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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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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唯玉珮洁白,远望去,若绿水翻白浪,一痕银霜耀翠湖。
  “老爷,这是太医院送来的药。”罗福生转过身,从阿虎手中接过药匣,低头奉上。
  陈劭“嗯”了一声,温笑着望他:“有劳你了,这大雨的天儿,可曾淋着?”
  语清辞朗,三两句响起,倒像有人拨弦。
  罗福生头垂得更低,连道“不敢”,又回:“谢老爷动问,小的没淋着,穿蓑衣来的。”
  陈劭点点头,命巧儿接过药匣,温言道:“罢了,快回去吧,听说今儿厨下做鸭汤,正是秋时温补的好东西,你记得给你家孩子捎些回去。”
  他惯来和善,待下人从不打骂,也极少与人置气,虽素性清冷,却真真是个好人。
  罗福生伏地谢恩,鼻头儿倒有些发酸。
  他们家老爷委实可怜,平白吃许多委屈,想想便叫人叹惋。
  他叹着气,抹着眼角下去了,陈劭便吩咐巧儿:“把药搁下。我累了,要去里间歇歇,你们也都下去吧。”
  巧儿乖顺地应声是,转身出屋,将锦帘拢了、门扇掩了,吩咐两个小厮守着,便点了几个头脸干净的小厮,去大厨房抬饭。
  已是黄昏将近,凉风细雨,浸透人衣,这样的天时,汤饭从大厨房领来,亦是凉的。
  陈劭惯来用饭不定,倒不如早早领了,放在跨院儿小灶上温着,以备他随时传用。
  青漆院门儿悄然阖拢,陈劭自窗眼儿瞧去,见院中梧桐如翠盖,枫叶却还将红未红,像未竞华妆的少女,只待西风涂抹。
  他转眸关上窗。
  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似清商寥落。
  “哗啦啦”,不知哪棵树招了风,拂下大片雨点儿,乱了这空寂的弦音。
  陈劭叹口气,捧起药匣,来到梢间儿。
  此处原是琴室,壁上悬琴处至今尚留浅印,他也没叫人抹去,仍旧留着,微黄的一团儿,想是当年琴囊颜色。
  这里,便是陈劭的住处,“细雨潇湘”,便是这院落的名字。
  委实不大切题。
  这院中有梧桐、有枫叶,亦有三两棵桃李,却偏偏无竹,就连那一大片竹林,也在远曲廊之外。
  所谓潇湘,从何而来?
  陈劭摇了下头,勾起唇角,合衣上床,放下帐幔。


第362章 看够了吗?

  弹墨绫的帐子,透出些微天光,沉暗幽凉,好似沾着雨意。
  陈劭将药匣打开。
  还是与之前相同的形制,匣盖夹层放着做说明用的信封儿,匣内分作两排,每排各十粒丸药。
  他盯着那白蜡丸瞧。
  丸得圆整的白蜡团儿,不似雪霜剔透,亦无瓷玉纯净,死气沉沉,像一个个嘲讽的白眼儿。
  他勾起唇,俯首拾起那小信封儿,拆开扫两眼,复又垂目,缓缓拿起一枚药丸。
  那枚药丸位于第一排最末,表面看来,与旁的并无不同。
  陈劭捏碎了封蜡。
  一张卷成卷儿的小纸条,滚落在了床上。
  他凝视着那张字条儿,渐渐地,面上浮起一个甜蜜而又悲凄的笑。
  他将字条拿在手中,紧紧攥着,微阖双眸,好似握住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睁开眼,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原先的坐姿,就连拿字条儿的动作,亦无半分变化。
  只有脑袋,如机械木偶般,以极慢的速度,转向床帐倚墙的那一侧。
  那个瞬间,他温润的眸子,陡地黑如深洞,似将室内最后一丝天光,吞噬殆尽。
  “看够了吗?”他语声极凉,湿嗒嗒地,粘着人的耳膜。
  “你过来,我有话说。”他又道。像在与空气说话,乌沉的眸,直勾勾望向帐幔某处。
  没有甜蜜、没有悲凄、没有视若宝物的珍惜。
  这些方才还盈满他面上的情绪,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顷刻间抹去。
  他的脸很苍白,幽黑如深洞的眸,唇色却红得夺目,似才吸食过鲜血的鬼怪,偏唇角处,勾一抹诡笑。
  这个如月夜孤竹般的男子,在这一刻,令人毛骨悚然。
  “你主子应该告诉过你怎么做。”平直的声线,自他艳红的唇吐出,如若鬼语。
  语罢,他蓦抬手。
  “啪”一声,药匣被他一掌打翻,白蜡丸滚了满床。
  他勾起唇,仍旧像在对空气低语:“我真是谢谢你家主子厚爱,没把我药死。”
  他看也不看那字条,随手扔进口中吞下,旋即摊开双臂,“嘭”一声,四仰八叉躺倒,随后闭上了眼睛。
  “我很累,你动作快点。”他阖目道,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似真要入睡。
  小半盏茶后,门上突地响起剥啄声。
  很轻、很小心,若细雨携风,拍打在门上。
  “何事?”陈劭仍阖着眼,清润语声,犹似良人低语。
  “回老爷,行苇来了。”小厮惴惴禀道,声音几被风雨掩去。
  陈劭身边长随有二,一名行苇、一名雁来,行苇更受重用些,此前在国公府“枕霜居”时,陈劭每每给李氏赠信赠物,皆由他转手。
  “进来吧。”屋中语声朗朗,不见半分郁气。
  门外小厮吐吐舌头,瞪行苇一眼,鼓腮骂:“你大爷的,你倒真敢这时候儿求见,亏得老爷没恼,若不然,你挨打不要紧,我可不得跟着一起吃挂落儿?”
  行苇是个细瘦少年,单看面相,倒似比那小厮大了一轮,整个人灰秃秃地,还有点少白头。
  其实,细瞧五官,他也称清秀,唯满身暮气,一开口就透着股子倨傲:“我是长随,你是小厮,各不一样。你的挂落我吃得,我的挂落,你吃不起。”
  那小厮气得直翻白眼,再要说话,他已推开门,平板语声随帘幕涌动:“看好你的门儿。”
  那小厮悄悄“呸”一声,暗道晦气,到底不敢再说,瞪着眼睛将门关拢了,老老实实守在门外。
  行苇面无表情,走进耳室。
  耳室中只在东墙开一扇圆窗,蒙着竹青素面儿云纱,天光透进时,倒将秋色洗作春华。
  他抬眼望向床帐。
  纱幔低垂,帐中人影影绰绰,并瞧不太清。
  “我来了。”他冷淡地道。
  没有行问安礼,更不曾自称“奴才”,语罢,举袖拂拂下摆,几粒雨珠,随动作化为湿渍。
  “你倒登堂入室起来。”帐中传来陈劭的声音,平板生硬,不带情绪。
  “是你叫我来的,我只能来了。”行苇还是很冷淡。
  没有回答。
  帐中探出一只手,修长苍白,指尖搭一角纱帐,撩之而起,挂于银钩。
  陈劭伸腿,垂坐于床沿,面无表情。
  行苇眉头皱了下,直视着他:“你叫我来,有何事?”
  “那封信。”陈劭打个哈欠,两手撑于身后,几根发丝不经意垂落,贴上耳廓,松开的领口处,露出一线烟灰。
  “什么信?”行苇像没听懂,蹙眉问。
  陈劭勾唇一笑。
  黑寂的眸亮起微光,又熄灭,随后仰首,打了个哈欠,抬手松松衣襟,语声倦懒:
  “让我们略掉你假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而我假装认定你的假装是真的,于是仔细解释我的推测、事情细由,再对你愤怒质问,而你百般狡辩等等这一系列戏码。我相信你不笨,笨也不会被你主子派来跟我十几年。我问你问题,你直接答,那些玄虚咱们且都撂下。”
  他挑眉看着行苇,忽尔眸光潋滟,似春风拂动水波:“你主子爱看戏,也爱演戏,你只去演予你主子瞧去,我实是腻味得紧。从今往后,咱们还是直说为好。”
  他伸长手臂,敲敲方才目注的那面墙,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么喜欢挖洞偷窥,这也是你主子吩咐的?”
  行苇垂着眼睛,语气刻板:“主子吩咐要盯着你些,挖洞比较轻省。”
  “哦。”陈劭点点头,屈肘支起下颌,眸光半挑,俊颜上添几分好奇:“我住进枕霜居时,你也挖洞看了的,我捧药匣钻进帐中,对着张破字条儿又哭又笑的样子,你一定如实禀报你主子了罢。”
  他歪着脑袋,唇角浅笑漾开去:“如何,我演得可好?你主子听了你的禀报,是不是很满意?”
  他表情忽变,黑润眸中泛起悲伤,修眉蹙起,唇角弯出凄苦的弧度。
  那是个甜蜜而又悲凄的笑,刻骨苍凉,似蕴无限眷恋。
  行苇的嘴抿成直线,眼风淡淡扫过他,没有半点起伏。


第363章 诱谁入局?

  “如何,这样的我,你主子想必是放心了的。”陈劭问,散发垂肩,情态复归慵懒,再无半点伤怀感慨。
  “你骗了主子,又能如何呢?”行苇看着他,目中隐一丝不解:“你早便入了会,也早知主子的志向,如果你要退出,直说就是,如此欺骗主子,于你有什么好处?”
  停了片刻,他目中迷惑更甚:“其实主子早前就说过,你这个人寡情得很,主子也没指望你能一直记着当年之事,主子不过是对你关切罢了,这才把我派过来。这么些年来,主子又何曾强迫你做过些什么?”
  “别扯这些狗屁话。”陈劭拿眼角扫他,笑容似讥非讥:“我和你主子的事儿,你又知道个屁?咱们还是说回那封信。那个所谓周九娘写予我的信,恰被夫人瞧见,于是她把信给偷了去,打算替我践约。这件事,是你事先动的手脚罢。”
  “是。”行苇的回答,简短到不能再简短。
  陈劭盯着他,面色阴鸷如夜,忽又展颜,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看你这张狗脸,便知你行事必蠢,果不其然,你确实蠢得无可救药。”
  他眯住半眸流光,像吝于再拿正眼看人,侧首望向窗外,半晌后,微吐了口气:“也罢,你主子就很恶心,弄出你这么个恶心玩意儿来,倒也贴切。”
  语毕,又挑起眉:“你主子拿什么喂的你?该不会是屎罢?”
  他举袖“呵呵”地笑着,姿态有多优雅,吐属便有多粗俗,哪还有丁点温润君子、如竹似玉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陈劭,竟也有一种难言的、奇异的美,温润与粗鄙、冷淡与激烈、清和与暴虐,种种矛盾、糅杂一处,却又偏能和谐共生,仿似他天生就该如此。
  “你偷看了那封信?”他忽地止住笑,面上表情瞬间抹平。
  行苇抬眸,冷冷地看他一眼:“你的每封信我都会看。”
  “所以,你故意叫夫人发现了那信,就是要诱她入局?”陈劭问,语声凉透,如西风拂面。
  “主子不希望你涉险。”行苇直视他,语气难得地认真:“主子是真的希望你安安生生地,莫再重蹈那八年覆辙。而且,”
  他顿了一下,目中又现迷惑:“我也只是想暗中提醒夫人一下罢了,我没想到夫人真会赴约。”
  “那你怎么不去拦着。”陈劭望向窗外。
  开得极小的窗户,青纱被风鼓动着,时而饱满、时而扁平。凉风携着细雨,些微透进屋中,窗下条案湿了一半儿。
  陈劭收起支颐的手臂,蓦地指向窗户,讥嘲地问:“这外头不会有人偷听罢?”
  “不会的,这窗户外头还有一层,只要不大声说话,就算贴在上头也听不见里头的说话声。”行苇答道,显是提前查看过的,对陈劭的嘲讽,视如未见。
  陈劭懒洋洋地点头:“那就好。”
  他闲闲收手,自床上拾起一枚白蜡丸,抛在地上,伸足慢慢地碾烂:“方才我说你没拦着夫人,你又有何话说?为何你不加以阻拦?如果当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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