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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9章
阿齐林接口道，“我倒把这事儿忘了。阿巴甘小叔说的不错，这种药材产量其实很少，在波斯那边都很难见，不少南汉的大药商都亲自去波斯买这个东西，都是一株难求啊，京中贵人都买去泡茶喝，或是放在锅里炖汤喝，都是最好不过的补品。”
波斯菊的市场如何，她早在知道这边离波斯国境比较近，早就在一心堂听说过波斯菊这种药材，她早就打探过，并没有阿巴甘说的这样供不应求，稀少难得。
难道一心堂那边的波斯菊，和阿巴甘口中的并不是一回事？赵彩央心口一跳，忙接过特思林手中的药材，不待细看脸色就是一亮——阿巴甘送的波斯菊，比起她在一心堂见过的，那种根本不是个品相的东西！见赵彩央脸上难掩惊喜，摩挲细棉布的动作十分小心，阿巴甘和其他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赵姑娘这副稀罕珍视的模样，看来他这份礼送对了胃口。
念头闪过，阿巴甘看向特思林。
他们的药材生意是特思林打理的，特思林接到阿巴甘的眼色，垂在身侧的手比划了个数目。
赵彩央微微颔首，转眼看向赵彩央笑道，“赵姑娘要是喜欢，我们名下铺子里还有几十株波斯菊，回头我让特思林给你送过来。”
听特思林刚才所说，跑一趟西北商道也不过得几十株，又点明了是一金难求的好东西。
加之之前问起黄掌柜时，他却没有提到市面上有这样好品相的波斯菊流通，可见阿巴甘手上留下的这些，并不是拿来卖的。
一个箱笼里压了四株波斯菊，两口箱笼就是十六株。
阿巴甘说还有几十株，她却不能再要，赵彩央仔细将波斯菊收回箱笼里，直起身笑道，“多谢您的好意，我和梅箐能各得八株波斯菊已经很难得了。”
不等阿巴甘再开口，话锋一转接着问道，“刚才听你们说的话，似乎你们也难得做这波斯的药材的生意。不知道一年能有多少株波斯菊？”
阿巴甘心中有数，却把话留给特思林去说，特思林接口道，“这生意做不起来，波斯虽盛产波斯菊，但和关内产的菊花质量相差不多。能得这样品相的波斯菊，也不过是种植上比关内多费了点人力罢了。市场打不开，症结全在波斯菊的产量不能上去。至今一年也就出不了这个数，大半全都送去了南汉，也就是我们这几个在波斯名头大一些，能留下一些自用或是送人。”
边说边张手比了个数。
一年竟然不过百株，怪不得跑一趟西北商道只能拉几十株而已。
症结全在种植波斯菊的产量上……
也就是说后世的工艺不仅还未应用起来，甚至根本就还没人琢磨出来。
赵彩央想到这里心头一震，原先搁置的想法再次浮上心头，思绪纷乱间嘴上不动声色，“这几间铺子的契纸我先收下，至于要做什么生意，细处怎么安排，等以后我想起来再说吧。”
第610章
做生意可不是在幕后光动嘴皮子就行的，总要实地去看过才好定章程。
听赵彩央这么说，阿巴甘不作他想，自然笑着应下。
赵彩央心中有事，没有再深问阿巴甘名下的生意，招呼三位重新落座，吃茶说些家常闲话、商路见闻。
往后若是有可能，阿巴甘巴不得能和赵彩央多走动，阿巴甘来之前早交待过两个侄子特思林和阿齐林，特思林和阿齐林也不急着谈生意，见赵彩央有意换了话题，便顺口说些家中的人事。
因赵家有外客，院门便没有如往常般虚掩着，大开着一眼就能望进穿堂，隐隐还能听见中厅传出的说话声。
刘能和梅箐从刘能家出来，听见里头的说话声，再看门外车马俱在，便知阿巴甘三人尚未告辞。
算算他们也避出去大半个时辰，有什么话阿巴甘也应该说得差不多了，阿巴甘要是个知礼的，也不会再多逗留，刘能偏头看了梅箐一眼。
刚才和刘能家的长辈小辈在一块儿，两人也没能说上几句话，赵彩央有意给他们制造机会，便指着木工店的马车，笑道，“我检查下车轴和骡子的套绳，然后送你回去，我就不进去了。”
天色不早，梅箐心里虽感觉好笑，却没有多说，点头应下。
和梅箐径自进了赵家门好容易得了独处的机会，刘能反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迈步的腿脚都有些僵硬起来。
梅箐没有注意到刘能的异样，略一想反而说起狗蛋来，刘能哥，你回镇上要是有机会见到狗蛋哥，帮我带句话。”
说着将赵家的决定，等易生爹月底回转后，齐氏就要提前去云南府打理新房的事说了。
这是有意给狗蛋提个醒，让他争取和齐氏走这一趟——狗蛋既然打定主意要跟在赵彩央身边做事，不如趁早去打个前锋，心里有底以后在长史府也好施展。
她心里的念想随着苏凤九的出现反而成了泡影，狗蛋心中的念想也随着彩央亲事落定成了泡影。
同病相怜，狗蛋不是个心思糊涂的人，她能帮勾搭就多帮一把。
梅箐这样想，刘能却是听得一愣，想到之前三人喝闷酒的情形，心中不由泛起涟漪。
只是仔细看梅箐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异样，刘能心思转了几转，终究没有胡乱追问，只认真应下。
阿巴甘三人见梅箐回转，便起身告辞，说定等在云南府喝过喜酒一定再来青灵村讨梅箐的喜酒吃，才乐呵呵的揽着刘能一道出了门。
特思林和阿齐林翻身上马，阿巴甘自己赶着马车，坠在木工铺的车子后头，一起拐上村中大道，驶向水临镇。
学堂那头，杜林和两位新先生的小厮已经做上了手，齐氏出了学堂去食肆点了个卯，就悠悠哉哉的回了家。
进门看了阿巴甘送来添妆箱笼和铺子，立时乐得合不拢嘴。
秦氏巴巴的取了纸笔来，和赵彩央梅箐一起，将阿巴甘的人情往来记上册子，又将箱笼抬去南房放好，乐滋滋的把几张契纸收到了专用来装两个小姑娘的嫁妆契纸的小盒子里，只等着易生爹那里带回消息，再商量着如何分配。
正文 第611章
林叔进门时，却带了郝大叔一起。
郝大叔这几天忙着整理铺子，整整累瘦了一圈，冬日的厚衣裳都掩饰不住，精神头却是十足，满脸如释重负的喜色，接过茶碗谢了一声，直奔主题，“好叫东家知道，乌头山铺子我已经拾掇清楚了。今天特意盯了一天，新打的猎物毛皮虽瘦了些，不过养了这几天的猎物突然投下去，倒也养得住。我在观察几天，想来问题不大。”
“看这天气，今年少不得要冷一冷的。不过江南的雪不如北地那样大那样多，对猎物影响不大，相反，天冷了打猎还更容易了。等猎物养住了，都不用我亲眼盯着，我家那几个小的也能看得住。”
郝大叔是猎人出身，说起打猎的事难免带出些行话，却也交待得清楚明白。
赵彩央听了也不乱问，看向林叔，林叔点点头，“入冬后，进山要用的油布棚子和网兜弓箭，郝老弟都跟我商量过了。今天先让他回去歇一晚上，明天我就和她跑一趟镇上。”
水临镇何止一条下河，游船都有渔具，镇上自然也有专卖渔具的铺子。
有林叔盯着，赵彩央没有不放心的，让秦氏装了些家里的菜肉包给郝大叔，又嘱咐几句，就让郝大叔先家去安顿。
郝大叔和另两户佃户赶在村南落脚，菜地什么都还没打理出来，赵家时不时就帮着接济些小东西，郝大叔也不多客气，笑着谢过才告辞出门。
晚饭桌上，林叔才和赵彩央商量，“之前府尹夫人留下的几个闲帮，有一个就是青灵村出身的。我看着人挺踏实能干，打猎事了他又私下找过我几次，似乎是有意来我们家谋条稳定的出路。今天我问过郝大叔，也说他是个肯出力，性子踏实的。我想着过一阵我们要去云南府过年，不如就雇了他给郝大叔打下手，有什么事也好和另两户佃户一起照应着。”
那个闲帮姓王，家中行五，上头几个哥哥姐姐都成了家，王小五不喜农务又读不了书，家里就任他在镇上做了闲帮，接点零散活计赚几个大钱。
自在归自在，却也不是个正经生计，既然想到来赵家做活，心里应该也是有些成算的。
如今的赵家也不怕谁敢动什么歪心思。
赵彩央倒没有反对，只交待林叔，“您先去县衙问清楚王小五的底细。要是能用，至少要签个活契。”
王能和马照跟着易生去了府衙，临走前特意带了个关系铁的衙役同僚上赵家认脸，赵家有什么事都找这个衙役帮忙。
林叔无有不应，次日带着郝大叔去镇上时，顺便去了趟县衙，找上那衙役帮忙办王小五的事。
青灵村是水临镇镇外的老村落，不似其他村的一大群族人是后来才建起的村子，祖上几辈都好查，那衙役不过半天就从户房那里抄了份攥本，亲自送到林叔手上。
王小五在镇上做闲帮也有些年头，非但没惹过事，家底也清白，林叔放下心来，和赵彩央知会一声，就带着王小五去府衙办了活契。
五年活契，王小五要是个能干的，也足够他做出番样子来。
正文 第612章
只是，赵彩央正在家中列清单整理嫁妆时，林叔中途返回，看着赵彩央一脸愤懑。
看林叔这个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叔，是不是那赵南青给你麻烦，这活契办不了了？”
林叔一听，原本生气的脸上满是讶异。
赵彩央摇头一笑，“罢了罢了，这活契既然办不成就算了，我刚才还在担心如果办成了日后这赵南青少不了要暗地找麻烦，现如今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林叔，这段时间你就让王小五先跟着郝大叔干活吧，然后你跑一趟云南府，让易生去办这件事就行。”
林叔一听，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让易生去办这个？直接越过县衙去云南府也是可以的啊！
想到这里，林叔连忙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带着王小五就去了郝大叔那边。
那王小五倒也是个会来事的，来赵家认过门，转头就去了郝大叔那里，打起下手来没有丝毫抱怨，全凭郝大叔吩咐，看郝大叔家除了郝大叔自己没个顶事的男丁，每天除了上山打猎的活计，晚上下工前都回去郝大叔家，帮着做些粗活脏活，没两天就和郝大叔的闺女小子打成了一片。郝大叔对王小五赞不绝口，也肯教他打猎识别药材的事，听林叔回来说起，赵彩央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表面功夫做起来容易，人到底如何还要多看些时日。
赵家学堂开学了，一切都有序进行了，易生爹坐着马车回了青灵村。
房上和房下两兄弟先行护送林叔回来。
等到易生爹回青灵村时，身边跟着的除了孙大郎，还有个面生的中年男子。
易生爹在云南府逗留了近一个月，拉回了满满一车的东西，除了自己的一个小姐妹送上自家绸缎布匹，还有易生爹自己置办的一大堆物件。
赵家院内一阵忙乱，临近午时才算安置妥当，赵彩央和梅箐前脚才跟着易生爹进了中厅，林叔和秦氏后脚回到家，抬脚也跟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