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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东西她早就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如今戚伯翰要她交出来，简直比割她的肉还难受，更让她恍惚间有种错觉，是谢安
月看她日子过得太好，来报复她了。
可惜，不管谢安如心里如何不甘心，如何愤怒，戚伯翰作为一家之主已经开了口，她就没有继续拒绝的余地，只能如丧考
妣地让人去开库房。
“等一下，我要清点一下嫁妆单子。”戚素素忽然开口。
谢安如脸色铁青，“你是什么意思，以为我会贪了你娘的嫁妆吗？”
戚素素淡淡道：“贪没贪，你心中有数。”
或许是被戚素素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终于想起了什么，谢安如面色骤变，眼神忽然有些游移不定起来。
戚伯翰和她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能不知道谢安如是什么性格吗，注意到她表情有异，心里就咯噔一声。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谢安如该不会当真做了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事，动了安月留下来的嫁妆吧？
虽说戚伯翰在原配死后娶了早就有首尾，甚至给自己生了长子的谢安如，可他对谢安月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情的。
趁着戚素素在前头被人领着前往库房没注意他们，戚伯翰咬着牙低声警告谢安如：“你当真动了安月的东西？若是如此，趁
着锦玉还没到库房，立即把东西送回去！”
谢安如气道：“我没动！”
“那你为什么——”一脸心虚！
谢安如偷瞥了眼前头的戚素素，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道：“我只是想着，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待雅儿出嫁时，可以给她
添妆，姐姐怎么说也是雅儿的姨母，为她添个妆不过分吧？”
当然，谢安如并没有说，她是准备将三分之一都给戚锦雅作为出嫁的底气，余下的，她要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戚伯翰却不吃这一套，“我又不是出不起雅儿的嫁妆！何况如今锦玉既然开了口，安月的嫁妆就该全部交给她，你不要再动
这种心思了。”
“！”谢安如气得险些咬碎了牙，但想到最关键的问题，仍然低声嘱咐后面跟着的下人赶紧去找戚锦雅。
到了存放谢安月嫁妆的库房，谢安如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拿出钥匙开门，当年的礼单也被人送了过来，戚素素不客气地直
接拿过来，让南星和青黛帮忙，当场清点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清点的东西越来越多，去叫戚锦雅的下人却迟迟未归，谢安如脸上心虚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其实不用特意清点，戚素素心里也清楚，东西必然是有缺的。
谢安如有没有动那批嫁妆她不清楚，但原主的记忆里，戚锦雅身上却是带过谢安月嫁妆内包含的一套首饰，当初还特意跑
到原主面前来炫耀，可是把原主气得不轻，后来足足病了大半个月。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是从那之后，原主的身体就越发不好，很难说谢安如不是那段时间对原主下了暗手。
那么，她会不知道最初导致原主生病的理由吗？呵。
一刻钟后，戚素素便拍了拍手里的清单，对戚伯翰和周围几个下人的面直言：“缺了三套金头面，两套玉头面，另外还有几
样单独的首饰，鎏金蝶步摇，金海棠珠花步摇，红翡镂花蝴蝶钗……”
戚素素随口又说出来好几样首饰名字，随着她的提醒，戚伯翰恍惚地想起了其中几样的确是谢安月生前很喜欢戴的，其中
还有他夸赞说好看，导致哪怕首饰样式旧了，谢安月依旧不离身的。
这一点，谢安如就不同，她的首饰多带上几次就会收起来压箱底，然后又重新买新的穿戴，单单是她个人买首饰的花用就
占据后宅开销的一个大头。
戚伯翰皱着眉在库房里存放首饰的几个盒子里亲自查阅了一番，那几样他还留有印象的首饰确实不见了。
戚伯翰的面色当即沉了下来。
戚家当家主母的东西，寻常人是没胆子乱动的，何况这个库房的钥匙，就只有一个人手里有。
“安如！这是怎么回事！”戚伯翰厉声质问。
当着下人的面，谢安如很是下不来台，也恼了，“不是我拿的，是雅儿！”
戚伯翰表情难看，“安月是她的姨母，更是大娘，她怎么敢胡乱拿长辈的东西！”更何况，若不是谢安如给了库房钥匙，戚
锦雅能进得来这里？
戚素素没兴趣看他们夫妻俩狗咬狗吵架，闲闲地说：“我的时间有限，麻烦两位要吵架回房自己吵，现在，能不能让人把戚
锦雅叫来，让她将我娘的东西还来？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呵，不必我多做什么，会偷拿长辈首饰的女子的品性，恐怕不足
以入宫侍候皇上。”
夫妻俩同时变了脸色，戚伯翰愤怒地对管家大吼：“还不去将二小姐叫来！”
管家低垂着头道：“老爷，二小姐早上出门了，尚未回府。”
刚说完，就有下人匆忙过来报信，“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娘？你找我？”当事人紧跟着出现在众人面前，见他们都聚在这里还一脸疑惑不解，“怎么都站在这里啊？”
第84章 上不了台面
戚锦雅一时没注意到被他爹挡住身影的戚素素，反而看见敞开着门的库房眼睛一亮，喜道：“哎呀，库房怎么开了？正好，我
今天出门的时候碰见了苏姐姐，我看她头上戴的新簪子可漂亮了，一下子就将我的比下去了，我记得库房里好像还有一个水晶
玉簪，等我戴上下次也要让苏姐姐羡慕我一下。”说着竟是想直接进去将她口中的玉簪拿走的架势。
戚伯翰一看她这理所当然，并且分明不只是第一次的态度肺都要气炸了，怒吼一声：“给我站住！库房里的都是你大娘的东
西，你不能拿！”
戚素素暗自在心中补充一句：不但不能拿，还得将以前拿走的，一个不落地全都吐出来！
再看戚锦雅，人压根就没想起来所谓的大娘是谁，在他们家，她娘就是最大的，其他都是妾室，谁还有资格给她做大娘？
她还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戚伯翰，“爹，您是不是喝醉了不清醒啊，咱们家那儿来的大娘，再说，这里的东西，娘早就说了
，以后都要给我当嫁妆，我提前用点有什么关系。”
南星和青黛听得怒火中烧，看戚锦雅的眼神格外地厌恶。
“呵。”戚素素轻呵一声，拍了拍手，一脸惊叹道：“今日可算是长了见识了，就说当初我出嫁时我娘的嫁妆怎么没给我，原
来竟是准备昧下来给戚锦雅？”
“！”戚伯翰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面子里子都被谢安如这对母女给丢紧了。
偏偏这时候戚锦雅还毫无危机感地瞪大眼睛，满脸敌意道：“戚锦玉！？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你的嫁妆，这些东西明明都
是我的，你休要打主意！”
“你给我闭嘴！”戚伯翰怒喝一声，眼神凶得让戚锦雅一个激灵，脸色一白。
“锦玉，你妹妹不懂事，你，你别和她计较，缺了的东西我会让她马上还回来。”
戚素素抬了抬眼皮，“不懂事还要往宫里送，就不怕到时候给戚家招祸？”
戚伯翰僵着脸道：“入宫之前安如自然会好生教导她。”
戚素素对此嗤之以鼻。
谢安如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让她教导？戚锦雅只会越长越歪。
“罢了，你们如果管教女儿我管不着，尽快将嫁妆补齐了，我要尽快带走，如此，想来你们也能更加放心。”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戚锦雅这头有他娘提醒，终于意识到所谓的大娘是怎么回事了，得知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大堆值钱的嫁
妆都要被戚素素拿走，眼睛直接就红了，也没顾上她娘告诉她什么为了大局忍了眼前的蝇头小利的话。
蝇头小利？仅凭着库房里的东西，就足够她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了！
此时的戚锦雅还没有意识到，若是她选秀入宫，别说十里红妆了，连八抬大轿都没得坐，满脑子都被戚素素又和自己抢东
西的事实所占据，口不择言道：“什么大娘，不过就是我娘的手下败——啪！”
话还没说完，一声响亮的把掌声就打断了她。
戚锦雅捂着火辣的脸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疯了一样地尖叫道：“戚锦玉！你敢打我——！？”
“叫王妃。”戚素素目光冰冷的看她，“我母亲如何，还轮不到你教训，更何况，当初是谁尚未出嫁便和姐夫苟且，手段下作
，问问你娘，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谢安如：“！”
戚锦雅：“！”
周围的下人们不小心听见了主子们的秘密，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心惊胆战地把头垂得更低。
旁边，同样抬起手却慢了一步的戚伯翰看戚锦雅的目光也透着恼意，此刻，他倒是当真信了戚素素的话，让这样的戚锦雅
入宫，一旦说错了话惹恼了宫中的贵人，整个戚家都要跟着吃挂落。
“你教的好女儿！”戚伯翰看谢安如的眼神少有的严厉和不满，“若是不能让雅儿将这脾气改了，我看选秀也不必去了！”
“老爷！？”
“爹！？”
谢安如母子俩同时抱抗议，“老爷，不可啊！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怎么能反对！”
“对啊，爹！外面都知道我要入宫选秀了，要是临时变更，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戚素素可不想听她们闹腾，对戚伯翰道：“明日王府便会来人将这里的东西取走，希望到时候东西已经补全了，你们若没别
的事，我就回王府了。”
说罢，对南星和青黛一招手，走人。
嫁妆单子自然也要带走一份备份，谁知道这家子会不会卑鄙的更改了清单内容。
戚伯翰本想拉住她再说两句话，但谢安如和戚锦雅的闹得越来越厉害，惹得他只能恼怒地回头再次和她们母子俩吵起来。
“我就纳了闷了，你说分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性格如何不说，都是谢家嫡女，谢安如怎么就这么上不了台面，把自己女儿
教的跟妾室生的女儿一样？”戚素素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一只脚还在那里一晃一晃地，直把姬无天晃得眼睛花，根本看不进去
手中的公函，最后只得无奈将东西先放下。
“人性如此，正如书院教导学生，接受同样的教养，最后有些人能够功成名就，有些人一辈子碌碌无为。”
若是谢安如当真上得了台面，当年便不会在未出嫁时就敢和戚伯翰苟合，这件事在权贵圈中从来都不是秘密，只是碍于戚
伯翰身居户部尚书的高位，没人会特意提出来得罪他。
若是有朝一日戚伯翰失势……
“明日你还要再去一趟戚家吗？”姬无天换了个话题问道。
戚素素摇头，“不去了，让古管家替我走一趟吧，那破地方，能少去一趟是一趟。”
古管家是煜王府的大管家，在京城权贵圈中是个熟面孔，他出面基本代表了姬无天的意思，量戚伯翰也不敢在古管家面前
搞小动作，到时候丢的可真就是整个戚家的面子了。
轻轻松松地解决了原主母亲嫁妆的问题，戚素素的心情不错，还有空调侃，“你说戚伯翰究竟是多想不开才想把戚锦雅送进
宫里去？他真觉得戚锦雅日后能给戚家带来更多荣耀？”比如母凭子贵之类的？
“对了，和你商量个事，你回头和皇上叨叨两句戚锦雅的事迹呗？”戚素素一脸狡黠。
姬无天：“……你不是答应了戚伯翰，不会从中作梗？”
戚素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我是说不会在皇后面前黑她，但这不妨碍你和皇帝聊聊屁嗑嘛。”
实际上，宠幸谁本就不是皇后说了算，得看皇帝啊！
戚伯翰和谢安如完全搞错了重点，或者说，他们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走寻常路吧。
和选秀有关的事，大家都是往后宫使力，哪有直接暗搓搓往皇帝跟前捅的，真要捅也是让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