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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这就派人去!”崔氏也想到了正躺在邵府库房中的银堆子。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竟然是脸色铁青的简笙冲了进来,身后跟了两名随从,分别背着须发皆白的老者及巨大医箱。
“见过岳父大人!小婿请了专治外伤的苗神医过来!”简笙的话让邵行正与崔氏同时动容,邵行正眼眶泛红是因为听到简笙请到了名震全国,却行踪不定的苗神医,意味着邵宁妙活命的机率将大大增加。崔氏的松了一口气则是听到简笙直接改口称邵行正为岳父大人,意味着不管邵宁妙能不能活,简笙都会认下这门亲事,到时聘礼自然不会再退回去。
简笙不等邵行正做出反应,便越过黄太医,来到邵宁妙围了纱帐的凉榻前,一把扯掉那碍事的纱布,满手鲜血的曹芸吃惊地起身,“请四舅母让苗神医救治!”
曹芸看向简笙身后的老头,脱口而出,“男女大防,让他在外面指挥,我来做!”
简笙的脸更黑,“她是我未婚妻子,我要她活命!”说罢不由分说地将曹芸拉开,又将抱着医箱的苗神医拽了进去,自己则门神一般站在一旁充当苗神医的助手。
“两盆热水,快!”
“干净棉布!”
“剪刀!”
黄太医与曹芸自动配合苗神医与简笙,一个时辰后,邵宁妙终于喝下半碗药,拣回半条命。
苗神医收拾好医箱,说道:“伤者虽没有伤到筋骨,却内腑受震,失血过多,若能熬过今晚,当能活命!笙哥儿不用亲自送老夫回去,你好好守着你媳妇,免得将来遗憾!老夫明日再来!”
简笙的两名随从送苗神医离开后,黄太医也告辞道:“下官奉福妃娘娘命而来,下官还得回宫向娘娘复命!请一定按苗神医所说隔一个时辰灌一次药,若有发热情形便煎另一副药。”
早已经赶回来的邵行止送上再亲自送黄太医离开。
凉榻前的邵行正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邵宁妙,鼻子发堵,忙扭头哑着嗓子道:“邵家男丁与简姑爷随我到书房!”邵行正又看了看眼睛肿得像桃子的陈娴雅,补充道:“娴姐儿也一起!”
崔氏等女眷早已经习惯陈娴雅在邵行正眼中的特殊地位,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郑氏帮陈娴雅理理乱发,嘱咐她快点跟上。
邵家三位老爷都落了座,简笙是未过门的婿,坐了下首,其余邵家男子统统侍立,陈娴雅自然更没有落座的份。
“谁知道详情?”邵行正问归问,眼睛却落到辽东钉子户最新章节陈娴雅身上。
陈娴雅便将从内侍处打听来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邵行正一掌扫翻桌上一片杯碟,脸胀得通红,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三公主是怀恨好姻缘穿成炮灰表妹最新章节被邵宁筌抢去,故意拿伴读身份的邵宁妙撒气,袁芳惜与徐惠珊在一旁架火煽风,暗算邵宁妙又是为那般?
邵行仁道:“也多亏了福妃娘娘,既从杖下救出妙姐儿,还派了太医到咱们府中。”
“哼,徐家也有份,别以为她这样做了我简家便会放过那个徐惠珊!”简笙咬牙切齿地说道。
“贤婿别冲动,这事得从长计议!”邵行正赶紧出声。
“简家屹立两百年不倒,只因简家男人奉行一条规矩,必须拿性命保护自己的银子与女人。不过也请岳父大人放心,简笙做事从来不会顾头不顾尾!”简笙绝然道,即便陈娴雅站在他的对面,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邵氏三兄弟互看一眼,沉默下来,邵宁妙命悬一线他们也痛心,可是他们能找谁报仇或者评理去?三公主或者朱佑?再或者袁家与徐家?他们都是朝堂上的大男人,不可能去与几个小姐儿论长短,那就得去找她们的家长,邵家怎么可能同时惹上那三家人?
邵行真隔了很久才长叹道:“并非我们不心痛妙姐儿,而是确实不知道如何为她出头,如果简姑爷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配合,我们邵家男人绝不敢退却!”
邵行正也回过神来,说道:“不错,此事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评理,只能用非常手段惩罚那些伤害过妙姐儿的人,贤婿若有什么好主意或者需要我们出力的地方也别客气。”
☆、205反扑(三)
简笙起身抱拳道:“晚辈谢过几位长辈!晚辈可否再去看看未婚妻子?”
陈娴雅与简笙一起离开邵行正的书房,邵家男人们仍留在书房内商量。
“简笙,你想怎么做?”陈娴雅问。
“等阿妙醒过来再决定报复到何种程度!”简笙停下脚步,“谁伤害了我简笙最爱的女人,我发誓让谁十倍偿还!”
“你是说三公主?”
“是那三个女人!”
简笙丢下陈娴雅匆匆赶回邵宁妙的院子,陈娴雅的心情终于好受一点,就算简笙与邵家人一样畏惧对方的权势,她陈娴雅也绝不会让欺负了她最亲的姐妹的人什么代价都不付出。
陈娴雅并没有守在梅园,带着紫雀回了怡趣院,紫霄与阿媚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也不知娅姐儿在袁家过得好不好。
回到书房,陈娴雅提笔给皇后写第一封信,不但说了这件事的经过,还说了简家在这件事上的反应,程良辰一定很乐意袁家这回又惹上地下皇帝简家,就算程良辰暂时没有机会利用这件事,陈娴雅也相信简家一旦展开报复手段,站在一旁袖手旁观或者落井下石的一定是程良辰,因为三公主不是她生的,徐家与她不相干,袁家却是程家的死对头。
次日,邵宁妙在鬼门关溜达一圈后终于醒了过来,简笙一直守候她到第三日邵宁妙能喝下一小碗米粥才离开邵家。
而娅姐儿去袁家也到了第九日上,陈娴雅亲自去清风斋帮邵行止做去袁府接人的准备。
“既然阿媚她们没有送消息出来,说明娅姐儿在袁家好好的,九日都等了,还差这一晚上?”曹芸看到陈娴雅躁动不安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她们一刻不出袁府,我一刻都不能安心,若再来一个人如六表姐那样,我非让紫雀去杀光他们不可!”陈娴雅咬牙切齿地说道。
邵行止接口道:“除非你自己也不想活了,袁沛坏事做绝,为何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是因为皇上还不想让他死。你现在杀他,便是与皇上做对,你多想想后果吧!”
陈娴雅不做声了,这个世界的人畏惧皇权,那是深入骨髓的。
第二日邵行止一大早去接娅姐儿,陈娴雅与曹芸两个便在家中傻等,刚过去一个时辰便见阿银气急败坏地回来禀报,邵行止与带去袁府的下人进入袁府大门后不久,便见一队京卫禁军冲进袁府,竟然将邵行止等人押出袁府,至于去了哪里,发生了何事,还得等跟踪而去的人回来后才知道。
曹芸身形一晃,便趴在桌子便呕吐起来,她身后的婆子顿时哭叫道:“四夫人要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陈娴雅被这一波一波的状况打击得一阵眩晕,抓住桌角勉强站起来,厉声喝道:“你既然知道主子怀了身子,还不赶紧去请郎中?”
曹芸抬起头来,目光如刀,“不必请郎中,赶快派人将此事告之你舅舅们,然后弄清楚他们将你四舅舅带去了哪里!”
阿银高声安排人手去几位舅老爷的当值处报信,陈娴雅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袁府周围有没有留人接应娅姐儿她们?”
“留了,如今看来阿媚与紫霄两位姑娘应该早就出了事,否则她们不会一次都不联络我们!”阿银脸上的焦急之色越来越浓。
陈娴雅努力抑制身子的颤抖,这几日心底没来由的疑惑与不安终于得到了答案,袁沛先是控制娅姐儿,相当于掐住了陈娴雅的咽喉,再借三公主的手夺取邵宁妙的性命,让邵家无法利用简家的财力来对付他,相当于砍去了邵家一条手臂。袁沛杀了赵文乐之后,终于对陈家与邵家出手了。
“袁涣的事不能再瞒着大舅舅了!”陈娴雅低声道,“四舅母先去我房里躺着,四舅舅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袁沛不敢随便害他的性命!”
“如果袁沛是为了那晚上的事来的呢?”曹芸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定要先找到你四舅舅,再想办法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封住自己的嘴,否则邵家将陷入泥潭,永不得翻身。”
陈娴雅转向阿银,“你听明白我四舅母的意思了?你现在只管将这件事办成,其它的事便交给我们来处理!四舅舅是被禁军抓走的,他要脱身只能通过官面上的途经,所以你们找到他之后,暂时别出手,暗中保护他便是!”
“奴才明白!请大小姐安心在家等消息!”阿银转身欲退下,陈娴雅突然心中一动,又叫住他,“如今你们的达少爷如何?既然袁沛都已经向陈,邵两家出手,没道理会放过徐景达!”
阿银的身形僵在当场,眼神也躲闪起来。
“你别瞒我,如今徐,陈,邵三家是一损俱损的关系!”陈娴雅的心又开始下沉。
“达少爷在卫所里被人下毒,所幸发现及时,如今正在一秘密住所养伤,都督大人已经派了亲卫前去接应,最多三日便会回到京城养病。”阿银一边打量陈娴雅的脸色一边说道。
曹芸又吐了两口酸水,喘息道:“一定是袁沛干的,竟然连下毒这种手段都能使出来,达少爷没事吧?”
阿银摇头,“奴才也不知道详情,一切待达少爷回京绝品女仙最新章节方知!”
陈娴雅缓缓坐下,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漫上心头……。
阿银离去后,曹芸心系邵行止,根本不可能安心躺着休息,二人一起去邵府等候邵行正等人带回的消息。
邵行真最先回府,带回的消息竟是邵行止在袁府逼*婢女不成,当场砍杀婢女,最后被袁府的家丁擒获送官,由于邵行止是朝廷官员,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内。
邵行正还没有回来,崔氏就是邵家的老大,“哈,我倒不知道老四还有这等胆色,竟然敢在阁老府里逼*婢女,袁沛这老东西实在是太猖狂了,还真当我邵家怕了他?四弟妹且安心养胎,邵氏一门以兄弟齐心闻名,他的几位兄长就是拼着头上的官帽不要都会为四弟讨回这个公道的。”
不得不说出身名门的崔氏没有辱没邵家宗妇的身份,她这几名话不但将曹芸的眼泪激了出来,让曲氏与郑氏脸上也出现同仇敌忾的神情。
陈娴雅站在曹芸身后,帮她轻轻揉肩,心里如同装了一大盆燃得正旺的火碳在炙烤,她迫切地想知道邵行正带回来的消息,偏偏邵行正与邵行仁两个都迟迟不见回府。
在这难捱的等待之中,陈娴雅将她与袁家打交道的事情一件件地回想,从扬州与袁涣的第一次交锋,再到袁沛如今的疯狂反扑,她似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她自以她将对袁家的仇恨掩藏得很好,她以为比袁沛和徐成德小几十年,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然后伺机复仇。所以当上回他们不得不将袁涣扣押时,她竟然没有想过立刻将袁涣杀了,为的是怕过度激怒袁沛。纵仙记最新章节
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突然冒出个程良辰直接将袁涣杀掉,将他们逼到台前与袁沛敌对,若是袁涣没死,他们手中好歹还有一张让袁沛忌惮的底牌,如今还有什么能阻止疯狂的袁沛,让他放过邵行止与娅姐儿?
不能怪陈娴雅的悲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