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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亚辉看了一眼廖小梅,龚同志赶忙表示要对小娃娃的安全负责:“带小娃娃的只能坐后座,这是每个驾驶员都要知道的常识,左同志你还是坐这里吧,别挤着大嫂和小娃娃了。”
听着他这样说,左亚辉无奈,只能坐上了副驾驶,龚同志一边开车和她闲聊,左一搭右一搭的说着县城的事情,两人聊来聊去,发现小学竟然是一个学校,只不过隔一个年级。
“那我是你的前辈了。”龚同志很热情的对左亚辉说:“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只管来找我,我和孙书记去说!”
杨宁馨竖着耳朵听龚同志拍着胸脯吹牛,心里头想着,这时代里县委书记的司机也是很牛逼的,难怪以前那些贪官落马,就连司机的家里都搜出了价值不菲的财物。
湖泉村跟县城其实并不远,龚同志和左亚辉还只从小学聊到高中,杨宁馨就看到了村口那棵歪脖子树。
“停车,停车,到了!”
左亚辉指着那棵树喊了一句:“快停车!”
吉普车猛的一个刹车,廖小梅猝不及防,杨宁馨的身子直直朝前边扑了过去,她赶紧拿手挡住前边的座椅靠背,这才支撑住身子没让脑袋撞着。路边田间干活的村民,听着这刺耳的刹车声,都抬头看了过来:“哎,左知青和小六回来了!”
很快就有人过来帮忙提东西,那位龚同志想要最后献殷勤都没了机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左亚辉被村民们拥簇着朝前边走了过去,甚至连一个再见都没和他说。他站在吉普车旁边看着左亚辉的背影,捶了捶汽车引擎盖:“左姑娘生得真好看!”
杨林江得知县委决定要把湖泉村立为学习典型,欢喜得睁不开眼睛,可听着左亚辉说要他整理好学习材料,以便向前来学习的广大干部群众做介绍,他顿时就委顿了:“整理学习材料?我不会啊,咋整理?”
左亚辉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写一些措施,你是怎么把思想工作做到位的?”
“什么做思想工作啊,都是你和小六的功劳啊!”杨林江着急得脑袋上冒汗:“左知青,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万一领导来了,我说错话了咋办?”
看见左亚辉不吭声,只是脸上带着微笑站在那里,杨林江更着急了:“左知青,我给你多记点工分,你帮我整理出那些学习材料,行不?”
“就记点工分,这也太少了啊。杨队长,这是全县立典型,大家都要来学习,你要出名了呢。”左亚辉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当然是要你自己写才好去和别人说,要是我帮你写了,你对这些材料都不熟悉,怎么好介绍啊?”
杨林江脑门子上更光亮了,汗津津的一片。
他看了看左亚辉,咬了咬牙:“左知青,到时候队上有回城指标,我第一个给你!”
左亚辉笑了起来:“那咱们就这样说好了,明天我就开始给你写材料!”
两个人达成了交易,心情都很舒畅。
杨宁馨在旁边瞅着,心有感悟,无论是什么时代,交易都存在。
西边的天空一片红彤彤的,晚霞铺出了一块锦绣云毯,阳光的余晖把那片红色晚霞点染出金色的边,沐浴在夕阳里的一切都是金红颜色。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的声音响起,地坪里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抬起了头。
一辆自行车从村里的路拐了进来,跑得很轻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地坪里,骑车的人一只脚点到地面,一只脚踩在踏板上,手放在铃铛上一动,叮铃铃的响声又回荡在这暮色的乡间。
“爸爸!”
杨宁馨觉得杨树生以这种姿势出场真是帅呆了,堪比二十世纪那些全副武装去西藏的骑行英雄,她笑着从杨国平身边站了起来,步子稳健的朝杨树生走了过去:“爸爸,爸爸!”
杨树生朝她张开双手,杨宁馨把两只手伸了出去,杨树生一弯腰,轻轻把她抱起,放在自行车横杆的坐篮上:“小六,你坐稳了,爸爸带你去村里转一转!”
这个坐篮,是他第二天到日杂店买的,用钢丝绳扎好,问女同事要了一块碎花布,请她们在坐篮上打了个蝴蝶结。
这是小六的专座,当然要弄漂亮一点。
杨家其余几个小娃急不可耐的围拢过来:“大伯,我们也要坐车!”
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一群麻雀。
杨树生无奈:“每次后座带一个人。”
“好!”
得了杨树生的承诺,几个人不吵了,相互商量了一下,狗蛋最先爬上后座去兜风。
“抱好伯伯的腰。”杨树生吩咐了一句,狗蛋赶紧伸手抱住他:“伯伯,不会摔下来吧?”
“那可不一定。”杨树生逗了他一句,低头在杨宁馨的头顶上蹭了蹭:“小六怕不怕?”
杨宁馨抬头笑着看向他:“爸爸,小六才不怕呢,有爸爸在,小六什么都不怕。”
杨树生作为一个父亲的骄傲得到了极大满足,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一只脚用力,整个人的身子已经坐正,开始熟练的踩着踏板,一上一下,两个车轮也跟着转动,自行车平稳轻快的朝前边跑了去。
“哟,大哥买自行车了!”
杨家几个媳妇听着外边铃铛响,也从厨房那边伸出了脑袋,廖小梅见着男人沐浴在夕阳里的雄伟身姿,心中欢喜,笑得嘴角都翘了起来,而旁边的熊芬却脸上变色。
“大嫂,大哥啥时候买的车啊?”
看着杨树生带着自家儿子狗蛋骑车出去玩,熊芬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点,她转过头狐疑的打量了廖小梅一眼,暗地里寻思,听说大伯子一个月工资才十多块钱,婆婆说他每个月交了一半工资补贴做家用,那他咋还有钱买自行车呢?
肯定婆婆撒谎,不想让他们觉得老两口偏心老大,所以就编了些瞎话出来,什么每个月交了一半工资到家里,不就是想让他们安心,不要背地里嚼舌根——毕竟杨树生是抵职进了木材公司,杨国平三个儿子,凭啥就让老大改了吃商品粮?
放在自己身上想一想,要是自己每个月发十来块钱,会不会交一半到家里?
不会,绝不会!
公公婆婆真是太偏心老大了,不仅把工作给大伯子,还帮着他撒谎,良心不会痛吗?
现在家里没分家,大伯子挣的钱就是大家一起花的,他怎么能拿着这些钱胡乱买东西呢?熊芬眼馋的看着远去的自行车,想起了那个晚上做的梦,自行车被她压坏了,轮胎都变成了麻花,躺在路上,一个歪歪斜斜的八字。
呸,这自行车可不能是杨树生的专车,这是家里的,大家一块儿用的!
熊芬越想越怄气,回头进厨房低头择菜的时候,手下用劲,那些菜叶都被她扯得稀烂。
家里头就是不公平,大哥大嫂占尽了便宜,公公婆婆还老是护着他们,总说对他们有愧疚,以前不该主张要两个人离婚,让杨树生娶个能生娃的回来,搅和得他们不好过日子。
可是,女人不就该要生娃?不会生娃的女人不就是不下蛋的母鸡?
熊芬气哼哼的看了廖小梅一眼,看到她嘴角带着笑站在灶台边上切菜,心里头更是来火。像这种生孩子不出的女人,咋还有这福气?男人对她好,公公婆婆处处包容她,抱养了个孩子回来,就当她能生了似的?
押子,押个屁啊!
不会下蛋的母鸡永远不会下蛋,你放一窝鸡蛋到鸡窝里,它也不会下!
☆、第 34 章
第四十四章
“大嫂!”
想着心里就怄气; 熊芬总觉得要找点碴子,把自己这口怨气给消了才行。
正在切菜的廖小梅抬起头应了一声:“熊芬,怎么了?”
“我怎么瞧着你最近好像胖了些。”熊芬眼睛瞄了瞄廖小梅的腰肢:“你穿的裤头有没有变紧?”
廖小梅笑了笑:“哪有的事?还是一样啊!昨天跟着树生去他们公司,特地还在磅秤上称了下,还是九十四斤; 一点都没变。”
刘玲玲也停下手里的活计; 看了看廖小梅:“我也没觉得大嫂胖了啊。”
“那可能是我看差了,我寻思着大嫂是不是怀上了,这腰才会粗了点哪。”熊芬得意的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笑容:“我还以为那个押子真押中了哪。”
廖小梅的手一抖,菜刀从她的手指边斜着切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让她“哎呀”叫了一声,血从指尖慢慢的流了出来。
“大嫂,怎么了?”刘玲玲扔下手里的活计跑了过来,见到廖小梅的手指已经红艳艳的一片; 唬了一大跳:“切到手了?我给你去找点布来扎着。”
廖小梅一只手掐着流血的地方,鲜艳的血凝聚在那里,好像开出了一朵花。
“大嫂你怎么这样不当心啊?”熊芬一只手撑着膝盖,慢慢的站了起来; 走到廖小梅身边看了一眼; 装出一副惊讶的口气:“有没有切很深?”
廖小梅摇了摇头:“没事,你去择菜吧,咱们得手脚快一点,等会他们该回家吃饭了。”
杨家的水生土生,收工以后都要到菜园子里去捣腾一下; 把那几块菜地打理得整整齐齐,推开篱笆门走进去,一片片的绿色真是招人喜爱。
熊芬听着廖小梅这样说,心中更是妒恨,自家男人在外头累得要命,回来以后还有去给菜地浇水,杨树生从城里回来,啥事都不做,就知道载着他那宝贝疙瘩小六到处转着玩,人比人,气死人。
这时候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后座上还有狗蛋抱着杨树生的腰坐着。
“大嫂啊,你可要多吃一点,你这么瘦怎么好生娃?”熊芬瞅着廖小梅那略微苍白的脸,心中有一种报复的快意:“一块地不肥种不出庄稼,大嫂你可得给自己多施点肥,把身子养壮实了才好生娃,要不是那个押子也没用哇。”
廖小梅听着这些话扎心,可还是不得不朝熊芬笑得尴尬:“或许是这样吧,谢谢你的关心,我这身子比不得你们,可能是没得生了,打算把小六当亲生的养。”
“嗐,这抱养的哪能比得上自己肚子里头爬出来的?”熊芬一屁股坐了下来,木头靠背椅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好像不堪重负就要垮掉:“大嫂,你能生的,加把劲把自己养胖一些,肯定就能生!”
廖小梅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这时候刘玲玲拿了一块干净的碎布条跑了进来:“大嫂,止住血了没有?”
廖小梅把手指松开一点点,指尖又渗出了丝丝血痕。
刘玲玲朝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又走到厨房外边寻了点黄花地丁,把叶子捣碎和了手掌心的口水,然后把那些碎末放在布条上,捆住了廖小梅的手指:“大嫂,你休息去,这里有我哪。”
廖小梅摇了摇头:“不成不成,大家都吃习惯我煮的饭菜了,还是我来吧。”
门外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厨房里几个女人一抬头,就看到水生和土生挑着桶子走了进来,两个人额头都是汗津津的一片。
“大哥买了自行车呐!”
才跨进家门,杨土生就喜气洋洋的告诉刘玲玲:“刚刚骑到菜园子这边来了,可神气。”
刘玲玲点了点头:“我们瞧见了,带着几个娃出去转着玩了咧。”
“以后咱们可以借大哥的自行车回你娘家了。”杨土生嘿嘿的笑:“刚刚大哥教我骑车,我也载着咱家大柱在山那头兜了一圈。”
“是吗?”刘玲玲的眼睛一亮:“大哥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