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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声戛然而止; 花重锦忽而抬眸,眼底的光芒若坠落天际的流星,明知道是一场虚妄,却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想要上前去触摸这一道星光。
殿主唇角含笑; 将挂在他身上的赵盈楠一把推开,若中了降头一般; 迈步缓缓地朝着花重锦走去。
花重锦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放在弦上的玉手虚虚捻动着弦,发出细微的声响,好似响尾蛇对猎物的志在必得。
待殿主距离花重锦七步之遥之时,花重锦忽而转虚为实; 银瓶乍破水浆迸,流星漫天成为流星雨。
随着花重锦的弹奏,门外响起了一阵骚动,喧哗声不断,好似有人趁机起义,铁骑纷杂刀枪鸣。
殿主猛地止住了前行的脚步,面上的笑意一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瘫坐在座位上,一副耽于声色犬马状的余昀猛地跳起,怀中利刃应声而出,顺势割断了旁边舞女的脖子,带着鲜血便朝着殿主而去。
殿主身形敏捷的向侧面一闪身,躲过了余昀的利刃。
花重锦沉静地拨动着弦,既没有被殿外的喧哗影响,也没有被殿中的刀光剑影打扰,低眉信手不曾停,嘈嘈切切不绝于耳,沉吟声渐渐拔高。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一道破空之音带着透彻入骨的凉意,从背后传来,殿主略显狼狈地堪堪避过,却是被利刃划破了手臂,落在地上的利刃发出一声清脆的“当啷”声。
此刻,站在不远处的谢凌已经近到前来,与余昀战到了一处。
殿主伸手捂住被伤到的手臂,血顺着殿主的指尖溢了出来。殿主眉头紧蹙,抬头看向了始作俑者——赵盈楠。
赵盈楠有些吃力地坐起身,将身上半透的衣衫拉了拉,盖住了露在外面的肌肤,笑着道:“真可惜,本来以为余昀吸引了你的注意力,我可以得手。不过也不算亏,我做了二手准备,刀刃上面涂了药,你不会立刻被毒~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血而死。”
“果然是我相中的女人,做事还真是有我的风范。”殿主松开护住手臂的手,手上沾满了鲜血,殿主恍然未觉,伸出舌头轻舔手指,露出一抹笑意,道:“干得不错,恰特草配上南诏独有的化谷草,我还真没有察觉到。”
赵盈楠舔了舔鲜~红的唇,打开了一直握着的左手,手中赫然是一只通透的碧玉瓶子。
殿主面色一变,赵盈楠迅速打开玉瓶,将玉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身子一晃,扑到在地,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半透的衣衫下,鲜血从两腿中间汩汩涌出。
赵盈楠死死地抓住攥拳,抑制住身子的颤抖,抬起头,脸上依旧是妩媚娇俏的笑意,道:“亲爱的殿主,方才我靠在你身上,就是为了拿走这瓶药。现在你没有办法给你的战士们吃药,今天他们就要死大兆军队手下。”
殿主一个健步上前,伸手掐住赵盈楠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贱女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
赵盈楠哈哈大笑,一张口,口中的血正正地喷在殿主脸上,糊了殿主个大花脸,赵盈楠一敛笑意,恨声道:“待我不薄?侵犯我的山贼是巫毒殿指使,想要夺我赵家江山的慕容皓也是巫毒殿撑腰,我想想,巫毒殿为了笼络我,给我的孩子,不知道是哪个殿众的吧?”
殿主不发一言,猛地收紧了手,掐得赵盈楠翻了翻白眼。
“咳咳!殿主你脑子被门挤了吧?我作为兆朝的嫡公主,就算死无全尸,就算魂飞魄散,也要倾尽所有杀了你。”赵盈楠吃力地道。
殿主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赵盈楠双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身子决裂地抽搐一下,不再动弹。
“哐啷!”
一声巨响,殿主冷冷地转过身,只见谢凌有些喘息地直起身,花重锦惊魂未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余昀,琵琶早已碎成一堆垃圾。
谢凌淡淡地朝着花重锦行了一礼,道:“多谢圣女。”
花重锦这才回过神来,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有些语无伦次地道:“我是不是杀了人?”
殿主疾步走上前,一把将花重锦拉入怀中,有些粗暴地带着花重锦往大殿后方走去,道:“堂堂巫毒殿圣女,杀个人而已,慌什么?我现在流血不止,药又被那个贱女人吞了下去,趁着外边的人还没进来,我们赶紧走。”
谢凌镇静地跟在殿主身后,对于殿主的决定丝毫不曾怀疑。花重锦转头看了一眼大殿,殿中一片狼藉,赵盈楠横尸地上,身下一大滩血,还有鲜血源源不断地从身下涌出;余昀趴在地上,头破血流,身旁散落了一地的琵琶碎屑,还有一根弦支棱在他头顶上。
花重锦欲言又止,还是努力跟上了殿主的脚步。
殿外的假山石上有一道暗门,殿主放开揽住花重锦的手,摸索着在殿门上敲打了一番,假山石轰然裂开,露出一条通道,一整排的烛灯向前延伸,明明灭灭好似通往地狱一般。
“走!”殿主先行钻进山洞中,谢凌推了一把花重锦,把花重锦推进了洞中,自己断后,在墙上敲击几下,假山石又合了上去,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山石撞击声。
花重锦偏头向后看了一眼,差点儿撞到了跟在他身后的谢凌,谢凌不着痕迹地扶了一把花重锦,道:“圣女不必担心,这暗道只能用一次,山石已经毁了,他们进不来。”
一路无话,殿主随手从墙上拿了一盏烛灯,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每走一段路便将手上的烛灯替换一下。路上无数的三岔路口,殿主毫不犹豫地从中选择一条路,带着花重锦谢凌二人七拐八绕。
花重锦有些好奇,在殿主再次换烛灯之时,花重锦快走两步凑上前,只见烛灯中燃着的不是灯油,而是鲜血!殿主此番做法,正是将滴血不止的胳膊放在烛灯下,待烛灯淋满了血,再换一盏。既可以替烛灯加燃料,又能防止万一有人进来顺着他的血迹找到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在前面的殿主身子有些微晃,咳嗽两声,道:“锦娘,你过来扶一下我。”
花重锦闻声上前,扶住了殿主,殿主靠在花重锦身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烛光下,殿主脖子上的肌肤苍白得好似被霜覆盖过,与面上的面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凌,你将这道门推开。”殿主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上方的门。
花重锦循着殿主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井口大小的盖子盖在上面,若不是殿主指着,她还真没发现。花重锦朝着前方看了看,前面似乎还有好长一段路。
殿主察觉到了花重锦的目光,笑道:“虽然这条遂道建得比较仓促,布局也不够,但还是做了一些迷阵。若是沿着这条路一路走下去,便会闯入一只鹰隼的窝巢。”
花重锦抿了抿唇,鹰隼领地意识很重,若是侵犯了他们的巢穴,恐怕会遭到反扑。
一声钝响,谢凌打开了上方的门,一马当先先跃了上去。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谢凌又跳了下来。
“殿主,没有危险,房中也没有人闯入。”说罢,谢凌一手揽着一个,飞身跳了上去,待上去之后,规矩地退在一旁,与墙壁上的壁花融为一体。
殿主疾步走到床边,从床边的暗格取出一颗丹药,服了下去,不多时,还在流血的胳膊便止住了血,殿主松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道:“余昀这厮竟然敢串通赵盈楠这个贱人害我,我巫毒殿岂是能让人揉搓之辈?传令下去,撤掉雪山上的机关,召集巫毒殿殿众,三日后我出关,必要让南越血债血偿!”
谢凌恭顺地弯身,道:“遵令!”
“等一下,”殿主有些阴毒地看了一眼有些懵逼的花重锦,道,“我听闻,前圣女这几日不吃不喝,这可不行,我的锦娘还没滴血认父,得让前圣女看看花重锦的亲生父亲到底是巫毒殿中谁人!”
殿主狂妄地狞笑着,伸手捏住了花重锦的下巴,道:“我的圣女,这几天就劳烦你替我照顾一下前圣女。”
花重锦身子微微抖着,挣脱开了殿主的手,咬了咬唇,忍了又忍,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道:“我娘在哪里?”
殿主森然一笑,道:“一会儿你便可以见到你娘亲。”
“圣女,冒犯了。”谢凌说着,一把将花重锦抗在肩头,道:“殿主对外称,乃是在闭关修行,故而圣女不能从门走,只能由我带你从后窗出去。”
…………
翌日,艳阳高照,秋高气爽。而巫毒殿所在的雪山上依旧冰雪不化,虽然看起来暖和,但实际上并没有受到阳光的泽被,依旧寒意入体。
殿主面上带着面具,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前方。前方一阵迷雾,迷雾中别说动物,就连昆虫都没有,寂静得好若坟茔,就在着沉寂中,时不时可以闻到一两声惨叫。
而在殿主旁边,除了几位长老之外,还有两名女子,一名约莫三十多,却是风韵犹存,另一名看起来双十年华,眉清目秀,灵气十足,正是花溪与花重锦。
“噗……咳咳咳!”一道身影踉跄着从迷雾中滚出来,吐了一口血,摇晃着站稳了身子。
第136章 死亡雪山
“噗……咳咳咳!”一道身影踉跄着从迷雾中滚出来; 吐了一口血; 摇晃着站稳了身子。
“吴财见过殿主。”吴财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朝着殿主行了一礼,有些意味不明地瞥了殿主旁边站着的花溪; 欲言又止。按照巫毒殿的传统; 叛逃被抓回来的,不管当初位置多高贡献多大,都会被投到血池中,生不如死。
“啊——”远处又传来一阵惨叫; 伴随着惨叫声一同传来的,乃是血肉被生嚼的声音,在场的人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殿主;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种召集殿众前来汇合的时候,都会将所有的机关都撤掉,并且往山中撒药; 让山上的雾瘴都散去。毕竟巫毒殿大部分殿众都不是武林高手; 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能活着上来的人不足十分之一。”一位长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上前一步道。
殿主冷哼一声,看都没看这位长老,抬手将一粒丹药扔进穿过重重迷雾过来的吴财口中,吴财一惊,等回过神来之时; 丹药已经咽了下去。吴财只觉得一股暖流从丹田散开,随即窜往全身,方才耗尽的气力瞬间恢复,就连身上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多谢殿主赐神丹!”吴财大喜过望,赶忙跪下叩谢。
“巫毒殿不养酒囊饭袋,若是没有能力上来,就替巫毒殿喂养一下山上的毒虫异兽吧。”殿主将手上的丹药抛到说话的长老怀中,道:“不管你们是怎么上来的,你们也站在这里,我从不厚此薄彼,也给你们一粒丹药。”
长老大喜过旺,殿众是生是死关他毛事,既得了好处,自然是屁股决定脑袋,长老严肃而又认真地道:“殿主所言甚是,多谢殿主提点。”
花重锦偷偷地搓了搓手,虽说她已经提前穿上了厚实的衣衫,架不住在这山巅上站了一整天。眼瞅着太阳快要落山,温度比之之前更加低。
一只大手从侧旁伸了过来,握住了花重锦冰凉的小手,手指有些眷恋地在花重锦的手背上划了一下。花重锦轻抿嘴唇,眼神瞟了一眼站在她侧前方的人,戴着面具的面容看不到表情,宽大的衣袖也看不到他的手在哪里。
花重锦回握住了那只大手,有些赧然地偏头看向瘫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