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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声音细弱,“皇上吩咐封锁映月宫,奴婢今日前去锁门的时候彻底去检查了一遍所有前殿内殿的门窗,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主殿里面发出一声惊叫,当时奴婢吓坏了,但还是壮着胆子打开门去看,当看到靠在墙边的魏公公时,奴婢大叫一声就往外跑,半途遇到染衣郡主……”
后面的事,便如百里长歌所见了,她沉吟片刻,将花颜这番话好好分析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离开的时候映月宫的前殿后内殿门窗都是紧闭的吗?”
“奴婢敢保证一间不漏。”花颜很肯定地说道:“魏海公公死的主殿,奴婢更是上了两道锁。”
“如此说来,魏海是在你锁门之前就进入主殿的?”百里长歌眯了眯眼睛。
“不对。”叶痕突然道:“我记得魏海的衣服上有湿泥和水渍,而那些湿泥有很严重的腐臭味,包括他的脚底上也有,然而从主殿门口到魏海的尸体处,地板上都没有任何脚印,这便足以说明魏海不是从外面进去的。”
“不是从外面进去的?”百里长歌想了想,“衣服上有湿泥和水渍,湿泥散发着很难闻的气味,如果我没猜错,魏海应该去过一个地方。”
“皇宫里的排水道。”叶痕接过她的话。
百里长歌向他投去钦佩的目光,想着这个人总是聪明得让人找不到言语来形容。
叶痕继续道:“如今初夏,很长时间没有下雨了,魏俞是父皇近身太监,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身上沾染了这些脏东西,然而刚才排除了他从外面进入映月宫的可能,那么,只能说明,他是从排水道出来以后直接就在主殿的。”
经他一说,百里长歌突然想起来主殿里那张铺了绸布的桌子,她醒悟道:“排水道的出口一定在那张桌子下面。”
让花颜躺下休息,百里长歌和叶痕迅速回到映月宫,走到那张桌子前掀开绸布往下面一看,果然有一块地板砖松动了。
百里长歌站起身走出门外换了一个御林军前来,“你下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一直守着尸体的元光浩得见百里长歌这一举动,颇为不解,他道:“大小姐,那下面可是排水道啊,你让他下去的话……”
“死不了。”百里长歌摆摆手,“魏海都能从里面钻出来,我相信这位武功高强的小哥也一定能。”说完她笑着拍了拍那御林军的肩膀。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兵卫,那人闻言二话不说就往排水道里钻。
百里长歌捏了一把汗,她隐隐觉得,这条排水道只是个开端,兴许此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大小姐,仵作已经验完了尸。”大理寺的仵作在百里长歌和叶痕去栖霞宫的时候赶来,已经将魏海的尸体抬到偏殿脱了衣服检验。
“可有见到尸斑?”百里长歌站起身来走近元光浩,从他手里接过验尸记录,上面说尸斑在臀部以及双腿底部。
“果然不出我所料。”百里长歌呼出一口气,缓缓道:“魏海并不是被人杀死之后移尸到墙边的,而是到了墙边才死的。”
“何以见得?”元光浩问。
“尸斑的出现是因为人死了以后,体内血液停止循环运转,血液便沉到底部堆积而成,故而,尸斑的部位能判断出死者死的时候是仰卧还是俯卧,亦或者是被人杀了以后再移尸他处。”
处。”
百里长歌接着道:“所以,这份验尸记录上说魏海的尸斑在臀部和双腿后侧,那么就足以说明他是背靠着墙壁的时候才气绝身亡的。”
百里长歌说着,眼睛又往验尸记录上瞥了一眼,最后一条说魏海的右边脚背上有一个两寸宽的孔,伤口有腐化现象,并没有发现任何凶器。
为难地抬眼瞄了瞄叶痕,百里长歌将验尸记录递给他,咬唇道:“王爷你看这最后一条,我若是不自己进去看看,都不知道他们描述的什么东西。”
叶痕蹙眉看了一眼,似乎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才吩咐元光浩,“让人用白布将魏海的尸体盖起来,只留双脚露在外面即可。”
元光浩立即走近偏殿照做。
片刻之后,百里长歌来到偏殿,才刚进门就见到魏海的右脚脚底板上有一个孔,能透过孔看到后面的东西。
百里长歌大惊,赶紧走过去仔细看了半晌。
“如何?”见她面色震惊地回过头,叶痕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他这只脚是被强酸腐蚀的。”百里长歌尽量想压下心底的惊骇,但依旧缓不过神来。
“何为强酸?”叶痕与元光浩一同发问。
“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百里长歌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蹙眉道:“就是一种酸性非常强的液体,这种东西要是第一滴在手背上,能立即就穿个孔,跟魏海的脚背一样。”
元光浩悚然一惊,“这这这……这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可怕之物?”
“我原本也不相信。”百里长歌喘了口气,“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叶痕在听闻百里长歌这番话以后默然片刻,随后缓缓道:“我听说过另外一种跟你说的强酸很相似的东西。”
“什么?”百里长歌忙问。
“当初那个波斯商人将种植天香牡丹的密汁给我时,还曾经跟我提起过一种东西,他说那叫‘蚀金水’,别说是人,就连金子都能给融成水。”
“你说的蚀金水就是强酸。”百里长歌此时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看着魏海那一只狰狞可怖的脚,“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皇宫?”
“我想,这种东西在大梁,应该没有几个人会知道。”叶痕拉着百里长歌走出偏殿回到魏海死的那间主殿,扫了一眼四周后对她道:“既然魏海被那种东西伤到,那我相信凶手一定留下了痕迹,我们再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嗯。”百里长歌点点头,与叶痕一起开始地毯式寻找痕迹。
刚才被派遣去排水道打探情况的那名御林军还没有回来,百里长歌焦急地站在桌子边,眼尾突然瞥见那半截蜡烛的芯子旁边有一滴小小的闪亮的银色,她迅速将蜡烛拿起来端详,须臾,确定了一点,这点银色的小点是水银。
水银怎么会出现在蜡烛里?
百里长歌又是一阵惊愕,心底里蓦然生出一种恐惧,她有预感,这次遇到非常强劲的对手了,先是强酸,再是水银,她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更惊悚的东西,但她已经感觉到无形中有一股力量正向自己袭来。
魏海的这个案子,想必并非简简单单的谋杀案。
半个时辰后,排水道里的那名御林军带着一身臭味爬上来,百里长歌赶紧从他手中接过火把,忙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排水道很长。”他道:“卑职实在受不了里面的味道,所以回来了。”
“就这样?”
“嗯。”兵卫点点头。
百里长歌目瞪口呆,想着皇宫里的这些御林军果然没有晋王府的隐卫好用,竟然连个最简单的消息都没能带回来。她烦躁地摆了摆手,“那你赶紧去洗洗吧!”
兵卫闻言退了出去。
叶痕似乎看穿了百里长歌的心思,含笑道:“风弄他们一路跟着你进宫的,你若是想让他们下去就说一声。”
百里长歌双眼一亮,赶紧按照当初叶痕教的暗号将风弄唤进来。
风弄成功躲过外面御林军的视线从房梁上落下来,抱拳问,“王爷,大小姐有何吩咐?”
百里长歌指着排水道入口,道“你让人从这里下去替我看看里面可有什么情况。”
“属下遵命。”风弄说完,不等百里长歌反应,拿过火把自己跳了进去。
百里长歌想阻拦,却被叶痕拽住衣角,含笑道:“放心吧,风弄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是觉得让他下去的话……”
“晋王府的这些隐卫没有等级之分。”叶痕道:“风弄虽然是个侍卫长,但我向来对他们一视同仁。”
叶痕都发话了,百里长歌自然再没什么好说的,拿过那半截蜡烛递给叶痕,“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你说的是上面的水银吗?”叶痕目光定在那一滴闪亮的银色上。
“是啊。”百里长歌早就习惯了他的洞察力,百里长歌再没有露出惊讶,怏怏道:“我想不通,为什么水银会出现在蜡烛上。”
“这个案子有些复杂。”叶痕轻声安抚她,“水银的出现正如同强酸的出现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对手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魏海的死与手链有关,或者说与叶天钰嘴里那个可怕到他自己不敢碰的案子有关?”百里长歌猛然抬眸看着叶痕。
叶痕。
“嗯。”叶痕点头,“染衣郡主刚说出魏海死在映月宫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魏海是手链上所指的第四个人。”
“那个人终于再次行动了。”百里长歌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已经第四个了,她还是没能知道幕后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这些人。
秦文,秦黛,驸马,魏海,他们都是没有罪的人,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知晓了一个秘密,所以遭人灭口。
那么,这究竟是一个怎样可怕的秘密?
叶天钰说可怕到他自己完全不敢触碰这个案子,连云游僧人所代表的那部分势力都不敢亲自涉足这个案子。
然而他又说,这些案子里,有一部分关于她自己。
百里长歌抱着脑袋拼命回想,难道除了对十年前的人记忆模糊之外,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两刻钟后,风弄从排水道里上来,他的身上一点湿泥也没有,只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身臭气。
“王爷,排水道里面水表面上飘着一层金。”风弄继续汇报,“属下身上没有任何工具,所以没法将样本带回来。”
“水里飘着一层金……”百里长歌眸光一动,看来那个人的目的并不是利用强酸杀了魏海,而是要销毁什么东西。
叶痕同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问道:“可还有别的发现?”
风弄道:“属下想着魏公公既然能沾染了这么多湿泥,想必走了很长一段路,所以属下一直往前走了好久,结果发现一个新开的顶上出口,是用青石板盖住的,属下掀开青石板看了一下,确定了一个位置。”
“什么位置?”百里长歌与叶痕齐问。
“那个出口上方是彤史女官的住处。”风弄略有犹疑。
彤史女官,记录皇帝与妃子们起居的女官。感觉与魏海的死八竿子打不着。
百里长歌摇摇头,“魏海的死与彤史女官应该扯不上关系,那个出口说不定是无意中被凿开的,或者说还有别的什么用途,只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想到而已。”
“大小姐,其实我觉得可以这么理解。”元光浩看着桌子底下的排水道口,“关于魏公公身上沾染的湿泥来自排水道有两种可能,其一,他本就在这间房里,早就知晓了桌子底下有个入口,所以从这里进入排水道,结果中途碰到了让他非常恐怖的东西又折回来,最后死在墙角。”
“其二,魏公公很可能是在别的地方就被什么人追杀,然后迫不得已进了排水道一直顺着跑过来,然后从这个出口爬上来,那个人也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