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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赵乾发怒，秦婠突然骂道：“你还真是个蠢货。”
第56章 公主不和亲15
“你还真是个蠢货。”
陈氏不满地抬起头，看向秦婠。
仿佛在说：你凭什么说我是蠢货？
“怎么，你还不服？”
秦婠都被她的智商给逗笑了，“你之前说，是嫡支那边的孔氏让你这么做的，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
陈氏下意识说：“她也看不惯李……贵妃娘娘，更喜欢我的蕙儿。”
“笑话！孔氏没有女儿吗？她的女儿李吟霜不久前刚刚及笄，而且尚未婚配！”
比较有头脸的人家，都不会在定亲后立刻把女儿嫁出去。
总要等上一两年。
所以订婚都早。
李吟霜现在都还没有定亲，陈氏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脑子长了就是个摆设吧！
秦婠说话更不客气：“你也看过李吟霜，你觉得你的女儿能比得上她？”
陈氏回想起李吟霜的样子，瞬间傻眼。
就算不愿承认，她心里也清楚。
李吟霜确实比她女儿强多了。
刘氏更是觉得一张老脸都丢尽了，根本无地自容。
喜欢的孙女被外孙女当众诋毁，这可实在是……
赵乾听不下去了。
“来人！”
“陛下！”李贵妃突然跪在地上，“求陛下开恩。”
陈氏得意地勾起嘴角。
她就知道，李贵妃会求情。
谋害皇嗣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她是李家的媳妇，整个李家都逃不了！
李贵妃若是不想让李家出事，就必须求情。
赵乾目光复杂地看着李贵妃：“你要替她求情？”
“不！”李贵妃恨声说道，“陈氏谋害皇嗣，其罪当诛！可是李家其他人并不知情，臣妾只求陛下开恩，饶了李家。”
陈氏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赵乾想到李贵妃受的苦，叹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拉起。
“朕可以放过李家，但是陈氏必须病殁。还有那个孔氏，她也该死！”
不止是孔氏，整个李家嫡支，他都不会放过！
李青桐这一房只是旁支，掀不起什么风浪。
嫡支不一样。
谋害皇嗣这么大的事，绝不可能是一个内宅妇人能够决定。
那个所谓的李吟霜，至今尚未婚配，绝不是一个妇人的缘故。
嫡支的男人，肯定动了不还有的心思。
赵乾阴沉着脸，杀意弥漫。
陈氏这次是真的彻底慌了。
她尖叫着朝李贵妃扑过去：“娘娘救我！娘娘救救我啊！我是你嫂嫂，亭儿和蕙儿他们不能没有娘亲啊！”
赵乾吓得一脚将她踹开，口中怒吼：“还不快护驾！”
他那一脚踢得很重，陈氏痛得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很快被抓了起来。
李贵妃惊魂未定：“陛下，你没事吧？”
赵乾摇摇头：“朕没事。”
他就是踢了一脚而已。
然后目光森冷地看着陈氏说：“有事的是她。”
李贵妃厌恶地看了陈氏一眼，问赵乾：“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她？”
她担心赵乾改了主意。
赵乾看出她的小心翼翼，怜惜地叹了口气：“还是让她病殁吧。”
整件事情里，李贵妃是最可怜的。
被亲人算计。
失去了皇子。
无法再受孕。
她已经这样惨了，赵乾哪里忍心再伤她？
这时，刘氏跪了下来：“罪妇谢陛下开恩！”
赵乾若是追究，整个李家都要被问罪。
如今赵乾网开一面，只要陈氏的命，已经是法外开恩。
刘氏怜惜孙子孙女，可她不敢求情。
她也不想替陈氏求情。
陈氏该死！
她是罪有应得。
刘氏很快带着陈氏回去了。
赵乾特意安排了人一路“护送”。
当天夜里，陈氏身染恶疾，不幸病殁。
尸体很快下葬，丧礼一切从简。
李家很小心，可还是让人看出了端倪。
觉得陈氏的死不简单。
市井里很快有了传言，陈氏的死，是因为李家用了邪术，把她的寿命转移给了长乐公主！
证据就是，中了剧毒的长乐公主一直没死！
大家传得有理有据，说得头头是道，就跟亲眼见了一样。
“谁不知道，砒霜是剧毒！吃多了要死人的！”
“就是！那位公主据说吃了砒霜，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死。”
“陈夫人真是太可怜了。”
……
李家嫡支，一对夫妻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孔氏急得不停走来走去，嘴里说个不停。
“怎么办？陈氏那个蠢货已经被处死了，她肯定把我供出来了！”
“闭嘴吧你！”李大老爷怒喝了一声。
他如今也是焦头烂额，被孔氏念叨得心烦，忍不住骂她：“当初要不是你鬼迷心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话倒是没说错，当初给李贵妃下毒，正是孔氏的主意。
而且，孔氏是瞒着他做的这件事。
等他知道的时候，李贵妃已经流产。
事情已经发生，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嚷嚷出去，只能将错就错。
李大老爷不愿承认，当初他的确是被孔氏给蛊惑了。
一旦女儿成了皇后，他就是国丈。
这样的好事，谁能不动心呢？
可是现在出了事，李大老爷就跟失忆了一样，仿佛忘记了他当初是怎么动了心，又是怎么跟孔氏出谋划策。
他现在只想甩锅。
孔氏就不满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件事情难道都是我的错吗？你也是同意了的！”
“我那都是被你给逼的！”李大老爷跟她吵起来，“要不是你这个疯女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年李贵妃流下来的可是个成型的皇子！
要是没出那件事，李贵妃生下皇子，肯定已经成了皇后。
到时候，整个李家都会跟着沾光。
他就算当不成国丈，官职肯定也会往上走一走。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李贵妃流产后，陛下对她的宠爱就不如从前。
连带着，他们李家都受了影响。
李大老爷越想越觉得亏本。
要是女儿能够进宫当皇后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陛下恐怕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他别说是当国丈了，能不能保住命都是问题！
李大老爷后悔死了，孔氏也怕得不行。
两口子说着说着，就争吵起来。
谁也没发现，有人正躲在屋顶上偷听。
第57章 公主不和亲16
漆黑的夜里，两个人正悄无声息地趴在屋顶上。
秦婠：→_→
明哲：←_←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秦婠率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哲：“……”
他是听到传言后，查到跟李家嫡支有关，就偷偷跑来探查。
可他为什么要告诉这个女人？
秦婠轻手轻脚地爬过去。
明哲：！！！
“你干什么？”他警惕地问，眼睛都瞪圆了。
“我能对你干什么？”秦婠翻了个白眼，爬到他身边趴下，“这样方便说话。”
明哲还是警惕地瞪着她：“……”我信你个鬼！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的秦婠，明哲的脸色一点点红了。
浑身的血液像是一点点沸腾起来，滚烫得厉害。
不想让秦婠看见，他将脸紧贴在琉璃瓦上，还用手臂挡住。
夜里的琉璃瓦带着冷意，能够略微抚平他身上的滚烫。
可是不够。
他需要更冷的温度。
像是那日的……
秦婠一开始没有发现明哲的小动作。
她本来还想继续偷听，突然发现身下的琉璃瓦越来越烫。
咦咦咦？
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明哲，果然很不对劲。
秦婠伸出手往他身上一摸，只觉触手一片滚烫。
这是又犯病了？
她要怎么做？
突然，明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算了，先救人要紧！
秦婠理所当然地凑过去，抱住明哲，开始给他治病。
很快，一股股阴冷之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秦婠不停吸收着明哲身上的阳气。
明哲半睁着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颊。
冷意一股股往他身体里钻，渐渐熄灭了翻腾的火焰。
明哲忍不住往秦婠怀里靠了靠，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他又活了过来。
秦婠听到他的叹息，故意提醒他：“我又救了你一次。”
所以，你要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明哲冷冷看着她。
尽管心里比谁都清楚，嘴上却不肯服输。
“你救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他死了，蛮族正好有借口挥兵南下。
秦婠何等聪明？
几乎瞬间就听懂了明哲的未尽之意。
她抓住明哲，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蛮族故意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死在这里？”
明哲不禁愣住，惊讶地看着秦婠。
他故意没有把话说清楚，却不想她竟然立刻猜了出来。
“那又如何？”看着秦婠冷厉的眼神，明哲突然有种奇怪的冲动。
他挑衅地笑起来：“大巫师断言，我活不过二十岁。再有半月，就是我二十岁生诞。”
“我注定要死在周国，待我一死，蛮族就会为我报仇。”
“现在你都知道了，你要如何自救？”
明哲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秦婠。
他真的很想知道，秦婠会是什么反应。
知道他很快会死去，她会伤心吗？
还是会惊慌？
要知道，周国朝政腐败，兵力孱弱，绝对挡不住蛮族的铁骑。
来的路上，他看得格外清楚。
沿途的城墙早已破败不堪，年久失修。
根本抵抗不住大军的冲击。
到时候，她会如何呢？
明哲嘲讽地想着，突然想起这次出使周国的目的——
为大汗求娶周国公主。
死在周国。
想到自己死后，秦婠定会嫁给大汗，明哲就忍不住暴躁。
他狠狠皱紧眉头，有种杀人的冲动。
如果他能杀了大汗，还有他的那些好兄弟……
可是不行，他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他的病，最近已经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不到半个月，他就会死。
明哲心中突然生出强烈的不甘。
如果他没有这个怪病……
如果他可以活得更久……
如果……
突然，他听见秦婠说道：“你在撒谎。”
明哲猛地回神，皱眉看着秦婠：“你不相信我？”
“你在撒谎。”秦婠重复了一遍，“就算你死了，蛮族也不会立刻为你报仇。”
她冷酷地拆穿真相，“蛮族若是已经做足了准备，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和亲。”
“所谓的和亲，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罢了。”
“你说你活不过二十岁，我相信。想必，蛮族也是知道这点，才打算加以利用。”
“一旦你死在大周，蛮族就可以拿你的死做文章。甚至做出想要打仗给你报仇的姿态。”
“可事实上，他们只是想拿你的死来牟取好处罢了。”
“你死了，大周就得做出赔偿，甚至不得不同意和亲。”
“蛮族拿了好处，正好可以拿去养兵，等到时机成熟，再打出给你报仇的旗号，挥军南下。”
“哦，为了更加名正言顺，他们肯定还会搞出什么和亲公主刺杀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