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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可兰想也不想就否决道:“不行,谁都可以,就他不行!他不是什么好人!”
盛可、荣便道:“弟弟不行,哥哥可以吗?”
“天底下男人都死绝了,就陈家兄弟俩了吗?”盛可兰气急败坏道,还要压低了声音怕被人听到,堵得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紧。
盛可、荣认真地看着她,低声道:“你嫁了风公子,同他说,想把三妹妹嫁给陈冰,他要问为什么,你就让他去问陈凌。”
盛可兰彻底迷糊了:“什么?关风家什么事?”
“你信我,就照做,别问为什么。我和你担保,陈冰是个好人,他不会辜负三妹妹的。”
盛可、荣说完就走了,盛可兰想要追上去再细问,就听见后面有丫鬟在喊自己,只能满腹疑虑地回大太太身边了。
盛可、荣的话没头没脑,却让盛可兰明白了一件事,她的这门婚事,果然和陈凌有关系。是因为大哥去查这个陈凌,被牵扯到什么事里,才促成了自己的婚事吗?
盛可、荣这一去又是一个月,直到十一月二十日当天早晨,才抽空回了家,不然盛家只能令找人背盛可兰上花轿了。
“你到底忙什么呢?”盛可兰伏在盛可、荣耳边问道,“爹娘竟然也不管你?”
“我是太子的人,给太子办差,他们敢管吗?”盛可、荣道。
盛可兰偷偷掀起盖头一角,瞥了眼盛可、荣的侧颜:“你看着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当官累吗?”
盛可、荣没吭声,他把妹妹放到花轿里,看着轿夫们抬着花轿出门了。
大太太已经哭得要晕过去,被盛可芳扶着回了后院。大老爷有心要和儿子说几句话,盛可、荣却骑上马,看也不看他,跟着送亲的队伍走了。
这婚事并没有大办,枫园在隔壁院子摆了十桌酒席,一大半坐着的都是盛家的亲朋好友,另外两桌都是霍冰雇来伪装成的风家故交。
霍冰、奉嘉帮着盛可、荣接待宾客,风公子本人连面都没露,只说身体欠安,不能被吵到,所以主场枫园竟不许客人进入。一群人兴冲冲来了,既没看到新郎官,也没见到新娘子,更不要说跨火盆、拜天地、闹洞房了。
有几个精明的瞧出不对,酒过三巡就借故走了。有脑子不灵光的,问盛可、荣这风家是怎么办事的,让奉嘉一个个都给灌醉抬出去了。
盛可兰也被风家这架势弄得莫名其妙,还在心里嘀咕,自己别是嫁进来冲喜的吧?
直到盖头掀开,盛可兰见到风公子本人除了脸色白些、身子单薄些外,其他都挺正常,方松了口气。
风公子细细打量了盛可兰一会,笑着对旁边的总管道:“长得和她哥不太像,比我想的漂亮些。”
总管笑道:“公子可开心了?”
“苦中作乐吧。”风公子一摊手,对盛可兰道,“卸妆、换身家常衣服吧。”
他说着,往另一边屋里走去,吩咐人摆饭,竟是不打算等新夫人一同吃饭的架势了。
小陶瞪圆了眼,被杏儿推了下,才又气又惊的出门打了水来。
“姑爷是不是被家里人惯坏了?”小陶低声同盛可兰道,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盛可兰,“这家人行事也太不规矩了吧?”
盛可兰皱眉道:“先看两天情况,别急着发脾气。”
盛可兰梳洗过后,风公子那边已经吃完了,盛可兰也就随便吃了点屋里的糕点垫垫肚子,见天色还早,就走到风公子边上拍了他一下:“不带我认认道?”
“走吧,正好消消食。”风公子爽快道,带着盛可兰出了屋,在院子里开始溜达。
盛可兰走了几步,扭头见不止她带来的小陶和杏儿,就连枫园的总管都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他们俩。
“不用跟着。”盛可兰道。
风公子也扭头看了眼,道:“都忙去吧。”
盛可兰疑惑道:“你们家有点怪。”
风公子没有纠正她的叫法,道:“习惯就好。”
“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盛可兰开门见山问道,她看出来了,对方是个爽快人。(弥天大雾)
“他怎么说的?”风公子反问道。
“他?”盛可兰略一沉吟,道,“他说,让我托你保个媒。”
风公子饶有兴趣道:“什么媒?”
“我的三妹,和一个叫陈冰的人。”盛可兰边说,边观察着风公子的神情,见对方面色不变,不禁有些失望。
“他有说,为什么吗?”
“因为陈凌。”盛可兰道,试探地上前一步,问道,“你愿意保这个媒吗?”
风公子笑道:“愿意,为什么不愿意呢?”
“这个陈冰,人怎么样?”盛可兰担心道。
“还行吧,和他弟完全俩极端。”
盛可兰听了,心里松了口气,和陈凌不一样就好!
盛可兰还想着再问点有关陈冰的事,就见盛可、荣和一个面生的年轻人走过来了。
“哟,怎么不在屋里洞房,反而跑出来吹风啊?”翟总管道。
“大白天的,怎好白日宣淫呢?”风公子反问道。
盛可兰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瞥了盛可、荣一眼,躲回屋里去了。她走了,翟总管才道:“殿下本来想亲自来,可宫里临时有事,他脱不开身,就让我来了。”
风公子愣了下,道:“他又病了?”
翟总管和盛可、荣脸色都有些拘束起来,翟总管低声道:“嗯,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不好久留,贺礼送到,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翟总管把一个盒子递给风公子,风公子懒得接,盛可、荣就上前一步,接过盒子先替他收着了。
待翟总管走了,风公子才问盛可、荣:“陈冰的事,你怎么不亲自和我说?觉着新夫人进门,我得给她个面子?”
盛可、荣恭敬道:“那这个面子,您给不给呢?”
风公子笑道:“给呗。只是陈冰在官面上,已经是个死人了,这文碟、住处,你自己想办法吧。”
盛可、荣道了声是,又举起盒子,作势要打开给风公子过目。风公子摆摆手,道:“给新夫人收着吧。”
盛可、荣又道了声好,见风公子没别的事了,就进屋去找妹妹了。
☆、第一世
“哥,你给我找的这个夫婿,人有些怪啊!”盛可兰看也没看盒子,拽着盛可、荣道,“你得罪过他吗?”
盛可、荣低声道:“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了,你安心当你的风夫人,别和他使性子发脾气,他不让你管的事、不告诉你的事,你都别多问。”
盛可兰皱眉道:“你看着老了好多,詹事府的差事有这么累吗?你可别把自己累垮了。唉,我得和娘说说,赶紧给你找个媳妇,好好照顾你。”
盛可、荣纵然心事重重,听了妹妹的话也忍不住失笑起来:“你呀,把心思多放点在你夫婿身上,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有什么数,不声不响的在外面就招惹了奇怪的人!”盛可兰嘀咕道。
盛可、荣将盒子递给盛可兰,盛可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银票,约摸有一千两。她倒吸一口气,道:“谁给的?这么大手笔?”
“……翟总管,不是说了吗,风公子是翟总管的一个远亲。”
盛可兰冷笑一声,把盒子收到梳妆盒里:“罢了,我不问了。可欣的事能解决,我就放心了。”
风公子对盛可兰有些不咸不淡,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多出来的女主人。盛可兰想着以不变应万变,两人暂时相敬如宾,彼此都挺满意这种相处方式。
陈冰成了一个绸缎商的养子,依然是当初给盛可兰提亲的那个太监,替陈冰去向盛可欣提了亲。盛家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没再把儿子叫回来骂一顿,而是客客气气地应了婚事,飞快地把婚期定了。
盛可兰专门回了趟家,屏退左右,挽着盛可欣的手,把陈冰的身份说了。
“这人我见了一次,瞧着是个忠厚的。他也知道你的事,觉得很对不住你。只是,他的这份愧疚能持续多久,我不好说。日子,总是两个人过出来的,你把过去的事忘了,和他好好过。你就是要恨,恨盛家、恨陈凌,但不要让这恨毁了你自己的人生。”
盛可欣叹道:“恨什么呀,你哥如今是太子的人,我能做什么?以卵击石吗?”
盛可兰苦笑道:“终归是我们对不起你。”
“我没办法原谅,可我也不想毁了我自己。”盛可欣冷冷道,“陈凌找上我,不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哥。你乖巧,躲在人堆里不出来,我笨,我不守规矩,所以我才着了道。盛可兰,嫁人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不管我的日子过成什么样,我不想再见到你。”
盛可欣拂袖而去,盛可兰看着她的背影,自嘲地笑了声。
她本来以为,重生后,她可以过得更好,可以报复陈凌,可以让盛家免于灭门。可现如今,她才发现,上辈子盘旋在盛家头上的乌云,是那样深不可测。她的能力是那样渺小,保住了宋柔的婚事,给盛可欣找了一个人家,竟然就是她的极限了,多的,她就再做不成了。
盛可欣出嫁没多久,圣上驾崩,太子登基,盛可、荣被调去了户部,做了一个九品的芝麻官,小小地升了半级。陈凌去了兵部,刘瑜去了翰林院,他们的职位都比盛可、荣高一级,这让盛家上下的心里都颇不是滋味。
“哥,陈凌还有给你使绊子吗?”
这日,盛可、荣有事来寻风公子,商量完事后,就到了盛可兰的屋里小坐。他听了妹妹的话,笑道:“没呢,可欣倒是有点手腕,才嫁过去没几天,就把男人给收服了。陈凌被他哥压着给可欣下跪,现在兄弟俩闹得不可开交,他哪有空管我?”
“那便好。”盛可兰乐道。
“你呢?那位还好伺候吗?”盛可、荣指了指对面屋子,小声道。
“挺好伺候啊,不知道你成天神神道道的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盛可兰纳闷道,“对了,这个月,你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来过几次,他们对相公也好恭敬啊,连带着我都沾光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盛可、荣沉痛地点点头:“有,所以你得哄好了他,哥哥们的命就攥你手上了。”
盛可兰撇撇嘴,想到什么,道:“哥,你说咱们盛家,会不会有一天,被灭门?”
盛可、荣吃了一惊,猛地跳了起来:“怎么?你听你男人说什么了吗?”
盛可兰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忙道:“我随便问问,他没说什么!”
盛可、荣被吓出一身冷汗,难得对妹妹发了脾气:“这种事能瞎说吗?你吓死我了!”
盛可兰委屈道:“我就问问嘛!未雨绸缪!”
盛可、荣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没好气道:“有哥在呢,哥会护着盛家的。”
“那你注意着点啊,要是盛家有什么要被灭门的苗头,你记得告诉我。”盛可兰一脸认真地叮嘱道。
盛可、荣道:“是是是,服你了,哪有这么咒自己娘家的。”
“我是想,要真有什么,你别自己一个人扛着。既然我相公看着不像一般人,那也许我能求他帮上你什么,哪怕杯水车薪呢?”盛可兰道。
盛可、荣心里一酸,不忍拂了妹妹的好意,只能点了点头。
他们是风公子手里的玩具,风公子又何尝不是皇上手里的玩具?玩具,都是可以随意丢弃、毁坏的,谁也不会在意玩具的喜怒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