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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在地上缓了缓,爬起来,心窝子还是一阵钻心的疼,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婉儿不知死活,心中有些怯弱,对左右看热闹的人说道:“我可没打她,是她撞过来的,死活和我无关。”说完,捂着心口,摸着眉头,偷偷的溜走了。
王氏刚刚走出小院。
林婉儿恰到好处的幽幽醒来,看看左右两个孩子,虚弱的说道:“走了吗?”
宝玉和玉宝点点头,抹抹泪,说:“走了。”
“嗯。“林婉儿上气不接下气,“扶我起来。”
在两个孩子的搀扶下,林婉儿站起身来。
大宝一把将林婉儿背起来,眼睛红红的走进房内。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心中百味各有,看着林婉儿那虚弱的样子,同情心渐起,真是苦命的孩子啊,但是那是人家林家的家事,咱外人插不上手,哎!
回到房间,林婉儿腾的一声从大宝的背上跳下来,双手叉腰对天“哈哈哈”笑了三声,说不出的得意,哪里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宝玉和玉宝看着大姐的样子,小脸上带着泪痕,但是笑的如花灿烂。
这一切都是林婉儿下的套,要的就是王氏钻进来,没想到王氏还真一步一步钻了进来。厨房的点点滴滴都是林婉儿计划好的,就是假装示弱被两个老妈子制住和大宝三人的出场时机都是林婉儿事先排练了好多遍的。
林婉儿蔫坏蔫坏的性格显露无意,一个人忒坏到什么程度才能想出在门上放水,脚底下下绊子这种损招,一个人的控制欲望和表演欲望忒强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完美的策划出这一出大戏,一个穿越的人前生忒是怎样的一个女汉子才能想出这种鬼点子。
不过林婉儿觉得自己还是心太软,太善良,不然在房门上的碗里面装的就不是冷水,而是滚烫的热水了。
总之一句话,林婉儿,蔫坏蔫坏的,大大的坏!
大宝三人围在林婉儿身边,各个崇拜的很,大姐真厉害,怎么什么都算得到。
宝玉一边帮林婉儿揉肩膀,一边说道:“大姐,我和玉宝表演的怎么样。”
林婉儿一边享受,一边说道:“马马虎虎,表演略显浮夸,哭的时候应该声泪俱下,悲从心来,你看看你两个人哭的声音中气十足,声响太大,假了。”
宝玉和玉宝学着三哥林乾毅的样子,站成一排,一揖到地,有模有样的齐声说道:“老七(老八),受教了。”
众人大笑。
只有在旁边的大宝没弄明白事情始末,把拍戏的事情忘了,还以为大姐真的死了,正伤心呢。
林婉儿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拿着剪刀将宝玉和玉宝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又剪了几剪子,变得更加破烂,然后对大宝三人说道:“这件事情别告诉你们三哥和四哥。咱们的婶婶王氏已经攻过来了,咱也不能闲着。林家的反击马上就会开始,棉衣的钱马上就会有了。”
☆、第010章 公堂之上诉凄苦
话分两头,咱来聊聊王氏。
从小院溜出来,王氏一手扶着心窝子,一手扶着额头,急匆匆的回了林府。王氏让小丫鬟端茶上来压压惊,自己坐在椅子上一边“哎呦、哎呦”叫唤着,一边等着茶水上来。
等了半天也不见茶水上来,王氏心里恼火,左看右看不顺眼,嘴里骂道:“林婉儿,你个臭丫头,好生厉害,顶得我心窝子生疼!”说话之间,一口气喘不匀,心窝子更疼了。
茶水上来,王氏端起茶杯轻轻抿了抿,顺匀一口气,心思一定,后知后觉——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林婉儿早就计划好的,从一进小院都在林婉儿掌控之中,自己这是中了这小丫头片子的套了。
王氏一拍桌子,心里那是一个气啊恨啊,气得头顶冒火,恨得咬牙切齿,两眼一翻,仰头晕了过去。
小丫鬟慌作一团,叫郎中的去叫郎中,搀扶太太的搀扶太太。
林家林普领在外公干,忙着生意,不在家,自然也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
等王氏幽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林思哲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一口,见到母亲醒来,心里有些欢喜,但是也有些恐慌,欢喜的是母亲终于醒来了,恐慌的是生怕母亲责骂。
旁边丫鬟看到太太醒来,马上将王氏扶起来,然后在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王氏拿着手绢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一手抚摸着心窝子,哎呦哎呦的说道:“我这是不是要死了?”
林思哲忙着回道:“母亲这时哪里的话,郎中说了,只是气血攻心,身上浇了些凉水,小风寒而已,服下几服汤药就好了。”
王氏点点头,语气虚弱,但是恨恨的说道:“林婉儿啊,林婉儿,好一个心狠歹毒的丫头。怪不得嫁不出去。等你父亲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惩治这个臭丫头一番,为咱娘俩报仇。”一句话说下来中间停顿了好几次。
林思哲频频点头,口中说是,心里还真期盼着父亲能早些回来。
林府一夜无语,等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王氏在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撑起身子,喊道:“来人,来人,有喘气的吗?外面怎么这么吵?”
只见一个丫鬟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房来,来不及道一声万福,急急切切的说道:“夫人,夫人,不好了,有官兵来府上了。”
王氏一听有官兵,心里疑惑,不过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见多识广,并不如何慌乱,在丫鬟的帮扶下站起身来,走到前厅,只看见两排官兵站在前厅,其中一位捕快背对着手欣赏着林家庭院内的物事,明显便是这队人马的头了。
王氏走向前去,轻轻咳了一声,捕快转过头来。
王氏轻声问道:“这位官爷,今天这么大阵势来林府不知何事?”
捕快冷哼一声,开口道:“有人状告你林家仗势欺人,当众殴打百姓,盗窃他人财物。知州大人已经开堂,在知州府大堂上等着你呢。”
王氏心中更为疑惑,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状告林家,活的不耐烦了,何况林家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被人抓住把柄,开口问道:“官爷,不知是谁状告我林家?”
捕快冷眼冷语:“事关机密,等到了大堂上自有分晓。”
王氏心里明白,左手在袖子里一抹,一甩,一递,一张银票便进了官爷的袖子里,不说一字,尽显**,然后才开口道:“官爷,林家家大业大,我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劳烦官爷透漏些许,好让我有些准备。”
捕快也是明白人,瞬间笑开了花,语气都温柔了些许:“林夫人严重了,就是一些小的问话,不打紧的。至于原告就是……”捕快特意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是那林婉儿。”
“林婉儿?!”王氏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气血上涌,慌忙扶住身边的丫鬟。
捕快疑惑这王氏的反应,但是并不在意,对王氏说道:“林夫人,我们先在府外等着,夫人也打理府上一下,但是时间不要太长,小的们也只是办差而已,希望不要为难。”
王氏说一声“谢过官爷“,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去了后院,顺便叫醒了林思哲。
王氏揉着眉头,对林思哲说道:“不知道林婉儿这丫头打得什么鬼主意,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今天不要去上学了,也不要出府,只要躺在床上装病就好。无论如何,今天大堂之上,不但要将林婉儿拿的银子吐出来,还要治她的罪过,就说那天画舫船掉进江水里得了重病,至今还没好。“
吩咐好左右,王氏又在头上绑块汗巾,把头发弄乱成一团鸟窝,练习了几声咳嗽,把自己弄成病入膏肓的邋遢样子,在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坐上马车,然后跟在官兵的身后去了知州府衙。
此时的知州府衙早已人山人海,在知州大人王启年的治理下,澶州向来风平浪静,除了澶州北去上京城的阴山附近有一伙土匪以外,很少有对簿公堂的事情发生。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还是侄女状告婶婶的家庭伦理案件,人们的好奇心早就被勾起来了。
王氏从马车上走下来,府衙前面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王氏“弱不禁风“的走进公堂,磕头便拜,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口中大呼:”冤枉啊,知州大人,冤枉啊。“
公堂之上的王启年忍不住微微皱眉,自己治理下的澶州竟然出了这么荒唐的事情,侄女状告婶婶,家里事竟然对簿公堂,本该各打五十大板,但是王启年知道林婉儿的那首小令,觉得这女子胸中有才气,但是却不顾脸面状告自己的婶婶,又有些瞧不起。
公堂之下跪着的林婉儿和王氏都不知道王启年心中所想,自然也不知道王启年的心思偏向,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向前走。
王启年一拍惊堂木,冷声喝道:“升堂。“
左右衙役一阵低沉的“威武“声音喊出,满堂寂静。
王启年对着低头的王氏问道:“堂下何人?“
王氏抬起头,眼神轻轻在林婉儿身上一瞟,只见林婉儿头上也裹着一块汗巾,头发比自己还要乱,眼神颓废无神,就像被秋天打蔫的茄子,竟然比自己还像个病人。小小的身子跪在那,好像一阵风就能把林婉儿给吹飞了似的,让人看了觉得可怜。
王氏心里恨啊,忍不住向林婉儿挪了挪,低声咬牙道:“小丫头,果真好演技。“
林婉儿也用密不可见的声音回道:“彼此,彼此。“
王启年等了半天,公堂下也没人回话,心中自是恼火,惊堂木一拍,喝道:“堂下何人?“
王氏心中一慌,赶忙低头跪拜,说道:“民妇林家王氏。“
王启年一声轻嗯,眼神在林婉儿和王氏之间转了三转,开口问道:“林婉儿你状告王氏所谓何事,细细禀来。“
林婉儿拿袖子擦擦眼泪,眼神似有不忍,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最后好像经过剧烈的心理挣扎才开口道:“大人,民女状告王氏不顾法纪,当众殴打民女,还偷盗民女财物。“
林婉儿演技如火纯情,眼神一收一放,起承转合,那种亲戚对簿公堂的不忍和无可奈何表现的淋漓尽致。
听完林婉儿的话,王启年望向王氏问道:“王氏,你可有话说?“
王氏眼神狠狠刮了林婉儿一眼,对着林婉儿冷哼一声,扭头却恭敬的对王启年说道:“林婉儿所言句句不实,纯属空穴来风。大人,民妇冤枉。“
王启年最是厌烦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一方面琐碎嘈杂,另一方面实在是恼人的很,很难断的清楚,开口道:“林婉儿,你状告王氏偷窃财物,可有证据。“
林婉儿开口道:“没有证物,但是有证人,证人正是民女的左邻右舍。昨日王氏为子虚乌有的事情硬闯我家小院,还让两个老妈子殴打民女,王氏更是亲自搜查民女小院。王氏走后,民女藏在家中的十两银钱不翼而飞,肯定是王氏所拿。“
“好你个林婉儿,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王氏忍不住呵斥道,”分明是你林婉儿骗了我家思哲的钱,怎么还倒打一耙,说是我拿了你的银子。“
“民女冤枉,是那林思哲百般刁难民女,要以十两银子换民女一首诗词。但是后来自己掉进江水,民女救了他。可是当时情况混乱,十两银子不翼而飞,王氏就赖上民女了。这才有了昨天硬闯民宅,偷窃银子的事情。“林婉儿解释道。
王启年听到诗词两字,心中自是有了兴趣,原来那首小令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