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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楚垂眸,石桌底下的手却已经握紧了,她一直疑惑魏宪今天怎么会和她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原来……
魏宪见她没有动静,心里也一阵一阵地打鼓,只要硬着头皮往下讲:“咱们家目前最关键的毕竟是这天下,和世家合作,能够减少很多麻烦,阿爹登位也会少很多阻力。否则光是天下文人的唾沫都能把咱们淹死。”
魏楚抬了抬眼皮,冷笑一声:“文人?呵,文人要是有用,五胡之乱怎么一个人都顶不住?文人要是个东西,怎么第一批南逃的就是他们!文人,今儿还在自吹自擂忠君爱国,明儿就能在胡人朝廷跪着做官!咱魏家要是信文人那一套,这天下也别坐了。”
魏楚火气大,魏宪也吓了一跳,讪讪道:“你也别这么说,文人也不都是耍嘴皮子的,这治理天下的名臣循吏可不都得从文人里面出嘛!”
魏楚又哼了一声:“我可从没见哪个名臣循吏靠嘴皮子骂街扬名的。”
魏宪知道说不过魏楚,只要认输:“好好好,你说的对,但是不可否认,咱们现在真没对付世家的实力,大哥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我的想法,反正一时半会儿不能动他们,至于阿爹,他的态度我是看不清。”
魏楚瞥他:“你觉得大哥是个什么态度?”
魏宪抿了抿唇,偷眼看她:“真要我说?”
魏楚点头:“说。”
魏宪缩了缩肩膀,摇头:“还是算了。”
魏楚忽然站起身,开始收拾起吊床来:“不想说就算了,我得收拾东西,你走吧,走吧!下次要是还想请教我,记得带上拜师礼。”
魏宪目瞪口呆,半晌才讪讪退开:“好吧,那我走了……明儿要是外公表哥他们回来了,我再找你去接他们。”
魏楚嗯了一声,魏宪回头看了两眼,这才离开魏楚的院子。
魏楚捏着吊床的手极用力,骨节发白,青筋暴起,她狠狠地将吊床从树上拽下来,粗壮的树都被拽得狠晃了两下,吊床摔在地上的巨响,引得阿青匆匆忙忙从屋里跑出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魏楚冷声:“没你事,回去。”
阿青从未见过自家二娘子如此难看的脸色,简直比在荆州战场上杀气还重,她忍不住抖了抖,但还是强撑着立刻屏退了身边的小丫鬟:“你们都出去。”
小丫鬟们都鱼贯而出,院子里只剩下魏楚和阿青。魏楚狠狠地一拳砸在石桌上,拳头都砸出了血,阿青一声惊呼:“二娘子!”
还没等阿青回房找出药,魏楚已经犹不解恨地将石桌掀翻了。阿青噤若寒蝉,一下都不敢动。
好一会儿,魏楚才踉跄退了两步,靠在树上,紧闭着眼,脸色铁青,阿青抿着唇,躬身站在魏楚身边。她虽然不知道二娘子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但也知道必然和朝廷大事有关,只有这些事,二娘子才会如此上心,如此愤怒。
果然,没一会儿,阿青就听到魏楚冷得掉渣地声音响起:“阿青,传讯给马六,让他立刻给我去查!查查魏宪回长安以来到底接触过什么人!不计代价地给我查!一个都不许漏!”
听到“魏宪”这个名字,阿青心中如擂鼓,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快速道:“是!”
待得她转身,魏楚又加了一句:“今日之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阿青立刻转身,单膝跪地,以属下的礼节朝魏楚一扣:“是!”
魏楚这才闭眼,疲惫道:“去吧。”
第80章 诗社再遇韦道蘅
刘重文和刘大将军一行回来得比魏楚想象的快。翌日清晨,她刚刚洗漱完毕,魏宪的人就来给她传话,说是大部队快到长安城了。她连忙拾掇拾掇带上阿青就出门与他们会和,刘氏和魏宪并几个家仆已经在马车旁等着,几人上了马车,就连忙往城门奔驰而去。
马车快到城门,魏楚远远地就看到城门口围着一堆人和车马,定睛一看,正是刘家来接人的队伍,穆氏同样也看到了魏家的马车,带着刘重文和刘重茂往他们的方向赶来。魏楚一下马车,就见刘娥英冲她笑,穆氏也拉着刘氏的手:“妹妹辛苦了,你其实不用来的这么早。”
刘氏摆摆手:“我也是担心阿爹,能第一眼见到他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穆氏一笑,没再说话。魏楚往穆氏的车队那里看了一眼,随口问:“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刘娥英撇嘴,倒是刘重茂人小鬼大:“我这些姑姑叔叔们,可就趁着这机会对阿爷嘘寒问暖呢!”
刘娥英赏了刘重茂一个爆栗,无奈地看了魏楚一眼:“自从听闻阿爷和哥哥出事,祖母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本来是二嫂留在家里照顾祖母,母亲出来迎阿爷他们,没想到其余人争着抢着也要跟来,母亲懒得掺和他们的事,爱来不来,索性就全带上了。”
魏楚耸了耸肩,刘家嫡出的只有大舅舅、二舅舅和母亲,其余的都是妾室所生,现如今,这些个妾室估计也是听说重文表哥这个嫡长孙伤了腿脚,不能在为官,所以一个两个赶着来讨好老爷子,妄图多分一杯羹。虽然是自己外家,但她也不好多插嘴,只是安抚道:“华大夫有回春之术,表哥的信里不也说腿好了很多,说不定已经能正常走路了。”
刘娥英双手合十,抬眼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喃喃道:“但愿吧。”
远处的人马很快到了近前,刘家的人立刻都围了上去,刘氏和魏楚反倒落在了外头,刘娥英拉着魏楚往前挤了几步,正好看到刘大将军红光满面地走下马车,看到一群人,他朗声一笑:“怎么还来接了,不用来,不用来。”
穆氏行了一礼:“阿家忧心阿翁,遂让儿媳务必前来相迎。”
刘大将军听到这话,关心地问了穆氏一句:“你阿家的身体可还好?”
穆氏老老实实回答:“阿家听到阿翁和重文受伤的消息,却是受了些刺激,不过听闻阿翁无恙,已经好多了。”
刘大将军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阿家年纪大了,你们要多看顾一些,有些消息能瞒着她就瞒着吧。”
穆氏点头称是。
刘大将军的话音刚落,倒是那些庶出的子女一个劲儿地嘘寒问暖,将他包围起来,魏楚拽着刘氏的手:“阿娘,你不去见外祖父?”
刘氏笑容满满:“瞧你外祖父这笑声,我就知道他肯定没事了。”
魏楚一笑,不一会,不知道刘大将军对他这些儿女说了什么,人群乖乖让开,他自己则走到车后,正好刘重文从后面一辆马车下来,穆氏连忙上前扶住儿子,满眼心疼:“重文,还好吗?”
刘重文握了握自己母亲的手,笑着回望:“阿娘,我可以自己走,华大夫已经治好我了。”
穆氏眼眶一热,掩饰性地偏了偏头,连声道:“好好好,阿娘这就放开。”
穆氏嘴里说着放开,手上却依旧托着刘重文,唯恐自己一松开,儿子就甩了。倒是刘大将军说了一句:“赶了几天路,累不累?腿还好吧?”
刘重文回道:“没事,有华大夫在,并没有出现什么反应。”
随着刘重文的话音落下,华谦和冯安远从另一辆马车里走下来,两人向刘大将军并穆氏等人行了一礼。冯安远直起身子,就看到了外围的魏楚,眼神瞬间黯淡,华谦若有所觉,看了冯安远一眼,没有说话。
穆氏见到华谦,非常激动,连连上前感谢:“这位就是华神医吧,我儿的腿真是都多亏了华神医,若无神医伸出援手,我儿的腿恐怕就废了,如此恩德老妇无以为报……”
华谦虚扶着穆氏,连连摇头:“华某一介草民,哪里当得如此神医之名,刘夫人之礼,华某实在受不起。”
穆氏和华谦说这话,刘重文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顺顺当当地走到了魏楚和刘娥英面前,伸手揉了揉刘娥英的脑袋,又看向魏楚:“阿奴,我的腿已经好了。”
魏楚看了看刘重文走路的样子,如果不明显盯着,已经看不出那一点点跛了,若是再能好好恢复恢复,一定会更好,她点头:“是了,我就说表哥一定会没事的。”
刘娥英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连她牵着的刘重茂都奶声奶气道:“大哥,你以后还能抱z着阿茂,玩抛抛吗?”
刘娥英掐了一下他的小脸:“你以后,想让大哥怎么抛都行。”
几人顿时笑作一团。魏楚转头去看华谦和冯安远,心里彻底承了冯家这个情,她这一看,就对上了冯安远转过来的视线,两人顿时有些尴尬。
好在几人说完了话,刘重文和刘大将军重新回马车,一行人出发回城了。魏楚站在刘氏身边,看着刘家人的马车离开,这才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刘氏亲眼看到父亲和侄子都安然无恙,开开心心地上了马车,魏楚坐在一边,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正好看到站在路边的冯安远,他一直看着她的方向,并没有离开。
魏楚登时尴尬了,拉着车帘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好在马车夫开始赶车,随着马车远去,魏楚才放心地松开帘子,叹了口气。
刘氏转头瞅了她一眼,心下有感,但没提这个话头,反倒说了一句:“今儿下午,裴家的宴会你别忘了。”
魏楚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而留在原地华谦扯了扯冯安远的的袖子:“冯大人和夫人等着你回去呢。”
冯安远收回视线,遮住眼底的失落,跟着华谦上了马车。华谦见他沉默不言,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魏家和韦家已经在议亲了,你……”
冯安远闭了闭眼,打断他:“我知道。”
华谦无言,叹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车厢里只剩一片死寂。
接到了外祖父和表哥,亲眼见到他们安然无恙,魏楚的心情显然非常不错,连日前被魏宪气得吐血的事都快忘了。
不过很显然,当她到诗社的时候,这种好心情就荡然无存了。裴家的诗社在长安城中颇有盛名,选的地更是长安城里有名的贤士林,景色优美不说,关键是名人遗迹墨宝无数。
一入贤士林,参天的水杉和松柏林立于眼前,小径两边铺满了松针叶,前方溪石旁设着精巧的流觞曲水,围坐着一群姿容秀丽的女子,还没走近,就能听到她们娇俏的笑声。魏楚走近两步,一眼扫过在场诸人,果然都是大大小小的世家女子,唯一算是与她有些姻亲的,便是周家的周蕴了。
魏楚慢慢走近,看到她的女子们显然都沉寂了一秒,大抵都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倒是周蕴笑着朝她一招手:“阿楚妹妹来了。”
魏楚回了一笑,转身朝着诗社的举办者裴夫人行了一礼:“夫人安好。”
裴夫人年近知天命,与裴询差了大十几岁,乃是裴询的继室,死在荆州的那位就是她唯一的儿子。
听到魏楚的问候,裴夫人笑了一下:“是安阳县主来了,快请坐。”
魏楚顺着对方的意思,坐在了她的下首,周蕴在她斜前方,她的对面是裴家已经出嫁的女儿裴希声,这位裴大姑娘是原配的女儿,另一位未出嫁的裴希音和年龄尚幼的裴希明则是裴夫人的女儿,另外还有一个裴家旁系的女儿,也坐在对面。除了裴家几位,还有崔家的崔容静,因为周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