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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一咬牙,指着桓昱,恨声道:“你个小贱种,你给我等着!”
一群人终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花厅,在场的管家小厮全都松了一口气。韦竣山皱着眉,看着管家,厉声道:“她要是踏出韦府一步,我就发卖了你们!”
管家心里那个颤呀,可也只能苦笑着答应:“是!”
桓昱看着韦竣山发作,也没说话,待到管家小厮都走了,他才不轻不重道:“父亲,该用膳了。”
“气都被气饱了。”韦竣山怒瞪着陆氏离开的方向,半晌才转身,“你吃吧,我盯着她,今天决不能让她出府。”
“父亲,不论多紧急,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桓昱恭敬地站在韦竣山身边。
韦竣山欣慰地拍了拍桓昱的肩膀:“幸好还有你呀,为父被那毒妇祸害了一辈子,差点连个血脉都没有,如今见你成才,总算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桓昱没有说话。
韦竣山很是感慨地又开口了:“除了扳倒陆氏,为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婚事。为父想来想去,觉得萧家的姑娘不错,年龄正好,教养也不错,萧家在朝堂上也是风头正劲,对你很有帮助。”
桓昱一惊,没想到韦竣山瞒着他搞这一出,连忙道:“父亲,婚姻之事,我心中已有成算。”
“唉?萧家的姑娘不好吗?”韦竣山皱眉,“我倒也不是主动去找,是萧幕颇有表示,我觉得也不错。”
“您答应了?”桓昱问得温和,心里却恨得不行,韦竣山要是敢乱插手,他可不会客气。
“答应倒是没答应,但也没否决。”韦竣山看了桓昱一眼,“子晟,虽然你一直说心里有数,可是为父还是担心,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算是看上了谁家姑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桓昱思忖了一会儿,道:“也不是不能说。父亲认为萧家的地位稳固吗?”
韦竣山随口道:“怎么能不稳固?毕竟是世家,根深蒂固。再者萧幕可掌握着陆颂之不少□□,如果跟他联姻,咱们能迅速掌握朝政。”
“父亲,正因为韦家和萧家都是世家,才没有必要联姻。”桓昱上前两步,俊眉挑了挑,“经历了前朝太/祖一场浩劫,父亲还没发现世家究竟欠缺什么吗?或者看一看现在的陆颂之,他之所以坐不稳皇位,是因为什么?”
韦竣山皱起了眉:“缺兵。自梁太/祖削世家曲部和私兵后,世家在武力上不堪一击。”
“不,父亲错了。太/祖只是个□□,真正的问题已经存在几百年了。世家从不让子弟上战场,以文官为荣,武将为耻!”桓昱的话掷地有声,韦竣山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父亲想想,长此以往,世家看似掌控了朝廷派系,实则手里无兵无权,太平之世,世家高高在上,天下一乱,世家将毫无反手之力。”
韦竣山转头看向桓昱,良久,才叹了口气:“自从没了私兵,哪个世家不是提心吊胆,哪个世家不想插手兵权?可是军营是那么好进的吗?远的不说,你看看陆颂之那个小儿子,他倒是想让儿子拿军功,结果呢?死在匪窝里!剿个匪尚且如此,更遑论要上战场打匈奴!”
韦竣山转了身,拍了拍桓昱的肩膀:“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种路也就让一无所有的庶民去走,背靠世家的,哪个愿意呀?即便是你,若非家里情况复杂,我也不放心将你放到虎贲营啊!”
“没错,世家一时之间无法使子弟从军,但有件事却可以做。”桓昱停顿了一会儿,颇有深意道,“因为所谓的格调和武将家族划清界限,非常愚蠢!”
“你这……”韦竣山一时接受不能,刚要反驳,忽然恍然大悟,“你是想和武将家族联姻!”
桓昱点头:“是的。”
韦竣山皱着眉,踱了两步,半晌才开口:“也不是不行,陆颂之不是都想和刘家联姻?现在这个时候,和武将联姻确实有好处。你看中那家?刘家、穆家还是蒋家?”
桓昱轻咳一声:“魏家。”
“哦,魏……什么!”韦竣山惊得猛一转身,“魏家!不行!”
疑心病
“魏家不行,你怎么会选魏家?”韦竣山又来来回回地踱步,面色沉重,“魏覃手里有兵,家人老小又都已经出了长安,听说不久前,南军去打魏家和陵别业,五千人就回来了三百个。魏覃这是司马昭之心!与他们结盟,咱们能落到什么好?”
“父亲也知道魏覃是司马昭之心,那父亲觉得对上魏家,我们有多少胜算。”桓昱从书架上拿下一册交州的纪录,“交州的人口不少,今年虽也受灾,但没受太大的影响,小动乱也立刻被平息。另外交州地势险峻,又在荆州之侧,靠近要塞。您别忘了,魏覃本人除了是州牧,还曾是平西大将军,在军营里有极高的威望。武将一系基本上都以魏刘为首,若魏覃真有心称帝,咱们有多少胜算?”
韦竣山脸色很不好看,涨红了脸,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怎么又是为他人做嫁衣!”
桓昱心中冷笑,面上一脸沉痛:“父亲,拼也不是不能拼,但恐怕要赌上韦家数百年的家业!那些没落世家的下场,父亲也看在眼里,韦家若是争败了,恐怕连他们也不如。父亲若是下了决心,儿子也没有意见。”
韦竣山气得狠拍桌子,又失落又不甘,甚至还有恐惧,他来来回回地踱步。桓昱也不理会他,敛眸站在一旁。
到最后,韦竣山终于停下,瘫坐在躺椅上,有气无力道:“跟魏家合作,有什么好处?”
“开国贵胄,必可兴盛百余年。父亲,世家江河日下,萧家、陆家且不说,便是薛家、冯家和裴家,还能撑几年,都尚未可知啊。”
“罢了……罢了。”韦竣山摇头长叹。
“郎君,夫人院里的流苏来报,夫人身体不适,昏厥了。”管家紧张地站在门外。
“让大夫去看看。”韦竣山依旧没好气,管家得令走了,他又哼了一声,“算那毒妇识相。”
“父亲,还用膳吗?”
“让他们端上来吧。”韦竣山站起身,两人往外厅走去。
用膳完,桓昱回了自己院。不多时一个小厮进来:“主子,碧荷用了药。”
“嗯,让她在床上多躺几天,别弄死了。”桓昱撑着头,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小厮正打算告辞,忽然听到桓昱开口:“木梁,你说,一个上进心很重的姑娘,如果喜欢的人和前途冲突了,她会选哪个?”
“啊?姑娘……嗯,姑娘有什么前途,要进宫?”木梁一头雾水。
桓昱噎了噎,觉得自己有点傻,但还是解释了一下:“不是,就是……哎,你就当是位郎君吧,若是他喜欢的人和他的前途有冲突,该怎么选?”
木梁憨憨一笑:“主子,您不就是位郎君,这您还能不知道吗?”
“我当然是……哎!”桓昱语塞,索性摆摆手,“算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木梁转了个身,犹豫了一下,又转回来:“主子,木梁多句嘴,我觉得如果是个郎君多半会选前途。主子也说了,是个心思重的人,男人若是登了高位,什么女人没有。年轻时候多喜欢,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桓昱笑着摇摇头,笑得有点苦涩,有点无奈:“你不懂,有些东西大概真是劫数。”
木梁顿了顿,挠头:“是不大懂。不过如果是姑娘,那情况可能不一样。”
“没事了,你去做事吧。”
“哦……”
桓昱撑着头,想着离开之前的情景。魏楚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开口道:“这江山,薛氏之后是姓了桓吧。”
他当时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摇头,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魏楚又笑,叹息着说了一句让他感觉诛心的话:“命中注定啊,我魏氏终归是为他人做嫁衣。”
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心如死灰,完全绝望了。他无法解释自己的内心,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信,最后只能黯然离开。
桓昱长叹一声,躺在榻上,呆呆地看着屋顶得雕饰,屋子里一片死寂。
而另一边,魏楚同样满心烦躁。知道桓昱当过皇帝,她第一念头就是桓昱原来有妻有子,她也不知道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来的。可那一瞬她的心情非常复杂,猜疑、委屈、恼怒,总之什么情绪都上来了,说了什么话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将军,将军?”马六站在军帐中,小心翼翼地唤道。
“嗯?哦,刚刚说到哪儿了?”魏楚直起身子,看过去。
“将军若是太累,不如休息一下吧。”马六看着魏楚眼下的青黑,劝慰道。
“没事,你说。贾大王有什么条件?”魏楚抚着护腕,强迫自己把精神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
“他说……”
“将军,张管家求见,说是有急事。”账外的护卫高声道。
马六看了魏楚一眼,魏楚挥了挥手:“如果没什么离谱的条件,你和孙通商量着,先应下吧,只有一条,派人盯死贾大王和他的亲信。”
“明白。”马六拱了拱手,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将军,您已经在军营待了三个多月了,您要不要抽个时间回一趟庄子?”
“我知道,你去吧。”魏楚无力地挥了挥手。
马六出了帐门,对着正好走进来的张管家点了点头,张管家似乎真有些急事,回应了一下就快步往里走。
“张叔,有什么急事吗?”
“周家三郎带着冯家大郎秘密来访,似乎与朝中的事有关。娘子请二娘子回去一趟。”张管家欠了欠身。
魏楚思忖片刻,对账外道:“备马。”
“我现在就和你走一趟,他们来时,可有人跟踪?”魏楚边系披风,边快步往外走。
“没有。”张管家也转身跟上。
“阿娘和他们谈了吗?”
“我只听了一些,冯家在朝中举步维艰,冯家大郎是托了周家郎君,才找来别业。”管家想了想又道,“萧、陆两家向来共进退,韦家似乎也跟两家来往甚密,听说有和萧家联姻的打算,若是这三家成了一体,朝中形式恐怕更加艰难。”
“等等,你说谁要联姻?”魏楚骤然停下脚步,转身,脸色很难看。
“韦家和……萧家。”张管家满眼疑惑。
“韦家的谁?”魏楚的声音已经冷得能凝冰了。
“韦竣山之子,韦温。”
魏楚冷笑一声,脸上满是阴霾:“很好。”
继承权
“伯母,听闻监工处有流民作乱,伯渊可还好?”
魏楚刚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修竹般的身影站在正厅,声音亦是温润异常。刘氏还没回答,守门的侍卫就看到了魏楚,立刻行了一个军礼:“将军!”
厅中的众人顿时转过身,齐齐向她看来。魏楚有点尴尬,偏头看了眼那个小兵,低声道:“这里不是军营,不用行礼。”
自从魏楚打退张奔的军队,发表激情演讲,并发布制度,照顾军眷之后,这些个小兵都特别崇拜她,行礼的时候那叫一个响亮。这些守卫,就是她从军营里抽调出来照看别院的。
魏楚话音刚落,这位小兵,立刻站正,高声道:“谨遵将军令!”
魏楚抹了把脸,哭笑不得。
“阿奴,终于知道回来了?”刘氏站起身,走近几步,上上下下看了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眼下的青黑,叹息,“你多久没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