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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最后,已经饱含杀意。
胡忠良忙道:“万岁爷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奴才会处理妥当,请万岁爷放心。”
胤禛神色冷肃:“处理得干净点。”
“嗻!”胡忠良应了声,便躬身退下了。
姚佳欣:……很明显,皇后身边的头号太监也是一个隐藏了许久的细作。她很想问,皇后身边人到底还有几个是真正忠于皇后的??
胡忠良退下后,胤禛便恢复了温和的表情,他连忙安慰道:“恬儿放心,宫里有不少粘杆处的人手,这点小事,胡忠良还是能能办好的。”
姚佳欣:她自然不担心这点。
只是……
还是有许多疑惑之处,忍不住问:“那个兰茝真的在皇后娘娘的药里做了手脚吗?”
胤禛淡淡道:“当然没有!朕只吩咐她监视而已。”
姚佳欣“哦”了一声。
胤禛复又道:“药里没有被动手脚,只不过,那药根本治不好皇后的病罢了!”
姚佳欣:……也就会说是陶院令开的药本来就不对症?还是皇后的病本来就治不好??
其实她也猜得出来,四爷陛下命院令陶乾为皇后诊治,这位陶院令才是导致皇后病重难愈的真凶。
“那皇后娘娘的病……”当初果然不是意外染病吧?
胤禛神情淡漠,“已经迟了,她的病是无论如何也治不好了。”——从一开始,朕就让陶乾直接损了皇后身体的根源,因此回宫后皇后所服的虽然是极好的补药,但也补不回那虚亏了。
所以,皇后后半辈子永远都是个病秧子了。但只要静心调养,不嗔不怒,于寿数并无太大妨碍。但皇后的性子……怕是难以静心啊!
姚佳欣没有继续追问,她已经大致明白了。
胡忠良马不停蹄回到紫禁城,便立刻回到景仁宫回禀。
“皇上已经下了口谕,命慎刑司审讯兰茝,明日慎刑司就会来将人押走。”胡忠良如是道。
蕙纕狠狠啐了一口,“这个背主贱奴,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胡忠良眼珠子一转,“奴才就是担心,去了慎刑司,兰茝会反口。”
皇后坐在凤椅上,苍白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她已经招供画押,还想改口?迟了!”
胡忠良道:“那兰茝身上的确留下了不少伤痕,她若说是被屈打成招——皇上又素来宠爱贤妃,贤妃在园子里一吹枕边风,只怕……”
听了胡忠良这番话,皇后气得胸口一阵剧烈起伏,“贤妃这贱人!狐媚惑主,毒害本宫!若换了是在寻常人家,谋害主母的妾室,乱棍打死都是轻的!可偏偏——”
皇后一阵气结,偏偏皇上这般宠妾灭妻!若非皇上纵容,贤妃焉有胆量谋害本宫?!
蕙纕见状,忙快步上前,轻轻抚着皇后的胸口,“娘娘息怒!兰茝可还有父兄族人呢!奴才必让她不敢改口!!”蕙纕露出了恶狠狠的神色。
皇后气息这才匀和些,她咬牙切齿道,“去告诉兰茝,她若敢反口,本宫必叫她九族满门不得好死!”
“是!”蕙纕重重应了声,便飞快去了暗房。
翌日。
胡忠良一脸惊慌地跑进内殿,“娘娘,不好了!奴才今早去暗房提人,结果才发现兰茝已经死了,身子都凉了!”
“什么?!”正侍候皇后吃药的蕙纕姑姑露出了愕然的神色,“我昨晚从暗房离开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呢!”
听了这话,胡忠良冷哼:“好端端的?只怕不是吧?老奴听底下人说,昨晚蕙纕又严刑折磨兰茝至后半夜。”
蕙纕脸上微露恼色,“她背叛主子娘娘!奴才气不过才要给她些教训的!”说着,蕙纕急忙跪下,抬头仰望着皇后:“娘娘,奴才是下手狠了些,但都只是些皮肉上,不至于要了兰茝的命!”
皇后苍白的脸上透着铁青,“那她怎么会死了?”
蕙纕急忙道:“或许、她……是自尽的。”说着,蕙纕急忙笃定地道:“她肯定是自尽的!”
胡忠良躬身道:“奴才检查过了,兰茝并非自尽。兰茝左胸肋骨断了一根,似乎是刺进了内脏中,这才毙命。”
听了这话,蕙纕脸色一白,她的确有对兰茝拳打脚踢、棍棒加身,难道就是那时候……
胡忠良又急忙道:“主子娘娘,慎刑司那边马上就要来提人了,您看着这——”
蕙纕一脸惶恐,生恐皇后娘娘把她交出去!
皇后脸色难看至极,“就说是畏罪自尽了!”
蕙纕暗暗松了一口气。
胡忠良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奴才这就去处理一下伤口,做出畏罪自裁的样子来。”
说着,胡忠良飞快去办事了。
蕙纕还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看着自己的主子皇后娘娘。
皇后怒目一瞪,扬起巴掌便狠狠甩在蕙纕脸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后身子病弱,这一巴掌的力气并不算太大,然后蕙纕作为中宫第一心腹,从未挨皇后的打,更何况是耳光了。挨了这一记耳光的蕙纕匍匐在地,连连磕头,咚咚咚,生生磕破了额头,满头鲜血。
“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蕙纕额头上的血混合着泪水一通滚落,惨兮兮的模样。
皇后看在眼里满是厌恶,“滚出去!”
第288章 宁嫔的调教手段(上)
秋日的清晨,有些冷肃。
坐在小肩舆上的年贵人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蟹壳青暗纹妆缎斗篷,抬肩舆的太监脚步稳健,很快便抵达了清澜殿。
年贵人在宫女暮云的搀扶下下了肩舆,回到了东偏殿中。
精致的早点很快摆上了桌,年贵人飞快吞咽,待会儿还要去正殿给宁嫔请安呢。
终于恢复侍寝的年贵人,不是没想过借机状告宁嫔对她动用死刑。
但年贵人也只是想想,她不敢开口。她从前又不是没告过宁嫔的状,结果皇上不但不信,还让宁嫔严厉管教她。更何况她也没证据证明宁嫔打了她,那白玉祛痕膏的效用极好,她的后背上已经找不出丝毫被藤条毒打过痕迹。
皇上不会信她的……年贵人心中凄凉地想着。
想着想着,年贵人不由再度想起那碗苦药——那真的只是补药吗?
站在一旁的暮云见年贵人已经不再用餐,忍不住道:“小主,那高氏一转眼竟成了答应,这简直是打您的脸啊!”
年贵人一脸颓然,“这明显是宁嫔扶持的,我又能怎样?”
暮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年贵人,贵人的性子明明是最不好相与的,自从挨了宁嫔的一顿打,竟变得如此怯弱?
暮云暗暗苦恼,这么下去,还怎么能成事?
只见年贵人从抽屉中取出一封已经写好了的信,吩咐暮云:“这封信交给文渊阁的管事徐公公,让他转交我二哥即可。”说着,年贵人又拿了一锭银锞子给暮云打点之用。
暮云心道,昨儿年贵人把所有人都斥退,独自一人写了半晌家信,莫不是想让娘家替她使力?
“是,奴才明白了!”暮云一瞬间有了斗志。
见暮云离开,年贵人苦笑着叹了口气,她虽不知这暮云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但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二哥一心想征战西北,她这个妹妹不得宠,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年贵人面露苦涩,若不是为了二哥,她也不会受到宁嫔的折磨。虽然事后,宁嫔对她百般温和,但年贵人只觉得惊恐万分。
宁嫔,实在太可怕了。
想到那日的痛,年贵人不由抱紧了自己纤瘦的身子,瑟瑟发抖。
此刻的年贵人,端的是弱小无助。
年贵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恐慌,略整了整仪容,便飞快往正殿去了。
清澜殿如今是园子里最热闹一处殿宇了,有孕的汪常在暂且获准不必请安,但又多了一个年轻娇嫩的高答应。
海常在与高答应看到年贵人来到廊下,忙齐齐见了个常礼。
没了汪常在冷嘲热讽,廊下到也安生。
高答应曾经是年贵人身边的宫女,出身寒微、位份也低微,自不敢惹是生非,想到昨夜是年贵人侍寝——心道皇上到底还是喜爱美色的,年贵人犯下的可是干政之罪,若换了旁人,只怕要彻底失宠了。
很快,首领太监方朝恩走了出来,客客气气请三位小主进殿。
宁嫔还是一如往常笑脸温和,与那日发话毒打年贵人的宁嫔简直判若两人。
“本宫听说含晖阁的兰答应最近与你表姐云常在走得很近。”宁嫔看着高答应,若有深意地道。
高答应有些惶恐,急忙要撇清自身:“云常在只是婢妾的远房表姐罢了,婢妾与她并不熟。”——宁嫔发作起来是什么样子,高答应可是见识过年贵人背上累累伤痕的人。
宁嫔笑了:“本宫就是随口问问。”——那云常在与高答应的确不是嫡亲表姐妹,但也不算远房。看样子这兰氏是想去裕嫔那儿了,罢了,只要别便宜了懋嫔就成。
高答应忙低下了头,若换了是她,她也想去裕嫔手底下。谁不知道宫里这几位嫔主娘娘,就属裕嫔最好脾性?
到底还是表姐有福气,做了映水兰香的偏位嫔妃。上个月足足侍寝了三回呢。
想到这里,高答应不禁有些羡慕。
“前些日子,本宫瞧见你给汪常在腹中的孩子做了一身小衣裳。”宁嫔微笑着道。
高答应这才松了口气,含笑谦柔地应了一声“是”,“这是婢妾对汪姐姐的一点心意。”
旁边海常在立刻笑着称赞:“高答应的女红极好,上头绣着的金龙栩栩如生。”——所用的金线还是高答应自掏腰包弄来的呢。
“海常在过奖了。”高答应连忙自谦。
宁嫔笑脸温柔:“天冷了,本宫正打算给六阿哥做一身秋衣,只是本宫眼神不济,怕是绣不好。
见状,高答应立刻道:“若娘娘不嫌弃婢妾针脚粗陋,婢妾愿为娘娘尽心绣制。”
宁嫔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叫人取出一匹宝蓝色的素锦,以及一份女红图样,并告知她六阿哥身量尺寸,让高答应依样绣制。
“你只管慢慢绣着,慢工才能出细活。”宁嫔谆谆叮嘱。
吩咐罢了,宁嫔这才推说累了,让众人退下。
一直被忽视的年贵人暗暗松了口气,正要退下。
然而宁嫔却忽的冒出一句:“年贵人留下。”
年贵人瞬间浑身汗毛倒竖,几乎要颤抖起来。宁嫔都要折磨她了吗?!
海常在与高答应忽视一眼,便规规矩矩退下了。
年贵人看着慵懒坐在罗汉榻上的宁嫔,声音不禁有些颤抖了:“娘娘……”
宁嫔看着年氏那惶恐惊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本宫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年贵人咬着发白的嘴唇,宁嫔可比老虎可怕多了!
宁嫔指了指自己坐着的秋香色蟒缎条褥,旁边还有大片空余,她笑容温和:“离得那么远作甚,来本宫身边坐。”
年贵人身子一抖,急忙道:“婢妾不敢!”
宁嫔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尽,语气也嗖地阴冷了起来:“过来、坐下!”
见宁嫔变了脸,年贵人抖若筛糠,再不敢拒绝,连忙上前,侧着身子,小半边屁股轻轻落在那条褥上,“谢娘娘赐座。”
宁嫔看着坐在自己身旁,身躯纤细婀娜的年氏,再度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昨儿是你侍寝。”
年贵人脸色一白,诚惶诚恐点了点头。
宁嫔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问:“昨晚,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