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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雀猜想那些药可能对人的神经有所损害。
——这些都是她救下他后才推断出来的,当时只顾着要去救人,书中的时间线并不是那么明晰,更别说这些跟主角无关的情节了。
虽然是很早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但她还能回想起一些后期对这位大反派的描述,美的惨绝人寰,一身魔功无人能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邪肆狂妄,十分带感。
而现在,小可怜boss正躺在床上,拧着眉陷入了梦魇一般,不断的冒着冷汗,双手紧抓着被子,咬着因为病痛而渐渐失去颜色的下唇,发出像受伤的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思雀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汗涔涔的,却不让人反感,安抚的摸着他的脑袋,像在抚慰一只受伤的小狗狗一般,“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
女孩的声音软糯,小孩子戏言一般,一点信服力也没有,但奇异的,听着思雀的低声安慰,床上的少年安静了下来,渐渐陷入了沉睡。
但在思雀打算抽出手时,发现手被他紧紧的攥着,根本没办法抽出来,若是强硬一点,他又开始皱眉头了。
罢了,就让他握着吧。
思雀打量着少年,他安静的躺在床上,上好的颜色,稚嫩的面容,仿佛年幼的妖精一般,人畜无害、稚嫩却足以魅惑人心。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救兮鸠,大约是出自于当初看那本小说的时候对反派的喜爱?
——毕竟那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会比较喜欢坏坏的,又很好看的男孩子,总是幻想着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不过实际上如果她知道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有个人正在受苦,而她有能力去拯救,她也不会坐视不理,这不是一种圣母,其实是一种自私的救赎罢了,如果不救,她的良心会不安。
若是说因为他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就要提前将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里,思雀是做不到的,就像面对婴儿时期什么都还没有做的希特勒,即使他是希特勒,可他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罢了,稚子无辜。
至于以后……
思雀打了个哈欠,扑腾着爬上床,伸着手让阿皎帮她把披风和外衣褪下,钻进被窝闭上了眼睛。
——等她睡醒了再说吧。
什么?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也等她睡醒了……再说吧……
阿皎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床上盖着同一床棉被的一大一小两个小孩,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走出房门不久后拿着另一床棉被过来,覆在了他们俩身上,然后才走到门口,环手抱胸倚靠在门框上,闭目养神。
兮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然的睡过一觉了,清醒后发现笼罩着他的不是从门缝中透出的丝丝寒风和那冰冷沁骨的墙壁,而是温暖的被窝,骨缝里的寒冷被一丝丝暖替代,舒服的令他在醒来那一刻又想再睡过去。
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是紧绷着神经的,生怕一点点放松,那个男人就会趁虚而入,而他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其实肉体上的折磨算不了什么,但再好的玩具也有玩厌的那一天,他已经见过许多被那人玩厌的“玩具”,如破布一般丢弃,或是被送到普通药奴不会去的药房中,再出来时,已经是一具尸体,随意用草席一裹,就丢到后山如废弃物一样的被火焰吞噬最后只剩下一捧灰烬。
那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一旦没有了新鲜感,他会死的比谁都快。
所以他这么坚持,不是害怕即将遭遇的事情,只是害怕自己会离死亡更进一步。
毕竟,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兮鸠低头就能看见贴着自己怀里睡着了的小姑娘。
她的小脸圆润,因在睡梦中小脸上浮现两团红晕,浅粉色的小嘴微张,像只在吐泡泡的小鱼,手掌中软的像是棉花一样的触感是她肉嘟嘟的小手,她另一只手则抓着他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混杂着一种甜甜的奶一般的味道,却不难闻。
他分辨的出来,他们身上盖的被子,是在他大哥房里那种有上好的棉花和柔软的棉布制成的,而不是他从小到大在柴房盖的那种冷硬的黑棉制成的被子,他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喉咙有些干哑,但身上的伤比起之前都好受了不少。
他还记得,是她从相烛那里把他带回来的,半梦半醒之间,耳边那轻柔的软绵绵的小嗓音,想必也是她。
在魔教,能够有着这样一个单独的院子并且能够从相烛手中抢人的,像她这样大的孩子,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个。
名为思雀的三小姐。
可她为什么要救他?
自他有记忆开始,人都是带着目的去做事情的,他们贪婪而不知足,得到了一样东西又会肖想下一样,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那她呢?
她的目的是什么?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
少年的脸上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阴鹜,他舔了舔唇,暗淡的嘴唇瞬时便覆上了一层水光,殷红的嘴唇如冬日里墙角盛开的一抹梅色。
为了活下去。
他想。
第三章
思雀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正午,早春的阳光虽没那么猛烈,但足够刺眼,她睁开眼时却发现眼前一片阴影,为她阻挡了窗外那片灿然刺眼的日光。
发现她醒了,兮鸠就将虚放在她头顶的手放了下来。
思雀眨了眨眼,看见离自己有一定距离、僵硬的半躺着的少年才彻底清醒过来。
哦对,她穿书了,还救了整本书最大、最变态的boss来着。
小boss此时披散着头发,脸色好看了许多,那双黑眸低垂着,不敢与她对视,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还有耳边那垂落下来微微荡漾的发丝,仿佛一只落入尘间的小精灵。
啊,就是没有精灵耳呢。
思雀有些惋惜的咂咂嘴,目光从他的耳尖收了回来。
怕她睡不安稳所以给她遮挡阳光,又觉得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不合礼,所以故意挪到床边靠着墙。
小boss也太可爱了!妥妥一个小绅士!
正打算说些什么,屋外的谈话声响起。
这具身体的听力意外的好,把屋外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阿皎,父亲让我来叫三妹过去,三妹若不快些过去,怕是父亲会怪罪。”这是少女特有的声线,声音稚嫩,言语间却已经是成熟圆滑。
思雀一开始还没想起来这是哪位,但那“三妹”提醒了她。
这怕不就是原著中的女主角,魔教教主季犹的二女儿,季栀瑶了吧?
季犹一共就三个孩子,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思雀是最小的那个。
所以外面那个少女十有八|九就是了。
剧情现在还没开始,女主角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豆丁呢。
阿皎冷冰冰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三小姐在休息。”
这是毫不惧怕季犹会因为思雀去晚了而生气了。
思雀觉得有些奇怪,她从有记忆以来,阿皎就在她身边了,也一直只有她一个,像季栀瑶和老大季江弋,都有奶娘和几个婢女,而她只有一个侍女,看起来是很不受宠的,可阿皎却只听命于思雀,别的人说什么都没用,就连季犹,都是使唤不动阿皎的,这样又有些奇怪。
不过阿皎这个人物在原著中根本没出现过,是以思雀也得不到什么别的信息。
同时在偷偷打量思雀的兮鸠也觉得有些疑惑,面前的小姑娘显然是听到了屋外的对话,却一点也没有搭理的意思,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况且听着屋外的动静,他可能需要重新估量一下这位听说一点也不受宠,吊着一口气就等着哪天归西的三小姐了。
毕竟,他以后的性命,可能就系在这位小姐身上了。
思雀咳了两声,“阿皎,进来。”
季栀瑶和她带来的人就站在院子里,没有思雀的吩咐,也不敢随意进入那间屋子。
——毕竟之前那些擅闯思雀的房间的人的下场摆在那里。
她身后的婢女有些不服气,“小姐,三小姐怎么这般无礼,好说您也是她的姐姐,竟然连口茶都没有。”
“琉璃,慎言。”季栀瑶脸上是不属于十一岁的孩童的成熟稳重,稍一拧眉,就让自己的婢女闭嘴了。
屋内的思雀张开手臂,乖巧的坐在床边让阿皎为她穿衣、梳头。
不是她不想让人招待女主,而是她这儿除了她和阿皎,就没别的人了,让她怎么招待?更何况阿皎也不会去招待客人。
只好让女主等着了。
“阿皎,二姐姐等了多久了?”
阿皎手上动作未停,眼睛都没多眨一下,“一炷香。”
思雀眨眨眼,那就是半个小时了,也不算太久……吧?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为什么她那个便宜老爹要叫她过去了。
魔教内部的系统是繁杂而相互联系的,有负责医、毒的越朝门,还有负责惩戒和杀人的肃朔楼和情报收集的见闻门等等,每隔七天就是这些门主、楼主集合给教主汇报事务的时候。
而大公子季江弋和二小姐季栀瑶分别从九岁、十岁就开始去旁听了。
她这个年纪小又病恹恹的三小姐,是从来没有出席过这种活动的。
季栀瑶来请她,肯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怕是相烛告状了吧。
她那点威胁,没有证据,相烛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就是不知道季犹这个前期的boss是个怎样的人了,思雀的记忆里这个便宜老爹只有逢年过节家宴上才会出现。
他的三个孩子都是不同女人生的,平日里他最看重季江弋,最宠爱沉稳又不失活泼机灵的季栀瑶,对思雀倒是不冷不热的。
也不知道季犹脾气好不好,这件事容不容易蒙混过关。
她小老头一般的叹了口气,垂着脑袋,过了一会才转头看向兮鸠,拍了拍被子,带着点小奶音,语重心长的,“兮兮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这话,这场景,怎么那么像是她刚宠幸完家里的宠妾……然后出去办事的呢?
——至于为什么不是正室夫人,看看这长相就知道了。
而且兮兮是什么鬼啊!穿成小孩难不成智商也跟着同化了?
思雀有些苦恼的抓了抓鬓角的发。
兮·小妾·鸠就更是觉得有些莫名了,刚刚这位三小姐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带着点慈爱???
整理了下情绪,兮鸠抬起头,“是、是因为奴吗?”
思雀能想到的,兮鸠自然也是想到了,相烛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思雀偏头,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小boss。
小妖精少年像是怕她被责怪,但又怕自己被送回去,神情、姿态都透露着一种小心翼翼和恐慌。
小boss跟女主同岁,今年也才十一岁呢。
想她十一岁的时候,还在小学玩泥巴,而boss已经承受了那么多了,这会儿害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咳了两声,思雀安抚的用小肉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坚定的说,“兮兮放心,我不会让你被相烛再带回去的。”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用小奶娃一样的声音说话一点也不觉得羞耻了呢:)
兮鸠:……他没看错,三小姐看他的时候,那目光的确是慈爱……
一个六岁的小娃娃,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他……
一时之间,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的兮鸠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两人诡异的静默了几秒钟,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