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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看，这个女人不止是脸，就是全身都都这种细小的裂痕，仿佛马上就要破碎了一般。
苏慕白的脑海中，一下就跳出了“人造人”三个字。
楚淮告诉过她，她是人造人。
而她在测试属性值时，若不好好表现，就会被淘汰，成为残次品被丢弃。
——残次品？那么，这里的这些“人”呢？这个有裂痕的女人，是残次品么？
苏慕白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突然，她注意到这些器皿的底座上同样刻着字。
她来到其中一个器皿前查看，只见上面刻着：
“B@P156”
她又看了其他几个器皿，分别刻着：
“B@P187”
“B@P202”
“C@P471”
……
C？
苏慕白一怔，之前看到的字符，开头都是B，这唯一C开头的……是？
她的目光向上一看，是刚才那个周身有细纹的女人。
C？
残次品？
苏慕白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字符串最开始的B和C，代表了器皿中“物体”的等级优劣？
很可能。
那么这个女人，大概是这一堆人造人中，质量最差的那个吧。
那么她是被丢弃了么？
苏慕白看着她的脸，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只因为生而为人造人，有了缺陷，便不配活着么？
她后退了几步，看着这些沉睡的人造人，顿了顿，便挨个走了上去，隔着器皿厚厚的钢化玻璃层，仔细端详。
这一下，她倒是有了新的发现——在那个细纹女人的器皿旁，有一个暗红色的按钮，似乎是个机关！
难道里面有内室！
苏慕白呼吸一窒，她曾去过两次主神的住处，除了外室，的确还有一间内室……
第981章 灵魂力试炼 炼虚篇 4
苏慕白毫不犹豫地摁下了这个按钮。
“咔咔咔咔”，突然，地面传来一阵震动，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原本是墙壁的金属墙竟缓缓升起了！
这里竟是一扇门！
金属门升起之后，苏慕白这才看到了门后的通道。
和黑暗的室内不同，通道竟然有丝丝缕缕的光芒。
……这里和外面有连通？
苏慕白心中一喜，可在金属门彻底升起之后，看到的景象，却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主神和楚淮正双双在通道中对峙着，主神眼神狠厉，手中燃起的一团火焰正灼灼烧着，宛如地狱烈焰，那火焰跳跃着，朝楚淮的心脏袭去；而与此同时，楚淮手中的长剑也笔直地刺入了主神的心脏。
“唔——！”
主神眼神一凛，口中鲜血狂喷而出，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主神面上的肌肉急剧抖动着，唇角却弯起了诡异的弧度。
“你输了。”
楚淮气喘吁吁，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哈哈哈哈，就凭这样，也想杀了我么？”
主神脸色一变，突然狂笑起来。
“你仔细看看，你刺中的是谁？！”
楚淮心头蓦地一紧，定睛一看，他的长剑贯穿的，竟然是苏慕白的身体！
“噗——！”
全身的剧痛再次让慕白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慕白！！！”
楚淮瞪大了眼睛，接住她倒下的身体，她的血那样温热，染红了他的手，不停地滴落在地面上。
“你对她做了什么？！”
楚淮又气又急，双目如血地瞪向主神。
“哼，怪她自己倒霉，在最关键的时刻闯了进来。要不是她，我还找不到替身用这移魂术呢。”
主神双臂抱胸，站在苏慕白刚才进来的位置，眼神轻蔑地笑了笑，“自作聪明地追进炼虚幻境，她以为自己几斤几两？”
“——！！”
楚淮怒极，抬手将长剑掷向主神，主神眸光一变，飞身躲闪，却还是让长剑的剑气划破了左臂，鲜血霎时涌了出来，主神脸色一白，颇为虚弱地软倒在地。
“啧！该死，若不是用了移魂术……”
他话还没说完，楚淮已飞身来到了他面前，锐利的长剑直指他的心脏，只要一用力，长剑将会彻底贯穿他的身体。
“杀了你，我要为慕白报仇！”
楚淮双目血红，一字一句，用尽了满腔的怒火。
主神阴鸷地瞪着楚淮，突然笑了，“你应该知道，你杀不了我！”
“杀了我，你也会死！我们是光与影的存在，你不要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
“就算你再怎么否认也好，我们本就是一体！我们都只是创世神创造出来的傀儡，苏慕白不过是你曾经的工具！为了那个人造人，杀了我，值得吗？”
主神瞥了一眼直指他心口的长剑，语气有些激动。
“慕白是我的妻子。”
楚淮缓缓说道，与此同时，他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她在我心里，从来就不是工具！”
“呃啊啊啊——”
主神发出了痛苦的嘶吼，鲜血四溅着喷涌而出，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自主神的心脏涌出，它闪过一道光芒，楚淮神色一动，伸手将那缕光芒握在手中。
主神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很快便如灰烬一般消失在空气之中。
楚淮垂下头看着那缕光芒，喃喃道，“……只是他的一片残魂而已……”
他回身抱起慕白，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已经没气了。
第982章 灵魂力试炼 炼虚篇 5
“慕白，我这就修复你。”
楚淮心中蓦地划过一抹痛楚，他抱起苏慕白走向通道深处的内室，打开门，走了进去。
“啪”，他打开了内室的灯，瞬间，内室的景象出现在他眼前。
若是苏慕白此时有意识，一定会再一次惊讶于这里有什么。
因为整个内室，所有的玻璃器皿之中，浸泡着的竟然都是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无数个苏慕白！
或者说，无数个人造人苏慕白！
楚淮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内室中唯一的实验床上，又将床头精密复杂的仪器连接在她的身体上。
“滴滴——”
仪器开始运作起来，床头的显示屏亮起，一项项的数据检测过后，楚淮便来到那些器皿前。
他在一堆器皿中观察了许久，终于选定了一个刻着“S@W019”的器皿，在器皿某处按了一下，只听“滴”地一声，器皿整个便突然沉了下去。
很快，试验床身边的地砖传来一声闷响，原本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苏慕白”便好好地睡在另一张床上出现了。
这样，两个“苏慕白”都并排躺在一起了。
楚淮戴上手套，穿上白大褂等一切装备之后，便用冰凉的手术刀将W019的身体划开，开始了紧张的手术。
惨白的手术灯在天花板晃着，照在苏慕白面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有些渗人。
原本如樱花一般红润的脸庞，血色褪尽，唇瓣青紫，停止了呼吸的苏慕白，仿佛时间一切都停止了，她所经历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嗒嗒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淮的汗水流了下来，他将W019的某些器官摘除之后，又颤抖着拿出，小心地给慕白重新接上。
——苏慕白永远都不会看到这一切，她只是安静地沉睡着，仿佛只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
在长剑刺入她体内的刹那，苏慕白眼前如跑马灯一般晃过过往无数回忆，楚淮惊恐的神色一瞬间在她瞳孔放大，她笑了笑，很想告诉他，她不痛，反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可是她的唇瓣颤了颤，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然后她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意识仿佛在无尽的混沌中乱飞，飞越时间尽头，飞越过往的那些，被她刻意遗忘了的曾经。
苏慕白缓缓睁开眼睛，她所处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可她的眸子却能清晰无比地看见这黑暗中的一切景象，片刻之后，眼前突然大亮，一幅场景出现了。
她想起来了，这是宇宙中一个和地球极为相似的星球：B807星球。这个星球上也有许许多多的人类，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着。而在这个星球上，有一座孤岛，正是这座孤岛，承载了她所有痛苦的源头。
她看到在这座孤岛上，一个女人正充满了柔情地抚摸着一个小女孩的头，黑亮的长发洒落在她肩头，太阳的光芒在她身上跳跃着，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小女孩看向女人眉眼弯弯，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咪！”
女人也笑了，温柔地俯下身吻了小女孩柔嫩的脸颊，轻声唤道，“小白……”
这个女人——！
苏慕白在看到女人面容的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不是那个被关在器皿中，全身是细纹的女人么？而那个小女孩……
苏慕白脑海中骤然炸开，过往的片段苏醒了。
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啊！
第983章 灵魂力试炼 炼虚篇 6
她失忆了，楚淮一直告诉她，她是人造人，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她其实是有亲人的！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许多画面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苏慕白难过地蹲下身，捂住嘴，无声地哭泣。
——妈妈！
你可知道，小白有多想你？
苏慕白泣不成声，看着母女俩牵着手，一前一后悠闲地在洒满阳光的草坪上散步。
阳光洒落两人的肩头，金色的光芒不停地跳跃着，她多想能永远继续这样的美好，可是很快，这份美好就被永远地打破了。
“啪”地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城堡大门轰然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大门口，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和扭曲。
“小染！小染！我终于研制成功了！”
女人和小慕白听到声音之后转过身，看清朝两人冲过来的男人之后，小慕白的小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妈咪——”
她畏惧地叫着，女人下意识地将小慕白护在身后，悲愤地对男人叫道，“你又在进行那些可怕的实验了？！你不要过来，你知不知道现在自己变得多可怕？”
男人的脚步一顿，而后眸中闪出一抹狠厉。
他冷哼一声，不再看女人一眼，转而蹲下身来，对着小慕白张开双手，柔声唤道：
“小白，你别害怕啊！是爸爸啊~小白，来，爸爸抱抱~”
“不……不要……呜呜！”
谁知小慕白不但不过去，反而害怕地抓着女人的衣角哭了起来。
“上上次是……被肢解的小兔子……上次爸爸又给我的小蝴蝶注射了奇怪的病毒，我、我不要……哇哇哇！”
“……”
女人面上划过一抹哀戚，抱紧了慕白转过身去，“我不会再看你那些所谓的实验的。我说了，接我的飞机一来，我就会带着小白离开，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你……自己保重吧。”
“不！小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男人目光骤然冷了下来，突然，他扭曲地笑了起来，“接你的飞机？你想回家？你后悔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