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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跟李石关系好瘦高个子的汉子趁着解手的功夫,特意过来问道:“李兄弟,官老爷叫你们兄弟去刺史府做什么?”
李山正要回答,许正跑过来一脸悲伤,语气十分沉重,“章二山咽气了。官府派我把他的尸体送回村。”
李山心里咯噔一下,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章二春的三个未成年的儿女及王花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这以后的日子那得多艰难……
李石好奇的问道:“咽气就是死了?”
“是。”
许正望着李石,感慨道:“亏得如意给你做了安全帽,不然这回你至少会受伤。”
李石忍不住伸手摸摸脑袋上的安全帽,“如意对我可好了。”
许正望向李山问道:“我这就要走,你有没有什么话带给你媳妇的?”
“有。”李石嘱咐了几句,最后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取当面数了三遍交给许正,“你把我们兄弟的工钱、长史大人的赏银给我媳妇带去。”
许正眼睛圆瞪,问道:“长史大人的赏银?”
“不错。如意给我做的安全帽,长史大人拿去了,赏了一两白银。”李山语气掩饰不住的自豪。
一两白银就是一千个铜钱,这是一个成年人在修建城墙一个多月的工钱。
须知修建城墙是很苦的差事,且有一定的危险,这不今个章二山就遇到事故死了。
许正盯着李石脑袋上的藤帽,就这么个玩艺竟是能值一两白银,还是长史大人亲自打赏,简直不可思议。
“李家村的许正,就等你了!”
“你动作快点。天气热尸体放不得,赶紧送走。”
几个脸上仿佛写着倒霉的官兵推着两辆装着尸体的板车站在不远处大声叫唤。
李山望了一眼,问道:“庄四春也死了?”
许正目光恐惧,“庄四春没死,还在昏迷之中,另一具尸体是赵虎。”
李山惊诧问道:“赵虎又没有被石头砸中,他怎么死了?”
“唉,赵虎是自杀。他摔跤背上石头从高处砸下,碎石把人砸死砸伤,好多人说官府会让他赔偿那些死伤的人。你前脚去刺史府,赵虎后脚在茅坑里面用裤带上吊死了。”许正话毕,将李山给的银钱贴身放好,就跑向板车。
李山一脸悲怆,目送许正离开,哪知许正都走出好远,回过头来用力大喊道:“李兄弟,我不再回来,你们兄弟保重!”
李石伸手扯了扯十分沉默的李山的衣袖,小声道:“大哥,许哥害怕不回来干活。”
40人命五两银
燕王府,议事厅。
燕城的刺史、长史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燕王周冰手里拿着被叫做安全帽的东西仔细端详,半晌,问道:“这真是九岁小女童所制?”
长史低声答道:“是。”
“花了心思,是个孝顺的孩子。”周冰放下安全帽,俯视跪在身下的二人,“你们想以九岁小女童制作安全帽的事来掩盖死人的事故,在本王这里行不通。”
刺史、长史面色苍白,重重磕头,恳求降罪。
周冰剑眉微蹙,“你们可曾有对策?”
长史连忙答道:“下官已下令工匠连夜制作安全帽下发给修建城墙的人,将台阶修上护栏……”
“本王不想再听到死人的事。退下。”周冰挥挥手,目光落在安全帽上,等二人走后,拿着安全帽去看望生母秦太妃,把小女童给爹爹、二叔制安全帽的事一说,果然秦太妃听了感动高兴。
“真是个好孩子。”秦太妃拿着安全帽左右瞧看,看过之后,还让儿媳妇燕王妃瞧看。
燕王妃问道:“母妃,您看我们府要不要给这个好孩子赏些东西褒奖她的孝心?”
秦太妃正有此意,微笑道:“好,等过了风头再说。”
周冰走后,江青云如同往日般来给秦太妃请安。
秦太妃上下打量容貌随了嫡亲妹妹的江青云,柔声问道:“你今个气色看着还好,昨晚可睡的踏实?”
江青云答道:“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家里遭遇巨变之后,夜里失眠,就算吃药也睡不着,来到燕城换了个陌生环境,终于能睡着觉。不过燕王府后院女人多,人际关系复杂,他这个客人几次险些被牵连进去,就打算搬出王府,寻一个安静的地方休养。
“你表哥拿了这个藤帽给我瞧,你猜这个藤帽是什么做的?”秦太妃把安全帽递给江青云。
江青云把藤帽拿在手里,里外都瞧看之后,微笑道:“枯黄的老藤,这么粗的藤不容易变软,也不能用火烤,此人应是用水把老藤泡软再编成帽子。”
秦太妃笑着跟燕王妃道:“瞧瞧,青云多聪明,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燕王妃点点头,问道:“表弟,你猜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这个我不知,请表嫂告之。”江青云用力捏了藤帽上的老藤,十分坚硬,做藤帽的人真是下功夫了。
秦太妃抢在燕王妃之前答道:“它是一个九岁的小女童做来送给爹爹、叔叔的。它有一个名字叫做安全帽。”
江青云面色微变,心道:老藤就算被水浸泡变软也很坚硬,九岁的小女童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把老藤编织成帽,且这编织的手艺看着也极好,九岁的小女童怎会有这么精湛的编织手艺。
秦太妃误以为外甥的表情是震惊,笑道:“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别说你没想到,就连我也没想到此帽出自一个女童之手。”
“是。”江青云望着秦太妃笑眯眯的脸,心道:这个什么安全帽不知是表哥为了讨姨母欢喜送来的,还是底下人为了邀功献上来的。罢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何必说出来令姨母不悦。
燕王妃要处置王府的事务这就离开。
江青云与秦太妃说着话,再不像初来时说着就都痛哭流涕,空气里弥漫着怀念亲人的淡淡悲伤。
江青云几次欲开口说要离开,又担心秦太妃会伤心难过,只能过些天再说。
半夜三更,寂静的礼村突然之间传出男女老少的悲惨的痛哭声。
赵氏梦中惊醒,起床穿衣出去,见儿女都已经站在院子里朝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黑灯瞎火,隐约看到章家堂屋亮着灯,院子里人影晃动,一个妇人撕心裂肺哭叫声在一群人的哭声中非常的突兀。
“章二山你死了,倒是痛快,把讨债的儿女全部丢给我,你要逼死我吗?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赵氏听出来了,失声道:“这是王氏的声音,她在说章二山死了。”
李健安疑惑道:“章二山不是前阵子去燕城修城墙吗?”
这时,有两个人从李家篱笆门前匆匆走过,有一个人看到李家人,还特意跟李家人说了一句话,“章二山修城墙被石头砸死。”
这两个人正是王海与许正,说话的是从燕城回来的许正。
村子里有人死了,身为里正的王海是必须要知道的,特别是燕城刺史府派了官兵过来,王海要跟官兵碰面了解情况。
赵氏一下子就想到了同样在燕城修城墙的丈夫及小叔子,吓得手脚冰凉,问道:“许兄弟,我夫君我弟弟安好?”
“他们没事。稍后我来你家。”许正留下这句话就跟着心情沉闷的王海走了。
“娘,我们过去问问。”李健安连忙跟了过去。
李家人听着章家人的哭声,心情恐惧担忧。
李如意心里很是自责,早知道修建城墙能出人命,就该早点把李山兄弟叫回来,至于李山回来反对她做买卖,那也比李山兄弟丢了命强,小声道:“娘,家里的房已经修建好了,不如我们把爹、二叔都喊回来。”
李英华喃喃道:“往年爹二叔和村里人修过城墙,从未出过事故,怎么章二山就死了?”
李福康问道:“娘,我天亮就去燕城把爹、二叔喊回家,行吗?”
赵氏稳住了神,道:“等你大哥打听回来再说。”
很快,李健安就回来了,把打听到的事情说了,脑海里闪放王花母子哭得死去活来的画面,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官府给章家赔了五两白银。一条人命只值五两白银,这些银钱哪靠王花母子生活。”
王花爱背后说人闲话,妒忌心很强。章家欺软怕硬,家风不正。
李家跟章家都是外来户,还是邻居,但是关系不好,人情上没有往来。
此次章二山的死,让李家都对章家,特别是即将生产的王花生出几分怜悯同情。
许山终于抽出空来到李家,见李家人都在堂屋无精打采的坐着,连忙把藏在怀里的银钱拿出来交给赵氏,简明扼要说了长史赏银的事。
41接连惨事
赵氏内心恐惧,忍不住哭道:“我的女,你救了你叔一命。”
李健安问道:“许叔,那些官兵何时离开?”
“他们在章家吃过早饭就走。”
李健安继续问道:“许叔还去燕城吗?”
“不去了。”许山面色恹恹,心里觉得自己像个懦夫,不好意思在李家呆着,这就离开回家去了。
李家人商议之后,决定派李健安、李福康去燕城。
李如意道:“咱们家的买卖还是要做。今个难得有一旬一次的集市,我去做饼。稍后,大哥、二哥吃了饼带着路费跟官兵去燕城。”
天亮之后,李健安、李福康就跟着官兵去了燕城。
很快,礼村的人都知道章二山在修城墙出事故被石头砸到脑袋死了,也知道官府给章家赔了五两银钱。
章家平时在村里的口碑不好,只有两家人跟章家走动,他们到章家去吊唁,谁知亲眼目睹一桩惨事。
“王花的两个妯娌撺掇丁婆子用五两银子给章二山办丧事,王氏气得跟两个妯娌打架。三个孕妇打成一团。王氏一对二,哪里打得过,摔倒在地大出血……”
“我的天,王花肚子里的孩子如何?”
“能如何,生出来了,还是个小男娃。”
“生下来就好。”
“好什么,王花流的血能装两木盆,现在躺在床上,有气进没气出,还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这个小男娃的命可真硬,克死了生父章二山,又要把生母王花克死。”
“可不是吗。小男娃是遗腹子,他爹刚死,他娘又要没气。”
两家人长长叹息,出了章家就把王花的悲惨遭遇跟村里人说了,闻者无不同情,有些人非常信迷信造谣新出生的小男婴命硬。
章老头去镇里请来了郎中,郎中给王花把脉之后说是失血过多,让章家给王花安排后事。
人生三大悲事,幼年丧父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章老头、丁婆子老年丧子简直是悲痛欲绝。
不过两日的功夫,章老头、丁婆子在二儿子章二山的同时,还要失去二儿媳王花,痛哭流涕。
章大山的媳妇丁氏是丁婆子的娘家侄女。
丁氏平素在家里就压着王花,这回她害王花大出血,没有一点愧疚不说,还想着把王花刚生下的小男娃卖掉,美其名曰为把丧门星送走。
王花的长子章夏今年十二岁,一直在镇、县打小工赚银钱,练出一些力气,得了信从镇里赶回来奔丧,无意中听到丁氏对村人说要把他刚出生的小弟弟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