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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9章 去留随意
469
悟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大娘，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双手合十告辞后，去城门口看告示。
果然贴着一张通缉的告示，小九的名字赫然在列，下面还有几个用红笔划掉的名字大概就是小九全部家人的名字，其中就有经常来寺院布施的张豆蔻女施主。
周围人看看告示又看看身边和尚双手合十的似乎在念经，叹了口气道，“这种穷凶极恶的人超度他们作甚。”
“这位施主，敢问这几人犯了何事？”
“这个我一介平头百姓如何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幸亏不是谋逆的大罪，不然株连九族得多少人无辜受死。”
悟净见这位施主嫌恶的眼神盯着告示上一家人的名字看，双手合十的告辞。
他知道小九和她的家人都不是坏人，所以心中挂念着小九的病情，在镇上并没有过多停留便匆匆离去。
回到山中寺院已经是晌午饭时间，悟净去回禀了师傅山下问道的消息。
“如此这般，人就先留在寺院照顾，等到这个小施主清醒过来，去留随意。”
“是。”悟净恭敬的退出，不再打扰静坐的师傅，而是脚步匆匆去饭堂取饭菜。
每日化缘是修行，实际上寺院中因为众多施主的布施粮食还比较充足。
悟净取了自己那一份，并没有在饭堂和师兄弟们一起吃饭，而是去禅房看望生病中的小九。
他推门进去，就看见小师弟守在床边正在打瞌睡，地上放着一盆凉水，里面一块湿帕子，另一块覆盖在小九的额头上用来降温。
悟净上前轻轻抱起师弟，没想到他一直在照顾小九。
“师弟，师弟，开饭了。”悟净在小沙弥耳边轻轻喊了两声，小沙弥揉着惺忪的睡眼醒过来，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九。
“师兄，这位女施主一直说胡话。”小沙弥尚未睡醒的眼睛里一片担忧之色。
悟净眉头一蹙，“她说了什么？”
“说是要报仇，要杀谁，还是要找谁？反正来回就是那几句话，我只听清楚要报仇，给她们家人报仇。”
小沙弥心疼的看着那位女施主，话语都软了几分，又说道，“小姐姐的烧还没退，师傅说要一直给她换湿帕子才行。”
这个时候，要是寺院里有个女施主就好了，可以帮忙换掉她身上的湿淋淋的衣服。
“你去吃饭，我来看着吧。”悟净把小沙弥推出去。
“可是。。。可是，咱们要不要去找上香的女施主们帮忙给小姐姐换衣裳？”
悟净想到城门口贴的那张告示，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有点复杂，还是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百味堂是城里有名的药铺，小九一定常在铺子里帮忙，应该全镇的人都认识她这张脸，如果让人知道小九还活着，藏在这里，难保不走漏风声。
“是，师兄，我去吃饭了”小沙弥拔腿去往饭堂跑。
悟净把门轻轻关上，端着饭来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小九，有些犹豫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小九，小九。”悟净尝试着喊了几声，没想到小九真的张了张嘴。
“报仇，报仇。”
听着小九烧的迷迷糊糊的，悟净急的一头汗，最后望向她浑身湿漉漉的衣裳，下定决定，出门拿了一套僧衣进来，把门从里面上好，保证不会有人闯进来，然后走到床边，咽了下口水，双手合十道，“小九，得罪了。”
悟净闭上眼睛去脱小九身上湿漉漉的衣裳，笨拙的给小九套上他的僧衣，一切做完，他都出了一身冷汗了。
然后又倒了些水，拖着小九的头一点点喂她喝下去，小九倒是很争气的全都咽下去了。
悟净又尝试着喂些饭菜，但是却送不下去，他只能守在小九身边，每隔半刻种就换一次她头上的湿帕子。
一直到月亮爬上来，主持过来查看小九的病情，发现她身上穿着僧衣。
“这是你换的？”
悟净低着头知错的点点头。
主持无奈的叹了一声，“罢了，她现在的身份找其他女施主过来也许会惹来杀身之祸，只要你六大皆空，世间万物皆为一物。”
“是。”
悟净把师傅送出门外，回到禅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小九，思忖半晌，拿了蒲团放在创床边开始打坐念经。
整整一夜，小九都觉的自己好像睡在河里，浮浮沉沉的，耳边还不停有风声似得。
“唔。。。。”
悟净嘴里的经文突然断掉，睁开眼睛看见床上的小九动了动手，起身过去查看。
“小九？”
小九揉着头痛欲裂的头，恍惚间似乎听见有谁在喊她的名字。
“是谁？这是哪里，”小九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房顶上是佛祖的彩绘，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稍微扭了下头，看见身前是一个和尚，“你是谁？”
“我是悟净。”
小九闭上眼睛想了想，记忆才慢慢回归，悟净？“悟净！”
她在山上的寺院？
悟净正开心小九醒过来了，却见她挣扎着就要下床。
小九费力的下床，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别说走出去，就连站都成问题。
“小心。”悟净眼疾手快接住了小九，然后扶着她重新回到床上，“你昏迷整整一天了，饭都吃不下，肯定没力气，你等等，我去给热一下饭菜。”
小九看见桌上有一碗斋饭，说道，“你吃了吗？”
悟净的肚子咕咕直叫，简单明了的回答了小九。她一直昏迷，他也无心吃饭，现在见小九醒过来，这才感觉到肚子饿。
“你多热点饭菜，我们一起吃吧，吃完我还得赶路。”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加上之前就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现在虚弱的浑身出着虚汗，小九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件超大僧衣。
“无心冒犯，当时你高烧不止，只能先帮你换掉衣裳。”
小九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离开了姐姐，竟然没用到这种地步。
悟净看着小九欲言又止，最后为了小九的安危，并没有说出实情，只是端着饭菜出去热。
正文 第470章 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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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净端着热好的饭菜回来，看见小九已经把身上的衣裳换成了她自己的。
“先吃饭吧，吃饱了病就好了。”
“谢谢你，悟净，没想到是你救了我。”
她和悟净分开后已经五六年没有见过面了，他如果不说名字，她肯定认不出来了，但是细细打量，还是依稀能看到曾经那个小沙弥的俊秀模样。
小九低头扒饭，一粒米都没剩下，放下碗才察觉到悟净一直端着饭碗看她。
“这碗也给你。”悟净笑着把自己手心里的碗递过去。
小九摆摆手，“你吃，我吃饱了。”说着就要下地离开，虽然吃了饭，但是身上还是没有力气，扶着墙走两步就头晕眼发黑。
悟净知道小九倔强，就不在劝她，只是一直跟在她后面，见她撑不住了就扶着她回到床上。
“你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养好了身子才行，不然连着山都下不了。”
“可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说说看，如果我能帮到你，我去帮你办。”
小九摆摆手，这种事情事情怎么能假手于人，万一再害了悟净。
见小九不肯说，悟净也不再追问，安抚道，“你安心躺着休息，我就在你隔壁，有事敲墙我就过来，等你病养好了，我会亲自送你下山的。”
悟净这样说是为了稳住小九，她现在出去，也许立刻就会被官府抓住，是要砍头的。
所以每日汤药，悟净都会去掉一大半草药，只给小九喝一点。
小九一连在寺院住了三日，每天按时吃饭，按时喝药，总是不见身上长力气，身体时不时的反复低烧。
悟净又送来汤药，小九皱了皱眉，说道，“我给你银子，你能帮我去山下的药铺子抓一些药吗，我开方子，你就按照方子买就行。”
她觉的是药的问题，寺院里的药材毕竟比不上山下的药铺子里种类多，效果相对来说肯定也差了不少。
“好。”
悟净嘴上答应着，取了笔墨让小九写下来，却没有接她的银子就匆匆下山去了。
已经过了晌午，悟净步行两个时辰进了县城，想给小九买些东西，可是他们从来只化斋饭不化银子。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卖糖葫芦的扛着插满糖葫芦的桩子从悟净身边走过。
红灿灿的果子，油亮亮的糖，这是小九最爱吃的东西。
悟净追上这人双手合十的想要跟这人化一个糖葫芦。
“滚滚滚，臭和尚，想吃白食，想得美。”卖糖葫芦的骂骂咧咧的白了悟净一眼，“年纪轻轻的当和尚。”
若是换做平时，他一定双手合十告辞，可是他想要一根给小九吃，厚着脸皮跟上去，再次求人的时候脸都红了。
“我说你个臭和尚找死是不是？想吃就拿钱买，想白吃白喝，我又不是你老子，才不供着你，再说你都当和尚了，不吃你的斋饭念你的经，还想吃这玩意？你是不是还想着娶媳妇生孩子啊？”
卖糖葫芦的话惹的旁人看不眼了，皱着眉头道，“你个卖糖葫芦的，不给就不给，欺负一个和尚干啥？”
这位大娘从怀里拿出两文钱，说道，“给我拿一个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接过钱，拿了一个送到大娘的手里，结果看见她要给这个和尚，一巴掌就呼过去，把糖葫芦打到地上。
“呸，好不如叫花子，好歹人家喊声大爷行行好。”卖糖葫芦的见大娘挥着菜篮子就要打他，赶紧一溜烟的跑。
悟净看着掉在地上的糖葫芦，还好是青石板路，只是把糖霜摔成了蜘蛛纹，他捡起来跟菜摊上的大叔要了一张纸，仔细的包好，跑着往回走。
卖菜的大叔跟周围的人说道，“这个和尚可真奇怪，化缘就化缘，要啥糖葫芦。”
悟净怀里揣着糖葫芦一路跑回寺院。
推开小九的房门，看见里面没人，心里一沉，转身就要去找。
“你着急忙慌的跟丢了魂一样，找我吗？”小九刚从茅厕回来，就看见悟净站在房间外面一脸焦急的样子。
悟净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那个包的糖葫芦递过去，“给你的。”
小九狐疑的接过来，打开油纸一看，是一根摔了的糖葫芦，糖霜都裂了。
“你给我买的？”
“化缘，人家给的。”
虽然卖相不好了，但是红彤彤的果子依旧是小九的心头好，见悟净一脑门子汗，打开，让悟净进来，“我有事问你。”
悟净乖乖的跟着进屋，看着小九咬了一口糖葫芦，正开心的时候，小九一句话像是当头棒喝。
“我去厨房看过了，药没问题，是你每次都去掉大半熬给我喝，为什么？”她开始并没有怀疑悟净在药上面动手脚，只是想去看看这里的药缺什么，离开前给他们写了几个方子，结果发现她喝的药，药渣都不对，这才发现悟净每次熬药都会拿出来很多，师兄弟们并不知道，以为是用不到的。
他那点把戏迟早会被拆穿，也做好了�