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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李昭锦的坚持,乐吟和百里泠先去休息了,等天亮再换下她。
所以李昭锦数了一夜,直到蜡烛燃尽,天蒙蒙亮。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李昭锦看着桌上燃尽后流成的蜡泪,突然就觉得这流干的蜡泪就好像是她的心一样。
一整晚,伴随着百里泽时不时喊着遥珈的名字,李昭锦的心就像是一寸一寸燃烧殆尽的蜡烛一般,一点一点走向终结。
李昭锦看着还在昏睡的百里泽,眼中尽是哀伤。泽哥哥,我输了我放手了,我想无论如何永远都无法有人能够代替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了吧!一整个晚上你足足喊了她九百二十声。
得有多么大的执念,才能把一个人刻到骨子里,才能在昏迷中还忘不了她。
李昭锦苦笑,即便是杭遥珈死了,可她永远的活在他的心中。倘若杭遥珈还活着,她尚且还能与她斗一斗,可是杭遥珈她死了,活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死人。
就算是如今她有机会了,有机会做宁阳王妃了,那又如何。与其嫁给一个不会爱自己的男人痛苦一生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放手,让他在心中知道她的好。
第二日清晨,太医过来继续为百里泽把脉,却发现百里泽有所好转,连忙将这个消息说给在场的百里泠几人听。
听到百里泽有所好转,几人都是大喜过望。
李昭锦看了眼百里泽,转头跟乐吟说到,“既然是这样,你们俩在这照顾着,我就先回去了。”
乐吟两人倒是没想到一听百里泽情况好转了,她就要回去了,看这样子是没打算让她表哥知道自己在这照顾了一整晚啊。
乐吟点了点头,“那表姐你先回去休息吧,等表哥醒了之后我们再派人告诉你。”
“嗯。”李昭锦淡淡的回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百里泠看着李昭锦的背影有些奇怪,“咦,昭锦表姐怎么就这么走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乐吟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看着百里泠,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这是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估计是你看华昌那一套看多了,认为是个女人对待爱情都会死缠烂打吧!咱这个表姐虽然跟华昌走的近,但是性子跟她可是大大的不同。虽然昭锦表姐是很高傲,可也是因为她高傲所以眼中也是揉不得一粒沙,不爱自己的人她也宁愿是不要的。”
百里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是她不把握这个好机会了吗?”
乐吟回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百里泽,他口中时不时还会喊遥珈的名字。心中感叹,就她表哥这一晚上喊的,是个女人都会心死吧。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爱的男人满心满眼的都是另一个女人,即便那个女人已不在人世。
再说连阳这边,他抱着昏迷的遥珈连夜出城一路朝北燕赶去马不停蹄,等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们已经远离了盛京。
不过云梓不禁给遥珈下了麻药,并且用针封住了她的睡穴,为的就是让她一时半会的醒不了。她对遥珈的性子也摸得清楚,知道如果不这样做,遥珈在第二日醒过来就会要赶回去,她一旦决定一件事谁都拉不住。所以即使是连阳都无法劝住她,可她费了这么大心血才让遥珈金蝉脱壳,又怎么可能前功尽弃。
所以云梓特意的嘱咐了连阳,等到了北燕才能替遥珈解开睡穴。
即使遥珈昏睡着,可她的大脑还是有意识的。遥珈静静的躺在连阳的怀里,眼睛紧紧的闭着,有眼泪从遥珈眼中流出来,然后顺着眼角没入发中。
马车一路飞驶,连阳没有丝毫的停歇,路上只是不断的更换马匹,沁碧与暗卫轮番驾车,不过六日竟已快出大渝境内,接近弦乐城。
宁阳王府
百里泽服下绛紫丹后,恢复的越来越好,期间李昭锦来看过几次,其余时间都是百里泠,乐吟还有飞月轮流照顾。
终于在服下绛紫丹后的第三天夜里百里泽转醒了。
百里泽睁开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百里泽就静静的看着床顶,在被中的手不自觉的紧握。他竟然没死,竟然没有死,现在就是连天都不让他们俩在一起了吗?
即使他没有死,百里泽也希望自己就那样昏迷着一辈子。因为他在梦里梦到了遥珈,梦到了他初次见她,她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狼狈样,梦到在同州他中箭时她哭的梨花带雨,梦到了他们曾经历的一切的一切,梦到他们彼此确定心意,梦到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美好回忆,梦到在那个冰天雪地他把自己在她身上贴上标签,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她的。
可现在梦醒了,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像泡沫一般破碎。百里泽感觉到自己的心撕裂般的在痛着,痛的他要喘不上气来。
百里泽曾经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事能够把她从他身边抢走,可现今他才发现原来这世上总有让你只能眼睁睁却无能为力的一件事——生死。
☆、第220章 220 一曲终散伊人逝(七)
百里泽醒了之后就那么定定的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双星眸空洞无神。
百里泠准备近前看他如何了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她七哥已经醒了,顿时大喜。
“七哥,你醒了!”然后又朝外边大喊,“表姐,七哥他醒了。”
乐吟一听这个消息提了裙角就跑了进来,一看果然是醒了。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百里泽猛地出声,只是声音沙沙的并不好听。
乐吟先是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五日了。”
五日,他竟然昏睡了五日。他让她一个人已经孤单了五日,想到这百里泽就心如刀绞,挣扎着就要起身。
乐吟和百里泠忙把他给摁住,“表哥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刚醒还是好好躺着吧!”
百里泽却是不管不顾的起了身,然后穿好衣服就往外走,急的两人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出去。
百里泽刚醒,走的并不稳,可他又固执的不让别人扶,出了府门就直直的朝虢国侯府方向走去。
虢国侯府那晚的火势虽大,但是并没有蔓延,除了烧了云梓所住的院子之外并没有牵连到其他地方。
百里泽看着眼前已经烧成废墟一般的地方,只觉自丹田一口浊气上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七哥。”
“表哥。”
乐吟和百里泠同时出声,只是百里泽手一摆示意不让她俩接近。
百里泽一抹唇角的血迹踏入被大火焚烧殆尽的废墟,这里早就被大火烧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了,百里泽却不肯罢休,在灰烬里刨着,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有人自身后过来,站在百里泽旁边然后弯下腰在他面前放下一物。
这东西显然是被大火烧过,有些变了形还有些发黑,但百里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遥珈整日戴的那对铃铛手链。
“这是我亲手从她的手上摘下来的。”谢长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对铃铛手链道。
百里泽颤抖着双手,将手链捡起来捧在手上,这是她一直都随身带着的,是她的护身武器,她绝对不可能轻易就将它给丢弃的。
“她在哪?”百里泽的声音中已经明显有了哽咽。
“你昏迷了五日,并不知陛下在一得到虢国侯夫人与其女儿自尽于火海的消息之后就下旨将虢国侯府给收了回去重交由内务府分配,臭丫头与她母亲的尸身无处安放,所以我只能将她们尽快下葬。”谢长风的语气无限悲哀。
百里泽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怨恨自己的父皇,遥珈说的对,如果不是他的父皇她的父亲不会冤死在狱中,那么他和遥珈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突然百里泽仰天大笑,笑的极尽的讽刺。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便什么都不管不顾,只一味的狠心薄情,真是他的好父皇。
谢长风的心中也是无尽悲凉,尽管皇上是他的亲舅父,可是对于皇上的做法他一点都不肯认同,这样做这真的是太薄凉!
谢长风现在还记得那日天还未亮就听得说晚上的时候虢国侯府发生了大火,里面发现的两具尸体经确认是虢国侯夫人与昇宁郡主的,当时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背了过去。
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片废墟还有两具烧的焦黑的尸体,只看了一眼,谢长风就看到了遥珈平时几乎不离身的戴于手上的那对铃铛手链。
那一刻谢长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具焦黑的分不清本来面目的尸体是臭丫头,是那个每次和他互怼,都怼的他说不出话气的跳脚的臭丫头。
在他正因为失去一个至交好友和难过的时候,陛下要收回虢国侯府的圣旨便到了,谢长风忍着心中的悲愤才没有将前来宣旨的太监给打一顿。其实他心中明白,这并不关宣旨太监的事,左右他不过是一个跑腿传话的,真正狠心薄凉的是他那位高高在上的舅舅。
谢长风明白当时听到圣旨的时候他有多么的气愤,如今百里泽只会比他更甚。
谢长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感叹天意弄人,“即使你们之间隔着你的父皇,可如今臭丫头已经不在了,想必她还是想见到你的,我就把她葬在了她父母的旁边,能让她以后都陪在父母身边。”
一听谢长风说把遥珈葬在了何地,百里泽起身刷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看着百里泽的样子,谢长风摇了摇头,说不清他心里是个怎样的滋味。前不久还爱的如胶似漆的两人,转眼间竟然就是天人永隔。
谢长风望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心中怒恨翻腾,倘若不是杨国公与百里汾如此构陷遥珈的父亲,事情怎么可能会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
思及此,谢长风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是他们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他指天发誓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百里泽服了绛紫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路使着轻功直到杭家祖坟竟也是安然无恙。
百里泠和乐吟在杭府一看百里泽施展轻功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也是放心不下。不过她俩都是弱女子一个,即便会些拳脚上的功夫,但如何能和百里泽这样的武功大家相提并论,更别提追赶上他了。
两人只得吩咐随从赶紧去备马车,待马车备好了之后,让车夫连忙赶往杭家祖坟。
两个人到了之后也已经是深夜,大半夜的两个姑娘家在这坟地上难免心里有些害怕。
一阵冷风吹过,吹的百里泠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吓得她忙抱住乐吟。
乐吟虽然平日里比百里泠胆子还大些,可毕竟也是个姑娘,此刻也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紧紧抱着百里泠的胳膊。
杭家的坟地埋着杭家世世代代,列祖列宗,如今要找起遥珈的坟在哪还真是不好找,两个人抱作一团提着灯笼在坟地逡巡。
不多久二人终于是找到了,也不是说二人找到了遥珈的坟,而且两人找到了靠在墓碑上的百里泽。
想都不用想这一定就是遥珈的墓了,要不然百里泽是不会靠在这里不肯走的。
两人走近一看,百里泽靠在墓碑上双目阖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百里泠摇了摇百里泽,轻轻叫到,“七哥,七哥。”
百里泽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毫无反应,这可把两人给吓得不轻。乐吟提着灯笼一看,这一看倒是差点没把心给吐出来。
百里泽胸前衣襟上大片还未干涸的血渍,就连这墓碑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渍。
两人赶紧去扶百里泽,可是终究是力气太小,只能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