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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和一个小丫环计较什么。
盛无极闭上眼不再说话。
安静的环境中，感官的一切都会被放大，小丫环动作很轻，刮过的地方她会用柔软的指腹抚过确认是否还有没刮尽的胡渣，似生怕他又有意见，只短短的碰一下就收手，他稍微呼吸声重一点，她的手就抖一抖……
这让他不得不下意识的克制呼吸。
盛无极眉头微皱，原本无比简单快捷的一件事被拖长了不少时间，但他又不能开口催促，因为他能感受得到，刚才的几句话已经让小丫头绷紧了神经……
他无意为难一个新来的丫环。
……
漫长的刮胡茬过程终于到达了尾声。
盛无极睁开眼，看到正拿布巾裹刮胡刀的小丫环悄悄无声的松了口气，仿佛伺候他是一件多么累人的事，他皱着的眉头还没有松开，正要迈步离开的小丫环就脚跟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好在他伸手扶了一把。
“家主，呜呜对不起，我腿麻了……”小丫环似想到了什么，伸手抹了抹泪，强撑着要站起来，“唔…我马上就站起来了，家主，你别把我扔出去……”
好了，他知道了，小丫环这么怕他的原因。
不知为何，平日里他从不会对一个丫环有这么多耐心，也不会……
不想她这么怕他……
也许是因为她年龄小，也就十七八模样，和他侄女差不多大的样子，不是长老们会派来勾/引他的类型，所以盛无极鬼使神差的……把小丫环抱坐到了腿上……
这自然而然的动作让盛无极自己都愣了。
“家主……”
在小丫环怔愣的眼神下，盛无极极不自在的侧开头，为了缓解场面的尴尬解释他的行为，他伸手……捏了捏她发麻的小腿……
然而，此举一出，显得更怪异了！
“家主……我，我不喜欢你……也不想生孩子……”
盛家长老们极其鼓励丫环们爬床，目标只有一个，生下家主的孩子！
苏小珊这话瞬间让盛无极脸色一变，伸手推开她，起身，背过手，语气冷了下来。
“出去。”
……
离开房间的苏珊脚步轻快了不少，今天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啊。
轻易得到的男人是不会珍惜的，参考被盛无极扔出房间的小美女，送上门的他不会喜欢，所以苏珊故意说‘我不喜欢你’……
她的外挂会让盛无极克制不住的对她产生某种好感，但又从她口中听到‘不喜欢’三个字……
苏珊猜测今天一整天，他可能都会很不在状态，毕竟没有谁不希望自己有好感的人会喜欢自己，就连苏珊曾经当女配时，偶尔会遇到那么一两个有好感的男配，但知道他们都倾心女主时也会有些沮丧……
……
越了解盛无极就越发觉得他像主人物。
出生第一术士家族，天赋实力算得上是家族的第一人，年龄也刚好，虽然生活废，但这恰好符合主人物偶尔有的小缺点可以忽视……
不过这次不能太草率了，她得赶快混入盛家多打探一些消息，比如为什么盛无极不好女色没有妻妾……
……
“小珊？”
“对，新来的那个小丫头，我听小绿说她粗心大意的……”王管事尝试问道：“家主，要不要我重新安排一个，免得她毛手毛脚的伺候不好您……”
“不用了。”
……
忙了好几天终于闲了下来的元朗这天在院庭中和盛无极喝茶谈术法。
“无极，你可知有些符可无形无态……”
“从未听过。”
“不，这应该不能称呼为符了，是我三个月前自创的一种灵约术法，就叫印吧。”
“印？”
“不错，用于交易，以灵为约，一种以物易物。”
“我不明白，怎么交易？”
元朗淡笑道：“就用我自己来打个比方吧，前段日子我遇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爱慕虚荣想攀龙附凤的女子，她说她想当我的女人……”
“无极，在我们这个岁数，内心总是会不自信，会猜忌，不会轻易的相信人，所以……”
“我就施了印，问她想要什么，她说想要我，然后我如她所愿，以物易物，以人易人，以灵为约，我达成了她的愿望，所以她的灵归了我……如我所料，她后来逃走了，但是她不知道，我有她的灵在手，不论她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她……”
“她永远也逃不掉。”
盛无极喝茶动作一顿，“没想到元兄还有这样的经历……”
元朗放下茶杯，笑道：“无极兄，我要向你讨一个人。”
……
☆、底线……
……
突然被管事叫住； 让她去给盛无极送茶水。
“家主大人是一个人在院庭喝茶吗？”
“你打探这么多干什么； 家主让你送茶你就去送，别多话！”
“哦。”
苏珊斟满一壶茶，提着往院庭走。
刚到小珊身体里时还说不想做这些端茶倒水的差事，没想到现在就打脸了； 看来小珊还真是个丫环命。
院庭隐在树荫下，苏珊还没走近，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熟悉的淡笑声。
“元某就在此先谢过无极兄了。”
“不必。”
……
苏珊眼皮一跳，脚步一停一转； 拐了个180度的弯，端着茶壶小碎步走到了假山后面去了； 却没曾想，身后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她往前走； 绕过假山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院庭石桌前……
她中术了！！
“倒茶。”盛无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苏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也控制不住的给两人茶杯里斟满了茶水。
元朗好似并不惊讶她的突然出现； 依旧温和好脾气的淡笑道：“我见你绕着荆城转了一圈； 这几天应该是玩得很开心了。”
说不出话无法鬼扯的苏珊忙摇了摇头。
“好在你还知道回来，虽然不知你为何跑去给无极兄当丫环……”元朗取下她手中茶壶，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便伸手揽住了在术的驱动下主动坐到他腿上的女人的腰； 伸手取下她背后的符； “我猜你应当是花完了从府里带出去的钱……”
“嗯……”惊觉自己能出声的苏珊也不反抗，服服帖帖的任他抱着，没忘记疑似主人物的盛无极在场； “城主，对不起，是我错了……”
“你不需要道歉，小珊。”元朗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怀中女人吐息间温软香甜的气息，莫名抚平了多日浮躁的内心，“你应当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不会禁锢你的自由，若你想出府游玩，可以提前告知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元朗没用力，所以苏珊很轻易就收回了手，垂下眸子摇了摇头道：“城主，其实我骗了你……也骗了自己。”
“在那天你答应要纳我为妾时，我突然就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其实一直以来我想要的不是钱也不是地位……”
“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全心全意待我，给我独一无二的疼爱的男人。”
“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苏珊及时打断了他的话，“你有家室，有妻妾，有儿女，注定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无妻无妾无儿女，听到没有，理想爱人盛无极，说你呢！
“我很自私，是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自私，这种自私会让无法达成愿望的我很痛苦……所以我在还能抽身而退之时离开了……”
“城主，我们不合适。”
苏珊抬起头，用饱含各种复杂情绪的眼神示意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见元朗沉默不语，面上表情虽一直都没怎么变过，但苏珊觉得自己都说得那么清楚了，稍稍有点自尊傲气的男人都不会再胡搅蛮缠，所以，苏珊又最后综上所诉，总结道：
“城主，就放我回盛家主身边继续当个丫环吧……”
“说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
“那好，从现在开始就闭嘴吧。”
对她长篇大论不止是面上无动于衷就连心里也没太重视的元朗把手上的符又给她贴回了背上，在女人的瞪视下，元朗端起茶杯与盛无极敬了杯茶，淡笑道：“让无极兄见笑了，小丫头太年轻，总是喜欢将不切实际的情爱挂在嘴边。”
不切实际？！她那么精心措辞（实际临时鬼扯）的话被他这么不当回事？！
无法开口反驳的苏珊忿忿的磨了磨牙。
“并非不切实际。”盛无极面前茶杯里的茶水一滴未少，黑眸直直的看向两人，“这世上多是相约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有情人，如盛家，历代家主绝无纳妾先例。”
“盛家自是与旁的家族不一样，元某早就有所耳闻……”元朗看也不看，直接伸手捂住怀中女人的双眼，阻断她不自觉投过去的仰慕视线，“不瞒无极兄，元某一直也很好奇无极兄心仪的女子……”
“我没有心仪的女子。”
“那无极兄内心肯定或多或少也幻想过自己未来妻子的模样吧……”
“未……”曾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元朗摆手打断道：“同为知己，若你摇头否认，我定是不信的，许是无极兄眼光太高，看不上普通凡俗之姿，不然也不会到如今也未娶妻……”
听言，盛无极敛眸未置一词。
只要盛无极一说话就安静聆听，他一沉默就开始各种小动作的女人让元朗轻易就洞察了她某种小心思，嘴角笑意更浓，收回捂她双眼的手，转而抬起她的下巴，注意到对面不自觉看过来的视线……
在他面前都能眉来眼去，还真是……视他于无物啊。
元朗笑道：“我与无极兄不同，眼光一向不高，不然这种小家碧玉清秀无味的下贱女人又怎么能入得了元府呢？”
“既已决定纳人为妾，又何必如此出口伤人。”盛无极皱紧了眉头。
“无极兄误会了，这可不是元某刻意贬低，小珊出生风尘，从小风月里打滚，本就水性杨花没有贞洁观念……”
注意到盛无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元朗刻意顿了顿，复又笑道：“无极兄信不信，若我将她转手送于你，她可能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再爬上无极兄的床……”
“胡说八道！”
盛无极忍无可忍，丢下这四个字，怒极拂袖而去，只不过那背影，却似十分狼狈。
……
一时间，整个后院安静了下来。
元朗脸上笑意瞬间消散，盯着桌上摆放的精致茶点，能感觉到胸前衣领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伸手刚撕开她背上的符纸。
“啪”的一声。
苏珊打了他一巴掌，虽她觉得力道很重了，但男人并没有一点反应，脸上也一点红印都没起来……
“混蛋！无耻！呜呜……你怎么能那么侮/辱我呜呜……”苏小珊心里的阴影疮疤被提起，不能ooc的苏珊自然哭得伤心无比，刚才被控制着不能哭出声都快让她哭岔气了……
“呜呜……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男人沉默的任她打骂，由着她用他的衣服当手帕拭泪，甚至还被泼了一脸的茶，桌上精致的茶点连盘子一起成了沙包。
独独不允许她离开他的怀抱。
许久后，等她哭累了，打累了，也只能趴在他怀中休息。
“……小珊。”
“别和我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
元朗不在意她侧头躲开他的手，只认真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我不介意你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