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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很会算计。”百里长歌冲他竖起大拇指,“连身后事都盘算好了。”
“那是自然。”叶痕眉梢轻扬。
“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想错了。”百里长歌用非常同情的目光望着他。
“为什么?”叶痕表示不解。
“我夫君要是这么早挂了,我是不会那么残忍跑去他坟前哭把坟都给淹了的。”百里长歌一脸正义。
“那你会如何?”叶痕颇有兴致地盯着她。
“自然是再找个男人带着去给他烧纸钱,告诉他我过得很好,让他在下面可以瞑目了。”百里长歌道:“我这个不太温柔的女人都这么想,那些温柔的说不定会带着好几个男人去,每个人给前夫上柱香,让他一路走好。”
“!”
叶痕一腔怒意难发,只得转化为笑意,笑眯眯地说道:“我敢肯定,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女人会这么想。”
第七十九章 学会被宠爱(一更)
出了义庄,二人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城里行去。
“接下来去哪里?”百里长歌憋着笑意看着刚才在义庄大门口被她一席话噎住,脸色颇为不好看的晋王殿下。
叶痕斜她一眼,轻哼一声没说话。
百里长歌掀帘探出身子对外面的车夫道:“直接去城里最好的墨宝铺子。”
车夫应了声,鞭子挥打在马儿背上,调了个头。
百里长歌眼风一扫还在郁闷的叶痕,“哟,晋王殿下这是傲娇了?炸毛了?有小情绪了?”她说着,把刚才从许彦那里录来的口供拿出来翻了翻,忽然想到一事,立即敛去玩笑的情绪,道:“刚才我让许彦签字画押的时候,他明明是伸出左手拿毛笔,右手拿册子的,后来顿了顿又改为右手拿毛笔,左手拿册子,我怀疑他是个左撇子。”
百里长歌盯着供状上许彦的签名看了半晌,又道:“可是没理由啊,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左撇子,他为什么要临时换成右手签名,难不成还怕我取笑他?”
叶痕听她这一说,也立即收敛了几分情绪,接过做笔录的册子一看,随后陷入沉思,半晌才幽幽道:“这个字迹我认得。”
“不会吧?”百里长歌难掩惊讶。
“三年前我回来的时候途经长河府,当时正值秋闱,由长河府尹主考,第一场的时候有一个考生被查出舞弊,但他抵死不认,长河府尹便命人在地上放了铁钉子让他跪,后来……”
“后来他的双腿就废了。”百里长歌接过话,脸上隐隐出现几分怒意,“那个长河府尹这不是滥用私刑么?”
“我知道那考生是被冤枉的。”叶痕点点头,眸中亦有几分愧疚,“我看过他的考卷,一眼便知此人有宏韬伟略,治世之才。”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百里长歌皱着眉头。
叶痕平静地摇摇头,“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什么光景,虽然长河府尹认得出我,让我在他府上居住了几日,但我毕竟是父皇眼中的‘逆子’,早就没有任何权利,况且他肯暂时收留我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嘟嘟才满月不久,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只知道这一路走来,他不停地发热,秋闱那几天,嘟嘟几乎快没命了,我急得团团转,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那个考生?”
百里长歌抿唇看着他,喉咙处哽咽得说不出话,他现下平静得好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可她却似乎看到了秋风萧瑟的寒凉天,眼前这个男人用他伟岸的身形包裹住嘟嘟小小的身躯一步一步跋涉至帝京。
他被判谋逆,所以这一路必定艰辛百倍,她不敢想象他究竟是如何顺利回到皇宫让皇帝甘愿打自己耳光承认几年前的冤案,并让皇帝承认嘟嘟这个小皇孙的。
“那么,你跟晋王妃,就是那个时候失散的吗?”想了想,百里长歌还是觉得晋王妃那个女人忒狠,竟然把刚满月的孩子抛给叶痕就跑了。
叶痕闻言抬眸看着她,随后轻笑一声没说话。
“笑什么笑!”百里长歌有些愤怒,“那个女人明明对你这么狠,为什么你还要吊死在那棵树上?说什么一生一世只想守着她一个人,她不会回来了不是吗?”
叶痕不答,转而含笑问:“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我……”百里长歌一噎,眨了几下眼睛赶紧将眼睛撇向车窗外,用极其不屑地语气冷哼道:“我才没你那么傻,要是哪个男人对我这么狠心,我就算杀不了他,也要扎小人咒死他,哪会像你一样,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你好狠心。”叶痕听后低低笑了起来。
“嘁——我这个不叫狠心。”百里长歌撇撇嘴,“别人对我不好,难不成我还要将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么?”
叶痕含笑看着她,“等你学会了爱一个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百里长歌听他这么一说,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嫌弃道:“被你说得跟会上瘾的毒药似的,要是真这么毒,我觉得我这一辈子还是不要学会怎么爱的好。”
“嗯。”叶痕轻轻颔首,道:“我也赞同你这一辈子不要学着去爱,因为爱一个人的确很辛苦。”
百里长歌乐意了,笑问:“那你说说,我要是遇见一个中意的男人该怎么做?”
“你要做的,是学会被宠爱。”叶痕看向她,眸光里柔化开一层浅浅的涟漪。
“晋王殿下,墨宝铺子到了。”车夫将马车停靠在路边,轻声朝里面唤了一声。
叶痕应了声,二人这才起身下了马车。
面前的是滁州城最大的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一进门便闻到上等墨汁的清香味。
百里长歌径直走到柜台前问掌柜的,“老伯,我们想请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被烧过的纸显出上面的字迹?”
掌柜是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儿,带着一副西洋老花镜,他看了百里长歌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叶痕,眼眸一眯,问:“请问这位贵人是?”
“他是当朝晋王殿下。”百里长歌笑嘻嘻道:“殿下来滁州主持大坝修葺,顺便在查一件案子,而我刚才所说的那张被火烧毁的纸就是案子的一大关键,所以还请掌柜的帮帮忙。”
“原来是晋王殿下。”老头儿恍然大悟状,过来行了礼,随后摇摇头,“若是字迹被墨汁覆盖了,我还可以用祖传的脱墨法帮你们显出来,但你所说的是被火烧过的,那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百里长歌有些失望,但依旧不放弃,“那老伯你帮在下想想这一带的人可有会此法的?”
“似乎没有。”老头儿想了想,皱眉道:“都烧毁了还怎么显出字迹呢?”
“怎么办,最重要的一条线索被掐断了?”出了墨宝铺子,百里长歌一脸沮丧。
叶痕的目光却定在不远处人群聚集处,他看了半晌,弯唇道:“兴许那些街头卖艺的艺人有办法,我们过去看看。”
第八十章 我的人,谁敢动!
二人拨开人群走过去,见到正在变魔术的一个年轻小子,凭空变出鸽子,再将它放在笼子里,黑布一盖再拿开又没了。
围观的百姓连连叫好,但打赏的没有几人。
百里长歌接过叶痕递来的一锭银子直接走到那小子旁边,轻声道:“这位小哥,在下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那小子一看见银子,顿时两眼放光,伸手就要接过。
“慢着!”他身后的道具堆旁边坐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长得极其水灵,穿着一见素色旧棉袄,正不满地走过来看着小子道:“哥哥,你忘了娘亲临终前交代什么了吗?她让我们堂堂正正做人,虽然我们兄妹俩一时不济走到街头卖艺这一步,但该有的骨气还是得有,你都还不知道人家有什么要求,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钱收下,万一他们所说的事我们根本做不到怎么办?”
哥哥一听顿时皱眉,缩回手将妹妹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看着百里长歌,道:“不知道兄台想让我们做什么?”
妹妹把冻僵的手放在唇边哈了一口热气,走过来向百里长歌深深鞠了一躬,“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小女子的哥哥鲁莽了。”
百里长歌看着这一对兄妹,眼底溢出赞许之光,但她也没忘了正事,压低声音对二人道:“我想请问两位有没有办法让烧过的纸显出原本的字迹?”
“这……”男子为难地抓抓头。
“那个纸对大人很重要么?”小女孩如是问着,神色略有犹疑。
“很重要,关乎人命。”百里长歌郑重点头。
“那好吧!”女孩咬咬唇,“两位大人请跟我来。”
“妹妹!”男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拉住小女孩的衣袖,摇头道:“那个是祖传秘方,娘亲临终前不是说了不让我们再碰的吗?”
“哥哥,人命关天的事,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女孩秀眉微微蹙起,但神色颇为坚定。
男子回头瞥了一眼百里长歌手中那锭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位大人请跟我们来。”
话完他收拾了那一堆道具放在推车上。
几人迅速走进了巷子。
女孩打开门走了进去,百里长歌四下看了一眼,极其简陋的两居室,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是简单的一张脱漆饭桌和两个矮凳,堂前供着他们母亲的灵位,百里长歌看得出,供桌上所用的瓜果香纸,皆是上等。
她不由感慨,这对兄妹的孝心可感天地。
女孩进了她的闺阁,不多时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对叶痕和百里长歌道:“这是我们家不外传的秘方,将这秘制的汁液均匀倒在烧过的纸上,便可令其显出字迹,但只能显出一瞬间,纸就会化掉。如果那张纸要作为证据的话,小女子觉得两位大人须得慎重考虑。”
“不用考虑。”百里长歌和叶痕异口同声。
女孩略微诧异过后,将叶痕递来的纸小心翼翼地放到她从外面摘下来的一片绿叶上,唤了二人凑过来,她这才轻轻打开瓶塞,将里面的汁液徐徐倒出来。
百里长歌眼睛都不敢眨,一瞬不瞬地盯着绿叶上的纸片,不多时,纸片边缘处果然显出了字迹,一瞬间过后,纸片溶成灰烬,绿叶犹如洒了一层墨汁。
百里长歌紧紧皱着眉,刚才显出来的字迹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是“亻”,仅有一个偏旁部首,其他的早就已经烧毁了。
以“亻”为偏旁部首的字多了去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字呢?
再没多想,百里长歌将手里的银锭递给小女孩,感激道:“多谢姑娘相助,这是一百两,你们且收下。”
女孩连连摇头,“这么多银子,我们不能收,这个汁液虽然是祖传的,但一瓶也不值那么多银子,大人还是……”
“没关系,剩下的那些就当是为令堂祭奠用的。”百里长歌赶紧拉过女孩的手将银子塞给她,跟着叶痕一溜烟闪出了门外。
出了巷子,百里长歌这才驻足问叶痕:“你刚才一眼看见这俩孩子就断定他们有让纸片显出字迹的办法,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根本就是认识他们的。”
“认识。”叶痕直言不讳,“他们俩是前刑部尚书罗彪的子女。”
百里长歌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