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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孽障!”裴知皓闻言大怒,“翅膀硬了敢顶嘴了?”
“那件事不是我做下的,父亲何故要我去背黑锅?”裴烬皱眉。
裴知皓怒意不减,“丞相已经放言,倘若你坚持不娶左丘灵,他就将这件事闹到重华殿,闹到龙章宫,到时候让皇太孙和皇上亲自做主,届时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便是整个广陵侯府都得受到牵连,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裴烬眼尾挑出嘲讽,“莫不是左丘灵嫁不掉才会出此下三滥的伎俩让我娶了她?”
“啪——”
裴烬话音刚落,裴知皓一个响亮的巴掌打过去,清晰的五指印昭示着下手之人毫不留情。
裴烬嘴角溢出血丝,他捂住脸颊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恨恨瞪着裴知皓,眼眸赤红得几乎要滴血。
闻声赶来的广陵侯夫人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肿了脸,心中一阵疼痛,
了脸,心中一阵疼痛,她赶紧走上前来扶住裴烬,对着裴知皓温声道:“侯爷,子安少不更事,难免说错话,您又何必动此大怒伤了身子呢?”
“你看看他做下的好事!”裴知皓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跳,“丞相府的三小姐乃勋贵千金,多少人望尘莫及,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人家肯委屈下嫁已经给了多大的面子,偏这孽障不知足,左一个不愿意右一个不愿意,你当人家是街边货物,买卖随意不成?”
侯夫人闻言微微蹙眉,将裴烬扶到凳子上坐下,低声劝道:“子安啊,娘也听说过丞相府三小姐才貌双全,蕙质兰心,京中多少世家公子求娶而不得果,你若是能和她共结连理,兴许还能成为美谈呢!”
裴烬眼神冷冽,轻轻垂下捂着脸颊的那只手,“娘你也认为我该娶左丘灵是吗?”
“这……”侯夫人小心翼翼地觑了裴知皓一眼又收回视线,“子安,相信为娘,你爹不会害你的,这桩婚事门当户对,况且左丘三小姐已经因为你清誉尽毁……”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事!”裴烬大怒,“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总归我是不会娶了那个女人的。”
“你再说一遍!”裴知皓面部气得狠狠抽搐,眼眸里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将裴烬点燃。
“再说一遍也是这样。”裴烬抬起眼与裴知皓对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大丈夫敢作敢当,但我还没仁慈到能接受那样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做妻子。”
“百里长歌就贞洁了吗?”裴知皓怒火被挑起,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忌讳,直接戳裴烬痛处,“她原是皇太孙的未婚妻,却在滁州和晋王传出那样的绯闻,晋王可是皇太孙的皇叔啊!这样一个伦理纲常都不懂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父亲,请你收回刚才的话。”裴烬板下脸,他能容忍被父亲打,能容忍父亲的任何谩骂,却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她。
对他来说,无论她如何,都永远是他心中最纯洁的人。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裴知皓气势汹汹,“当年裴鸢如何死的你可还记得?”
提起裴鸢,裴烬眸光黯然了一瞬,面上怒意也消散下去大半,紧抿着唇瓣不说话。
裴知皓见他安静下来,冷哼一声拂袖离开,扔下一句话“明日你就给我去丞相府提亲,否则你永远都不要进这个家门!”
侯夫人吓得脸色苍白,赶紧低声劝慰裴烬,“子安,你就听侯爷的吧,免得待会儿他真正发起火来对谁都不好。”
裴烬死咬着牙,“娘,我都说了我没做过,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
“子安……”侯夫人眼眶含泪,“并不是娘要逼你,而是因为你是这个家的独子,将来要承袭你父亲军侯之位的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将来,你又何苦与你父亲较这个劲儿呢?即便你真的没有碰过左丘三小姐,可名声已经传出去了,这辈子,也只能是你娶她,你若不喜欢,娶回来放着便是,但你万万不能顶撞你父亲,顶撞丞相,否则……”
说到底,一个两个都在逼他戴上这顶绿帽子!
裴烬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作,外面家丁匆匆跑进来禀告,“启禀夫人,丞相府传来消息,左丘三小姐不堪受辱跳藕池自尽了。”
“什么!”侯夫人身子一震,脸色狠狠一变,“人如何了?”
家丁答:“听说已经被救了上来,但至今昏迷不醒,性命堪虞。”
裴烬攥紧了拳头,满腔怒火无处发。
侯夫人已经被吓得连唇瓣都在颤抖,她催促家丁,“赶紧去套车,我要去丞相府看望左丘三小姐。”
家丁闻言迅速退了下去。
裴烬站在原地,一句话没说。
刚离开不久的广陵侯裴知皓去而复返,脸色较之先前更加阴沉,显然是知道了左丘灵跳藕池自尽的事。
他一进来,冷眸扫过裴烬,怒斥:“孽子!还不赶快去换身衣服跟随我去丞相府看望三小姐?”
“自尽是她自己的事,我凭什么要去看她?”裴烬尽量压住怒意,面颊上,刚才被打过的地方还在火辣辣的疼痛。
“你!”裴知皓有些发抖的手指指着他,突然眼前一黑没站稳。
侯夫人见状,赶紧走过去扶住他,嘴里不停道:“侯爷,您怎么样?”
裴知皓缓过气来,站稳身子后冷冷甩开侯夫人的手,“你看看你这个宝贝儿子,都给你惯成什么样了?堂堂侯府世子不会武功,说出去就已经够丢人的了,如今弄出这么个烂摊子还没本事善后,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整日里为他操心,你倒是说说,我还能为他操心几年?”
侯夫人一噎。
裴烬自幼不喜欢习武这件事曾经是天下人的笑柄,侯爷就是因为这个,跟她的关系才会越来越生疏,裴烬虽然是独子,却因为不听话这一点,也没受多少宠爱,若是在这件事上,他们父子二人再生罅隙,那么这个家只怕是要瘫痪了。
侯夫人思及此,便将目光移到裴烬身上,眸中闪烁的光泽看得裴烬心中一揪。
裴知皓等了半晌,原以为裴烬会因为这一席话大彻大悟答应娶三小姐过门,没想到他沉吟片刻之后,竟然这样说:“倘若爹娘再逼我娶那个女人,那你们就踩着我的尸体去丞相府看她吧!”
”
裴知皓胸腔中血气翻腾,终于忍不住一个趔趄喷出来,鲜红的血滴沾染了景芳榭内的石桌石凳,裴烬无动于衷,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分毫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侯夫人不禁皱了眉,厉喝一声,“子安!侯爷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说句中听的话么?”
裴烬将头歪向一边,不打算松口。
裴知皓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侯夫人手忙脚乱,赶紧吩咐了家丁来将他抬回房间,让人请来府医看诊,她则拽着裴烬的袖子来到裴知皓的房间。
裴知皓安静地躺在床上,府医正在小心翼翼地为他把脉。
“怎么样?”到了里间,侯夫人将裴烬推搡到床榻边,温声问府医。
“侯爷是急火攻心。”府医收回把脉的手指,嘱咐道:“待会儿老夫开个方子,夫人让人去抓药来仔细煎了服下便是,但是切记,侯爷醒来后不可轻易动怒,否则必将元气大损,近而伤及本源,忧及性命。”
侯夫人瞪了裴烬一眼,“听到了没有,侯爷的性命可是捏在你手心里了!”
裴烬看着床榻上两鬓染霜的父亲,眼神突然之间就软了下来。
左丘灵这件事他没做过,他相信父亲心中也是知晓的,可父亲是安王党,广陵侯府和丞相府结亲既是安王的意愿,父亲也无法忤逆,他不能得罪安王,所以只能逼迫他娶了三小姐,让这件事顺理成章。
坐在床沿边,觑见父亲面上皱纹划出来的沟壑,裴烬心中百味陈杂,父亲这一生就他这一个儿子,偏他从小不武。
许多的明嘲暗讽,都是父亲背地里替他挡下的,今日之前,父亲很少对他疾言厉色,看来这件事是真的触到父亲的底线了。
想到这里,裴烬垂下眼睫。
侯夫人很会察言观色,见到裴烬这个样子便知他有心悔悟,她不动声色地同裴烬一样坐到床榻前,伸手拉住裴知皓的手指,哀叹道:“侯爷,你可得尽快好起来,这么大个家没了你妾身可怎么活?”
裴烬抬起眸看了看侯夫人,但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不多时,方才出去套车的家丁走进来询问:“夫人,马车已经套好,即刻启程去丞相府吗?”
侯爷都已经病倒了,谁还有闲工夫去丞相府?
侯夫人烦闷地摆摆手,“今日不去了。”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家丁又来报:“禀夫人,染衣郡主来找世子。”
侯夫人面色一变,随后看向裴烬,“染衣郡主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
裴烬蹙了蹙眉,终是缓缓站起身抬步走向大门外。
叶染衣今日一袭深色劲装高坐在马上,精简的穿着将她娇小却挺直的身子勾勒出来,手里一如既往地捏着根乌藤鞭。
见到裴烬,她挑了挑眉,“裴世子今日心情不好么?”
裴烬走近马儿,抬目望向她,微微皱眉,“你来做什么?”
叶染衣有些不悦,“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本郡主都问这句话?怎么,我来找你很奇怪?”
裴烬四下扫了一眼,更加压低了声音,“如今整个临阳帝都都在传言我和左丘灵的事,你这个时候来,不是自找麻烦么?”
“呵——”叶染衣冷笑,“本郡主堂堂正正做人,光明正大做事,何惧别人嚼舌根?”
裴烬无语。
不等他开口,叶染衣又道:“本郡主向来知恩图报,从前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一直觉得没机会报答你,不过这两日我发现了一件颇为有趣的事,相信你见了之后心情会好很多,不过我可事先说明,带你去看戏纯属想报答你之前的救命之恩,与别的无关。”
裴烬兴趣缺缺,大有转身进府之势。
叶染衣见了,赶紧问他:“你确定你不去?说不定看了那个人,你会对丞相府的三小姐有很大的改观。”
裴烬脚步一顿,随即回过身问她:“你确定不是在耍我?”
叶染衣深深皱眉,突然拨转马头一甩乌藤鞭,“裴烬,本郡主可不是什么奴仆宫婢,我早就说过今日是报恩,你爱信不信!”话完马儿高扬前蹄奔出普泽坊。
裴烬略微思索片刻便让人找来上等马匹,双腿一夹马腹迅速追随叶染衣而去。
一个时辰后,裴烬再回来已是满头大汗,当看清站在侯府大门口焦急张望的侯夫人时,他跳下马,突然笑道:“娘,我答应娶丞相府三小姐。”
第四十六章 生辰宴
叶痕生辰宴这日,依照百里长歌的安排送了请帖去丞相府。
一大早,她就被秋怜唤起来坐在铜镜前梳妆。
秋怜站在她身后,“国丧日未过,不可着绫罗绸缎,大小姐,奴婢帮你梳个喜庆些的发髻,这样看起来精神些。”
百里长歌不置可否,心中思忖着自己准备的这份礼物叶痕究竟会不会喜欢。
抬起手腕,鲜艳妖冶的九颗红豆在金丝线上来回碰撞,轻轻摩擦,原有些凉意的红豆染上她手腕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