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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一直盛开。”
“这株凤凰树上的花王,历来都由楚皇决定归属,如果楚皇将它赐给了哪个妃子,那简直就是这个妃子最大的荣耀,她可以每天都将这朵花插在发中,显示着君王对她的宠爱,而只要晚上将它放在清水中稍加保养,她就可以一直戴下去,直到自然凋零。”
不得不说,卫流实在是个很善于讲故事的人,在他的口中,那株凤凰树仿如有了生命一般,承载着许多让人想象向往的东西。
卫流说完这些顿了一顿,唇边忽然绽开一个极温软的笑意:“据我所知,自从母妃进宫之后,这株凤凰树上的花王,就再也没有落到别人的手里过。”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非常的恬淡,像是想起了许久以前那些幸福而温馨的日子。
阮烟罗见到的卫流向来是极为理智的,除了对着她的时候会露出笑意,对别人的时候总是冷淡而疏离的。
阮烟罗有些意外,她实在没想到卫流也会露出这么凡尘的表情。
☆、814 我不敢等
“你父皇一定很喜欢你母妃。”阮烟罗感叹着。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那么名贵又梦幻的花,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不换一换主人。
“的确是很喜欢。”那丝笑容忽然从卫流的唇角退下去了。
只是喜欢又有什么用?父皇太过软弱,软弱到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护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欺负。而且又没有远见,自己死了,连母妃的后路也安排不好,让母妃受了那样的折辱。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见到母妃头上戴着那朵又美又鲜艳的凤凰花,也一直觉得那样的母妃好美。我四年那年冬天,太傅教课的时候,讲到了凤凰树的由来和花王的特殊之处,然后我便记住了。因为花王每一年都是我母妃的,所以我便下了决心,等凤凰树再开花的时候,我一定要亲手为我母妃把花王采下来。”
阮烟罗眼前仿佛浮现了小小的卫流,那时候的卫流一定还没有这么疏离,而是一个倍受宠爱,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那么小的人就有这份孝心,也是难得的了,阮烟罗不由有些好奇,不知道卫流最后摘到了那朵花没有。
“第二年从三月初开始,我便每天都跑到这株树下来看一眼,越到凤凰树花期的日子,我在树下呆的时间就越长。我记的很清楚,那年南楚的春天不知道为什么比平常来的迟一些,直到了三月末马上就要四月的时候,凤凰树才终于结出了花苞。”
“知道花王就快要出现了,我自然更是精心,后面几乎天天就守在花树底下,终于,在三月最后一天的晚上,让我等到了。烟儿,你能想象吗,满树红艳艳的花苞,忽然就有一个在我的眼前,啪一声的绽开,我几乎能听到它开放的声音。”
阮烟罗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非常有动感的画面,夜色里,一朵花像是被快进了一下,一下子打开花苞,然后缓缓绽放。
这个画面感非常强,好像已经根本不是她想象出来,而是真实见过似的。可是这怎么可能,万物生长皆有时,她怎么可能见过有植物用那么快的速度生长开放。
将脑中莫明其妙的念头甩去,阮烟罗问道:“后来呢?”
“我很高兴,当时就想要把那朵花摘下来给母妃送过去,正好母妃看我迟迟不回去,就出来找我。看到花王的时候,母妃也很高兴,但她还是制止了我,跟我说,这朵花王还没有开到最漂亮的时候,不如再等一夜,到明天请示过了父皇,花也开好了,再让父皇亲自带着我来摘。”
“我虽然对不能立刻摘下花王觉得很不情愿,可是也被母妃说服了,就跟母妃先回了宫……”
卫流忽然停止了讲述,变的静默一片。
卫流很少会说这么多话,而且阮烟罗正听到紧要处,连忙问道:“后来呢?你摘到花了吗?”
卫流抿着唇,像是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东西,片刻之后才说道:“第二天,天曜大军攻进凤城,南楚,沦落了。”
阮烟罗心头骤然咯噔一下,说不出的难过。
卫流的表情一片淡漠,继续说道:“所有的事情都被打乱了,父皇,皇后,母妃,我,还有宫中所有重要的人,都被软禁起来,人人自危,没有人记得凤凰树的花期,以及树上的花王。几天之后,天曜军因为国内的事情不得不撤退,临走时要从南楚带走一个人质,皇后联合朝臣把我推了出去,母妃苦苦哀求父皇,也无法改变这个决定。”
“后来我走的那一天,宫里的人出来送我,我看到皇后的头上戴着本该属于我母妃的花王,那么鲜艳,像是在嘲笑我似的。我等了那么久,守了那么久,到最后,却不过是一场空。皇后挑衅地看着我,我看得出来她眼中的意思,她在告诉我,就算有皇帝的宠爱又怎么样?没有权势,就算皇帝把花王给了我的母妃,我的母妃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花王。”
这些话从卫流的口中说出来,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这本该是一段极之悲伤的往事,可偏偏被用这样的口吻说出来,更莫名让人添一股胆战心惊的感觉。
阮烟罗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卫流的手。
指尖细腻的触感,还有温热的皮肤,让卫流在从过往中回神。
他握紧阮烟罗的指尖,冰冷的四肢似乎渐渐又有了血液,一点一点地回温。
对着阮烟罗笑了一笑,卫流说道:“烟儿,你可知道,从那天起我就变的很害怕等待,我想要的东西,一旦有机会,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牢牢地抓在手中,我不肯等,也不敢等,我怕我一旦等了,到最后,就什么也得不到。”
卫流的眼睛平静而哀伤,又透着说不出的脆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卫流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个男子,应该永远都是云淡风清的,淡然飘逸如天上落下来的谪仙一样。
“阿流,都过去了。”阮烟罗轻声说道。
人要向前看,才能活的不那么辛苦,那些过去的事情,不能一直背在身上。
“是,过去了。”卫流低低地应着,忽而抬起头,露出一抹温暖又欣然的笑意:“我不是父皇,烟儿也不是母妃。烟儿会是那株花王,名副其实的花王。”
那笑容如此明亮,一直撞到人心底里去。
阮烟罗的心脏不由自主就跳快了一下,不得不说,卫流真的是个让人很难忽视的人。
“烟儿,明年三月,我把那株花王摘下来送你好不好?”卫流忽然说道。
阮烟罗哽了一下,虽然她相信那朵花王一定很漂亮,可是让她一天到晚在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好像……有点诡异。
不想点头,也不想拒绝,只好干干地笑了笑。
卫流也想起阮烟罗一贯的打扮风格,自己先笑了,说道:“我只是送你,你养着就是,不用你戴。”
☆、815 莫存之心
阮烟罗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好,那我就收着。”
离了树还能开上六七个月的花,不管是前世今生,她还真的从来都没见过。
前世今生两个词滑过脑海,阮烟罗忽然怔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涌起这种念头,而且还好像很自然似的。
难道,她还记得自己的前世?
但这念头刚刚泛起,耳边就传来卫流的声音:“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也差不多该过去了。”
他们出门本就不早,又在这里耽搁了这么多时间,的确是得去大殿了,否则去的太晚被楚皇抓住把柄,虽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借机发作一下,也是挺讨厌的事情。
当即把脑海里念头抛到一边,点头说道:“好,我们过去吧。”
新年夜,北边苦寒之地,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相比于南楚的气温宜人来说,北边简直就是地狱。
梅纤纤缩在一间小小的破屋之中,怀孕已经七个多月的肚子高高地挺起,这个月份胎儿已经大了,而且会在腹中不时运动运动,这就苦了身为孕妇的人,无论是坐是卧是站是走,没有一个姿势是安宁的。
梅纤纤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姿势,身上裹着的毡被随着姿势的变动而滑下一点,冷风立刻钻了进来,让梅纤纤猛地打了个寒颤,肚子里的孩子随即抗议地踢了她一下。
梅纤纤闷哼了一声,喘息了好久,才让这股难受劲下去。等到腹中的动静平息了,她看着黑漆漆一片,只点着一盏昏暗油灯的房间,再看看四周墙壁上的裂隙,猛然间悲从中来。
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就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她是梅家的大小姐,是天曜第一世家的女孩儿,是天曜的皇后!
今天是大年夜啊,这样的日子,她难道不是应该和南宫凌一起坐在天曜巍峨庄严的大殿里,一起接受百官的朝拜祝福,赐过官宴之后,再回宫两两相对,过一个温馨而又和暖的新年吗?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又冷,又疲惫,带着一个根本不属于南宫凌的孩子,凄凄惨惨地呆在一片黑暗之中?
屋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影闪身而入,来不及挥去一身的风雪,就笑着说道:“小姐,今天运气不错,打到了一只狍子,我料理一下给你补补身,我们也算是过了个年了。”
不说则已,听到这些话,梅纤纤本来就在崩溃边缘的情绪猛然间爆发了,她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两行泪水哗地从眼中落下,顷刻间布了满脸。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莫存看到梅纤纤哭,一下子就慌了,连忙上前询问。
“滚开,不要你管!”梅纤纤低吼着,脸上的泪却是落的更凶了。
莫存被吼地一下子顿住,手在空中僵了片刻,终究缓缓放下,低声说道:“莫存没用,委屈小姐了。”
梅纤纤不说话,只是哽咽着,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流。
莫存立在原地,过了半晌才有些结巴地说道:“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永远过这样的日子的,我有手脚,也有功夫,还管过梅家暗卫那么大的事情,我一定会赚很多钱,也建立起很大的势力,不会让你吃苦的。”
莫存说的情真意切,每一个字都是他心中所想,可是梅纤纤怎么会把他的心意放在心上,根本理也不理,只是哭。
莫存想上前去帮她擦眼泪,犹豫了一下又没敢伸手。
他踌躇良久,终于咬咬牙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恼我,可能恨不得杀了我。我当时虽然是被皇上所逼,可是我也不否认,能跟小姐亲近,我心里的确是高兴的。可是小姐放心,莫存在这里发誓,只要小姐不愿意,我绝不会再对小姐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我……仍然只是小姐的暗卫,小姐只管像原来一样使唤我就是。”
梅纤纤的哭声小了点,眼睛也抬起一些,看着莫存。
莫存心里像是被刀搅过一般,可是他硬是压下心里的酸楚,忽然间双膝一跪,举起一手说道:“皇天在上,莫存如违此誓,就叫我万箭穿心,万马践踏,死无全尸!”
这样毒的誓,就算是梅纤纤也不由怔住了。
她一向知道莫存对她是有几分心思的,可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莫存对她的心会有如此之深。
心头微微松动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一小下而已。很快地,她就立刻恢复了正常,心头也开始转动起来。
梅家没了,太后被南宫凌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