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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人只有到了最后,才能看明白很多事,才有勇气承认心中的感情。可惜,上苍从不给我们再来一次的机会。欢儿自我成亲后,便事事与我作对,我说东,她偏往西!我为何早些没看明白这孩子的心思?还是我明白,却骗自己不明白……说到底,我不明白的,还是自己的心思!枉我白活二十九载,于情之一字,竟如此参不透,当真可笑……”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摆在沈欢的眼前!沈欢如遭雷击,彻底怔住!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更想不到的是,项竹心中,居然有她的一席之地,早知如此,何必痛苦那么多年?可是,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已不在人世!沈欢心中被巨痛席卷,心一阵阵的抽搐着,她明明是有机会的,却因自己的不敢争取,生生的错过!
这贼老天,为何要这般戏弄她?
沈欢捧着手账,泪满脸颊……
项名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小美人,伸手扳过沈欢下巴,出言粗鄙:“没了义父,还有大伯,总是会有人疼爱……”
话音未落,但听“啪”的一声脆响,项名的左脸上多出五道红红的指印!
沈欢怒目圆睁,丝毫不见半分软弱,项竹将她捧在手心养的那么好,不是让她受人欺辱的,若是她随意让人欺负了去,当真觉得对不住项竹的疼爱。沈欢一字一顿道:“你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我不许你侮辱他!”
这一巴掌,抽起了项名心中的怒火。素知沈欢被项竹娇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受半点委屈的主,竟不知她大胆至此,居然打他!
怒火与欲。火齐聚,彻底唤醒了项名心中那只狼!他眸中泛着火焰,他倒要看看,一个弱女子,在他一个强壮的男人手下,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项名眸中烧起饿狼一般的绿光:“我有没有侮辱他,试试不就知道了?倘若你还是处子之身,我去项竹坟前赔罪便是!”
说着,项名用力拉过沈欢,俯身在她光滑的脖颈上吻下,少女身上清淡的香气,像火苗一般窜上项名的身体,彻底将他点燃。他一把将沈欢推倒在梧桐树下,用力压了上去,伸手便去撕扯沈欢的衣领!
沈欢绝望的大声哭喊,可成璧刚被她打发走,项府其余人等,早就得了项名的指示,谁会前来救她?
沈欢慌乱中摸到一块石头,想都没想,抓起来直接往项名头上砸去!
项名“啊”的一声,捂住了额角,鲜血顺着他的半边脸流下!
沈欢趁机站起身,慌不择路的逃跑。这一打,项名的怒火更加浓烈,顾不得头上的伤,起身便朝沈欢追去!
沈欢裹紧被项名扯坏的衣领,发髻凌乱,泪满脸颊,紧紧握着项竹的手账,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项名紧随其后,项府家丁,远远看到便躲了起来!
沈欢被追到了汀兰院高墙的角落里,再无去路!
跑到这里,沈欢已是囊中之物,项名放慢步子,步步朝她逼去:“你跑啊?你还能跑去哪里?”
说着,项名上前一把攥住沈欢肩头,将她抵在高大的墙壁上,再次将沈欢死死钳制。
许是方才跑到太过慌乱,沈欢忽觉腹痛难忍,痛到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
项名亦是觉察到沈欢挣扎的力气小了,他啃咬着沈欢的脖颈,呼吸粗重:“这才听话。我就喜欢听话的女人。”
这时,项名忽然觉出不对来,怀中的纤细身姿,为何如此绵软无力,他不由放开沈欢,那一刻,沈欢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尽数染在了项名肩头!
项名震惊的放开沈欢,脚下不由后退一步!
沈欢脱力的软倒在地,再次呕出一口黑血,看着地面上吐出血迹的颜色,沈欢明白过来,她这是中了毒。
是谁要害她?
疼痛越来越强烈,凄凉的笑意,漫过沈欢苍白的脸颊,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一方清俊如竹的身影,烙印上她的心间!
她早在七岁那年就该死了,是项竹让她多活了这么些年,如今项竹不能再护着她,这世上便没了她的位置!
沈欢躺倒在地,傍晚最后一丝余晖也落下了远方的山头,沈欢用尽力气,紧紧将项竹的手账攥在手里,意识最终陷入了黑暗。
也好,这样也好……
阴司黄泉,义父,你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预收文《买个皇帝揣兜里》点进专栏求预收啦,文案如下:
这是个情场高手女主vs高情商腹黑男主的故事
说起江焕,京城无人不耻,无人不笑。
长得是国色天香的脸,生得是遭人轻贱的命!
江焕这辈子嫁了四回!见识了各种形式的渣男,并深得其味!
老天都看不过眼,于是江焕重生了。
重生后的江焕,帕子一甩,不嫁了!收拾前世渣男的同时,准备养几个面首,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江焕买回了那个宛如谪仙的琴师……
脱下对方衣服的当晚,江焕看到了琴师贴身的篆名佩玉——叶适!江焕咽了口吐沫,该不会是前世扮猪吃老虎,拐走了梁朝江山的叶适吧?
叶适眯眯眼:怎么不继续脱了?
江焕心肝乱颤:若不然先缓两天?
2、02 。。。
烟阳镇,又名花镇。
镇子不大,宛如翡翠的浣花河穿镇而过,两岸长满玉兰树,每年春天玉兰花开遍浣花河畔,繁盛而不簇拥,夺目而不庸俗。
如今已是盛夏,玉兰已败,葱郁的绿叶大片的装点着浣花河,目光所及,处处是蓬勃的生命力。
这日晚间,夜幕已临,蝉鸣阵阵,晒了一日的苦热稍见退散,出门纳凉的男女老少,摇着蒲扇,在自家门前有说有笑,怡然自得。
浣花河下游玉兰林外的民家小院里,宋氏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姜汤从厨房出来,盈盈行至院西侧沈欢居住的小屋里。
宋氏二十七八的年纪,那弯柳眉间隐见丝丝愁意。沈欢这孩子前些日子贪玩落进浣花河里,所幸这些日子没有下雨,河水不急,李嫂家的孟女又救得及时,这才保住沈欢一条命。
沈欢是胞姐唯一的女儿,如今才七岁,正是花骨朵的年纪,竟险些让她折损在冰冷的河水里。想到此,宋氏眼眶泛红,心中不禁一阵后怕,不由打了寒战,手一颤,手中的姜汤险些洒出来。沈欢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便是跟着一起去,也不能抵消心头对姐姐的愧悔。
宋氏敛一敛心绪,掀起门帘走了进去,但见榻上,被子隆起一座小山,还不住地颤抖着,里面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显然是憋不住才发出来的。
宋氏见状,更忧心了。本以为这孩子受了惊吓,怎么也得好好哄几日,怎知,自打沈欢醒来,傻了半日后,便开始笑,总是偷偷窃喜,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捡了极大的便宜,半分没有死里逃生的惊恐!莫不是呛水伤了脑子?
宋氏将手中姜汤搁在窗边有些掉漆的矮柜上,行至沈欢塌边落座,面上漫过一丝即宠溺又无奈的微笑,伸出手,将沈欢罩在头上的被子取了下来。
一张白皙可爱的小脸映入眼帘,一双黑丢丢的大眼睛,望着宋氏提溜直转,任谁一看,便知这是个机灵的孩子。
沈欢一见尚在人世的姨母,心中像抹上了一层甜甜的蜜糖,蜜糖从她心底溢出来,在嘴角绽开一个甜暖的笑意。沈欢翻身起来,跪在榻上便扑进了宋氏的怀里,细细短短的手臂紧紧抱住宋氏的脖子,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地喊道:“姨母……”
前世,母亲早逝,宋氏后来因为通奸,被夫家的族人给浸了猪笼,自那以后,沈欢再也没有一个可以撒娇的女性长辈!如今重生回来,看着活生生的姨母,沈欢心里,那是一百个高兴!
宋氏无奈的笑,沈欢自呛水醒来后,便愈发的黏她。宋氏抱住沈欢娇小的身子,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沈欢七岁的身子里,装着十六岁的魂儿,面对姨母这么哄孩子的动作,虽然很想笑,却也莫名的享受。
半晌,宋氏取下沈欢勾着她脖子的手臂,柔声哄道:“姨母喂欢儿喝姜汤好不好?”到底落了水,虽是盛夏,还是驱驱寒的好,女孩子若是落下寒症,等上了岁数便是受不尽的苦处。
沈欢望着宋氏,梳着一对双丫髻的小脑袋,乖巧的点了点。
宋氏起身去拿了姜汤过来,用勺舀了,放在唇边吹一吹,又试试温度,方给沈欢喂下。
沈欢就着宋氏喂汤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望着眼前温柔的姨母,脑中思绪横飞。
这样温柔贤淑的姨母,相夫教子,怎会因为通奸被浸猪笼?那样生生窒息而亡的凄惨,是前世深深纠缠着沈欢的一个噩梦,每每想起姨母惨死,心中便如刺进了一根锋利尖锐的刺,刺的沈欢生疼。
前世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堪,只隐隐记得一些大事,可是细节,沈欢这几日想了许久,也没能想起来。
她只记得,宋氏是在她被项竹收养的两年后惨死的,宋氏走后不出三月,姨夫杨显便迫不及待的娶了一个寡妇过门,但杨显跟那寡妇没过多久日子便和离了,过了些时日又娶了一个,然后不到两年又和离,总之,前世沈欢死的时候,杨显已经娶了第四个!
前世,姨母的死,义父的死,都成了她难以磨灭的遗憾,重来一次,要紧的人都还在。沈欢暗自咬唇,黑丢丢的双眸中闪过丝丝坚定。这一次,她一定要护着他们,让他们好好活着,除此之外,她也一定要找出前世给她下毒的人,然后跟自己在乎的人们,好好地生活下去。
义父和她的事,都在几年后发生的,先可放放,当务之急是姨母!
按照前世的记忆,项竹来此找她尚有一月时间,那么这一月里,她要查清楚姨母惨死的始末,她实在不信,温柔贤淑的宋氏,会与人通奸。
宋氏喂完沈欢姜汤,让沈欢躺好,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掖好被角,叮嘱她好好休息,便掩门走了出去。
刚喝完姜汤,沈欢肚子里暖烘烘的,这暖,是疼爱她的姨母一点点喂进她嘴里的,想着宋氏方才喂她时的关怀和宠溺,沈欢的心里也暖烘烘的,嘴角不由挂上一丝甜甜的笑意,不多时,便陷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沈欢耳中隐约钻入女人痛苦的哭喊声。
沈欢身子一凛,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细细听去,竟是姨母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咒骂声。
沈欢的心狠狠揪起,一把掀开被子,跳下榻,随手抓起一件衣服便出了自己房门,往姨母房中跑去。
沈欢夺门而入,但见宋氏倒在地上,满脸泪水,鬓边的发丝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左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表弟表妹两个小小的孩子紧紧蜷缩在墙角,大气也不敢出,只能低声抽泣。
杨显正要俯身去撕扯宋氏发髻,沈欢眉心一跳,夺步上前,护在姨母身边,厉声道:“弟弟妹妹尚在此处,姨夫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