突然推门而出,说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我还以为他是被我一骂想通了,就没太注意,谁知过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他回来,我心中疑惑,就出去跟邻里打听有没有见到阳儿,人人都说根本没见到他从巷子里走过。所以……”
“所以你才怀疑他是失踪了?”百里长歌问。
“是。”妇人赶紧点头,“阳儿这几日都没有出过门,但今日出去了就没回来,民妇……民妇一时心急才会来府衙击鼓……”
“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似乎无法构成失踪案。”沈千碧看着妇人,眼眸里因为潘杨的癖好而隐约带了一丝嘲讽。
“不……潘杨是真的失踪了。”百里长歌赶紧接过话,“我刚才在行宫的时候又把案情分析了一遍,发现潘杨很可能是一早与黎征串通好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背后那个人很可能是要杀人灭口了,黎征自杀于公堂之上,他怎么会让潘杨好好活着呢?”
沈千碧面色一变,“小医官,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还有内情?”
“或许。”百里长歌点点头,“潘杨很可能是知道完整真相的人,所以那个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话完对沈千碧吩咐,“沈都尉,你现在赶紧安排人手到四个城门处严加看守,城门虽已关了,但我担心那个人会想尽办法逃脱,只要确认四个城门处没有任何人出入,那么挟持潘杨的那个人就还在城内,你再多安排些人手,挨家挨户搜查,务必让本地百姓都出示户籍,外来人员出示通关文牒。”
沈千碧又是一惊,“你是说潘杨被人绑架了?”
“或许不是绑架。”百里长歌摇摇头,“那个人是想直接杀了他,却又不知为何不直接在家里动手,反而将他隐去外面,能做出此举,说明潘杨身上一定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所以我推断潘杨在短时间内还不会死,只要搜查的时候仔细一些,应该能找到。”
“我明白了。”沈千碧了悟地点点头,随后唤来参将吩咐了几句让他着手安排,她则不解地看了看百里长歌,蹙眉问:“小医官,这么半天,为什么王爷还没赶来?”
百里长歌想起之前在叶痕书房里的时以及来刺
史府之前风弄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心口一刺,她霍然站起身,淡淡道:“王爷已经歇下了,是下官不想打扰他。”
话完神色一凛,唤上沈千碧,“走!我们两个也出去寻人。”
沈千碧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吩咐内侍看护好潘杨的娘,这才跟着百里长歌匆匆出了刺史府,百里长歌骑上刚才那匹马,也不等沈千碧,重重一鞭打在马背上,马儿高声嘶鸣过后扬蹄飞奔出去好远。
沈千碧好不容易才赶上来,略带喘息地问她,“小医官,你又不知道潘杨被挟持到了哪里,我们怎么去找?”
“这一带可有破庙?”百里长歌不答反问。
“没有。”沈千碧摇摇头,“这里的人信奉祭坛,并没有修建庙宇。”
“那可有树林?”百里长歌又问。
“树林倒是有,就是那地方极其隐蔽而且还很远,我觉得刺客应该没有那么快赶过去……诶……小医官,我话还没说完呢……”
“树林在哪个方向?”百里长歌勒住马,眸子深深眯起。
“已经出城了。”沈千碧道:“在城南外,不过那地方很少有人会去,况且潘杨家在城东,刺客没必要这么傻将路线绕长跑去城南吧?”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百里长歌面色冷冽,骑在马背上的身影挺拔如松,整个人看起来比百般训练过的北衙禁军还像军人。
沈千碧前面飞奔的身影,眯了眯眼睛。
百里长歌一路飞奔,来到南城时迅速取下腰牌扔给守城军。
小兵们看见身后跟来的沈千碧,连腰牌都不看直接给开了城门。
百里长歌再次挥鞭,其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她是如何消失的,只能瞥到一地烟尘。
深夜寂静的树林,夜枭鸣啼如鬼魅,林中时不时飞过一道道黑色影子。
百里长歌勒马在一条小溪旁站定,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着树林里的动静。
沈千碧喘着气跟上来,知晓她在关注林中的动静,便刻意放轻了呼吸,拍了拍马背,示意马儿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那马儿非常听话,低头静静喝着水。
“怎么样小医官,刺客是不是在这里面?”良久,沈千碧低声问道。
“我不太确定。”百里长歌摇摇头,“这树林晚上活动的生物太多,我根本分辨不出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话完侧头看着沈千碧,“听说沈都尉你内功极好,可否探一探?”
“没问题!”沈千碧爽快应了,立即翻身下马,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后开始运功放出神识往林中探去,百里长歌抿唇关注着她的神情。
片刻之后,沈千碧紧闭着的眸猛然睁开,身子往前一倾,嘴里突然喷出一口血雾,那血鲜艳,直接将小溪染上一缕薄红。
百里长歌一惊,赶紧跳下马来扶住她,“沈都尉,你要不要紧?”
“林中有高手!”沈千碧一手扶住胸口,额头上冷汗不断,她虚弱地对百里长歌道:“赶快离开这里,你打不过他的!”
“潘杨是祭坛案最重要的证人,我必须要将他救出来再走。”百里长歌的态度很坚决。她赶紧坐到沈千碧背后,准备运功渡些真力给她护住心脉。
沈千碧明白了她的意图,再也没有多余的神智去思考她一个小小的医官为何会武功,只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低声怒吼,“我让你走啊——”
“你疯了?”百里长歌低嗤回去,“我一个人回去,那几十个北衙禁军谁来统领,皇帝若是知晓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他还不得立即下旨将我斩杀了!”话完再不给她挣扎的机会,迅速运功往她体内运送真力。
暗处那人似乎并不打算取她们性命,沈千碧伤得不太严重,只是心脉处有轻微损伤,那是她用内力探查四周情况时被暗中的人发现随意一挥手给阻回来震伤的。
由此可见里面那人的武功绝对不在她们二人之下。
百里长歌想到这些,更加不敢耽误时间,加快速度给沈千碧疗伤。
前后不到一刻钟,疗伤正在紧要关头时,先前林中夜枭尖叫不断的树林顷刻间寂静下来,方圆十里内,草木不动,风声静止。
就好像时间突然凝固了一样。
有人说过,绝对安静的环境会让人产生恐慌。
百里长歌在这一刻领教到了。
这一刻的静,超出了以往她对于“安静”这一词的认知,仿佛整个人在刹那之间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又好像自己被人用玻璃缸罩在里面,能见到周围草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尽量稳住心神,百里长歌再度闭上眼睛不去看周围环境,甚至强迫自己把这个地方想象成滁州城喧闹的街道。
可是暗中似乎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能迅速将她脑海里的思维拉回来,逼迫她不得不去面对这种能让人抓狂的寂静。
“定力不错。”良久过后,树林里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极其古怪,就好像刚才在林中啼叫的夜枭,听得人头皮发麻。
“你想怎样?”终于输完最后一层真力,百里长歌将早已经昏迷的沈千碧放倒在地上躺着,她迅速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声源处。
她知道即便自己不用内力替沈千碧疗伤,也打不过暗中这个高手。
“取你性命。”暗中的人桀桀笑,
声音比刚才那种安静更想让人抓狂,说话的语气却如同上位者在俯瞰脚下的蝼蚁。
“阁下何必装神弄鬼?既要取我性命,现身来战便是!”百里长歌心中有些发虚,她抿了抿唇,难不成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这里?
但在对手面前,万不能输了气势。
这一点她当然明白,所以说话的时候极其冷静,那是她上一世训练出来的。
几乎就在她话音刚落的那瞬间,小溪对面已经站着一个黑影,其速度之快,她根本就没看清这个人是如何出来的,只觉得眨眼之间,眸光中已经是一团黑影了。
“阁下好兴致,竟喜欢这种阴森森的地方。”百里长歌尽量扯开话题拖延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拖延时间能等到谁,或许只能等到沈千碧醒来。
身后两匹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焦躁地用前蹄刨着土。
“把那东西交出来!”黑影蒙着面纱,一声夜行衣从头黑到脚,夜很深,百里长歌看不清他的身形甚至是面貌,只听得到他那种似人非人的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