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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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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传,那份奏折厚盈三尺,元嘉帝足用了七个晚上,方才翻阅完毕。
  读罢奏折,龙颜震怒。
  大楚朝正在休养生息,可谁又能想到,就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他的亲人们却一个个与外敌勾结,更兼私德堕落,残害百姓、草菅人命,仅奏折中具名的死者,便达百余!
  便是杀人无算的盗匪,也杀不了这许多人。
  这怎不令人震惊?
  怎不叫人愤怒?
  怎不使人痛心疾首?
  元嘉帝当场拍碎了一方御案,怒而悲啸、皇城尽闻,随后连夜颁旨,而当先降下的,便是罪己诏。
  诏书中,元嘉帝痛责自己这十余年来的纵容与姑息,竟至皇城脚下、万民眼前,生出这等大恶大奸之辈,此案首罪者,便是天子本人。
  再然后,元嘉帝方连降数道旨意,历数长公主等人诸般罪行,以“罪无可恕、按律当诛”八字,为此案定下了最终基调。
  长公主私通叛党、谋朝篡位、杀人害命,罪当凌迟。念在其乃萧太后唯一的骨肉,元嘉帝网开一面,留她全尸,褫夺公主封号,赐白绫鸩酒,自行了断。
  香山县主郭媛,残忍暴戾、杀人害命,罪当斩首。念其年岁尚幼,且不涉谋逆,更受累于母罪,两番遇剌,情境可怜。着褫夺封号,冷宫幽禁,终生不得出。
  附马郭准虽未涉谋逆,却罔顾国朝、一心为私,不曾尽到一介臣子应尽的责任,理当重责。着贬为庶民、流徙漠北五年,三代以内,不得科举。
  兴济伯郭重威、兴济伯夫人郭程氏、兴济伯次子郭冲,私通叛党、杀人害命,凌迟处死。
  兴济伯郭氏阖族罪无可恕,贬为庶民,流配海疆,世世代代不得返京、不得科举。
  东宫孺子郭婉,遇事不察、容污纳垢,虽情有可原、其错却不可悯,褫夺封号,着令皇觉寺静修十年。
  除却以上诸人的处置,本案唯一立下大功的郭凌,则得到了额外的嘉奖。
  元嘉帝亲自颁发特赦令,使其不必与族人同罪,并赐立其为女户,赏京郊田庄一所、良田百亩、金银若干,允其自行婚配,旁人不得干预。
  一应旨意下发后,元嘉帝再度降下一道罪己诏,字字泣血,满纸悔恨。
  此诏一出,长公主生身之母——萧太后,便再也坐不住了,紧随其上具陈情表一份,愿代天子罪,自禁长禧宫两年,静思己罪。
  一时间,盛京城中一片感叹,都道天家母慈子孝,倒将前些时候儿那些不太好的传闻,亦给压了下去。
  秋尽高城草木凋,这个多事之秋,亦随着长公主并兴济伯谋逆诸事,尘埃落定。
  待一切终成定局,众人这才惊觉,残秋早逝,又到寒冬。
  大寒过后,天气便日甚一日地冷着,却始终不曾落雪,唯冬雨连绵,万物萧索,天地间一片枯寒,繁华的盛京城,亦进入了隆冬时节。
  冷寂了月余的盛京贵族圈儿,在年底之前,终是渐渐恢复了活气。
  众人本以为,元嘉帝这一怒,怕是将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京城中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要遭殃。
  然如今看来,明君就是明君,从不搞连坐那一套,比如兴济伯府的几家姻亲,抑或是长公主并萧太后的些许党羽,在此案中基本未受牵连。
  由此可见,元嘉帝赏罚分明、恩威两立,凡有罪者,绝不宽容;然那些无辜之人,则不必担惊受怕,安生过日子便是。
  得着这个准信儿,龟缩了好几个月的贵人们,便又闲不住了,各种宴饮亦渐渐多起来。
  虽天寒地冻的,又无一场豪雪应景儿,好在有寒梅怒放、瑞香盛开,那红泥炉、熏香笼、暖晴阁,正是遥祭暗香、远观疏影的好陪衬。
  这还是风雅的人家,寻个雅致的由头儿,大伙儿凑在一处乐一乐。更有那一等喜好热闹的,不是整寿也要做个寿宴出来,又或是小儿百日、孩子满月之类的,总之,举凡能拿来请客吃饭的因由,便都拿来,好歹也把这胆战心惊了几个月的魂儿,好生安上一安。


第651章 终须一别

  一场寒雨后,又得数日晴。
  这一日,因见天气尚好,李氏便命罗妈妈开了箱笼,将那几件半旧的大毛衣裳拿去外头晒一晒,若有还能再穿的,晒完了仍收着,若穿不得的,便待过年的时候赏给下人。
  主仆两个正商议着,紫绮呵着白气挑帘走进来,笑着禀道:“启禀夫人,永成侯夫人使了个妈妈送帖儿来了。”
  李氏忙叫请,罗妈妈便张罗着给她梳头换衣,一时收拾妥当,那妈妈也进了屋儿,李氏错眼瞧着,只觉面生。
  “奴婢夫家姓王,才跟了我们夫人没多久,给夫人请安。”那王妈妈倒也乖觉,先自报家门,后蹲身儿行礼,行止落落大方,颇有豪门世仆的气派。
  李氏便笑道:“恕我眼拙,好些日子没去你们家,没能认出你来。”
  王妈妈忙连道不敢,斜签着身子坐在李氏叫赏的小杌子上,含笑道明来意:“夫人说了,这天气想还有几日晴着,请夫人和姑娘家去赏梅。侯爷也单给陈大人下了帖儿。”
  一面说话,她一面便拿起身后小丫头的手里捧着的拜匣儿,将请帖呈上。
  李氏命罗妈妈收了,笑道:“正说这见天儿呆在家里无事呢,可巧你家夫人来了帖儿,难得她兴致好,必去叨扰。”
  见她应下了,王妈妈自是欢喜,又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
  李氏赏了她一个荷包,命人好生送她去了,复又摒退众人,拉着罗妈妈道:“这才没几日,那府里又换了好些人手,我都不大认识了。”
  许氏掌管中馈日久,原先许老夫人的人手,便都不用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宅也一样。
  罗妈妈却是想的更多些,小声儿地道:“听说如今各府里都在查人手呢,到底那两家闹出的事儿太大,谁人不怕?”
  明心化名麻月儿、潜入兴济伯府之事,已是人尽皆知,许多人家怕也被钻了空子,便把那不知根底的都给打发走了。
  只这旧的去了,便有要新的补充进来,于是,京里几个常在大户人家走动的人伢子,如今成了香饽饽,花蝴蝶似地各府乱飞,那人口价码也眼瞧着往上涨,着实赚了不少钱。
  自长公主等诸案尘埃落定,李氏这颗心便也放下了,此时听罗妈妈论及前事,便拍着心口道:“谢天谢地,总算那香云斋并没大碍,阿蛮也没被扯进去,我这心里也知足得很。”
  说着她又叹气,目中流露出同情之色:“只可怜那韩老爷子,进京的半道儿便病死了,那韩家也真倒霉,摊上明心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一场无妄之灾,家也毁了一多半儿。”
  案发时,因查出程氏所用毒药乃是韩氏陪嫁带来的,程氏又招出了韩端礼,韩端礼就此涉案,三司派员去了蓬莱县,将他押解进京受审。
  可谁想,他年纪老迈,路上染了风寒,更兼惊惧交集,尚未至京城便病故了。韩老太太本就身子不好,一直卧床不起,得此噩耗,没几日亦撒手尘寰。
  一连死了两老,再加上郭婉被褫夺封号,韩家登时大乱。
  那韩大老爷韩叙,不过是个死读书的呆子,根本不懂经商,很快便压服不住底下那些办事的,若非有个大管事邵忠帮着周全,韩家大姑娘韩瑶宜更是精明能干,只怕族里那些人就能生吃了他一家子去。
  饶是如此,香云斋的生意也大不如前,韩家也再不复从前的风光。
  罗妈妈倒了盏滚热的茶,递予李氏,亦跟着轻轻一叹:“是啊,那郭孺子进了皇觉寺,韩家两老又同时病故了,韩家这回真是伤了元气,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李氏接过茶盏,却不曾饮,眼睛停落在窗格外,好一会儿后,眉尖聚起一层轻愁:“阿蛮又出门儿了。”
  罗妈妈自知其意,并不敢接话,喏喏两声,站去了一旁。
  陈滢确实一早便出了门。
  她是去送郭婉的。
  郭婉今日将正式进入皇觉寺静修,陈滢呈书元嘉帝,得其应允,遂去与她作别。
  陈滢的亲事便在明年二月,成亲后便将远赴宁夏,此一别,山长水远,却不知还有没有再会之期。
  坐在车厢中,望窗外行人接踵、车马往还,陈滢心中不是不感慨的。
  寻找真相、查明案情,是她此生的信条。而长公主诸案的真相,却很可能湮灭于岁月之中,成为永恒的谜题。
  遗憾么?
  有。
  但却并不迫切。
  案情其实不复杂。
  复杂的,不过是这其中糅杂的朝局、政治,与帝心。
  前两者为轻,后者,为重。
  与其说是陈滢无法查明案情,毋宁说,此案是在元嘉帝的亲自干预下,变成了一道谜题。
  或许,某种程度而言,元嘉帝的决定,亦给了陈滢一个喘息的空隙,让她不必因选择,而陷入对自己本心的拷问。
  真相重要么?
  当然重要,可是,正义又该由谁来主持?
  当真相与正义对立,该如何做出选择?
  若选择真相,则正义永远不会做出审判。
  可是反过来,以正义的名义践踏法律、牺牲无辜者的生命,便是正确的么?
  答案也是否定的。
  然而,再转念去想,如果没有这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正义,则恶人将会横行、恶行永无禁止。
  这难道也是正确的么?
  答案,仍旧是否定的。
  于是,便又回到了最初的命题。
  真相与正义、正义与法律、恶人恶行与无辜者的生命,孰重?孰轻?
  陈滢找不出答案。
  至少在这个案件中,她找不出答案。
  这些日子来,她亦时常扪心自问,这所谓永恒的谜题,果真无解么?
  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谜题易解。可是,解开又如何?
  不过是让更多的无辜者,成为权力斗争的陪葬品。
  这并非陈滢的意愿。
  她相信,即便侦探先生在此,他应该也希望着,到此为止。
  只是,有些时候,正义、真相、法律、恶与善,这几者间的关系,会令陈滢感到迷茫。
  一如无垠的时空彼端,侦探先生坐在办公室里,抽着他的烟斗,沉思着他经手的那几宗被人性与现实模糊了真相的案件时,生出的那种迷茫。


第652章 有所敬畏

  每逢那样的时刻,侦探先生总会吸上一口烟,再喷出浓浓的烟雾,自嘲地笑着说道:“上帝啊,我这个老头子为什么要钻牛角尖儿?上帝是上帝,侦探是侦探。就把上帝该干的活儿交给上帝去吧。”
  然后,他便会放下这些迷茫,对着门外喊:“亲爱的贝蒂小姐,请把下一个委托人的卷宗拿给我。”
  醇酒般的声线,真切如昨,仿佛此时亦在耳畔。
  陈滢微笑起来。
  她喜欢侦探先生。
  更珍惜他赋予她的一切。
  侦探先生从不把自己当作神,她也同样不会。
  诚如郭婉不能以复仇为代价,将许多人的生命与命运视作无物(比如郭家那些无辜的族人),她陈滢亦无权以此作为她信念的支撑。
  如果探求真相的代价,是让更多人万劫不复,那么,她放弃。
  没有人能够凌驾于生命之上。
  长公主与香山县主不能,郭婉不能,陈滢也同样不能。
  因尊卑杀人、因欲念杀人、因复仇杀人,或者,因信念杀人,这其中有区别吗?
  没有。
  至少陈滢如此认为。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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