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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墨应了一声,正准备退下,又被他喊住。
“吩咐下去,日后没有公主自己的吩咐,谁也不许往公主面前送荤腥的东西!”深怕洗墨不能重视,又特别重复了一下,“半点荤腥都不许出现!”
这回的事件,阿若虽然没有得厌食症,可也没差多少,在鲁王府吃的一顿饭,证实了她眼下是半点荤腥味都闻不得。
眼见洗墨应声退下,他再一次喊住了他,吩咐道:“让御膳房单独辟出一处小厨房,找个善做素斋的,专门给公主做!”
洗墨一一应下,林时生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才挥手让他退下。
刚刚退了一步——
“等等!”林致之突然出声。
“还有一个人,陛下最好派人查一下!”他神色淡淡,眸光冰凉。
林时生眼神一凛,追问道:“谁?”
林致之冷冷一笑:“裴纪!”
“今日散朝后,裴纪从西宫方向往西华门出!”裴纪隶属金吾卫,金吾卫的职责是巡逻京师,并不包括皇城以内。
林时生面色一沉:“传裴纪!”
林嘉若惊疑不定地看了林致之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心中滋味难言。
她不是不懂权争时的不择手段,可——裴纪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以为她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吓就什么都不行了?
林时生并没有只听林致之一面之辞,在裴纪来之前,传了监门卫和鹰扬卫询问了一遍,确定了裴纪的行踪。
裴纪来得不慢,行礼时不似世家子的舒缓潇洒,而是带着十足的军伍出身的利落,抬起头,面容冷峻,不见一丝惊慌。
“今日辰时一刻至巳时初,你在哪里?”林时生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裴纪面无表情地答道:“宫里!”
“你又不在宫里当差,一大早进宫做什么?”
“探望贵妃!”裴纪依旧面无表情。
林时生冷笑一声,道:“朕怎么没在蓬莱殿见到你?”
“陛下来时,臣已经走了!”
“蓬莱殿正在提审,要不要朕使人问问,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裴纪沉默了片刻,道:“不必了!”
林时生猛然抓起案上镇纸,朝他砸了过去。
裴纪没有躲闪,被砸中了左肩,踉跄后退两步,却还是面无表情。
“公主收到的那个锦盒,是不是你放的?”林时生目光阴狠地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是!”裴纪眼也不眨地回答。
林时生微微一怔。
他和裴纪相识也很多年了,无论是当年文章风流的世家子,还是流放归来后冷峻沉默的青年将领,骨子里一些东西都是不会变的。
比如骄傲,因为骄傲,他不屑于说谎,他既然说不是,林时生心里便信了一半。
“那就请裴将军解释下,今日辰时,为何会出现在宫里?”林致之淡淡道。
裴纪目光微微一闪,然后垂下眼睑,沉默了下来。
林时生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拒绝了回答!
林时生并不相信裴纪会做这种事,但他这样的反应,无疑是在替谁隐瞒着什么,谁能让裴纪这样袒护?
面色越发沉下,林时生森冷道:“你身为金吾卫,不好好巡逻京师,却乱闯宫闱,既然做不好,就不要做了!”
裴纪身子一僵,缓缓地握紧了拳头,又缓缓地松开,随后默默地解下腰间令牌,呈放到御案之上,退回原地,低头等候发落。
林时生眸色汹涌地盯着这枚令牌,从牙根里挤出一个字:“滚!”
裴纪低头躬身,步步退去,直至退出殿门,逐渐远去。
……
“袁妃重得宫印,裴纪撤职思过!”家奴轻声禀道。
日色自窗外斜过,雍容俊美的男子唇角微扬,从身前木匣中拿起箭矢,温柔轻抚,眸光渐软,潋滟生波。
家奴偷偷看了他一眼,面露挣扎。
“还有什么事?”男子缓声问道。
家奴头一低:“紫宸殿传旨,公主殿下不可见荤腥!”
“咔擦!”
家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少主!”
那支被少主视若珍宝的箭矢已被折断,箭头握紧在手心,掩住伤口,却鲜血直流……
☆、第529章 袁宴你说
秦国公主入住凤章殿的事,在第二天的早朝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逾制!”韦玄承气得发须皆颤,说到激动处差点没站稳。
林时生似笑非笑地说:“凤章殿是朕的凤章殿,朕想给谁住就给谁住,这种事也拿来朝议,是韦卿太闲了,还是朕的江山不值得费心了?”
“凤章殿位列中宫之首,自皇城落成起,共有三十二位皇后先后入住,公主虽尊贵,居皇后之殿,名既不正,言则不顺,陛下爱女之心拳拳,还望为公主殿下三思!”谢宣曙的话比韦玄承婉转多了,但反对的意思是一样的。
林时生依旧不以为然:“倘若当年朕与魏国夫人没有和离,公主也是要随其母入住凤章殿的,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这个倘若也实在让人不好接话,底下沉默了一瞬。
还是裴练站出来打破了沉默:“若是公主年幼,是可以随母而居,而如今公主早已独居掌珠殿多年,没有再搬回去的道理!”
林时生看着他冷笑一声,目光转到林致之身上,林致之朝他微微一笑,大有袖手旁观、看他如何表现的意思。
再一转,露出几分不善:“袁宴,你说!”
你不是总找机会跟我女儿献殷勤吗?这会儿装什么闷葫芦?
袁宴款款出列一拜,缓声道:“听闻昨日掌珠殿进了污糟之物,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岂能因此委屈?”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把裴练都震住了。
谁不知道昨天掌珠殿死了只鸟,只听过死了人的屋子住不得,还第一次听说死了鸟就不能住的!
袁宴眉梢轻扬,眼尾笑意缱绻:“若实在不能移至凤章殿,就只能搬去紫宸殿了——”微微一顿,“公主殿下,也不是没住过紫宸殿……”
他这一说,朝臣们都记起来了。
当年这位陛下夺位时,秦国公主被前梁的小皇子刺伤了,在紫宸殿足足养了大半个月,他们在前面商议朝政的时候,那位小公主就在后面的寝殿待着。
紫宸殿都住得,凤章殿还有什么住不得的?
裴练默默退了回去。
但韦玄承还不放弃:“就算掌珠殿住不得了,后宫还空了这么多宫殿,哪个不能安置秦国公主?即便当年陛下与魏国夫人不曾和离,以其戎女身份,如何能位配凤章殿,公主又如何随母而居?”
血统一说,还是牵连到了林嘉若。
林时生皱起了眉,正要开口,忽然瞥见杜知恩小跑上前,附耳低语:“陛下,魏国夫人……求见……”
林时生心里“咯噔”一下,“求见”两个字说得那么勉强,看来徐窈宁是杀过来的……
他“噌”地起身,不耐烦地说:“天子子嗣,血统难道要随母?莫非韦卿家中的子孙都是跟着生母过的?”见韦玄承还要开口,抬手一指,高声道:“日后谁再妄议公主与太子的血统,朕就让谁家的子女全都改随母姓!”
说罢,拂袖而去。
林致之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原来当初太子血统遭到质疑之事,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林时生刚进紫宸殿,还没坐定,徐窈宁就自己推了门进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开口就是怒气冲冲的质问:“林时生,我把孩子留给你,你就是这样对他们的!”
林时生忍不住扶额:“你先歇歇,好好说话行吗?”
徐窈宁气得眼睛都红了:“说什么?怎么好好说?你不要他们了就还给我,为什么要欺负他们?都是你的亲骨肉,你是不是人!”
她刚刚到京城,就听了这样那样的说法,简直要急疯了。
林时生看她这样子,心头一软,好声好气安抚道:“我没欺负他们啊,那都是外面瞎传的——”
“瞎传?说太子有戎人血统不配做太子是瞎传?还是阿若生辰收到一只死鸟是瞎传?”只是把话说出口,徐窈宁便心疼得直掉眼泪,看得林时生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这时,林致之到了,林时生如遇救星,忙道:“致之来得正好,快跟徐夫人说说——”
话没说完,徐窈宁猛然转身,又爆了:“你也是!我把阿若交给你的时候怎么说的!你是怎么照顾她的!那种东西也能让她看到!事隔十年,林家还是一个像样的男人都没有吗!”
林时生顿时黑了脸。
这女人也太蛮横了,骂他就算了吧,如今致之也不算她正经侄子了,还是这样当子侄训斥,也亏得致之好修养,不与她计较。
林致之的修养似乎比他想象得更好一些,不但不以为忤,还立即露出了羞愧自责的神色,向她深深一拜,低声道:“是我的失职,没有保护好阿若,但凭夫人责罚!”
就在林时生担心她真的责罚的时候,徐窈宁却只是冷哼一声,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林致之恭敬地为她倒了杯茶奉上,她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一副长辈模样自居,看得林时生啧啧称奇。
徐窈宁捧过茶盏,喝了一口,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淡淡问道:“血统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
林嘉若匆匆赶到时,徐窈宁正搂着林愿之,冷笑着说:“我不管什么血统不血统的,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照顾不好两个孩子,我立刻就带他们走,省得挡了你小儿子的路,连亲爹都帮着落井下石!”
林时生一脸无奈,正要开口,林嘉若便进来了。
一进门,就猛地扑进徐窈宁怀里,娇娇软软地喊了一声“娘”,瞬间红了眼眶。
徐窈宁一看就急了:“怎么了?果然是受委屈了!我就知道,林时生——”
“不是不是!”林嘉若忙道,“我是看到娘太高兴了……”
徐窈宁狐疑地打量着她:“真的没有?我听说你爹打骂你了?还禁足你?”刚刚愿之过来的时候神色自若,她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只当那些是街头巷尾的流言,可女儿一见她就哭,忍不住又开始怀疑起来。
“嗯……”林嘉若瞥了一眼面色尴尬的林时生,低声道,“娘,这些事,说来话长,到我那里慢慢说……”
☆、第530章 还是甘明琮最合心意
说来,确实话长。
林嘉若将所有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之后,小满都上来请示午膳了。
徐窈宁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你爹!当初说得多好听,连我都信了七八成——”话头一转,“你爹也就算了,萧——林致之也是个靠不住的!”
林愿之皱着眉道:“大哥待姐姐已经很照顾了,母亲莫要太苛求——”
“我那是苛求吗?”徐窈宁怒道,“我那是基本要求!他要是靠得住,阿若能受那么多委屈?”
徐窈宁将她搂进怀里,心疼道:“阿若,你一个女孩儿,做什么要这样辛苦?愿之也才十岁,你们为什么要面对这么多?他们护不住你,还有娘,娘带你们走!”
“娘——”林嘉若软软地唤了一声,柔声劝道,“我不能走,人人都是辛苦的,我已经比大多数人好多了!”
“你可以不用辛苦——”
“可我愿意!”林嘉若道,“宫唐还没坐上代州知府的位置,李重还没在京城站稳脚跟,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