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他想到了颜彦。
颜彦先是隔着门帘看了一眼对方,从脸部五官和身形上看,的确和她之前见过的周禄很是相似,可惜,因为天花,这人的五官比起之前的周禄来说要逊色很多。
此外,两人的声音也不太相同,这一点,李琮说,眼前的这人也主动解释过,说是他的嗓音因为治疗天花,吃了不对付的药把嗓子弄坏了。
这个理由倒是也可能客观存在,为此,颜彦也不好辨真假,略纠结了一下,她出了个主意,一是她想看看周禄的字;其次,把陆呦喊来,一起听一遍这个周禄弹奏的《沧海一声笑》。
李琮点点头,觉得这两个主意不错,一个人脸部再怎么像,嗓音也可以熏坏,可字体和修为不可能会一模一样。
一刻钟后,周禄的字送进来了,不过因着此时青釉还没有把周禄的那份契约取回来,所以她一时也不好辨认,只是觉得有几分相似。
又一刻钟后,陆呦进宫了,李琮命人给了周禄一把瑶琴,说是想听听对方弹奏的《沧海一声笑》。
周禄听了先是往门帘里瞧了瞧,见隐隐约约似乎只有两个女眷,便躬身说:“回皇上,这首曲子须得喝一点酒弹效果才好。”
“放肆。”李琮可没有好脸色给他。
周禄见此,只得坐在了瑶琴前,倒是也把《沧海一声笑》完整地弹出来了,可颜彦听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份狷狂和洒脱,以她对周禄的了解,不像是他的水准。
为此,她看向了一旁的陆呦,陆呦也摇摇头,随后,他走出去了。
“周兄,别来无恙乎?这两年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你的个性不如之前洒脱了?”
对方见到陆呦,似乎有点点的意外,倒是也很快抱拳行了个礼,苦笑道:“比不得陆兄,陆兄是越来越意气风发,小弟这两年走背字,有一多半的时间是躺在病榻上,不瞒陆兄说,这次小弟前来京城也是从病榻上捉来的。”
陆呦不期然对方一下认出了他,倒是有些不太好问下去,顿了一下,陆呦问起了周禄这两年的经历,也问起生了什么病。
据周禄自己说,那年回去后,他感染了一场伤寒,陆陆续续拖了有半年多才好,所幸人没事,就是遭了点罪。
随后,家里人劝他成亲,而他因为性子野惯了,尤其是得知对方的个性也比较刁蛮任性,因而,一开始他对这门亲事是有抵触的,可这门亲事是早就定下来的,之前因为女方还没到岁数才拖到现在,他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
可谁知就在婚礼筹备的过程中,他又不幸感染了天花,因而,这些时日他也是苦不堪言,这场天花不但毁了他的容貌,还毁了他的嗓子,所幸的是,他活下来了。
经历了这么多,再加上这一次莫名其妙被押解进京,他自是没有之前的洒脱和淡然了。
颜彦听着对方的这番辩解,向李琮出了个主意,干脆找一个御医来,看看周禄脸上有没有面具或妆容什么的,是否真的因为吃药把嗓子吃坏了。
这个主意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因为她相信,周禄不可能是双胞胎。
偏生令颜彦诧异的是,这人脸上什么也没有,且御医还说,这人身子的确是得过大病,至于嗓子是什么时候坏的就不好说了。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之前的那个周禄戴的是假面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找了一个完全相似的人来代替他。
好在这时,青釉把周禄亲笔写的契约拿来了,颜彦和李琮对比了一下,粗看,两人的字体确实很相似,可细看的话还是有点不同,首先,笔力不够,其次,没有那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像是刻意的模仿。
为此,李琮相信了颜彦的判断,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颜彦又出了一个主意,她和青釉两人互换了衣服,颜彦给她化了点妆,看起来稍微老了一点,也胖了些,然后用一件小薄绵袄给青釉做了个假肚子,让她带着青秀去见周禄了。
原本颜彦是想自己扮成丫鬟去旁听的,可她的肚子不允许,哪有怀孕的丫鬟跟着主子出门的道理?
为此,她和李琮躲在了隔壁的屋子里,而另一边,应颜彦的要求,李琮把周家家主和那位下任家主继承人也一并带了出来,把他们的嘴堵上了,让他们站在窗外偷听。
………………………………
第五百三十四章、巧言令色
周禄进来时,青釉已经和陆呦并排坐好在圈椅上,青釉前面搭了一个霞帔遮住了自己的肚子,青秀站在她身边,见周禄进门,青釉并未起身相迎,而是先告了个罪,“周公子,久别重逢,本应起身相迎,只是我身子略有不便,还请周公子体谅一二。”
对方先是看了眼青釉的五官,又看了看青釉前面的霞帔,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话。
青釉见对方不说话,只是打量她,只得对陆呦笑了笑,“夫君,我是不是老了很多?周公子似乎不认得我了。”
“胡说,没有老。是他眼拙,他方才见我时也这样。”陆呦回道。
“夫君也眼拙了,衿娘都两岁了,我怎么可能不老?”青釉说完又笑眯眯地转向了周禄,“不好意思,上次见面我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这次又这样,倒是巧了。对了,周公子,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皇上说你是假的,可你明明就是我上次见过的人啊。不过可惜了,你的脸,没想到一场天花把你毁成这样。”
青釉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周禄。
周禄也在打量她,可能因着他没有确定青釉的身份,故而仍没有开口。
见此,青釉只得又开口问道:“周公子,我有几个问题,不知能否解惑?”
周禄依旧只是笑笑,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年周公子走后,有一个叫刘渝的姑娘找到我家,说是你没过门的妻子,想让我教她弹琴,说她想学《沧海一声笑》,说是你告诉她的,这首曲子是我作词作曲的,她想学会了弹给你听,而不是看你一个人抚琴长叹,可方才听周公子和外子所言,说她是一个刁蛮任性的骄横女子,我实在有些不能苟同。”青釉继续说道。
不得不说,青釉的确是有几分聪明伶俐,加之她从小和谢涵一起长大的,谢涵的神韵和语气模仿起来不说十成十也有个十之七八,更难得的是,她居然也学会文绉绉的的用词了。
这不,一直在掂量她身份的周禄听了这番话后也拿不定主意了,犹豫了一下,躬身回道:“一个深闺女子贸然离家千里闯入别人家,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
“正因为此,才见她对你用情至深,也罢,这是周公子的家事,我就不多嘴了。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周公子想必应该清楚那枚夜明珠的价值吧,我们只是刚认识的生意合作伙伴,连朋友都算不上,周公子却以此大礼相赠,究竟意欲如何?难不成是想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么?”青釉又换了一个问题。
“是啊,周兄有所不知,见到你这枚夜明珠,拙荆可是几天没睡好觉,生怕我多疑,拉着我解释了好几遍。”陆呦很不高兴地插了句嘴。
“二位多虑了,在下只是感激二位的知遇之恩,郡主也说了,我们只是刚认识的合作伙伴,可郡主能信任在下,能选择和在下合作,还能把独一无二的事关百姓温饱的种子卖给我,这份慈悲大义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面前的周禄有些拿不准青釉的身份了,可他又不能一直不开口说话,那样也会露馅的。
“说到种子,我想知道的是今年你们的棉花和山薯长势如何,北地的水土适合不适合种植?还有,我给你们的几样菜种有没有种出来?”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因为农事这块不归我管,我只是听闻这两样种子比较实用,才花重金向郡主求购。具体种植要问管事的,不过我已经把郡主记载的种植方式交给他们了。”周禄说道。
至此,他有七八分信了眼前的这人就是颜彦了,因为青釉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来,眼神并没有闪躲,也没有接受陆呦的示意,身后的丫鬟也规规矩矩地站着不动。
谈话到这,屋子里的颜彦基本确定这人是假的,于是,她示意李琮咳嗽一声。
而听到这声咳嗽的青釉也聪明地把话题收住了,“不好意思,我光想着叙旧了,忘了来这一趟的初衷了,周公子,你们周家,究竟和契丹太子有什么瓜葛?为何有人说元宵节那天的孔明灯是你向契丹太子通风报信呢?还有,那日的孔明灯我也买了一个,可我研究了很久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不知周公子能否据实相告?”
“启禀郡主,我们周家一直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怎么可能会和契丹搭上关系?至于那孔明灯,八成是有人嫉妒我们周家的生意而想起的借刀杀人之计,还请郡主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替我说几句话。”周禄说完向青釉长揖行了个礼。
“是吗?果真如此的话,你怎么会把奴婢当成郡主了呢?周公子,当日奴婢可是和小姐一起去见的周公子呢。”青釉站了起来,笑吟吟地看向了周禄。
周禄见此有些傻眼了,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对方抓到了错处,正琢磨该怎么弥补时,只见李琮拿着两份不同的纸张摔到了他面前,“这两份笔体也不一样,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回皇上,方才草民已经解释过,草民大病尚未痊愈,整个人元气损伤不少,所以内力气力都有影响,不光体现在书法上,弹琴也是如此,这点陆兄方才已经质问过草民了,草民自己也清楚,草民的水准和两年前差了很多。”
说完,周禄又看了眼青釉,“至于为何会认错百惠郡主,这事也怪小的,草民只见过两次百惠郡主,且草民也不敢也不能盯着百惠郡主细看。偏草民有一个不认人的毛病,只见过一两次的人大多是认不出来的,可方才陆兄不一样,草民和陆兄在一起弹了一个晚上的琴,也算是相熟了。”
不得不说,仓促间,周禄倒是找到了一个好说辞。
“巧言令色,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不肯承认,你真以为我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李琮说完命人把周禄押下去。
………………………………
第五百三十五章、呼之欲出
论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颜彦和陆呦操心了,不过颜彦还是好奇,她想知道那天的孔明灯究竟是怎么通风报信的,还有,之前那个周禄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契丹皇子。
如果是的话,他果真会这么仗义要把这位太子救回去?那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为了这位太子做嫁衣裳?
可惜,这些问题李琮也回答不了她。
他只能告诉她,他的人查过周家有一位姑奶奶曾经怀着身孕回到周家,生下一个孩子没多久死了,那个死去的孩子只比这个周禄大三天,而三年后,这个周禄就被周家家主亲自带在了身边。
至于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生的,父亲又是谁,就连周家的下人们也不清楚的。
从宫里回来,颜彦还在纠结这周禄究竟是不是契丹皇子,纠结他为什么要花大力气来救这位契丹太子,甚至为了他不惜置生他养他的周家于险境,也不惜让宫里的人感染上疟疾。
这心思也太歹毒了些,妥妥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