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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仍端坐蹙眉,和杜先生对看半晌,似在苦恼苏凤九所说陆路安全。
既然动用行商取巧送粮,任谁都无法派兵护送。
怕节外生枝打草惊蛇,更怕反而招“贼”。
她信阿巴干的能耐,但苏凤九的担心不为过,赵彩央亦是蹙眉苦思。
苏凤九满脸晦涩,半晌忍不住哑声道,“要是,要是易生还在……有他养的那些人手,南汉朝哪个犄角疙瘩护不到?他娘的……”
此易生非彼易生,苏凤九说的是易风。
见二皇子闻言沉下脸,目露痛惜和怀念,杜先生眼中疑惑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并未胡乱探究。
赵彩央却是一愣,随即心头狂跳如鼓。
易风入狱后,苏章除了送给易生的两处私产和大量书籍外,其余一切都收在苏章手中。
其中是不是……也包括当年她保管过的那枚印章!
如果那枚印章不单是用于私产呢?
如果那枚印章还能,还能调派人手呢!
苏凤九的话,是不是这个意思?
赵彩央猛地抬眼看向二皇子,声音比苏凤九更嘶哑,“印章……当年那枚印章,是不是就能调动苏大人说的什么人手?”
二皇子心神一震,不懂赵彩央为何重提旧事,不由和苏凤九莫名对视,才点头道,“认章不认人。不过……送粮的事赶早不赶晚,不论是请托京中苏章,还是让阿巴干跑一趟京城,这耽搁的功夫变数就太大了……”
话音未落,就见赵彩央嘴角越翘越高,明亮的笑容如夏花般璀璨盛开。
为什么有种当年被算计的憋闷感油然而生?
二皇子打了个冷颤,就听屋内响起一道脆声轻笑,“那印章,我有。”
二皇子和苏凤九张大嘴。
等水莲送来赵彩央压在箱底的小木匣,亲眼见到内里安放着的橡果印章,两人下巴掉地。
二皇子对光仔细翻看橡果印章,确定是当年那枚印章的完美赝品,手抖声音也抖,“你,你……”
她觉得二皇子想说的是:你个赵彩央当年两月之约时说好的开诚布公、互惠交易呢!你复刻个赝品偷藏起来,坑了我这么多年,以后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赵彩央很想无辜眨眼,但看着话都说不利索的二皇子,果断垂眼低头摸肚子。
二皇子登时气不得笑不出,捏着印章面色古怪。
苏凤九哈哈大笑,豪爽拍掌,“咳……咳,好样的!有了这个怕个鸟万一!保准能让阿巴干他们一路完好无损!”
这印章,不对,易风养的人马这么牛/逼?
赵彩央忽闪眼睛。
杜先生却是不管其中隐情,挥了挥衣袖卷走印章,边往外飘边道,“少废话,干正事去!”
三人在大花厅和赶来的阿巴干谈了一个时辰,才又关进外书房,灯烛亮到天光才熄灭。
杜先生领着府中幕僚清客在家坐镇,二皇子和苏凤九兵分两路办事。
赵彩央自交出印章后,就不再参与此事,只等杜先生送来最终结果阿巴干做贼似的夜里赶工,两天后所收粮食顺利装船。收到萧翼批复的水路通行文书后,船队在第四天凌晨出发。到天津口岸后,会汇合当地行商继续收粮。
而托印章的福,易生的回信辗转数地,不经邮驿、驿站,人/肉送到赵彩央手中。
原来想到用阿巴甘的不单是她一人。
易生早在第一次收到两道粮车滞缓的消息时,就派王能去了趟波斯联络阿巴甘,在她们收到消息想办法时,波斯阿巴甘的第一批粮食已送到。
后来有了阿巴干往族里打招呼,王能和波斯阿巴甘行事就更便利了。
这么一来,阿巴干收的粮食已够补数,少了沿途让各地行商收粮的活计,阿巴干这趟生意做得相当顺风顺水。
短短一封信字迹有些潦草,只匆忙交待了公事好让赵彩央安心。
赵彩央捧着信纸反反复复的看,嘴角始终翘起。
杜先生的胡子也翘得老高,“张怀帆栽了。同知大人那老狐狸动作够快。易生收到阿巴干的粮食,两湖商道一开,去追两道送出的粮车的府兵还没出云南府,张怀帆就被摘了官帽,押进府衙大牢了。”
估计等“证物”追回来,张怀帆就得去京里六部大牢喝茶了。
赵彩央笑得有点奸,“您老再辛苦辛苦?买家是官家那也得付钱,不能让阿巴甘自己掏钱吧?等阿巴干回来,同知大人是不是得结结账?商人为民奔波那也得赏啊,同知大人是不是得上个奏折,替阿巴甘跟朝廷讨个嘉赏?”
同知大人敢放任张怀帆,未必没有补救的后招。
现在被他们抢先破了局,阿巴甘越得脸,柳氏就越丢脸对送粮一事失察在先,没有及时补救在后,最后是靠特使联合商人自己摆平的,同知大人这个上官不够关爱属下啊,办事能力有待商榷啊。
那些为难易生的当地官员恐怕也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借机刁难半天,没能落两道官员的面子,打的是自己的脸面。
就让同知大人和那些心思龌蹉的当地官员自己收拾自己弄出的残局去吧。
赵彩央板着俏脸,严肃活泼道,“这点利息不收,都对不起我们费心费力的这么辛苦!”
杜先生抖着胡子笑,表示十分赞同。
出门就换了张苦脸,拿着易生的拜帖,拉着同知大人唉声叹气的替易生叫苦喊冤,替阿巴甘大表忠义,接连几日磨得同知大人焦头烂额。
等同知大人的请罪折子和请功折子发往京城时,已是夏末秋初。
中秋节前小吃街正式开张。
城郊热闹暂且不表,张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张怀帆罔顾民生罪大恶极,革除官职贬为白身不得入仕,罚没名下家产充作赈/灾资金。
不过没有殃及家人,刘玲珑关在自己房里抚掌大笑,回头找易生爹和赵彩央嗑瓜子,当看笑话又笑骂了一回。
而四桥胡同锣鼓喧天,阿巴甘得朝廷嘉奖忠义两全牌匾,赞为商户模范,特赐两代皇商身份。
唯独同知大人失察之罪轻轻带过,不过来了宦官口头告诫一番作罢。
啧,帝王制衡之术什么的最讨厌了!
赵彩央听完消息边腹诽边翻白眼。
吴二媳妇却是笑弯了眼,走路带风的飘进翠芳园,手里小心翼翼的,捧宝贝似的捧着个小包袱。
极平常的粗布包袱沾染风尘,入手微沉。
吴二媳妇小心翼翼的解开,满脸是笑,“是老爷从武汉府捎来的。瞧这份量,该是把原先积攒的一并
都送来了。”
话音未落,陪侍一旁的张妈妈和水莲、香草都会心笑起来。
赵彩央有些艰难的前倾身子,扶着桌沿探头去看。
摊开的包袱皮几乎铺满整张石桌,内里一支狭长木匣,并两个半臂大小的小木匣。
吴二媳妇依次打开小巧铜扣。
小木匣一个装满信件,一个装满大小长短不一,花样各异的木簪。
当狭长木匣盖子轻叩桌面,发出一声清脆声响时,凉亭内响起再难压抑的惊喜低呼。
作品相关 第887章
入眼是一样束成臂长的长条物什,一眼看不出是何物件,只附着其上的银杏叶随风微颤,惊艳了满目
璀璨嫩黄,独特的花木清香若有似无,钻入鼻端让人心情都跟着飞扬起来。
水莲和香草好奇探看,吴二媳妇和张妈妈一人一手,轻手轻脚拿起展开。
是两只翅膀交叠,并肩展翅的飞鸟样式的风筝。
满面镶嵌的银杏叶此起彼伏的随风轻颤,像一对对蝴蝶翅膀,仿佛只要一松手风筝就要直上青天,灵
动巧致得让人爱不释手。
水莲和香草两个小姑娘忍不住捂嘴惊叹,瞥见匣底压着的纸条,拿到手里一展开惊叹更甚,“是老爷亲手做的!”
易生说,风筝是他请教匠人,利用夜里闲暇一点点做出来的,他无法陪她度过最辛苦的几个月,就让风筝代替他陪她,让人放给她和小宝宝看。
赵彩央微微笑起来。
湖北盛产银杏。
眼前仿佛浮现出易生高大挺俊的身姿,披着夜色星辰在武汉府街头小巷,为她精心收集形状美好的银杏落叶,为她蹙眉垂头制骨架画图样,好看的长指从笨拙到熟练,制出这一副满载思情和心意的风筝。
千里跋涉银杏叶由绿变黄,像蝴蝶翅膀,像一颗颗心形。
赵彩央伸手轻抚满目嫩黄。
比翼双飞吗?
她男人好肉麻呀。
心如是想,眼角眉梢却满是妩/媚春意。
再看一匣子的木簪,全是易生北上京城,又入武汉府沿路一支支买下攒给她戴的,却因赈/灾粮事件,延误至今才送到她手中。
厚厚一摞信件亦是微微泛旧,赵彩央眉眼带笑的翻出最近一封,回信日期停留在两湖官道封锁之前,她不自觉得嘟嘴,“怎么都是旧信……”
混蛋易生,事情解决后就送过一封报平安的信来,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说一声!
赵彩央捧着九个多月的肚子,决定今晚睡前胎教要好好说说孩子他爹的坏话!
吴二媳妇嘴都要咧到耳朵根,“这包袱可不是驿站送来的。武汉不敢风尘仆仆的来见夫人,这会儿应该收拾好了等在二门呢!”
此时翠芳园已有秋色,湖边凉亭掩映在红枫之中。
眼前秋景仿佛都因这句话亮起来。
赵彩央扶着石桌站起来,搭着张妈妈的手出凉亭,“快,让他去安享堂。”
易生爹手边亦是一摞迟来的家信。
见赵彩央匆匆而来,忙放下信笺,又是欢喜又是嗔怪的挽着赵彩央落座身边,“身子重还这么急匆匆的。小心点。易生也给你捎东西了吧?臭小子光信里挂念有什么用,累得你大着肚子还要和杜先生费心费力的帮他。等他回来,娘替你骂他出气。”
易生爹事后才得知赈/灾粮是怎么解决的。
又是后怕易生公事有惊无险,又是欣慰小两口齐心协力各有默契。
看着小媳妇临产在即,儿子还不见人影,小媳妇一个人挺过孕期操持内外坚韧而果敢,易生爹立即倒戈,越到后头越是照三餐数落易生,疼赵彩央疼到心尖里。
赵彩央不以为杵,公公这是变相替她男人挽回好感度呢。
她表示她懂。
等看过易生送来的情意绵绵小礼物,易生爹也表示服了,笑眯了眼转口替儿子说起好话。
武汉来报,“老爷公事已了,只等回京述职后就启程回府。小的是从武汉府过来的,算日子老爷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易生爹更是大喜。
整个长史府的人都笑得心花怒放。
杜先生却笑得油滑,“柳氏估计也得到易生要回来的消息了。柳无晨递了拜帖过来,说是定下了婚期亲自来送喜帖。还说同知大人打算领着府衙官员,给易生设宴接风。”
被宦官奉旨口头训斥后,同知大人认错态度良好,除了去府衙上班就在府中闭门思过。
柳无晨代父受过,认错态度不仅良好而且积极。
原本把持的小西市人事权大方下放,除了帐房派市署小吏进驻外,其他大小人事安排任由高得力全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