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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分,不敢让宋师竹太晚回去。
看着宋师竹身边亦步亦趋的嬷嬷丫鬟,封恒十分无奈,他不是登徒子,可男人面对着心上人时,总是希望能与她更亲近一些的。
两人在靠近山门时,突然发生了一件事。刚才还在人群中四散的差役突然全都冲进寺里,就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人群中议论纷纷。
为着保险,封恒还去打听了一番,回来后神色有些怪异。宋师竹听他说了没事,也没有继续追问。
后来她才知道,这件事果然跟他们有关。她真应该寻根究底,要是早点知道,她就会早些回家了,也不会磨磨蹭蹭,还想着等到她娘听完佛理才打道回府。
此时李氏与封大太太正好携手从了缘方丈的僧舍出来了。封大太太看着李氏的表情,又是纠结又是艳羡,还夹杂着一点点的庆幸,让李氏十分受用。
李氏握着她的手道:“封姐姐回去好好休息,方才方丈都说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必是封姐姐平时太担心二郎,才会做出那样的梦。”
封大太太今日过来求签就是因着她一直噩梦不断,吓得她每夜都不敢入眠,偏偏签筒里还掉出了一根中中签。
许是因着如此,她刚才在方丈面前一下就把她这几日做的噩梦都说出来了。李氏一听封大太太说她连着好几夜梦见死去的相公给她托梦说二儿子出事,心立时就提起来了。
不过这种事,她闺女才是大家,只要她闺女没说封恒有事发生,她这心还能在肚子里放一放。
庆缘寺的了缘方丈是今年才从京里过来的高僧,先前封宋两家定亲时他还未在县内,封大太太找的是另外一个和尚合八字。按说一事不劳二主,方丈既然知道他们八字已经合过,就不该再出手。
只是他宅心仁厚,封大太太又是庆缘寺的虔诚信众,此时见她这般担心儿子的安全,他还是又把两人的八字再合了一遍,出口出来的话十分吉祥,说宋师竹的命格正合了天干地支,五行皆旺。
封大太太一听完,眼睛就亮起来了,尤其是听方丈说起宋师竹的命格会带旺他人后,立时就眉开眼笑,神情也放松了。
李氏虽然觉得封大太太有些太重视这些,只是封大太太对宋师竹更看重,她才会更放心,此时李氏看着封大太太也十分满意。
今日这场见面十分圆满。两位未婚男女第一回约会,李氏对宋师竹的未来婆婆也有了深入的了解。
大约是同性互斥的原因,李氏并不喜欢那些过于算计的人。
只封大太太能在亲家面前说出儿子会早死的噩梦,她就觉得闺女这位未来婆婆的心机跟宋师竹半斤八两的。她以后应该是不用担心她闺女会被人欺负的。
出山门的路上,一路上总有人在窃窃私语,李氏和宋师竹总算知道这个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宋师竹也知道封恒为什么不愿直说了。
回家的路上,李氏与宋师竹都有些沉默。半响,宋师竹才道:“这件事不会——”她的话说了半截停住了,她知道今日二婶肯定是有所计划的,只是手段这般凌厉,她总觉得和冯氏往日在她面前的形象不太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小可怜突然大变身!
要真是冯氏干的,那就是真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李氏沉默良久:“你二婶一直就不是好惹的人。”要不然婆婆这么多年来怎么会坚持把人养在眼皮子底下。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多看多想,回去后别多问。”
宋师竹慢慢点了点头。
她想着刚才嬷嬷打听到的事情,庆缘寺的浴佛会上,有人被捉奸在床了。
一位由外地来的贵太太,不知道怎么与情夫约好了在寺里见面,两人躺在床榻悠悠醒来时,被人抓了个现行。情夫溜得太快,只留下贵太太一个人狼狈不堪地面对众人。
今日的胜会,衙门派出了许多差役看着场子,当时那位太太立时就被人抓起来了。在寺里偷情是风化罪,又有诸多证人,差役不用思考就把人押回衙门里了。
单看这个情节的前半部分,跟二叔当年的遭遇真是一模一样。
第20章 第1更+第2更【捉虫】
宋师竹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一定是冯氏干的。各种细节都能对上,这世上喜欢偷情刺激的人固然不少,但会选择大众场合做坏事的,除了傻子就是被算计。
因着马车里只有母女两人,宋师竹就把自己的看法和李氏偷偷说了,李氏沉默了一下:“不过是有心算无心罢了。”
旧事重演,宋文朔当年也是如此倒霉。他那种倒霉真是霉到头了。别的男人好歹是自个受不住诱惑,可宋文朔却不是那样的人。
应该说,整个宋氏,能做出一番成绩的宋氏子弟在情事上都十分洁身自好。
妯娌比她晚一些进门,却先一步生子。李氏当年是看着他们这两人如何如胶似漆的。
宋文朔与妻子感情极好,冯氏一进门就怀了孩子,三年抱俩,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当时谁不说这两人是一对璧人。只是许是太好了,就被人盯上了。到现在宋文朔也说不清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氏也是前几日才听相公说了这些事。
宋文朔被人抓奸在床时,连那个庶姨妹的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整个脑袋晕蒙蒙的,只记得冯氏震怒的俏脸,还有冯家人咄咄逼人的气势。
岳丈刚认回来的闺女不断啜泣,新来的小舅子一脸凶神恶煞要找他讨公道。当时冯府众人还披麻戴孝。
岳家新丧,整个院里一片缟素,无论此事谁是谁非,只要传出去,他的仕途就毁于一旦了。
宋文朔骑虎难下,别无他法。后来才一个多月,冯小舅子就说庶姨妹有孕了,宋文朔也怀疑过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只是他不是童男子,身子感受如何他最清楚,他那一日确实有泄过的迹象。
小舅子漫天开价,稍有不满就威胁他要到衙门上告,宋文朔只能憋屈地认倒霉。
李氏一直觉得,哪怕是当时发生的事换一个场合,宋文朔都不会如此被动。
她叹了一声,小叔子最对不起妻子的地方,就是为了怕官声受损,让冯氏认下那个孩子。后来就算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夫妻间的裂痕也难以弥补了。
在这上头,李氏觉得婆婆也是受害者。宋老太太素来不爱说媳妇的是非,可十多年前刚去衡州府与二房同住那一阵,居然流露出对二儿媳重男轻女的不满。老太太一辈子没有闺女,对族里的姑娘都十分不错,当时见着儿媳这般轻慢小孙女,还写信回来教训他们夫妻要对一双儿女一样对待。
想到婆婆当年那些信,李氏越发觉得一切都是一笔糊涂账。
见宋师竹还想继续讨论下去,她无奈道:“你这样喜欢刨根究底的性子究竟像谁,幸得你二婶这些年不在县里住,否则你还不得烦死她。”
这些事情毕竟是长辈的阴私事,李氏与闺女全说出来,是怕她不明真相帮着宋祯祯打抱不平会惹怒妯娌,可没想过要和宋师竹时刻放在嘴上嘀咕。
宋师竹也知道李氏不会和她说下去了,她举着三根手指发誓:“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说着,没等李氏拒绝,她就噼里啪啦说了出来,“二婶既然有这种手段,为什么一直把那些人留到现在啊?”
这真是她最好奇的地方了。以冯氏在这件事里表现出来的气性,她居然能忍了十几年!
她二婶都快忍成神龟了吧。
李氏倒没觉得有多奇怪:“天高皇帝远,冯家第二年就搬走了。”
当时冯家卖地卖庄子,都是贱价出卖,整个州府的人有许多人都得了便宜。李氏娘家也在州府,也是其中的受益者。当时还有许多人说冯太公瞎了眼睛,把祖辈传下来的家业都毁掉了。
李氏:“他们去了京城,隔着千山万水,你二婶有多少手段都没用。那人也不知走通了哪条门路,身上捐了一个九品官。他妹妹听说一直自梳在家呢。”
现在想想,仇人一个个都过得这么好,冯氏心里会有多恨。宋文朔这些年向朝廷申请了许多回都不得调动进京,无论使了多少银子都没用,一家人在衡州府蹉跎了十几年,伤越久,恨越深。可离得太远,冯氏除了日夜蚀骨的仇恨,其他都无法施为。
不过这一回那个女人突然来丰华县,也算是自投罗网了。
到底都是女人,李氏也能明白冯氏为何一直原谅不了。
不是不知道所有人都有无奈和苦衷,只是要是轻易原谅,这些年受的罪就跟白受了一样。宋祯祯承载了她所有的仇恨,说无辜也无辜,说有罪,也是真的有罪。
从庆缘寺回到府里的半个时辰车程,宋师竹与李氏母女都在默默梳理心中的情绪。宋师竹一想到今日这桩八卦,还是忍不住的兴奋。
她就觉得二婶今日一早出门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还有心情跟她说笑,没想到居然憋了一个这样的大招。
虽然李氏让她多看多想不要多问,但回到家后,看着冯氏今日一早乘坐的马车已经停靠在外头,她也眉目弯弯地跟着欢喜。冯氏今日许是真的太过高兴,还亲自下厨做了糕点。
宋师竹一回房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糖霜小米糕,还有庆缘寺出品的七宝五味粥,香喷喷,热腾腾的。
螺狮作为宋师竹的贴身大丫鬟十分尽责,在她发问前已经跟留守的丫鬟问清楚了是谁送来的。
宋师竹问道:“二婶只送了我这里吗?”
螺狮隐晦道:“听说家里处处都有。”作为宋师竹的贴身丫鬟,她也知道了宋家不少的私密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宋祯祯和老太太那里也有了。
宋师竹想了想,没等她继续问,螺狮就噼里啪啦道:“堂姑娘今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一回府就窝在屋里;二太太和堂二少爷比咱们提前一刻钟到家的,二太太回来后直接去了厨房,之后就让人给各处送糕点和佛粥了。”
宋师竹之前已经在庆缘寺用过粥了,肚子其实不饿,不过想着这是二婶的一番心意,她净手净脸后还是坐了下来,一点点吃完。糖霜小米糕一直放在暖笼中保持温度,吃起来温热喷香,很糯,很甜,透着一股欢喜的味道。
糕点一点点落肚时,宋师竹只觉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后,就道:“你把我今日淘到的绣件包起来,送到二婶那边,就说糕点很好吃,我很喜欢。”
宋师竹今日在庙会上淘到不少好东西。其中有一副她一见就十分喜欢的绣件,是她从一位农家嫂子手上买来的,花了八两银子,上头是百花如意的苏绣绣图,绣法精湛,用色浓烈,透着萌发的生机,正合了她对冯氏的祝愿。
宋师竹觉得二婶应该会喜欢的。
螺狮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又道:“姑娘前儿拨去堂姑娘那里的丫鬟,刚才过来汇报说堂姑娘又发热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堂姑娘在家里的不讨喜,可是她毕竟还是宋家小姐,小丫鬟怕步了前任的命运,不敢自专,一发现病情就赶紧过来了。
小丫鬟是她派过去的,这件事也是她先管起来,宋师竹站起来道:“我去看一下。”她觉得宋祯祯的心情肯定是和冯氏成反比的。
宋祯祯的屋里透着一股闷热。小丫鬟正在外间用着炭炉煲药,一见她过来脸上就一幅如释重负的模样,赶紧提声喊道:“姑娘,大姑娘过来看你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