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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兀」
顾琉沙没理会她们的冷嘲热讽,拿起两只大馒头淡定地回到灶头上,继续她的工作。
两只馒头因为是给粗使婆子留的,所以做得硕大无比,一只差不多有碟口大,她将馒头的头尾切去,只留中间部分,然后又走到另一个竹篮里,开始挑拣篮子里盛放的圣女果及小黄瓜。
圣女果及小黄瓜是梵国进贡的,整个王府统共才这么一小篮,老王妃不爱吃这些零嘴,便让人把它们都送到九勿园里了,因其外形鲜亮可爱,所以张大厨打算拿来做一道小甜品,如今见顾琉沙拿去用,她本人倒不着急,映蓝三人却不约而同地尖叫:“别碰那个!那是我们的东西!”
顾琉沙扭头,看见三人正目呲欲裂地瞪着她,也不怒,只看着张大厨,“难道刘嬷嬷不能用么?”要知道她如今代表的是刘厨子,厨房里的所有食材,理应她都能使用才对。
张大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却对三个杂役道:“随她用,免得她把菜煮砸了倒怪起我们不给她食材用了!”
顾琉沙撇撇嘴,偏就不用了,而是往屋檐下的菜箩走去。
圣女果用里面的番茄代替,挑的是又大又红的,小黄瓜则用普通的黄瓜代替,只挑身长少子的。
张大厨等人乐得她如此,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得逞的笑渐渐晕开。
这边,顾琉沙将食材都准备好后,她将砧板用沸水烫了几遍,然后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将一条条黄瓜放在砧板上,铺一条干净的棉巾,扫了她们一眼,突然便噼噼啪啪地往棉巾上拍打,几条黄瓜没一会便被拍了个稀烂,洁白的棉巾也变成了翠绿色的。
顾琉沙见差不多了,这才住了手,将棉巾扔到一旁,对着碎裂的黄瓜,对半又对半地切开,也不讲究外形,只求黄瓜每一处都被刀背拍过,没拍到的随即又补上一刀。
其动作简直粗陋之极,乍眼一看,竟跟群魔乱舞相差无几。
焱印扫眼木砧上乱七八糟的绿色不明物体,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愕然的神色,“你确定你要吃那种东西?”潜台词是,他绝不会吃!
树下,杜陵北倒头喝了一口酒,笑嘻嘻地道:“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就连拍黄瓜的动作也娇俏可人,她做的菜,我自然是要吃的!”不但吃,还要吃个精光!因为他不像他们二人,对食物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他虽走南闯北,对食物也很有要求,却从不浪费食物!
焱印嘴角微微一抽,看着杜陵北流口水的呆傻样,心道:这哪里是风流不羁的帝都三公子,分明就是怂货啊!
他不忍目视地翻了个身,斜眼往竹篱小厨里看去,只见顾琉沙切好黄瓜后,便开始调酱,好像一只小老鼠般又往橱架上翻,一边翻一边嗅,嗅着合适便加进去一点,样样她都要翻,翻了又加,加了又翻,完全没个章法,更没有任何考究可言!
粗略一算,那小碗竟加了不下十几种调料。
这……能吃么?
焱印看得双目微睁,好像仍未接受那些看着恶心的东西将是他们的早膳!看来,厨房这群人得换一换了!
才刚这么一想,又见顾琉沙毫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一脸沉醉在自己调的酱料里,一面又用手指蘸了一点尝味。
焱印剑眉抖动,死死地盯着顾琉沙刚醮酱的手指!
这女人还讲不讲卫生!
顾琉沙却只回味着自己调的酱料,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惊诧又恶心的目光,心道:这次混的酱似乎比上辈子最后一次混的又进步了一分。
她欣喜地放下酱碗,又拿起刚挑的番茄皱起了眉头,再瞥眼一旁的馒头,瞬间一个诡异恐怖的笑出现在她的脸上。
众人都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顾琉沙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以为她要用番茄做什么惊天动地的菜肴时,却见她突然又放下了番茄,跑去捣弄灶子的火,看样子是终于要开锅了,只是这节奏也变得太他。妈突然了吧!
她们好不适应呢!
对柴火的使用,顾琉沙并不陌生。
在没有进入顾家之前,她与母亲七年来一直都是用柴火的,那时她既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又要包揽所有家务,还要挤出些时间外出捡罐子换钱,一天到头,忙个不停,渐渐的,也就练就了一双麻利爽快的手。
那时她虽然很忙,却忙得很踏实,风风火火,痛并快乐着。
因为家里穷,下不了馆子,她才开始钻研厨艺,想方设法地让胃口不佳的母亲能多吃一点。
记得顾以森第一次吃她的美食,说她的美食有一种令人感觉很幸福很满足的味道。
……
种种记忆在心头划过,顾琉沙努力地眨了眨眼,似被烟火熏着了,又悄悄地揉了下眼角。
莹亮的柴火将她的脸照得瓷白细腻,细碎的绒毛在她脸上清晰可见,他甚至能看见隐藏在那双眼底的氤氲,没由来的,焱印的心竟漏跳了一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他微一凛,好像落荒而逃般,一翻身便飞上了无稽山。
“喂喂,怎么看着看着就跑了呀!”杜陵北聒噪地叫道,却也十分习惯焱印这种突然发神经的模样,自从那人莫名失踪后,他这老毛病就没好过了。
杜陵北漫无聊赖地耸耸肩,一面喝酒,一面轻声呢喃:“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乃人生最大悲苦……”
没由来,几片树叶从山上飞下来,其凛冽之势宛如利刃锐箭,杜陵北大惊失色,忙向旁躲去,好不容易避开了要害,衣袍却被削去了大半,因躲得急人也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半个身子倒挂在树枝上,低头一看,只见那几片树叶刀落在树干上又变回那种软趴趴的叶子。
他翻身上树,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好险!好险!”战场果然是个磨人的好地方,回来后那家伙出手一次比一次狠了!看来他日后得小心说话才是!
“呵,活该!”对面突然传来一道嗤笑,只见来人牵着黑马,伫立在湖边的金柳岸上,一袭黑衣裹身,长长的马尾垂坠在腰间,目光落在他身,却冷入骨髓,但杜陵北与她接触颇多,早已不再介意她身上的杀气了。
他戳戳鼻尖,嘻嘻笑着,“丑相又让你看见了,失敬失敬。”
哧!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一跃翻身便策马离去,九勿园不说守卫森严,也是个暗卫林立之地,黑衣女子在园中策马狂奔却没一个暗卫上前阻止。
杜陵北见冰美人走了,便再次把注意力投到顾琉沙身上,正要看她做了什么时,却见她已经把食物装进了食盒,交给赵翠。
因急于看顾琉沙到底做了什么菜,他虽舍不得顾琉沙,却也不得不往内院奔去,只怕慢一步,焱印那厮便会把美人精心制作的食物糟蹋掉。
至于厨房的众人,特别是张大厨四人竟久久不能言语,她们从不知道黑胡椒可以研磨成碎末洒在煎肉上,还有那个鸡块怎么看着那么鲜嫩可口?那一小碟白色的浓酱到底是什么?还有、还有那番茄也可以雕琢得这么漂亮?还有还有!
那一堆堆的小山丘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难道胡国人的菜式都这么赏心悦目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得有点迟~~~原因是觉得怎么修改怎么别扭,可能是因为偶笔力生涩;词不达意,相信前面也有不少同样的问题,不过真的很感谢你们能收藏~~如果有看的小天使,小姐姐~~请留个言吧~~~
食指对食指(羞涩脸):好让偶知道偶不是单机狗……
一甩帕子~~哭唧唧去了~~
第26章 忘言阁
焱家三爷的内院设在无稽山山脚,这里每一串土木都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务求做到天然去雕饰之感,又种植了一片凤凰花树,风一吹,绯红色的花雨簌簌飘落,因山脚下有一处温泉,秋冬引泉水流入山溪,所以这里能四季如春,春夏则用冰泉通络,即便炎炎夏日也清凉怡人。
听闻九勿园的主匠人是前朝鼎鼎大名的园林巨匠净虚大师手绘图纸,由其嫡传弟子冥缘亲自动土,花了毕生的心血才建造而成的,园林落座不久,冥缘因殚精竭虑过度而吐血身亡,于是此园便成了冥缘大师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杰作,有人说那片凤凰花的花海其实是一个花阵,之所以四季如春也是花阵所营造的幻境,但因九勿园的主人不喜人进入他的领地,所以外人无从考究。
园子是瀎濛的开国皇帝所赐,今圣上萧允治却不下一次当众赞扬九勿园之妙,说焱家能世代居于此,乃上天的好生之德。
可九勿园的主人偏偏不喜待在这里,每日早出晚归,流连在外。崔氏常与京中的贵妇调笑,说焱印乃是暴殄天物的纨绔。
当杜陵北赶到九勿园时才发现早膳搬到山上去了。
山上苔痕滴露,两旁洁白的海棠开得绚烂,野菊扑鼻清香。
他满脸苦恼,今早接二连三地得罪那位,他自知好一段日子都不得清闲了,那家伙看着对任何事都不上心,却偏偏喜欢睚眦必报。
正要往山上走,却见右边那曲径通幽处气冲冲地走来一个华服金摇的女子,正是方才在厨房幸灾乐祸的赵姓丫头,杜陵北眉头一皱,见她一脸怒容,目露不岔,想必是不得上山所致,为免碰撞,便一口气运功飞上山去。
无稽山山顶,忘言阁。
人间四月芳菲尽,此间便是寒冬腊月都不绝芳菲的,山顶的左边是一块由岩石雕磨出的悬崖亭榭,亭榭旁边题了几句诗: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诗句是前朝陶君所作,既有淡泊明志之意,也有缅怀故人之思,为何偏偏留在山口,杜陵北比谁都清楚,他深深叹了口气,才往忘言阁走去,一路扇叶翻飞,白衣蹁跹。
他抬手又饮了一口酒,叹道:“花气袭人知昼暖,妙人,果然是妙人!”
没进入阁内,梨花木门便自动打开了,一个紫衣长裙的女子跨出门槛,向他微点了点头。如果单看眉眼倒与方才的黑衣女子有几分相似,至于性情嘛……一个刁钻巴辣,一个沉稳内敛,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面对这个沉稳内敛的,杜陵北也没有调戏的兴致,他朝她微点了点头,便进入内间。
刚走一步,紫衣女子在后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青烟被杖毙了。”
杜陵北没有多惊诧,他昨日就收到消息了,只是这样一来未免太过草率了,恐怕还会打草惊蛇,杜陵北转身看着凉月,希望她解释一下,凉月却看向焱印,焱印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看书,连个眼尾都没给他们。
凉月面无表情,杜陵北却习以为常,他向凉月单眼眨了眨,“我再挑个好的过来?”
凉月抬头用目光询问焱印,焱印放下书,看向窗外,半响才懒洋洋地道,“随便。”
“好,下次送来的,管你满意!”杜陵北承诺,这才兴冲冲地往桌上的食盒走去,这时桌上已摆满各种各样的早膳,有八宝斋,有佛手菊花酥,有核桃糖栗粉糕,还有几样例牌甜点,但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摆在桌中央那个精美的雕花双层食盒。
凉月见他盯着食盒看,取出钥匙,打开了食盒。
入目的一瞬,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凉月突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杜陵北急问,“该不会拿上山时打翻了吧?”
凉月淡淡地扫了杜陵北一眼,杜陵北被这道目光看得心里发毛,这丫头比山下那个刁钻的黑衣女子可是恐怕百倍呢,而且提食上山素来是她的分内事,她的轻功比自己的还了得,这种低级的错误又岂会发生在她身上?
“那让我看看!”杜陵北挠头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