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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愚笨的脑袋一下子灵光了——他看到的那不该看到的一幕,不正是给自家殿下正身的好机会吗?
那么他还走什么?
他得好好留在这里伺候太子殿下跟未来的太子妃啊。
不仅要伺候太子妃,还要伺候以后小主子们。
于是,小德子第一时间出门去散播谣言去了。
太子妃的样子他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他小德子可以想象的。
自家殿下长得如此貌美,那么他看上的女子肯定丑不了哪里去。
很快,传言四起。
这次参与传言的众人的都是一副“看我多聪明,之前太子喜欢老头我都不相信”的样子。
他们开始这么说——
“嗨!我就说吗,太子殿下长得如此俊美,爱美之人人皆有之,用头发根想想太子殿下也不能会喜欢一个糟老头。原来,内有玄机啊!太子殿下是金床上藏美女啊!”
“对嘛!我也觉得当初传言不靠谱,跟一个糟老头子恩恩爱爱,这是多么惊悚的事情啊!”
“原来是咱们误会了,原来真相是那位老大夫为太子殿下选了一位美女,并且治好了太子的病,于是,成就了他们的好事……”
“……”
不止如此,传言中太子金床那个女人,简直长得比天上的嫦娥还要美上几百分。
那女子一头秀丽柔顺的墨色长发,随风飘荡着如倾泻万里的华美瀑布;
她长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就像是天上的银河那般明亮;
她的美毛弯弯,仿若天上清丽的上弦月;
她鼻尖玲珑,朱唇一点,仿佛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
还有她的声音,比百灵鸟还要清脆,比铜铃还要响亮。
最后,还有那一身洁白的衣衫,真的就像是飘逸的仙女。
除了传言未来太子妃究竟长得有多美,还多了一句话。
那就是,那位给太子殿下治病的老大夫真是神医啊,就给殿下诊治了一天,他那十多年的顽疾就那么药到病除了。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圣上这孙子孙女也马上能抱上了。
在这些传言还在沸沸扬扬的时候,晋宁侯府小院中的台阶上,正坐着一白一黑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那正是柳云凡跟呆呆姑娘,她们身边放着一盘儿瓜子,还放了一个盛瓜子皮的垃圾桶。
一主一仆正在吃的不亦乐乎。
柳云凡磕着瓜子,将皮放进垃圾桶,还不忘为自己聪明与机智沾沾自喜,仿佛那传言中的褒贬说的并不是她。
而呆呆则是嗑出一颗瓜子便将皮摆在身边的石台上。
它在计数,这传言究竟有多少水分。
首先,就说那段描述主子样貌的词句吧,简直就是离谱到了他们爷爷家去了。
什么柔顺的头发?主子当日明明是蓬头乱发好吧!
什么水灵灵的大眼睛?主子明明是睡眼惺忪好吧!
什么眉毛弯弯?主子的眉毛还没它大呆呆的好看!
什么鼻尖玲珑?主子的鼻子还没有它肥黑球的灵!
什么声音堪比百灵鸟?你们家的百灵鸟整天这么凶巴巴的?
还有那什么一身雪白的衣衫,奥,确实是比它大呆呆身上的毛白!
呆呆一边摇头否定自家主子的美好,一边时不时的看看自家主子,一脸的“主子你完了,你知道疯太子是谁吗?你就在这里瞎乐!”的幸灾乐祸的模样。
还有传言中说,圣上不久之后就要抱上孙子孙女,唯有这件事它大呆呆觉得比较靠谱。
就冲主子那一脸财迷迷与色眯眯的样子,说不定看到美丽的男色还有大把的银子的时候直接将自己就奉献了出去。
到时候整日夜不归宿,恐怕再回来的时候肚子里面再搭上一个回来。
大呆呆邪恶的笑了!
主子,你现在就先蒙在鼓里面瞎乐吧!
我大呆呆先找个地儿嘲笑一阵。
于是乎,恶意的想完了,爪子里面那几颗瓜子也吃完了,呆呆姑娘将瓜子皮全部巴拉进垃圾箱里,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空落静谧的院中,柳云凡又笑了半天,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但这正常了之后,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那个疯癫太子挺可怜的。
这种想法的演变完全是从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
之处”来的。
原本,柳云凡跟疯太子那绝对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
虽然为了报仇,柳云凡断然做不出将太子殿下大卸八块的事,但是狠狠的将其揍一顿,再找个池子踢进去还是有可能的。
可是,自从她跟疯太子同床共枕的四天之后,她就转变看法了!
她开始为疯太子的可悲而感到同情可怜。
话要从第一晚说起。
某疯癫太子满身豪情壮志的跑到她房中,要跟她这个好姐妹同床共枕顺道彻夜长谈。
于是,呆呆姑娘悲催的被扔了出去了;于是,柳云凡悲催的没能将那个无赖太子扔出去;再于是,柳云凡便将房中的凳子全部扔在了床上——
隔上了一条楚河汉界。
太子殿下没有讨价还价,甚至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了最外面。
本来,柳云凡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着太子殿下半夜会不会偷偷摸摸将凳子移开,然后死皮赖脸要跟她这个好姐妹亲密接触。
但出乎她的意料,太子殿下一晚上连动都没有动,乖顺的很。
他好像躺下之后就熟睡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害的柳云凡自己思量了一晚上:说好的彻夜长谈呢?
第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晚,柳云凡依旧将凳子搬上了床。
某太子还是乖乖地躺在凳子的另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这会儿,换做柳云凡按捺不住了。
虽说现在她的面具已经被揭下来了,她不是什么大夫,也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只是曾经跟东方聿有过过节的冤家对头。
冲这几点,她断然没有必要再给太子殿下进行心理辅导。
可问题是,柳云凡就是这么个没事儿找事儿做的人;没问题找问题的人;没话找话说的人——身边躺着个活物,她不说话难受啊!
以前大呆呆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爱临睡觉前跟某困的要死要活的肥黑球闲聊几句,直到身边传来呼噜,她才戳戳某球的肚子骂一句“猪”,然后自己也沉入梦乡。
而这一夜,身边的活物变成了一个“人妖”。
况且,这已经憋了一晚上了,柳云凡实在是受不了了。
所以,她就扒着凳子推了推旁边那个不知道是睡是醒的人,道:“喂,东方聿,听到我说话了吗?听到的话,咱们姐妹两个聊聊天?”
“嗯……”
太子殿下哼了一声,睁开眼睛,“臭要饭的,你想聊什么?”
柳云凡一阵窃喜,接着开始八卦道:“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太子殿下想了半天,疑惑又天真的回答:“这个,男人跟女人有什么不同吗?本太子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现?要说喜欢谁,本太子最喜欢自己!”
柳云凡“嘭”的一声,躺回了床上,柔柔撞的更清醒的脑袋。
她心境五味具杂的想,老娘要收回当初夸赞这疯太子有点儿头脑的话。
听听,听听他方才的话,这哪里是个智商为正数的人说出来的话?
连男人女人分不清楚,这个东方聿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于是,第二晚的话题终结在太子殿下愚昧又天真的回答中。
第三天晚上,柳云凡没开口,倒是太子殿下惊喜的告诉她说:“小凡凡,本太子现在忽然想明白了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个‘男人女人’的意思!”
“说来听听!”
柳云凡抬头,好奇的勾勾手,“让老娘听听你的觉悟。”
太子殿下清了清嗓子,又道:“本来本子是不会注意那些的细节的,可是忽然想起那日给小凡凡你换衣服,好像,你的身体跟本太子的真的不大一样——”
“啊!什么?你丫的东方聿,看就看了,你居然还说出来!”
柳云凡忽然像是吃了枪药,还未等某太子将话说完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抬手拿起凳子就冲着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太子殿下砸过去。
凳子落到一半,柳云凡脚底忽然一滑,身子滑向了一侧,那凳子就那样华丽丽的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某殿下忽然将她拖过来,推搡着就用高大的身体将柳云凡压在了床里面。
他手脚灵活的摆弄了半晌,看到身下的柳云凡不再挣扎了,他方才起身。
而床里面的柳云凡,再次结结实实的被绑成了粽子。
这一夜,她骂一句话骂了整个晚上。
那句话是:“娘的,他什么时候弄来的绳子?”
这第三晚上很奇怪,她骂着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到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周身居然奇迹般的放松了起来,好像有一股舒适的暖意曾经遍布她的全身,修复她身体每一处损伤的角落。
因为这个奇怪的迹象,次日醒来之后
,柳云凡盯着东方聿看了半晌,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的原因。
她甚至想,莫非这个太子半夜里真的有什么猫腻儿是她不知晓的?
可是没有想到某太子居然娇羞的掩面道:“小凡凡,人家知道自己美得胜过天仙,可是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何况,我们是好姐妹,你绝对不能对本太子有任何非分之想!”
于是,柳云凡抖着身子,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刚刚燃起的怀疑的苗头,就这样被太子殿下娇羞自恋娇滴滴、卖萌发嗲不要脸的话扼杀在了摇篮中。
第四天晚上,又是还未等柳云凡开口,太子殿下居然很严肃的问了她一个问题:“小凡凡,本太子想问你,你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听到这个问题,柳云凡那铜铃般的牛眼睛瞬间就瞪起了来,而且心情激动的几乎又从床上蹦起来:“老娘当然喜欢男人!”
某太子八卦的将脑袋钻到了凳子腿中间,语重心长教导:“小凡凡,那要是遇到个好男人就嫁了吧!”
他忽然伤神的叹了口气,“本太子一直这样么想,若是将来真的能喜欢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她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本太子一定要对她穷追猛打,拐上本太子的床,然后怀上本太子的娃!”
柳云凡惊诧的张大了嘴,又后怕的拍拍胸脯。
天哪!
将来哪个倒霉蛋儿会被这个这个不正常的太子殿下喜欢?
那么,“他”上辈子一定造了很多孽。
殊不知,她柳云凡就是那个上辈子造了孽的倒霉蛋儿。
惊讶恐惧完了,柳云凡才很认真的跟太子殿下纠正道:“东方聿,作为好姐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这个,孩子,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生的。男人跟男人生不出孩子,那只能领养;女人跟女人也生不出彼此的孩子;只有男人跟女人才能!”
“奥!原来是这样啊!”
东方聿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这样的话,本太子岂不是想要个娃娃很有风险?”
“那是自然,谁让你这心理性别跟你的生理性别发生了分道扬镳的、不可调和的分歧?”
柳云凡白眼儿一翻道。
东方聿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兴奋道:“小凡凡,本太子想到了一个既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又可以要个娃娃的绝妙好方法。”
“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