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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中立
顿了顿，又道：“你说，陛下会不会察觉了什么，这才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不能吧，”嬷嬷道：“奴婢瞧着，倒像是安抚皇后的意思。”
淑妃定了定心神，道：“我不能慌了神，越是此时越不能慌。说起来，皇后古怪，又是什么白狼相救，又是献上豆腐菜的，又提及陈王府上的凌菀儿，像是无的放矢，只是，我怎么瞧着，事事透着古怪呢……”
“要不要查一查？！”嬷嬷道。
“查，自然要查，只是机密些，”淑妃道。
嬷嬷应了。
“凌菀儿像谁？！”淑妃道：“这件事越想越古怪，就算像，也不至于突然就突兀的提出来……这件事哪里都奇怪……”
“瞧着，只怕是像贵妃的样子，只是老奴也不知道当年贵妃的品貌，只是看那意思，怕是像的……”嬷嬷道。
“先让她不要出来了……”淑妃呼了一口气，头疼的道：“今日真是……真是要了本宫的半条命了……”
长宁侯府。
老太太听了长宁侯今日所述，沉吟道：“皇后这是何意？！是对陈王不满，还是对我府上不满？！”
“儿子瞧着，怕是对陈王喧宾夺主不满，又不好对长公主的女儿青阳郡主发难，只好对菀儿出手了……”长宁侯道。
“这样说来，这个皇后，怕是要搅风弄雨啊……”老夫人道：“是冲着陈王来的？！”
“母亲多虑，她的儿子虽追封了太子，但是却是死人了，不成气候，她俞家在京中也早已失势……”长宁侯道。
“若无心，能让这一场宴席变成腥风血雨？！你啊，还是太小看女人，小看女人会吃亏的，我看你迟早得栽在女人身上。”老太太道。
“母亲又提这个做甚？！”长宁侯不满道。
老太太也是适可而止，哼了一声，又道：“这件事的关键在于陛下。”
“陛下想要打压陈王了，”长宁侯叹道：“果然，之前陛下一直按下折子不发的时候，儿子就猜到了一些，没想到来的这样的快，这脸打的也太疼了……”
“陛下宝刀未老啊，毕竟正值盛年。”老太太道：“比起陛下，陈王还是太稚嫩了一些。你以后上朝，保持中立吧。陈王不一定有出头之日……”
“菀儿只怕也得废了，”长宁侯道：“中立的话，也等于是放弃了她……”
老太太冷笑一声，道：“她是已嫁之人，自有陈王操心，当初你对凌霜也没见着有这慈爱之心。”
长宁侯有些讪讪的，接了茶杯喝茶，并不答腔。
老太太也不追说，只道：“我看陛下倒有长寿之像，倘若他真长寿，对陈王来说，可是灾难了。这史书之上，有多少能活的老子熬死儿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长宁侯深以为然，道：“母亲说的，儿子记住了。只是太后和长公主那边，只怕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早早的就选择了陈王，只怕会有所动作……”
“太后也是糊涂，若是她真做糊涂事，只怕母子反目，不得善终。”老太太道，“此事你别掺合……”
第275章 当众
长宁侯应了。老太太让他去查豆腐的事。他应了也退下了。
老太太沉吟着道：“莫非皇后与凌霜有什么渊源？！我怎么就觉得这里面，好像有凌霜的影子呢……莫非是我多虑了？！”
宫中。
“母后……”长公主道：“皇后是冲着陈王去的吗？！她叫出凌菀儿去，打的是陈王的脸面，也是郡主的颜面，母后，儿臣心中不安……实在看不透皇后到底是冲着什么回宫的……”
“今日的事是透着古怪，你也莫慌了神，”太后道：“瞧她一副要仙去的打扮，眼中无欲无波，倒让哀家也有点发怵。一个人，无所惧，无所恃，无所依，会如何？！”
“回来报仇的？！”长公主吃惊的道：“她不会是哪怕灭了所有人，也不愿意让她儿子的太子之位落到旁人手里吧？所以才冲着陈王去的？！”
“你慌什么？！”太后斥道。
长公主道：“儿臣心里怕的很，咱们可把重宝押到陈王身上去了，再者，皇兄对儿臣疏远了不少，若是陈王真的……儿臣又失了皇兄之心，又得罪了皇后，以后还能有什么活路。母后是没瞧见贵妃今天的样子吗？！昔日的宠妃，成了这般模样，我这个亲妹妹，也不见得就不会……”
“皇帝的心这些年越发的冷硬了，”太后也琢磨不透的很。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呢，嬷嬷进来了，道：“……太后，陛下他……”
“说……”太后道：“支唔什么？！”
“陛下他毁了殷贵人的脸还不算，刚刚命宫人拔去了她的舌头，说她多嘴多舌，以下犯上，竟然敢犯禁，讽刺皇后无颜，”嬷嬷道：“是当众人之面拔的……”
太后和长公主都骇然变色，道：“当众？！”
“是，还把割下来的舌头阖宫展示了一番，各宫妃都吓病了，最后送去了贵妃宫中，贵妃发了癔症，刚刚闹着叫了太医……吵闹着说是小皇子来找她算账了，这其中怕是又扯出什么旧事来了……”嬷嬷道，“贵人吊死在了宫中，已经殁了。”
“皇帝疯了？！”太后无语道。
“看来皇帝心病未愈啊……”太后闭目叹然道：“明日只怕各宫妃嫔要抱病了，太医院有的忙了……”
长公主道：“扯出旧事来？莫非昭贤太子的事与贵妃有关？！”
嬷嬷的表情一言难尽，斟酌道：“刚刚闹的鸡飞狗跳的，陛下带着太医去了……说是要问个明白……”
“永无宁日了……”长公主叹道：“这满宫上下，就真的是皇后她……以后连母后只怕也要退避三舍了，看陛下这样子，倒像是能生吃了欺负过皇后的人似的。弄的有多痴情一般，当年的事，还不是出在他自个儿身上，若不是管不住裤腰带，也不至于此……”
“皇后恨不恨皇帝？！”太后道。
长公主茫然的道：“看不出来，儿臣哪里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太恐怖了。皇兄又发了疯似的想要弥补她。这以后……”
第276章 亲审
“你去看看……”太后道：“跟皇帝说，哀家的话，哪怕再要审贵妃，也得要顾忌一番朝臣的心，以及殷家的颜面。”
嬷嬷应声去了。
长公主道：“都死了一个殷玉梨了，还怕再死一个贵妃？已经得罪了，皇兄只会更无所顾忌。逼死了贵人，逼死贵妃也是迟早的事，以前倒不曾知皇兄还有残暴的一面。叫人齿寒。”
“做的这般狠绝，只怕不止是为了皇后，是为了敲打朝中上下以及陈王。”太后道：“他这是要告诉众人，敢伸手，他就要杀人了。这儿子，哀家了解，不会无的放矢的。”
长公主心里有点毛毛的。就怕有一天，宣帝也会向她下刀。若有那一日……
她坐立难安，睡不大着。
这般的变数，真的措手不及。
她心中不安，便生出一股毒计来。只是……她看了一眼太后，并不敢叫太后知道。
太后到底是皇帝的生母，并未生出杀绝的狠心来，只是寄希望于皇帝以后做太上皇。
可是这如今，也只剩你死我活的结局了。
是皇兄逼的她没有退路了。
她欲与青阳郡主商议一二，又怕到时候万一事情败露，连累女儿。
此事倒不如……与陈王和淑妃密谋一番。也许……
荣华宫中，贵妃抱着脑袋，已经精神失常，连番刺激，已是神志不清。
宣帝的表情在黑夜之中晦暗不明，他死死的盯着贵妃，道：“是真疯还是装疯？！”
太医们擦了汗过来跪下道：“真的失心疯了，贵妃神志不清，只怕要问出条理来，难了……”
宣帝道：“朕要知道昭贤太子当年是怎么丢的，哪怕你们想办法敲开她的脑袋，朕也要知道所有缘由。”
“是，臣等明白，一定竭力问清！”太医们头大如斗，却半句不敢反驳。
“把慎刑司的人叫来，一并上刑审。”宣帝道。
老内侍真是吓的腿都软了。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真的太多了，这也……
他并不敢耽搁，忙不迭的跑了。
嬷嬷看此情景，有点恐惧，却还是上前道：“太后传话与陛下，说是满朝朝臣都看着呢，陛下此举未免寒心，更何况殷家也是老臣了……”
“殷家？！”宣帝淡淡的，眼中暗藏着狠厉，道：“若是查出他家与谋害昭贤太子案有关，朕定要将他们满门抄斩！”
嬷嬷吓的面无人色，畏惧龙颜，当下便葡伏于地，久久不敢起身。
宣帝现在正在气头上，连太后的叮嘱也不顾了。
莫非也在怀疑当年的事与太后和长公主有关吗？！
当年的俞家……与太后母族的确有隙，而且是不可弥补的嫌隙。若是陛下生了疑心……
只怕因着一个故去的昭贤太子，而与太后失了母子情份。这也……
嬷嬷看了一眼宫中的贵妃，尖叫的，惶恐的，口不择言的……
陛下看的太紧了，若不然，一了百了，倒是干净。
此时她也不敢做什么，生怕惹了宣帝疑心。
况且，此事还是要回禀太后为好……
嬷嬷见宣帝抬脚回宫了，这才忙慌慌的回了太后宫中。
第277章 往事
太后一听，脸色微青，手微微一顿，道：“会审得出来吗？！”
嬷嬷道：“……贵妃不一定知晓此事与太后有关。”
“可是皇帝疑心了，”太后起了身，道：“当年哀家只是想把昭贤太子移出行宫外，并无谋害之心，可是，谁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啊……”
“贵妃出了手，此事太后也不想……”嬷嬷劝道。
“当年俞皇后势大，俞家更是如日中天，我母族都仰他们鼻息，哀家只是，只是……”太后红了眼眶，道：“只是想趁着贵妃上位，压一压皇后，谁料到就……”
“当年是不是错了，不该抬举贵妃，授意她勾引皇帝？！”太后道。
“贵妃早有上位之心，怎与太后有关呢？！”嬷嬷道。
太后闭了闭眼，道：“动手吧，小心一些。哀家绝不能让天家母子失了天和。”
嬷嬷应了一声，出去了。
太后眼中含泪，略有悔愧，道：“昭贤太子，你切莫怨哀家心狠，当年，也是情势所逼……当年的俞家太势大了，这一事……皇帝又如何不知，他当初也想借着贵妃的手压一压俞家的，只是不曾料到会失了你啊……”
人老了，就会更敬畏鬼神，她手执佛珠，一粒一粒的转动着，只是手微微颤着，十分不规律。
宣帝走到境道观门外时，却被拒之门外了。
留月出来回道：“陛下，娘娘说了那等血腥之事，莫要沾染了观中清净。”
佛道不分家，对于信奉轮回的道人来说，佛与道是共通的。所以这境道观，尊了佛，也敬了道家。
宣帝哑口无言，道：“朕并非有意污她眼睛，这些宫人实在无礼，竟也敢带着那污秽之物前来境道观传遍宫人！”
他身后众宫人见识了一番今天的这景象，俱都吓的不轻，呼啦啦的跪了一片，道：“陛下恕罪！”
宣帝见留月进了观中，又关上了门，一时心中只余苦涩。
他转过身，阴沉了一张脸，道：“以后处理此等事，不要搅了观中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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