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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头,爹知道往常玉达做事是过头了点,但,但咱是一家人哇!”柳大成难受的眼泪都直往下滚,“你弟再不对,他半夜去跟你要个碗,你也不能这么毁了他啊!”
烫伤不能捂着,柳玉达躺床上,屋里门开着,窗户也开着,因此一进了院,柳叶儿就瞧见了里面的柳玉达。
嚣张跋扈的柳玉达,如今身上涂满了治疗烫伤的药糊糊,左眼也给包了起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看来昨天自己烧的那锅水还真是挺烫的,柳玉达头上左一块右一块的头发都没了,露出了一块块的头皮。
他全身上下都不剩几处好地方,疼的要死不活,连连哼哼,就连听到柳叶儿进来,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翠一见到柳叶儿就红了眼,抄着块大柴火就冲上来,“你个骚破鞋,看我不打死你!我玉达将来是要考状元的,你给他弄成这样,死几回都不够你赔的!”
有柳鹏程在,看罗翠要动手,赶紧上前去拦着,“我不信三丫头无缘无故能这么干!”
“我本来也不是无缘无故。”柳叶儿往柳玉达屋里厌恶地扫了一眼,“要不是他去赌坊,欠了一屁股债,又想把我当牲口似的卖了还债,大半夜领着俩二流堵在我门口,我也不能烧水泼他们!”
“赌钱?!”柳大成愣了。
“你听她个浪蹄胡八道!”罗翠打不着柳叶儿,狠狠的往地上吐口唾沫,“咱们家玉达,有出息,天天在私塾里做学问,上哪赌钱去!”
柳叶儿厌恶地挤了挤眉心,“赌不赌钱,不管我事儿,可他半夜带着俩二流堵我门口,这可是事实吧,昨儿晚上听见动静的人,不也都看见了?”
罗翠气急败坏,“就你长了张破嘴能!?那他眼珠呢?!你心就是狠,就是见不得你弟过的好!”
“我连大门都没有,浇了桶水就能把人眼珠浇没了?”柳叶儿眼底尽是厌恶,笑了笑,“他眼珠到底是怎么没的,我哪知道,这你不得自己去问问他?”
“就他这个狗脾气,走到哪得罪到哪,是不是惹上谁了,让谁报复了,这些事你们得问他,问不到我头上来。”
柳叶儿完这两句,罗翠身一抖,脸色登时就变了。
第164章罗翠气吐血
柳玉达赌钱这事儿,罗翠还真就知道。
但她从来都没觉得柳玉达去赌坊有什么不对,她儿可是状元之才,跟那些资质平平的可不一样,做学问累了,去玩一玩放松放松,没什么不对!
然而当欠债的跟着柳玉达找上门来以后,罗翠才开始觉得不太妙。
一次两次打闹的窟窿,她还能填补上,但赌博这玩意,只可能越玩越大。
柳玉达欠了一屁股债,讨债的人可是什么都过,谁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捣鬼?
冷汗从罗翠的脑门上渗了出来,这回是一颗眼珠,那下回呢?
要不赶紧把这个窟窿填上,下回另外那眼珠也没了怎么办?!
“那不玉达受伤,泼开水的总归是你吧!”罗翠那粗壮的腿脚跺在地上,咚咚的响,戳着柳叶儿鼻尖的手指,恨不得能变成钩直接把她眼珠给挖出来,“你弟弄成这样,连找大夫加给他买东西补身,这银不得你出?!”
柳叶儿笑了,“弄成这样是他活该,我可没逼着他半夜带人去我家门口堵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跟她要银,罗翠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哪怕是看到一个乞丐伤成这样,柳叶儿都有可能给些银让他去瞧病,但柳玉达这纯粹是自己作死,她凭什么给银?两句就想让她给,当她是傻不成?
“你个骚破鞋——”罗翠眼珠又红了。
谁知,还不等她骂上两句,有三个看上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男人进来了。
“柳玉达呢?”带头的男人是个疤瘌眼。
“谁啊,你们谁啊?!”罗翠气势汹汹地嚷嚷了两句,实际上底气早就虚了,她认识这个疤瘌眼,是赌坊的人,早先也来跟他们要过债。
疤瘌眼嘴一咧,露出两排歪七扭八的大黄牙,“婶,来好几回了,你怎么能忘了呢?这回也没多少,不就四两银?”
柳大成彻底懵了,这几个一看就是赌坊里头的,什么叫来好几回了,他怎么连一次也没听罗翠过呢!?
罗翠脸上都抽抽了,这事她一直瞒着人,谁也不知道柳玉达赌钱还欠了债的事,这回可倒好,人家怎么就闹来家里了!
“不是都还了!?哪还来的四两!?”
刚一嚷嚷完,罗翠也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来的那俩人,不是赌坊的人,昨晚上的债,闹了半天还不算是最后一笔,只是柳玉达向狐朋狗友借的!
昨儿晚上三两,眼前还有赌坊的四两,就是把她扒了皮去卖,也不值七两银啊!
看罗翠这脸色,疤瘌眼他们是讨债讨惯了的人,知道这大概是山穷水尽了,当下脸上的笑模样就没了,眼皮一耷拉,“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可不是你们不认账就能算了。实在没有,这房,地……”
“你们就算是破了天,我也还是没银!”罗翠粗短的手指往柳叶儿那一划拉,眼神恶狠狠地,“找她,你们找她去,让她给她弟还!别四两,四十两都有!”
疤瘌眼眼珠往柳叶儿身上一扫,笑的很是不怀好意,“娘这么阔绰?那也行,不管谁还,这银只要是还了就成。赌坊的规矩,可摆在这儿了,不还银,拿人抵债也成。”
柳叶儿一口回绝,要多爽快有多爽快,“不还,银没有,人也没有。”
疤瘌眼嘴又斜着一咧,“那就得拉你去抵债!”
“不……不成!”柳大成是护着自己闺女的,柳鹏程也气势汹汹地站了出来。
“爹你别慌,谁也拉不去我。”柳叶儿不慌不忙地冲那疤瘌眼瞪了一眼,“别觉得我不懂你们赌坊的规矩,欠债还钱,还不上就拿人抵债,可拿不到分了家的人头上。”
赌坊虽然横,但是哪儿都有哪儿的规矩,欠债不还,可以拉人抵债,但拉走的只能是这家自己的人。要是拉错了人,那赌坊也得跟着吃官司。
疤瘌眼又一琢磨,“我怎么好像听,他还有个妹妹呢?”
他话音刚落,柳玉喜就从屋里出来了,打着哈欠,“娘,这大清早的,你们嚷嚷什么啊,我哥好点没?”
看见柳玉喜,疤瘌眼俩眼珠一亮,刚才那个不行,这个也不错啊!
拉去窑里头,这样的货色不愁卖不了四两银!
疤瘌眼领着人,上去就要拉柳玉喜,她是从屋里出来的,一看就刚睡醒,现在可一定错不了。
被他们拉住,柳玉喜慌了,“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大白天的强抢民女啦!”
疤瘌眼可不听她这一套,领了人拉着就要往外去。
对柳玉喜,柳鹏程实在是不怎么心急,就这一犹豫的功夫,冲上去拼了命拦的柳大成就被人给一把推旁边去了。
罗翠跟疯了似的,扯散了头发就上来抢柳玉喜,“谁也不准拉我闺女!你们拉那个破鞋去!我没银,我真没银啊!丧良心的,你们不能拉了我闺女去啊——”
她这一哭,柳玉喜也慌张了,“娘,这怎么回事,我哥欠的昨天不是还了吗!娘!?”
罗翠扑上去,又是厮打又是挠,然而她这村妇撒泼的本事,顶多就只能在村里有点本事,对着赌坊的人,半点用都没有。
疤瘌眼可没那么好脾气,尤其对着的又是个胖婆,一推就给罗翠推地上了。
罗翠疼的哎呦一声,躺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嘴里翻过来覆过去的还是那几句话,别拉走她的心头肉,她没有银。
柳大成急得老泪纵横,“三丫头,爹知道你有出息,五丫头她是你妹,你不能眼睁睁看她给卖窑里去啊!”
“那爹你就能眼睁睁看我一辈,被这样的弟弟妹妹拖到死吗?”柳叶儿看着柳大成,她有不忍,但这份不忍对的是这个老实巴交的爹,不是柳玉达他们。
沉迷赌钱的人,就等于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再多的银都填补不满。四两银,对她来的确不算是什么,但她就是不能开这个先例!
只要这一回让柳玉达他们尝到了甜头,往后就有第二回,第三回。这次欠的是四两,下次就会是四十两,四百两……
四两她还得起,那四千两,四万两呢?
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头,就等同于默认了,柳玉达的债就是她来还,为了这么一头猪狗不如的畜生,她实在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柳大成是憨厚,不是笨,这道理他当然也明白,当下抖着嘴唇,硬是再也不出一句,劝柳叶儿帮忙的话来。
五丫头是女儿,可他的三丫头也是女儿啊!手心手背,他抉择不出!
眼看着柳玉喜就要被拉出去,柳大成喘着气,狠狠咬着牙,冲到墙角就捡起来了斧头,然而,他却没有冲过去抢柳玉喜,而是一头冲回了屋里。
一声木头被劈开的声音过后,柳大成捧着对金耳环就冲了出来,老泪纵横,“有!银有!你们别拉人!这个值钱,你们拿走!别拉人去了!”
罗翠眼珠落到金耳环上,顿时瞪大了眼睛,“那是我的,你们不能拿!”
她拼死拼活地也要去抢回来,见了金,疤瘌眼不拉柳玉喜了,抓了就走。柳大成死死地抱住罗翠,“咱不要了,人要紧,耳环不要了!”
其实,他不拦着,罗翠也抢不回来。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宝贝的金耳环被人拿走,再瞅瞅柳玉达躺床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罗翠只觉得脚底冰凉,又有一团火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晃了晃,嘴一张——哇的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罗翠哆哆嗦嗦地抬手,指着柳叶儿,“你,你……”
第165章用孝压死你
罗翠话没完,就两眼珠一翻,昏死过去了。
柳玉喜这回可来了本事,哭天抢地地喊着娘,就是光掉眼泪不动手,最后还得是柳大成父俩把罗翠给抬进去的。
“柳叶儿你个破鞋别走!”
看罗翠躺在床上,还能喘气儿,柳玉喜就动了别的心思。
不管罗翠到底是怎么了,让柳叶儿气吐血这可是真的吧?都把娘给气成这样了,那她有脸就这么算了?
柳叶儿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回头,“五丫头看,怎么咱俩也是一个爹生的姊妹,你不愿意喊我一声姐,那我不逼你,破鞋破鞋的叫,你是生怕不能提醒提醒人家,咱柳家到底出了哪个破鞋?逼死了人可不是我。”
柳玉喜被她这一句话给呛的不出来了,还没等她跟上对呛,柳叶儿已经走了。
在这个家,就算罗翠再怎么混账,柳大成对她还是有那么些夫妻感情的,看她吐血还晕了,都顾不上去问柳玉达赌钱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就请大夫去了。
大夫看了看,是没多大的事。罗翠泼洒不讲理,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夫多少也认识。罗翠这就是急火攻心,气急了,一口气没上来,憋出来一口血,再养养就没事了。
大夫的不假,罗翠没多久自己就醒了,醒了第一件事,劈头盖脸就冲着柳大成开骂了起来。
“我真是瞎了眼,当时才嫁了你这么个鳖孙!窝囊废!瞎了眼呀我——”罗翠捶胸顿足,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