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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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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黄一开,便是真正的深秋了。
  册立太子妃的消息,逐最后一抹花香而来,传遍全城:
  监察御史王佑之女——王敏芝,“柔懿成性、幽闲表仪”,被册封为当朝太子妃,另有数名普通官员乃至平民之女,入选东宫,最低的也封了孺子。
  这道旨意,并未在京中掀起波澜,除了小姑娘们的芳心略有折损外,贵族圈儿几乎无人议论。
  太子妃的出身,从来只低不高,为的是防外戚势大,这也是老规矩了。司徒皇后便出身寒族,至今族中子弟亦无甚出息,萧太后也一样,族众迹近凋零。
  而元嘉帝之所以相中王家,一是王家出身庶民,毫无根基;二是因其后继无人。
  王佐、王佑兄弟膝下皆无子,王佐育有两女,王佑则只有王敏芝一个女儿。
  如此家族,自得陛下龙心,册封旨意才至,赏仪亦到,十分丰厚,塞满了三车:一车是珠玉头面摆件、一车是名贵药材、余一车则是衣料。
  与赏赐同来的,还有一名内宫女官、一名女御厨、两名教养嬷嬷并杂役宫女若干。
  元嘉帝体恤王家,怕他们家地方不够住,特为拨了所宅子,旨意下放当晚,王敏芝便搬去新宅,闭门不出,专意学习宫规礼仪。
  如此一来,比王敏芝年长的王敏蓁,婚事便要提前,王家顿时陷入忙乱,直是焦头烂额,镇远侯府的花宴,自然也只能推了。
  在陈滢看来,没有了两名至交到场,那镇远侯府花园里的风物,似也失却了颜色。
  “我瞧你气色很不错,想来那新地方你还住得惯。”在开满各色菊花的小辅间,陈漌与陈滢并肩而行,轻笑着道。
  她穿件柳芳绿轻容纱长褙子,发挽云髻,长长的琉璃簪垂下珠串儿,转首抬头间,珠串儿打上鸦鬓,耳畔的水滴坠也不住乱晃,别一番清灵动人。
  陈滢向她笑了笑:“多谢你问及,也要多谢你赠的药囊。”
  陈漌将袖掩唇,只露一副清丽眉眼:“听说你们搬去新宅,我就猜那宅子久乏人照料,蚊虫定是不少,因怕你们急切间来不及安排,便着人送了些过去,可喜竟用得上。”
  陈滢他们搬家,永成侯府亦送礼贺乔迁之喜,陈漌送给陈滢的,便是府中特制的药囊,此囊以各种驱蚊虫的药草并香草、干花缝制,气味很清新,既可置于屋中,亦可随身携带,确是好物。
  “多谢你想得周到。”陈滢又谢一句。
  陈漌放下衣袖,凝目看了她片刻,忽尔正色起来:“阿滢能这般说,我便放心了。”
  她叹了口气,一时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挑哪句来说,静默半晌,臻首微垂,水滴耳坠轻触颊边:“真是……对不住。”
  黯然的语气,带着在她而言很少见的歉意。
  “我……我们……我爹他……”陈漌语声艰涩,神情亦然:“二叔的事情,我们委实是……”
  “罢了,都过去了,这样其实也挺好的。”陈滢没让她继续往下说,不在意地摆了下手,面上仍含着笑:“彼时是彼时,如今是如今。永成侯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换个人,只怕还不如他当机立断,侯爷是在为全家人考虑,陈大姑娘又何必想那样多?”
  陈漌是永成伯府嫡长女,这一声陈大姑娘,自然该放她身上。至于陈滢,一众同龄女眷皆以“阿滢”相唤。
  安静似一层薄雾,轻轻拢住这方小天地。
  再无人说话,唯衣袂摩挲之声轻响。
  很快地,小圃便至尽头,眼前风物陡然一阔。
  那是一片去势平缓的坡地,连着一片大池塘,水边搭一座高阁,阁外小桥游廊、红树白石,风物清雅,更有姑娘们三五成群,或戏水玩笑,或观花私语,灿烂天光映行行珠翠,清水流波耀张张丽颜,正是人比花娇、花堪景艳。
  二人同时驻足,向前观瞧,秋风携水意拂来,爽然宜人,仿似催着你忘却烦恼。
  陈漌那一点些微的歉意,亦被西风扫去。
  她舒口气,转眸张望,忽地抚袖浅笑:“这般看来,京里但凡差不多的姑娘,今儿都到了呢。”
  她拿下巴往远处点一下:“阿滢且瞧,那不是谢家两朵花儿么?”
  陈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谢姜与谢妍正与几人说话,姐妹二人一穿粉蓝、一穿浅紫,皆是面含笑意,各有各的美丽。
  她的视线又往旁扫,见水阁中坐了好些人,当中一人如众星捧月,金钗当鬓、杏裙如霞,正是香山县主郭媛。
  她半低着头,眉头拢向当中,眼睛始终向下压半分,似周遭一切,皆不存在。
  说起来,长公主并附马爷今日皆未到场,香山县主是一个人来的,随行的除女官并宫人外,还有她的奶姆,姓方。
  这方氏原先也不过一介宫女,因教养郭媛有功,得了个五品宜人的诰封,今日伴郭媛出席宴会,也算名正言顺,更无人敢小瞧她半分。
  陈漌也瞧见了郭媛,抿了抿唇,面色冷了下去。
  恰此时,那阁中有人与郭媛说话,郭婉半侧了身,视线滑过陈漌与陈滢,微微一顿。
  这一顿,短不过半秒,若蜻蜓点水,不带情绪。
  一眼扫罢,她便转去与人说话,再不曾往这里多看。也不知是以此表示蔑视,抑或是在出神思量,于是诸人、事、物皆未过心。
  陈漌先有些讶然,复又恨恨地起来,从鼻子里“哼”一声:“真会摆谱。”


第370章 淑女之思

  陈滢不曾接话。
  郭媛的表现,有点出人意料。
  毕竟,两下里也算结了仇,以郭媛的性子,哪得如此善了?
  只是,看她方才的样子,却像是无意于此,眉眼间甚至还有几分恹恹。
  再细想,她面上似扑了粉,白腻如初,却没了以往的张扬明艳,气色也不大好。
  是生病了?还是心绪纠缠,顾不得其他?
  “听人说,谢大人时常请小侯爷过府吃酒呢,又时常叫人给小侯爷送东西,谢裴两府,如今走得颇近,谢大人还特为接了霍嬷嬷过府小住,谢夫人待之如上宾。”陈漌语声忽响,却是转回谢氏双姝身上。
  陈滢转回神,看了她一眼。
  她的视线凝在谢家姐妹身上,神情凉薄,有轻削的蔑意:“我还听说,谢家姐妹常与小侯爷花前‘偶遇’、树下‘遭逢’。前番刘家老太太做宴,搞了个什么曲水流觞,谢大姑娘寄诗一首,亲斟酒盏,可惜,那酒盅却不听摆布,偏从小侯爷身前晃过去,直直跌进旁边的臭水沟,真是笑煞人也。”
  她将袖子掩了唇,清眸含一缕讽笑。
  陈滢“哦”了一声,干巴巴地道:“这我倒没听说。”
  女医馆不日就要开业,她忙得四脚朝天,裴恕虽派了几个人帮忙,却也不曾听他提及。
  况,这又与她何干?
  君子好逑、淑女之思,皆人之常情。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是上天赋予每个人的自由,只要合乎法律、合乎公序良俗,她管来做甚?
  听了她所言,陈漌直是一脸地恨铁不成钢,拿帕子向她肩膀一拂,咬牙道:“我的傻妹妹,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偏犯起糊涂来?”
  她针尖般的眼神投向谢家姐妹,目色寒厉:“这两个可不是好相与的,你千万防着些。再,你也想想四婶儿当初那些手段,那心思真是拐了八个弯儿,你可警醒些罢。”
  陈滢再“哦”了一声。
  见她依旧无动于衷,陈漌不免心急,又附在她耳边道:“你可别不放在心上,切记我的话,今日诸事留心。”
  纵使话不投机,到底也是一番好意。
  “多谢你提醒,我会记得的。”陈滢向她笑了笑。
  陈漌这才满意,又叮嘱她两句,便引颈顾盼,身体重心改了几回,似在等人。
  “陈大姑娘如果有事,自去忙便是,不用陪着我了。”陈滢闻音知雅,识趣地道。
  陈漌神情一滞,忙又笑:“我倒也没等人,就是瞧见那边有几个朋友。”
  她的朋友多得很,随手一指,就是几个,也不知是在说谁。
  陈滢自不会深究,笑道:“既是遇见熟人,自要去说说话的。”
  陈漌倒有些不好意思,略站片刻,终究还是要去的,柔声道:“那我先去了,咱们席上见。”
  走了两步,终是不放心,又回身婉劝:“阿滢也别总一个人呆着,叫我瞧着怪不落忍的。这里这么些人呢,总有你的旧识,你便去说说话也好,再不然找些乐子玩玩儿,莫总这般不合群,这起子人嘴可坏着,背后议论起人来,促狭得紧。”
  陈滢笑了起来,连连朝外挥手:“罢了,你快去忙你的吧,别管我了。”
  陈漌这才离开。
  见她走远了,陈滢环视左右,思忖片刻,转身就往回走。
  “咦,姑娘不去赏赏景儿么?”寻真惊讶地张大眼睛,跟在她身后道:“才从那小花圃出来,怎么这就又回去了?”
  知实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偏你问得多。姑娘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难不成还得与你桩桩件件分说清楚?”
  被她抢白了,寻真大是委屈,瘪嘴道:“是罗妈妈叮嘱下来的,说姑娘要多走动走动,莫冷落了京中这些高门贵眷。”
  陈滢展颜一笑:“我知道罗妈妈是好心。不过,我志不在此,所以没必要应付这些。”
  说罢,她便抬头看天。
  天空碧蓝,云朵似大块的汉白玉,雕出各种形状。
  “天气这么好,用来与人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太浪费了。”她道,轻轻吸了口气。
  干燥的、带着些焦味的气息,是阳光曝晒过的草叶的味道,清新、温暖、和煦。
  那一刻,陈滢心中盛满莫名的欢喜,一时兴起,折下朵小雏菊,转身就别在了寻真髻上:“好了,你也别委屈了,戴朵好看的花儿,笑一个给我瞧瞧。”
  她歪着头,清瞳洁净如碧空,寻真忍不住露出笑来,两个小虎牙闪闪发亮,倒有几分傻气。
  知实也笑了,索性再折几朵花儿,拿草茎编了,径套在寻真的丫髻上,眯眼笑道:“这样才好看哪,这花环儿倒比彩带漂亮。”
  主仆几个干脆便做了摧花客,回至小花圃,将就中野花、家花采下几把。知实手巧,编了簪发的花环,又做了几束插襟,陈滢的裙带上也坠了一束,淡紫的花瓣儿,娇黄芯子,格外好看。
  陈滢拈起衣带,轻嗅花香。
  野泼泼的香气,像细尘撒在风中,嗅到了,就砺着人的鼻端,辛辣而凛冽。
  比起所谓的应酬,还是这花香、这毫无心机的玩耍更宜人,虽然幼稚了点,也总好过和不相干的人虚与伪蛇。
  玩闹一番,便也到了宴会之时,地点便在水阁旁的大花厅。陈滢早早便去了,挑了最偏的一桌儿坐下,远离郭媛、谢家姐妹、永成伯府女眷等重灾区,不去看许氏并陈漌惊讶的目光,顾自坐得笔直。
  不多时,客人们陆续就坐,陈滢立时成为整桌焦点,一溜儿编修、修撰、经历家的女眷,不无拿眼瞧她。
  华夏习俗,坐次向来重要,大楚朝的宴会亦如是。虽然从无人明说,但大家心照不宣,什么品级坐哪里,绝不会乱。
  陈滢却成了异类。
  不去三、四品官员家眷席上坐席,却偏与一干低等官员女眷同桌,一时间,无数视线扫来,探照灯似地,但凡定力差些,这时候怕要无地自容。
  陈滢却毫不在意,顾盼自如。
  眼神终究杀不死人,被人多看几眼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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