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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有办法。”内侍还来不及通报,傅卿云突然从外面进来。
“什么办法?”国君来不及讶异于傅卿云的突然出现,急于从他嘴里知道所谓的办法。
傅卿云道:“前两日二弟呈上来一个折子,说郑言出言不逊还重伤了学生所以罚他年末加试三场,若有一场成绩达不到优良便自此逐出紫薇学院,终身不得入仕途。儿臣觉得二弟这一条可以一直沿用下去。”
国君低眉反思片刻,豁然开朗,抬目笑道:“此法甚好,明日午时之前,你交一份具体的规划书给朕。”
傅卿云轻轻颔首,眼尾掠向百里长歌时,眸底的杀意和寒光能让人哆嗦。
百里长歌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却不动声色,面上时时带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第二日,傅卿云果然如期交给了国君一份规划书,上面关于紫薇书院学子在校期间所有的犯规惩罚皆以不同程度的加试来实行,达不到条件者则予以开除处理。
此计划一出,国君立即让人带着前往紫薇书院。
于是,当天晚上,贵族子弟本着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有钱
家喝,有钱大家花的大无畏精神与寒门子弟握手言和。
自此,书院一派欣欣向荣的和谐景象。
打架斗殴是传说。
争吵拌嘴是传奇。
这件事上,傅卿云立了大功,国君特地在上朝的时候大肆表彰他。
傅卿云站出来淡淡道:“这个主意本就是二弟先提出来的,所有的功劳都应该归功到二弟身上。”
于是,原本犯了死罪的二皇子傅乾因为傅卿云这一席话戴罪立功出了天牢。
而傅卿云也因此博得了朝野上下一片好评。
“我到底比他差在哪里?”出了天牢先不忙着回府梳洗换装的傅乾第一时间飞奔去了国士府,当看清坐在亭子里与自己对弈的百里长歌时,他不甘心地捏着拳头。
百里长歌头也没抬,“殿下,我早就说过你们天生贵为皇子,没有谁的天赋资质过分差,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比手段,比谁更狠,如今看来,你们全都败在了那个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大皇子手里,同时也告诉其他人一个道理,背后有靠山只能代表有一定的筹码,却不决定最后的输赢,暗中筹谋,伺机而动才是狩猎者最好的捕杀方式。”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在暗中帮他!”傅乾狠狠咬着牙,“既然你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我,为什么还要不断给我出主意?”
百里长歌勾唇一笑,“因为你傻。”
“你!”傅乾大怒,以同归于尽的姿势冲过来就想伤害百里长歌。
魏俞突然飞身而下一把将他擒住。
百里长歌从怀里掏出三张地契和一本账本在他面前晃了晃,“殿下你可千万莫要冲动,这三家商行我都让人去查探过了,账本上的是你们郑氏开年以来吞下的黑心钱,倘若我把账本往国君那儿一放,只怕到时候别说是你,就连整个郑氏都会因为这小小的账本而被连坐。”
傅乾无可奈何,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的模样,这才恍然惊觉这个人才是最后的人生赢家,他时时刻刻保持着一张笑脸迷惑众人,却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从背后捅你一刀,分毫不留余地,让你直到气绝前一刻才会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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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乾将功赎罪从天牢出来,但早已失了民心,如今朝堂之上全部一边倒向大皇子傅卿云。
傅乾自知人生无望,整日买醉于酒楼,恰巧某日醉倒在路边时被路过的素水姑娘带回了国君御赐的府邸好生照料,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傅乾意志消沉,全靠素水耐心抚慰和细心照看,傅乾才终于走出阴霾,与素水成就了一段佳话。
紫薇书院重新崛起,佛骨舍利也在某日“突然出现”在大佛寺。
全民再次沸腾起来,国君这一次亲自前往效仿先帝于当地供奉,七日后返还淮安。
金殿之上,国君开口欲离大皇子傅卿云为太子,百官高呼“皇上英明”。
册封诏书一下,就只差册封大典了。
百里长歌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她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停留在南豫耽误,大梁的消息果然迅速,又或者说叶天钰实际上早就拟好了一份圣旨留在南豫内部的大梁探子手中,只等她成功这一日能及时拿出来。
看着上面召她迅速回大梁京城的那几个大字,百里长歌满意地弯了弯唇。
离开的这天早上,天气晴朗,早就准备好的百里长歌秘密让人传信给西宫良人之后心无牵挂地由魏俞推着前往城门口。
国君、傅卿云以及一众大臣早就在那儿等候,替她送行。
国君满脸遗憾,“唉……可惜、可叹、可恨先生不是我南豫人氏。”
百里长歌轻轻一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日若有机会,在下定会再来叨扰国君。”
国君道:“南豫随时欢迎先生的到来。”
魏俞推着她往前走的时候,傅卿云突然打马上前来靠近她身边,面上的冷沉和眼中的寒光杀气并没有褪去分毫。
他微微启唇,“我不会放过你的。”
百里长歌微笑,“欢迎太子殿下来大梁杀我。”
第二十章 叶痕大胜,长歌回国
北疆。
已经停歇了三日夜的战场,狂风肆虐,却依旧掩盖不住烽烟鲜血的味道。
苍茫的夜空有几点星子在闪烁,极尽可能散发着微弱的光。
叶痕走出营帐,抬目一看,不觉弯了弯唇,大赞:“明日将是北疆有史以来的最好的天气。”
“王叔,今日可就是休战最后一天了。”叶染衣刚从火器营回来,顺着叶痕的目光看了看天空,没看出什么来,她微微皱眉。
“裴烬那边怎么样了?”叶痕收回目光问她。
“我刚刚问了他,他说差不多了。”叶染衣抿唇,“其实我不明白,裴烬此人又不懂排兵布阵和战术,王叔为何要让他跟着我们来北疆?”
叶痕轻笑一声,“裴烬的确不懂战术,更不懂排兵布阵,但他除了懂得机关术之外,还懂得火器制造。”
叶染衣再度皱眉,“自从来到北疆以后,我就没见他制造出一件像样的火器,整天在那里打造什么镜子,西陵军虽然彪悍,却也没到丑绝人寰的地步,你总不能拿面镜子让他们自己恶心死自己吧?”
叶痕嘴角抽了抽,对她招手,“你跟我来。”
叶染衣默默跟了进去。
叶痕指着桌案上的舆图,“你看到了什么?”
叶染衣无精打采的抬起眼皮,道:“看到忻城是北疆最后一个城池,倘若我们这一战再败,那么北疆就彻底失守,从大梁版块图上消失。”
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叶痕也不恼,笑道:“你好好看看我们目前的所处地形,这里是忻城的重要关口,而我们明日便要利用两边陡峭的地形。虎威军擅长骑射,两万组雁形阵打头阵,留两万守城,另外,组织两千善于攀爬的士兵夜间行动。黑旗军三万组云垂阵后防加进攻。”
“两万?”叶染衣大为诧异,“王叔你莫不是在说笑?之前十万一起都被西陵军轻而易举攻破,如今两万兵马,即便再是利于弓箭手的阵型,虎威军也不可能仅凭两万能全身而退。”
“这个你不用担心。”叶痕道:“我既然敢将他们引来这里,就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叶染衣将信将疑,“你说的是那些镜子还有连夜赶制出来的螺旋箭?”
叶痕点头,“明日的两个阵法都只是为了转移敌军的注意力,我真正的目的在于那些镜子以及裴烬研制出来的连环弩、螺旋箭。”
叶染衣似懂非懂。
叶痕抬目看了看天,对她吩咐:“时辰差不多了,你待会儿去吩咐伙房生火造饭,让兵将们吃饱了就开始行动。”
叶染衣再不多问,匆匆出了营帐安排。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静。
北疆以西,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苍茫旷野,那样的地形对于西陵军来说无疑是最有利的,所以叶痕选择一路败退,将西陵军引到打入北疆最后一个城池的重要关口——夫子关。
伙房速度极快,待将士们吃饱喝足以后迅速拆了灶台。
叶染衣已经点好两千善于攀爬的士兵,只等叶痕一声令下。
“兄弟们,明日一战将会决定我们是功成名就还是马革裹尸,这最后一个城池,绝对不能失守!”叶染衣目光灼灼望向众人。
但甲士们早就在一战又一战的失利中丧失了开初的昂扬斗志,此时听到副统领发话,也只是随意应了几声。
叶痕来到校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冲着下面大喊一句:“兄弟们,明天晚上想吃全羊宴的就给我好好打,狠狠打!”
这句话,瞬间让甲士们的目光亮起来。
半夜,被点中的两千兵将带着火器营打造出来的巨大铜镜利用坚固的铁索爬上了夫子关两侧的悬崖峭壁,上去以后倒头就睡,只等日出。
翌日,号角吹响的时候,叶染衣已经点好两万虎威军,整装待发。
叶痕走到叶染衣身边,嘱咐:“出了关口以后开始摆阵前进,倒三角包抄迂回,你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敌军进攻的速度等待后面黑旗军增援,黑旗军一到,立即散到两翼回防与黑旗军开组云垂阵全面进攻。”
叶染衣迟疑道:“王叔,这样一来我们的后防岂不是很弱?”
“你说得很对。”叶痕点点头,“这种阵法后防较弱,倘若敌军找准时机攻入尾翼,很可能全军覆没,所以我要你在打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撤军回营。”
“突然撤军回营?”叶染衣还是不解。
“嗯。”叶痕颔首,“西陵军连胜了好几场,如今正是士气大发的时候,必定不甘心我们突然撤军,故而他们一定会追过来,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有办法让他有来无回。”
“我知道了。”叶染衣点头,一声令下后带着两万骑兵和弓箭手组阵前行。
秋风萧瑟的北疆,黄沙漫天,叶染衣所带领的虎威军踏着满地烟尘出了关口,进入主战场。
抬眼望去,对面列成方阵的黑甲西陵军高踞马背上,仿佛一片掠过荒漠的黑云。
西陵军主将昌凡在看清对方只出两万兵马以后突然仰天大笑,“神武大将军这是黔驴技穷了吗?竟然派个黄毛丫头来打头阵,还是说想让我们这帮兄弟怜香惜玉,手下留情?”
叶染衣瞪目,“西陵小儿,休要口出狂言!”
说罢,她冲着前方一声令下,“给我上!”
倒三
上!”
倒三角雁形阵潮水一般涌向西陵五万大军,叶染衣位于三角中心,不断指挥着甲士们厮杀的方向。
面对五万大军用倒三角雁形阵无疑是自杀式打法,叶染衣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倒下,怒得险些飞身冲出去,副将赶紧拦住她,“长公主莫要急躁,最多再拖延盏茶的功夫黑旗军就来了。”
叶染衣死死咬牙,周围的厮杀将她银色的盔甲染上凄艳的鲜血,烽火味十足。
昌凡随意扫了一眼,冷嘲一声:“不知是哪个蠢货布置的阵法,真他娘的怂!兄弟们,给我两翼包抄,直攻他们的后防!呵——区区两万兵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