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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染姝往他怀里窝了窝,打了个哈欠,唇角带着笑容睡了。
看着她这样,康熙也忍不住勾出笑意,轻轻抚着她的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哄着她睡。
这是好事,瞧着心里就高兴。
梁九功匆匆出现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槛,看着禧嫔因声音受惊皱起眉头,康熙神色冷厉的看向他。
就见梁九功神色间略带焦急,打出两人能看懂的手势,康熙刚要把姜染姝放下立起来,就见熙熙攘攘一大群人来了。
一群他没怎么见过的低阶妃嫔,猛一看还有些认不出是谁,依稀瞧着打头的跟孝诚皇后有些想像,这才记起。
他皱了皱眉,还未说话就见姜染姝被吵醒了,心里难免有些生气。
“燕贵人,你在做什么!”他凌厉的视线扫向她,神色冰冷。
看着众人审视的表情,康熙往前走了一步,将禧嫔完全挡在身后。
这个动作,让燕贵人怔忡在原地,她身上穿着粉色的贵人制式旗装,华贵优雅,却在这一瞬间显得愈加苍白无力。
她是一个牡丹似得女子,新月似得脸,弯眉杏眸,肤色白皙唇色娇艳,虽年岁尚小,也能看出以后的倾城模样。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众人在康熙冰凉的表情中,齐刷刷跪了一地。
“皇上……”在来的时候,燕贵人已经准备好怎么先给她个下马威,又怎么引出要说的话,可是面对康熙,她所有的话语都咽了下来。
姜染姝在这个时候已经清醒过来,目光幽深的看着众人,半晌才缓缓上前,跟众人点头示意。
室内一时有些寂静,姜染姝立在康熙身后,看着面前跪着的众人,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皇上……”燕贵人凄然开口,她往前膝行两步,神色哀戚悲伤,回眸望着身后的莺莺燕燕,她略带哽咽道:“您瞧瞧这些女子,都怀着二百分的爱意入宫,如今却被闲置,青罗扇子扑流萤,听着是唯美动人,谁又知道其中悲凉。”
康熙神色不明的望着她,半晌才缓缓开口:“不知燕贵人何意。”
姜染姝双眸微阖,静静地立在一旁,拿出自己当宫女时的功夫,眼观鼻,鼻观心,特别乖巧。
微风轻送,吹走一室燥热。
燕贵人又拜了拜,这才起身,垂眸道:“今儿在座的各位,都是一家子姐妹,有些话,嫔妾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在康熙神色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燕贵人缓缓开口:“皇上,嫔妾旁的什么都不求,只求有一个孩子能伴随左右,还求皇上开恩。”
燕贵人,年十四,一等承恩公兼索尼长子嘎布喇之女,又是孝诚皇后幼妹,皇太子亲姨。
这样的家世,在宫里头横着走也不成问题。
故而她有胆量聚集一众低位妃嫔,如同一阵风似得闯进景仁宫。
“皇上,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您姑且垂怜吧。”
燕贵人跪地哭泣,嘤嘤细语的姿态柔媚可怜。
丹宁手足无措的立在那,想了想也跟着跪下来,似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得泪珠子都要掉下来。
姜染姝眼角余光扫视着人间百态,不由得叹息,她这身份在燕贵人这种世家贵女的眼里头,竟然什么都不算。
康熙垂眸,深深的凝视着她,半晌才问:“你知道朕在此?”
这若是承认了,一个窥伺帝踪的罪名便跑不了,纵然是索尼之孙女,也无法承担。
燕贵人眼里噙着泪摇头:“嫔妾不知道,只是来寻禧嫔娘娘的。”
她微微昂起头,挺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胸脯,小心翼翼地开口:“嫔妾实在无法,求万岁爷怜惜。”
姜染姝隐晦的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在心里摇头,这也不是个聪慧的,不知道被谁指派过来找事。
就连佟贵妃都知道,要等她失势再一锅端了,省得动她被皇上知道,那就是打皇上的脸。偏她不知,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康熙直接气笑了:“你来寻她作甚,一并说清楚。”
燕贵人咬唇,一双被水洗过的眼眸水润润的,柳眉轻蹙望着康熙,轻声解释:“只是求禧嫔娘娘给嫔妾留一条活路罢了。”
她一个人占着皇帝,其他人连点肉汤都不给,成何体统。
哪里又霸占着帝王的道理,偏还给她霸着,简直岂有此理。
姜染姝听到这里,用团扇遮着,明目张胆的打了个哈欠,怏怏不乐道:“不瞒你说,彤史上头,三两个月都没有本宫的名字了,可怜你找错人,白让本宫担了罪名。”
毕竟尚在孕中,康熙没那么禽兽,连这也下手,所以彤史上,真没有她的名字,不是说假话。
燕贵人有些不敢置信,瞪圆了杏眸,呐呐重复:“可当真,可当真?”
姜染姝眯了眯眼,不虞道:“燕贵人率人以下犯上,且出去跪着吧。”
她摆了摆手,景仁宫的壮实嬷嬷们上前,看似请她们出去,实则携裹着,直接丢出去,在殿门口立成一排跪着。
“蓝颜祸水。”姜染姝忍不住感慨。
这后宫中女子手段頻出,有些人聪慧,有些人狗急跳墙比较蠢,可目的只有一个,帝王宠爱。
康熙摸了摸鼻子,怏怏道:“还睡吗?”
话音刚落便被横了一眼,说来也是,都被吵醒,定然睡意全无。
“方才……”康熙抖了抖耳朵,往她跟前凑了凑,低声道:“听你说三两个月没有彤史记录,隐约间还有些哀怨,可是想了?”
这个逻辑鬼才,姜染姝拜服,刚才还讲他不是禽兽,不会对孕妇下手,如今看来真是抬举他了。
“想……”她开口,在康熙眼睛亮起来的时候,慢条斯理地接下去:“个鬼。”
康熙:……
噎的他直吞口水,差点呛到。
两人打趣过,想到方才的事,难免都沉寂下来。
燕贵人年幼无知,什么宠爱孩子一窍不懂,只整日里顾着一张嘴,何时也知道要个孩子陪伴。
定然是有人在她跟前胡说,这才引得她乱想。
嘎布喇老年得女,对燕贵人宠爱有加,有求必应,养出来她这么个天真单纯的性子。
也是年岁小,不知天高地厚。
“燕贵人的话,罚一下便是,到底……”康熙吞下了不合时宜的话语,有些为难。
不提索尼权势,只说她是孝诚皇后的妹妹,便足够她犯无数错了。
姜染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还是个孩子呢,年少轻狂书生意气,都是理解的,谁不想挥斥方遒指点众人。”
她话是这么说,唇角挂着完美的笑意,康熙看的心里一滞,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心里空茫茫的,说什么都不对。
“姝姝。”他低低的唤,怀里温软的香躯让他心里定了定。
姜染姝轻轻嗯了一声,反手抱住他柔韧的腰身,轻声道:“皇上,我相信你。”
短短几个字,分量却重极了,康熙心中微叹,揉了揉她略有些乱的发髻,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一国帝王,这后宫组成之复杂,难以言喻,就算他弄走这一个,官宦世家中仍会送进来无数女子。
除非他不要这江山。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这话从康熙口里说出来,总觉得充满了魔幻色彩。
姜染姝黑线,心里头那点子郁气也变成好笑,无奈开口:“您是最顺心的那个人,若您都这么说,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旁人朕不管,只想让你顺心如意。”用鼻尖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康熙低低开口,神色间真挚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康康:啊啊啊啊,眼瞧着追妻路更加漫漫,燕贵人我恨你!
姝姝:冷漠脸。
第104章
“皇上。”姜染姝倾身; 和他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做出最亲密信任的姿态。
一切尽在不言中。
康熙感怀,搂着她好一会儿没动; 将头埋进她肩窝轻蹭。
“痒。”姜染姝推他; 炽热的呼吸喷在脖颈间,带来微微的麻。
她动作未落,就听他低低一笑,隔着薄薄的夏衣; 能清晰的感受到从胸腔间传来震动。
“姝姝。”康熙轻唤,半晌才将她额边碎发别在耳畔,慢悠悠的开口:“今儿燕贵人之事; 你莫放在心上才是。”
姜染姝点头; 表示明了:“知道了,她一个孩子; 我还能跟她计较不成。”
话是这么说,她脸上也一片真诚,康熙果然放心; 又絮絮的说些小话; 这才离去。
姜染姝看着他伟岸的身影离去,眯了眯眼,眸色深沉起来。
那牡丹似得燕贵人; 能冲到她跟前来; 这其中不可能没有掏搅。
她在心中细细思索,这事儿何来何去,如果燕贵人不管不顾的捅出去; 索尼的压力肯定不好抵挡。
再加上宫中六嫔一妃,还有皇太后、太皇太后等; 既然在这个环境中,就不可能不接受舆论压力。
若是不管不顾,闹的太凶,最后也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罢了。
前朝的孝献皇后,貌美无双,顺治帝爱之如宝,生下皇子后忘情欢呼:“此乃朕第一子”。
可以说是给了一万分的宠爱,结果呢,皇子早夭,皇后薨逝,就连顺治帝也行踪成迷,一说出家了,一说跟着殉情。
她现在都不敢想不敢问,前朝顺治帝到底是死是活。
活下去才是真,其他的都是虚妄,她想到康熙对她的态度,心里就觉得慌,若是发展成顺治帝与孝献皇后一般,那还不如沉寂在后宫。
轻叹一口气,望着窗外迎风微晃的芭蕉树,姜染姝微微垂眸,遮住无数流光。
“嫔主儿……”赖嬷嬷有些迟疑,半晌才犹豫着开口:“若下次皇上来,您劝着他去低位妃嫔那坐坐。”
这话说的扎心,却也是实话,宫里头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盛宠危机,那是百试百灵,只一般人没机会,或者是嘴里贤惠罢了。
姜染姝还未开口,半夏就皱着眉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凭什么让她。”
嫔主儿辛辛苦苦固的宠,偏让旁人得了渔翁之利,她想想心里就不得劲。
再说,各凭本事吃饭,哪里就她弱她有力了。
“你呀。”赖嬷嬷恨铁不成钢。
这帝王宠爱,没有这个也有那个,还不如推了自己亲厚的,好歹能落个好。
姜染姝含笑摇头:“但凭皇上做主。”
腿长在他身上,谁也管不住,他也容不得管,何必冲上去讨人嫌。
以己推人,若是她满心欢喜的去寻旁人,结果对方说,我担心你的到来会给我带来灾祸,所以你走吧。
这简直是在对方的心肝上砍一刀,可以说非常赶客了。
安排帝王去向,连皇后都不敢做的事,她一个宠妃,简直要和燕贵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了。
见赖嬷嬷还要说,姜染姝担心她私底下瞒着自己去做些什么,因此强调:“左右本宫年余不得侍寝,这其中会发生的事,谁也无法预料,随皇上去吧。”
半夏嘟着嘴,乖巧点头:“成,都听您的。”说着为了活跃气氛,调皮开口:“您让奴婢往西,奴婢绝不往东!指哪打哪,保证完成吩咐!”
这幅挤眉弄眼的小模样,让姜染姝重新笑起来,室内空气也不复方才压抑。
“皮。”她笑骂。
说完忍不住微怔,这话不是康熙爱说的吗?她竟然也脱口而出,看来在一起的时日久了,还是互相有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