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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印象好与让其帮忙评画是两码事,自己也只是嘴上那么一说,图个乐呵。从内心里来讲,他并不是十分注重结果如何,没必要麻烦旁人。
“这有何麻烦的,姐姐偶尔也会约女学中的好友来府中做客,有两次还让我评她们诗做的如何呢。”明晔摇摇头,完全不甚在意。
…………
几人离书房还有几步远时,看见一身着藕荷色织锦长裙,外着玫红色丝绸罩衣,容颜端丽气质贤淑的三十多岁妇人正站在书房门口,身后站着个俏丽丫鬟,美妇盈满笑意的对他们说:
“冻坏了吧,快些进屋,书房里刚为你们加了两炉炭火,喝杯茶水暖暖身子。”
“伯母安好!”田文瑄微微躬身做个揖,笑眯眯的先出声打招呼。
即使谭璇不识得她,从这通身的气质也知此妇人是明府的女主人,于是也连忙礼貌一笑,喊了声伯母道声安好。
“璇儿第一次来府上玩吧,千万别拘束,就把这当成在你外祖府上。”乔氏早几年前未随丈夫进京时已识得谭璇,甚至还抱过他,只不过那时他年岁小不记事罢了,这两三年中又很少碰到。
上次听女儿从河畔回来讲起救人一事,倒让她吃惊不少,十来岁的孩子竟是这般的果敢,加之上次田老太爷过寿时,对其印象不错,因而今日见了他,是发自内心的对小辈关爱。
谭璇立马爽笑着向其客气的道谢,随后乔氏又交代明晔几句,对三人言要去灶房看看中午吃的锅子所需食材准备的如何了,很快离开了书房。
“阿晔,没想到你书房藏这么多书啊,平时都读些什么。”
待乔氏走后,少年人再没有那般拘束,立时自在很多。书房很宽敞,除了卧榻和桌椅外,剩下的是两个红木书架,其上陈列着排排书卷,让谭璇很是吃惊,看来自己比着真正的学霸读的书还是少了许多。
“这原先是我爹的书房,当时去往京都,只把其中一部分书卷带走了。三年前回来后,不再居这个院子,如今是我在用,很多书并不常读的。开了年,回京都也只是带走重要的科考书卷。”
仆从让明晔给打发出去了,他边为两个好友斟茶,边解释道。
“啊?!阿晔,你开年要回京都吗,那你几时再回来?!”
田文瑄原本窝在火炉旁的卧榻上,正伸着胳膊烘烤冻僵的双手,一听好友过完年就要离开平江,立马收手,激动的问起来。
“恩,估摸要过三四年的光景吧,到时回平江应考。”
明晔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前日父亲的起复诏书下达到府中,若不是还有月余就要过年,大概父亲恨不得即刻收拾行李,启程赶往京都。
因祖父祖母均已下世,在平江跟着叔伯不便,这次他与姐姐都要随着父母一起,只能到三四年后再回祖籍参加科考,或许那时会呆在平江一直到乡试结束后再回京都吧。
“啊,要这么久,那会不会到时你都把我和璇表哥给忘了?”
玩伴易找,知己难觅,在田文瑄心目中觉得最合心意的朋友便是明晔了,功课好又喜作画,而他的小表哥只是占了其中一样而已。
“分别也只是一时的,到时乡试还不是又聚在一起,刚好在此期间大家加把劲专心诗书刻苦备考,到时咱们笑傲红榜,再一起约着去往京都赶考,岂不快哉!不是让我来评画吗,画呢?”
察觉两人情绪因面临分别,都有些低落,谭璇迈步到明晔身边,胳膊搭上他肩膀,劝慰着他们。
“璇表哥说的对,到时咱仨比一比看谁在红榜上的位置靠前,彩头嘛……”
“别,我可不敢同你俩做比拼。”
谭璇听到热衷于同人比试的小表弟要拉自己进场,立刻摇头摆手,拒绝加入。
就自己这基础水平,想在平江府学霸学神们满地走的科举修罗场上厮杀,博得好名次,与白日做梦差不多。能摇摇晃晃顺利的把那根独木桥给迈过了,已经万幸。
“阿璇为何不敢比试?怕不及我们?上次是你拉我俩赏花入局,此时还作为局外人看热闹。这次可不行,咱们就以乡试的红榜做比,彩头不能轻巧的一顿饭就打发了,目前一时想不出,到时再定。”
少年人心性,明晔也被他激越的话语感染,把刚才起的离别惆怅暂且抛去,朝有些自馁逃避的谭璇挑眉看去。
虽然谭璇明知他是故意这般说的,可激将法却产生了作用,完全把三人有可能不在同一年参加乡试的情况给忽略掉。
比就比,离乡试至少还有五六年的时间,现今自己的刻苦程度不比旁人差上一分,并且又有着科学的学习方法。
前世大大小小的考试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难道在这华朝,连有比拼的胆识都没有吗?
面对科举自己尚如此胆怯,那万一以后入了官场,宦海沉浮,那才是步步踩刀,真枪真剑的比拼斗勇,一旦退缩,绝不是名落孙山那样幸运了。
一时情志激昂起来,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微扬着下巴,眼眸明亮的朝正注视着自己的两人朗声一笑:
“古人敢上九天揽月,我有何惧去蟾宫折桂,狭路相逢勇者胜,那咱们就红榜上一比高下!”
“阿璇说的好!”
“好一个狭路相逢勇者胜!”
…………
“姐姐,这三幅芙蓉你觉得怎样?”
三人刚刚定下乡试较量的“盟约”后,心情激荡,没有心思再去比试画作,转眼以一种互相切磋与欣赏的心态评画。
当知晓谭璇也把自己画的芙蓉带了过来时,赶紧让他也展开摆在桌案上。三人经过一番商业互吹后,还不过瘾,又请来了明锦来夸一夸他们。
“东篱散人?”
明锦随手拿起其中一幅,发现墨画落款正下方盖着一方小印章,印中字迹用行书笔法拓写,稍作辩识可认出是“东篱散人”四字。觉得有趣,情不自禁的念出声来,侧头浅笑,望着三人,眼神似问是谁的。
没等谭璇主动出声,田明两人不约而同的伸手指着他。
“咳咳……明姐姐我是闹着玩的,从小仰慕那些才华绝艳的大家,便胡闹着也偷偷给自己取了个混名。”
刚才两人调侃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可当明锦清凌凌的当面读出来时,谭璇莫名有种“羞耻”感,同时又有些懊恼,出发前为何脑子一发热,要把画给带上呢。
自他渐渐的喜爱上了做画后,有天突发奇想要给自己取个笔名来,以后私下里的作品都在落款上盖上刻有笔名的印章,这样显得高大上,悄悄满足一下自己的小虚荣心。
原本还想着要捂好这个有可能成为马甲的笔名,看来回头还需再重新想一个。
“哦?如何光明正大就起不得呢,我倒觉得挺有趣的,小号起的不错,倒与所做的平江芙蓉图十分契合。只不过画中芙蓉,灵动有余,笔力却有些不足,这点同阿晔有些相似,需沉下心来多加练笔,但当以学业为重,切不可顾此失彼。”
拿起画作时,明锦脑海中第一反应竟是那河边救人的少年所作,待得到印证后,察觉他竟难得的现出扭捏情态来,嘴角上扬弧度不自觉的扩大,并对其私下起笔名一事持赞赏的观点。
而后回头认真看起画作来,颔了颔首,给予中肯的评价,紧接着又拿起另外两幅凝神看起来。
谭璇对她的态度惊讶不已,按说几岁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为自己取名号,陌生人会斥责,相熟之人也多为调侃之态。
很少有这么通透豁达之人,何况还是一个仅仅十几岁的小姑娘,顿时让他对明锦增加了不少好感。
第16章
其实在看到谭璇给自己起小号时,田文瑄与明晔两人虽然嘴上调侃,但心里也都暗搓搓的决定给自己也取个,现在听明锦这般说,当场开始讨论起来。
虽说相差着年岁,又在自家府中,可明锦也不便与他们长待,对他们所做之画提了些自己的观点后就离开了。
“阿璇,你怎么想着给自己取个东篱散人的名号,难不成将来还学那些隐士归田园吗?”
明晔凝神想出几个满意的字号后提笔写好,递给两人参详时,一时好奇忍不住的问谭璇。
“只是随心想起的,觉得顺口,又想不出其他喜欢的,就让山竹拿着去制印了。”
经其一问,谭璇才想起来,自己在规划种种生活方式时,好像从没想过要归隐田园,大概是无论前世还是当下,日子过得大体比较顺遂,还未真正受到搓磨,在事业上未遇到刻骨的打击吧。
“说什么回归田园,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将来咱们还要为朝廷效力,于万民谋福啊,不然读劳什子书,浪费银钱!倘若那般,直接跟着农人在田庄耕田插秧不就得了!”
田文瑄正在为想不出合心意的小号而苦恼,闻到两人闲叙,出声反驳。在其认知中,觉得那些归隐山中所谓的名士,大多都是苦而不得志之人,故作清高罢了,他才不想让表哥那样呢。
“是啊,还是先下场科考再说,若是一直考不中,那只能扛起锄头下田当农人喽。”谭璇不在意的调侃着自己,话说真要当农人其实也没什么,依照他家的家底,应该是个小农场主。
…………
外面一直落着雨雪,寒风彻骨,房中放着炭炉暖气融融,火炉上的茶壶嘴上透出缕缕白雾,三个少年人谈天说地,毫无顾忌的诉说着理想抱负,年少不识愁滋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几人眷恋厅室里的温暖,直到仆婢来通禀该去用饭时,才懒懒的站起哆哆嗦嗦的出门。
江南的冬月就是这般,虽比不得北方的厉风暴雪猛烈,但湿冷却沁到骨头缝里。
突然田文瑄朝园中一指兴奋的道 :“腊梅开了!我记得玠表哥院中植着十来棵红梅,过几日天暖了,咱们约着去姑母府上赏梅吧。”
饭厅离书房不远,期间需穿过一条青石小道,临着小道的园子里种着两棵梅树,枝条上的花朵含苞待放。
“待开的最盛的那几日,我让下人去告知你们。”到时候谭玠在书院读书,不在府中,不用担心打扰到他,今日明晔邀约自己来府做客,有回邀也是应该,朋友之间有来有往才对。
因明父自接到朝廷起复的诏书后,这两日一直都有应酬,当下没在府上,所以不用前去问拜。
明家人口也非常简单,明父原先也仅只一个妾室,因在守孝期间犯下大忌讳,被乔氏打发出去了,当今除了仆从,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饭厅门口,从厅中迎面扑来一股浓烈诱人的汤汁香味,谭璇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穿越回到现代,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取下蓑衣斗笠,走进厅堂,只见丫鬟围着饭桌摆放碗碟,桌几正中放着一个特制的类似现代鸳鸯锅的小鼎,下面燃烧着红彤彤的炭火,锅鼎中两种不同的汤汁慢慢翻腾起来,旁边的七八个盘子中放着泡发过的笋丝、鲜鱼片、鸡脯肉等等。
见到情景,谭璇感觉味蕾已开始调动起来,喉头忍不住滚动一下。
听到声响的乔氏从屏风另一处走出,面带着慈笑,心情愉悦,“怎么这会才来,今儿府中只咱们娘几个,都不必拘礼,想吃什么直接问灶上的人说,春桃秋菊快为少爷们添碗热汤暖暖肚子。”
虽说谭璇与田文瑄都不是陌生人,但碍于礼仪,乔氏与明锦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