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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北侯此时也知道了事情的大体经过，心里愤怒不已——真是一群废物，占尽了天时地利，却着了道。如果证据确凿还好，即使是广阳王也没话说，可一旦证据不足，要如何收场？
魏国东一脸莫测，很多次眸光都在纤弱的朱如玉和殷氏之间转换，眼底尽是疑惑与不可思议。
“王爷，钦差大人，”殷氏横了心前来，给白沐尘在内的人微微福身，然后眼泪汪汪道，“我女儿好心陪玉儿小姐换衣衫，却被她打昏与苟大人躺在一起，求王爷与钦差给个说法。”
“可有证据？你不可随意污蔑玉儿小姐！”蓝毅看似义正词严，其实是在暗中警告殷氏，一定要有证据才可以，不然趁早好下台。
殷氏与蓝毅夫妻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忙指着跟前一个丫鬟道：“玉儿小姐就是叫这丫鬟去告诉苟大人，她在这里等他的，结果……”
她拿起帕子捂了自己的嘴角，露出欲哭的悲痛表情。
那个丫鬟忙跪下，道：“是玉儿小姐叫奴婢去告诉苟大人来这里的，至于做什么，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照玉儿小姐的意思去通报的……”
钦差魏国东此时也露出了诧异，看向朱如玉，“玉儿姑娘，这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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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60章 对质
白沐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负手而立，凤眸一片冷光。此时他不打算参言，如今的形势，若硬参合进来，反而不好。
“魏大人，我这是第一次来侯府，连主人都不熟络，回去麻烦一个丫鬟做这么隐晦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想找苟大人说话，用得着绕这么远么？你们不都在王府住着么？”说到这里，朱如玉走到那丫鬟跟前，微微俯身道，“你说是我叫你通知苟大人的，那么我问你，我在何时何地要你通话的？”
那丫鬟不由就看向了殷氏。
“回答我，你不必看别人，”朱如玉立刻挡住了她的视线，居高临下，“我何时何地要你去传递消息的？”
“这，这，是小姐在进园子时要我传递的……”
众目睽睽之下，丫鬟梗着脖子迎上朱如玉问询的视线。
朱如玉莞尔，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你确定？”
“是，奴婢确定。”丫鬟看朱如玉眼眸闪烁，便笃定地点头。
此时，朱如玉起身还没有说话，旁边是孙玉婉柔和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如果你确定是在这个时候，那我孙玉婉便可以确定你在说谎。”
殷氏的眼眸划过一抹精光。
孙玉婉上前对白沐尘以及魏国东、蓝毅福身道：“奴家是城西柳家的柳孙氏，今日在花厅遇见玉儿小姐，便一直与她做伴说话，从花厅到园子奴家一直陪着她，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个丫鬟出现，奴家可以用柳家百年的名誉起誓！”
朱如玉心里不由就落了感动，她知道孙玉婉是个性情中人，可现在她竟然敢冒着得罪山北侯的危险来给自己这个刚刚认识的人作证，这份勇气就知道自己交这个朋友。
“玉儿小姐是在这竹林叫奴婢传话的！”丫鬟慌了，她结结巴巴立刻变了地点。
白沐尘的眸色更深了一层。
面对丫鬟的改口，朱如玉不由就笑了，“你一个奴婢怎么敢出尔反尔，就是想要污蔑我么？是谁给你撑腰，让你敢如此嚣张？你狗一般的瞎咬，与柳夫人的话，你觉得在场的会相信谁？”
蓝毅和殷氏就是再有什么心思，孙玉婉那里已经用柳家的名誉起誓，他们也不得不收敛。
随即，蓝毅一脚就在踹了丫鬟的身上，将她踢出四五尺开外，“你是魔症了吧，竟然大白天的说胡话！”
魔症？朱如玉冷笑一下，“侯爷，丫鬟口齿清晰，思路敏捷，哪里是魔症了么，是有人暗中指使吧？”
尼玛，看丫鬟的话不中用了，一句魔症就可以打发了么？
那丫鬟不顾身上的疼痛，跪下一面哭一面道：“侯爷饶命，真的是在竹林玉儿小姐叫奴婢去传消息的……”
“你个奴婢，为何要陷害玉儿小姐，她可是跟你有仇？”孙玉婉看这丫鬟无耻地换了地方，还是一口咬定，气得骂了一句。
朱如玉依然是一脸笑意，“玉婉姐姐，你有所不知，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句话说的蓝毅与殷氏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蓝毅不由狠狠瞪了殷氏一眼。
“这件事侯爷与钦差大人怎么看？”白沐尘终于说话了，语调像是商量，但眼眸的寒光却毫不掩饰。
蓝毅知道白沐尘从开始到现在关于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是在等，比如现在。
魏国东善于和稀泥，如今这柳孙氏用柳家名誉起誓，任谁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广阳的柳家是传承百年以上的书香门第，虽然谈不上有钱，但在广阳的清誉很高。
“柳夫人是不会说谎的，这个丫鬟只怕是得了失心疯。”魏国东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和稀泥，权衡之下，他将责任推在了丫鬟身上。
殷氏一看魏国东竟然有将这件事压下来的意思，心里一急，脱口而出道：“大人，这个丫鬟的了失心疯不假，可这苟大人来了之后，玉儿小姐竟然将苟大人与我的君儿弄到屋里……”
此时，白沐尘烟月眉微微挑了挑，嘴角掀起一个冰凉的浅笑，眸光看向蓝毅，“侯爷，魏大人，这件事涉及到苟大人与蓝小姐以及玉儿的名誉，马虎不得。我们先进院子看看吧。”
说完，不等别人，自顾自先走一步，踏上了台阶。
蓝毅瞪了殷氏一眼，欲言又止，甩了甩衣袖跟随白沐尘走了进去。
然后是魏国东，朱如玉。
白沐尘进了院落，到了廊下，并没有进屋，而是停下脚步，回眸面无表情的看向殷氏，“是这里么？”
殷氏此时当然不能后退了，她神色复杂地走到最前面，立于台阶之下，点头道：“是，王爷。苟大人与犬女就是在这里被打昏的，然后拖进屋里的……”
白沐尘一脸了然，双手负后，凤眸深邃，看进殷氏的眼底，：“你是说玉儿将她们弄进屋的？你看见了？可有证人？”
“这……”殷氏一时语塞，随即一跺脚，“这里并没有外人，只有她出现过，肯定是她！王爷莫要徇私情！”
“同时来的不是还有蓝小姐与苟大人么，你怎么不说是他们两厢情愿呢？”朱如玉性子耿直，看殷氏如此污蔑自己，还给白沐尘出难题，忍不住再次出言，她水眸泛着冷光，嘴角却勾着笑意，挺直腰板立在殷氏跟前，与她保持了两尺的距离，“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侯夫人。”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的女儿？！”殷氏忍不住上前来就要打朱如玉耳光，自己的女儿冰清玉洁，怎么可以任由一个小小的妾来羞辱？
不过，她的手刚伸出去，距离朱如玉还有一些距离，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甩到了一边，重重摔到了地上。
“夫人……”丫鬟嬷嬷们着慌，上前赶快去搀扶殷氏。
蓝毅的脸色不好看，嘴角称了一条直线，“王爷，内子不过是因为女儿的事伤心失去了分寸，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正妻……”
言外之意是，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妾来对一个侯夫人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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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61章，敢赌就要输得起
白沐尘缓缓收回手来，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魅惑笑容，“你焉知玉儿不是我的正妃？玉儿是本王的人，自然也属于皇家的人，侯夫人这一巴掌打下去，打的是皇家的脸面——你们山北侯的脸面何时变得比皇家都大了？……”
蓝毅闻言，忙否定道：“王爷明鉴，在下怎么敢藐视皇室？是内子唐突了，在下给玉儿小姐道歉……”
“道歉？”白沐尘凤眸微微一挑，黑漆漆的眸光带着明显的寒意看过去，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个冰凉的笑。
魏国东已经跟蓝毅暗中交换了眼神，所以此时蓝毅拱手作揖道：“王爷，府中丫鬟得了失心疯，胡乱说话，在下一定严惩。刚才内子对玉儿小姐出言不逊，都是因为女儿的事情来的突然，她心神恍惚，还请王爷与玉儿小姐担待……”
到此，他知道这件事对那玉儿根本就没有致命的证据，若是再纠缠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院落里一瞬间陷入了沉寂。
台阶上白沐尘若有所思，那张出尘绝美的脸上，带着出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杀气，顺带着，周围的温度也似乎降了不少。
片刻后，白沐尘淡然一笑：“侯爷的意思是，这件事到此为止？”
“王爷明鉴，这件事与玉儿小姐没有关系，是犬女与苟大人两情相悦……”
“侯爷……”
“给我住口！滚回去！”蓝毅粗暴地朝殷氏吼了一句。
这个该死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形势已经变了，都不懂得变通一下。
这时旁边一直静默的一个二十五六的美丽女子，上前来低声道：“侯爷，夫人也是一时心急，您莫要气恼……”
“用不着你多嘴！”殷氏一看那个求情人，竟然是这几年正得宠的四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个狐狸精！”
“还不快点给我将夫人拉出去？！”蓝毅恼羞成怒，挥着手骂那些丫鬟与嬷嬷。
唬的众人立刻连拉带拽将殷氏弄了出去。
四夫人此时走前几步，来到朱如玉跟前，福身行礼，语气格外谦恭道：“玉儿小姐，我家夫人今日实在是被愤怒迷住了心神，侯爷他根本不知道，还请玉儿小姐跟王爷求个情……”
说完，便在朱如玉跟前跪了下来。
朱如玉没有想到这个侧室竟然会上前来说这些话，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一直不喜欢正妻被妾氏抢了风头，可现在这四夫人比殷氏有眼色，也温柔，的确是比那殷氏强很多啊。
“四夫人请起，”朱如玉上前虚扶了对方一把，嘴角勾着客气疏离的笑，“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名誉，关系到王府的脸面。如果就这样草草结束，一个失心疯，一个愤怒失去理智就可以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去的话，人就不需要脸这个东西了，也什么错误都可以被轻易原谅……”
四夫人被朱如玉这番话说的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不由就看向了蓝毅。
“当然，玉儿我也非不识好歹之人，刚才侯爷已经说要严惩丫鬟，并且将我的关系撇开了——不过，苟大人与蓝小姐两情相悦，私会于此，侯夫人却一口咬定我这个半残之人从中作梗，还将我五花大绑，现在虽然还了我清白，但我的左臂生疼，只怕骨头又错了位，肩头的伤口只怕也被牵扯到了，还有，我的衣衫，流云锦，被弄成了这个样子，我也受到了惊吓，要怎么办？……”
四夫人与蓝毅交换了一眼眼神。
蓝毅看了一眼魏国东，朝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白沐尘再次深深作揖，“王爷，今日之事都是在下疏忽造成，让玉儿姑娘受了这样的委屈，在下即刻派人送五匹流云锦以及五千两银子，算是补偿，不知可否？”
白沐尘没有说话，修眉轻轻一挑，凤眸斜睨了某个眼眸已经发亮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